「過壽的擺件?」
權野立刻想起柳老從他那裡拿走的一塊三色翡翠。
他恍然:「你就是柳老說的那位玉雕大師。」
電話聽筒內傳來玉笙不好意思的解釋,「是老師信任我,我在玉雕行業中還稱不得大師,頂多算一個入門學徒啦。」
權野一聽就明白這顯然是玉笙自謙的話。
玉笙的玉雕手藝如果真的拿不出手,柳老就不會將三色翡翠交給她。
那塊三色翡翠,權野只收了柳老一個成本價,都接近七百萬。
柳老再寵愛弟子,也不會將一塊七百萬的翡翠交給小弟子隨意霍霍。
而且權野記得柳老開口找他幫忙時,玉笙還不是柳老的徒弟。
「你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權野有感而發,隨口感慨了一句。
然而說完他就意識到這句話有些過界。
他立時挽救:「我沒有窺探你的意思……」
「哥哥。」
儘管權野看不見玉笙的神情,但聽玉笙的聲音就能聽出玉笙此時的神情一定很嚴肅,他暗暗後悔自己的大意。
「我身上確實有許多秘密,但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等有一天我解決了身上的麻煩,我一定會親口告訴你。」
玉笙沒有選擇隱瞞,也沒有選擇逃避,而是直接告訴權野她心中的想法。
「哥哥,你能等我嗎?」
等所有事情塵埃落定,等她的仇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我等你。」
短短的三個字壓在心頭,無端讓人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
接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兩人幹著各自的事情,電話放在旁邊,聽筒內細碎的聲音驅散了兩室的寂靜。
……
「我不信,爸爸不會這麼對我的!你們放開我!我要給爸爸打電話!」
病房內,玉棠瘋狂掙扎,想要甩脫兩個保鏢的鉗制。
然而兩個保鏢都是身強力壯的男子,玉棠的力氣在他們眼裡就和小貓撓癢似的,根本無法撼動他們。
趙陽一邊叫人收拾玉棠的東西,一邊假笑著向玉棠解釋:「大小姐,哦,不對,是玉棠同學,你有什麼疑惑可以等出去再說,現在請你和金女士先離開醫院。」
「我不走,我不走!放開我,你們這群渾蛋!」
玉棠這幾日連手機都不敢打開,更不敢去面對往昔的熟人。
她已經將病房當做逃離現實的孤島,現在要讓她回到現實中,她無法接受。
玉棠見兩個保鏢無動於衷,乾脆一低頭狠狠咬在一個保鏢的虎口上。
「啊!」
保鏢吃痛,下意識叫了一聲,手依舊緊緊束縛住玉棠的手臂。
趙陽皺了皺眉。
他以往總覺得大小姐就是那陽春白雪,二小姐是下里巴人,如今再看真是大錯特錯。
大小姐如今的模樣和街上的太妹有什麼區別。
正好,保姆也將玉棠的東西全部收進一個行李箱中。
趙陽便直接讓兩名保鏢帶著玉棠往外走,保姆以及其他幾名保鏢拉著行李箱跟在後面。
一行人又去了金蘭的病房。
照例,又是一番痛罵。
金蘭還想上前打趙陽,被一個眼疾手快的保鏢攔了下來。
「金女士,這是先生的意思,您為難我一個小小的管家又有什麼用呢?」
趙陽對著金蘭憐憫地笑了笑,然後示意保鏢將人一起帶走。
金蘭和玉棠住的是醫院最頂級的私人病房,有專屬的電梯,因此趙陽帶著金蘭和玉棠從醫院離開,並沒有受到阻攔。
金蘭的胳膊還打著石膏,此時被人強行拖拽,胳膊傳來鑽心的痛。
但肉體上的疼痛比不過她心口的痛。
玉德言竟然派趙陽將她和玉棠從醫院裡趕出去!
他是想要做什麼!
金蘭心裡隱隱已經有了猜測,可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她為玉德言生兒育女從他,陪在他身邊三十多年,從青梅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玉夫人,玉德言就這樣輕飄飄地將她放棄了?
他難道對她就沒有一絲真心?
玉棠還在不停地掙扎哭鬧,金蘭木著臉,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趙陽見狀也不由感慨金蘭是個聰明人,如果不是被她的一雙兒女拖累,她也不會人到中年,突然失寵。
要怪就只能怪她生了兩個不爭氣的後代。
「媽!媽!我們怎麼辦啊!」
金蘭回過神時,趙陽和一眾保鏢已經不知去向,她和玉棠站在醫院後門的小巷中,身邊就擺著兩個行李箱,裡面除了他們的隨身衣物外,別無他物。
「先回玉家,找玉德言求情。」
沒有外人在,金蘭也懶得假惺惺的偽裝,直呼玉德言大名。
玉棠也絲毫不覺不對,連連點頭。
她本來就是一個禁不住挫折的性子,現在金蘭怎麼說,她就怎麼做,沒有一點獨立思考的能力。
好在趙陽雖然沒有給她們留錢,但留下了手機,兩人的手機都綁定了銀行帳戶,也就不用擔心身上沒錢。
兩人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上車報了玉家別墅的地址。
路上,計程車司機不時通過後視鏡偷看金蘭和玉棠,眼睛瞪得老大。
金蘭和玉棠臉色都不好看,玉棠本來還想說些什麼,被金蘭按住手臂阻止。
計程車司機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直接將兩人送到玉家別墅門外。
玉棠付了錢後,母女二人一同下車,看到的就是緊閉的別墅大門。
兩人以為這是玉德言不想讓兩人進門,也沒有多想,玉棠正準備上前敲門,路邊的樹林中突然衝出來一大群人。
他們扛著長槍短炮,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神色。
眨眼間,金蘭和玉棠二人就被數不清的記者給包圍起來。
「玉棠,請問你真的霸凌了你的同班同學嗎?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呢?會不會感到愧疚呢?」
「玉棠,你為什麼會選擇抄襲其他設計師的作品呢?是因為江郎才盡,無法創造自己的作品才會選擇抄襲嗎?」
「金夫人,玉董事長已經公開發布宣告要與你離婚,還要起訴你,賠償公司損失,對這件事你怎麼看?」
「……」
劇烈的閃光燈晃得金蘭和玉棠二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們驚恐地看著面目猙獰的記者們,只覺大腦一片暈眩,心底的恐慌如浪潮將兩人徹底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