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張永光從門外往裡看了一眼。他了解張彥明的工作特點，他自己就是和張彥明學的，怕打擾打斷張彥明的思路，就站在門外悄悄看。
張彥明已經收起了筆記本，正在邊洗茶邊琢磨別的，看到張永光在往裡面看就喊了一聲。
「以為您還在忙。」
「哪有那麼複雜。我在想別的。」
「我總感覺不太踏實。」張永光把包放到一邊，在張彥明對面坐下來：「這一塊向來是某些單位的自留地，真沒問題？」
「沒事兒，咱們又不是搞什麼政治性的東西，就是評個獎，哪有那麼嚴肅？大大小小的各種評獎海了去了，影響大小而已。」
「可這一塊能一樣？這可是個金庫。」
「金不金的和咱們也沒什麼關係，我也沒說斷了誰的財路。就是國內又增加了幾個獎項嘛。」
「呵呵。」
「搜索網站上線，你沒看看？」
「看了，試了試，感覺和別人的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區別大了，以後你就知道了。那個不用操什麼心，慢慢發展完善功能就行，該說的我和仙媛都交待過，詳細的綱架也寫了，其他方面沒什麼，也不用急著賺錢。」
「其實我都沒想通那玩藝兒到底應該怎麼賺錢。怎麼想怎麼感覺就是個賠錢貨。」
「有些東西的本身並不會產生利益，但是，卻是利益鏈條中重要的一環。得橫著看。再說咱們有必要事事都要去賺錢嗎？只要事情是該做的也就行了。」
「您老人家可以這麼想這麼做，我們不行啊。我們要是這麼想，那不是失職了嗎？打工不容易啊。」
「可滾犢子吧你。」
「嘿嘿。廬州那邊車型的泥模都弄出來了，搞了個展示廳，我冷一進去還以為是真車呢。就是那校車，感覺太醜了，怎麼弄那麼丑啊？顏色也丑。」
「看習慣就好了，主要還是因為沒見過吧，不符合想像。校車要的是安全，是容易辯認，好看不好看都是次要的。再說我感覺還行啊，哪丑？」
「到也不是丑，是……怎麼說？不倫不類。貨車和大巴的混和體？也不完全是。四不像。」
「好認不？」
「好認，看一眼這輩子估計都忘不掉，也肯定不會和什麼弄混。」
「那不就行了？還要什麼？就是要和其他車輛全都不一樣。它就是校車，和誰都不一樣，都沒關係，不屬於任何常規分類。」
「為什麼要把發動機放前面，弄那麼長個鼻子？放到後面或者下面不好嗎？」
「為了安全。事實上發動機廂和車廂是完全隔離的，相互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會產生任何威脅。後面就是一個特殊加固的整體廂體。」
「那，司機呢？」
「司機？」張彥明奇怪的看了張永光一眼：「司機開車唄，司機怎麼了？」
張永光沒別過來勁兒：「司機的安全怎麼辦？」
「你是不是傻？什麼司機的安全？」
「不是機器箱和後廂完全隔離的嗎？後廂是特殊加固的。」
「……你開車騎在機器上開呀？你不是坐在後面車廂里？」
「啊？」張永光愣了一下，在耳邊撓了幾下：「哦哦哦哦，靠，對。我就想著前後廂分離了。誰說沒有司機騎在機器上的？你家火車司機坐後面廂里呀？」
張彥明給兩個人的杯里倒茶：「行，你贏了。有成就感沒？」
「還別說，這麼一說，這個校車的形狀還真跟火車有點像。那種老式的蒸汽機車頭。」
「如果是大型校車，一次要接幾十學生那種，到是真可以考慮做成那種蒸汽機車的外型，車頭和兩節車廂。校車嘛，童真一點才好。」
「估計沒什麼機會。咱們國內的校車基本上都是幼兒園，小學都很少。初中以上基本上都不會置辦了，沒有這個習慣。
一般出行的話都是臨時從公交公司租用客車。大學到是有校車。我感覺他們不會定製我們這種，肯定是買高級大巴。」
「大學不用考慮，學生都是成年人了。我們的主要目標也就是幼兒園和小學。先不考慮外面，把咱們自己家的學校都配齊。」
張彥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品了品味道：「你感覺這茶怎麼樣？說是今年的新茶，我喝不出來。」
張永光也端杯喝了一口，搖了搖頭：「我也品不出來，我就能喝出茉莉花茶，聞著味就知道了。」
兩個人一起笑起來。茉莉花茶呀，兩代人的記憶。原來那會兒國營單位都會以福利的形式定期發放。茉莉花，一級品。
「咱們那個古樵公園裡就有茶樹，比較密集的，有兩個丘上面都是。也不知道是以前種的還是野生的。」
「那邊茶樹不少，周圍就有幾個著名的產茶地。綠茶。好好修整一下養一養就是個不錯的茶園……就是有點少啊，兩個丘能有多少？」
「山上山下的，不少了，又不是專門生產茶葉。」
「也對。可以走精品路線。」張彥明指了指茶杯：「這東西說句實話，都是炒作出來的，關鍵看怎麼賣，誰來賣，賣給誰。」
「就是您說的，五塊錢的東西，用一千塊做包裝，從名人手裡賣出去就值五萬那種？」
「差不多吧。也不一定是用名人賣，關鍵是能不能和名人扯上什麼關係。這裡面也沒想像的那麼簡單，各方面的準備工作，宣傳，銷售都需要精準的計劃和精確的實施。
首先，這個東西本身不能太差，起碼得在平均水平。
第二，就是把東西和名人或者歷史拉上關係，不能太牽強那種，得好編故事，編好故事。
第三就是時機。得找准啟動的時間，宣傳造勢。
第四是要找准目標人群。這東西必須是精準打擊，越廣泛成功率越低，還得提前培育市場，不是那麼簡單的。」
「有成功案例嗎？」
「有啊，還不少。進入九十年代以後，國內可以說是商業奇才倍出，各種套路推陣出新的速度也相當快。就是……只是為了賺錢而賺錢，有點昧良心。」
「誰呀？舉個例子。」
「象國國際，聽說過吧？他所有的產品都是這一套。比較坑的是他的產品全部是坑人的，連平均水平都達不到，甚至會害人。
像是光學儀器這種東西，質量差點也就是坑點錢而已，最多效果差點。
但是像背背佳這玩藝兒，不但起不到他們宣傳的作用，還會引起少兒椎骨變形，這就是在害人了。可是套路得人心哪。
以後，這種沒有任何底線的商人會越來越多。
這個社會在不斷變化，變得只看結果，只要有了錢就有地位有名氣。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