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分配同桌後,打掃衛生區輪到陸遠秋和許微喬,安城脫秋入冬就在幾場秋雨交替的瞬間,許微喬前座跟同桌去衛生區掃完落葉回來牙齒打的直顫。
「姐妹,打掃衛生區真的把人凍死了,阿嚏!」
她沒忍住,打了一個打噴嚏。
陸遠秋正趴在桌子上睡覺,這一聲噴嚏直接把他不耐煩弄醒,他睜了睜眼,一手不耐煩的揉了揉碎發。
許微喬跟他做幾天同桌下來發現,這一般就是他發怒的前兆。
她趕緊抽了一張面紙給前桌擦鼻涕,趁前桌轉過去,陸遠秋還不太清醒的瞬間,從抽屜里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利索去了糖皮兒。
碰了碰他的唇。
「什麼東西?」陸遠秋含糊不清說一聲。
「吃吧,繼續睡。」許微喬一把把他的衛衣帽子兜上腦袋。
隔了一片清淨。
嚼著半軟的奶糖,陸遠秋大清早的起床氣消了好多,他半支起頭,看向一邊拿筆圈畫的許微喬。
「好學生,你不困?」
許微喬幾下把背誦要點圈出來,語氣清淡,「睡你的去。」
拿腔作調說誰好學生呢。
她剛想問陸遠秋你這個學校好學生扛把子都什麼時候背書的。
頭一轉,陸遠秋頭又耷拉下去,枕著胳膊睡得香。
十個金主任在一旁念經都喊不起了的那種。
這人半夜肯定不是打遊戲,肯定是通宵念書。
許微喬暗自腹誹,支起頭看走廊外。
下雨,刮冷風。
寒意從窗戶縫鑽進來,她把手挨近窗戶棱。
還有冷冷的氣流。
她怕冷。
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她看著睡得正好的陸遠秋嘆了一口氣,明天他倆打掃衛生區,真的是難搞。
果然,第二天風蕭蕭,天陰沉沉。
下了一夜的雨勉強暫停,許微喬穿了自己最不心疼的一雙老鞋子,跟陸遠秋兩個人凌亂的站在班級衛生區里,一長街的葉子,天知道是怎麼脫髮脫的這麼幹淨的。
她艱難的撐著傘,開口,「你以前幹過這活麼?」
「沒。」陸遠秋言簡意賅。
看著這一地葉子,許微喬絕望的閉了閉眼,「北城就不長這玩意。」
「我去拿工具,你在這先呆著。」
傘外邊落了下陸遠秋的聲音,許微喬從傘下探出頭,從呼啦啦的風裡看著陸遠秋跑遠了。
這天是真的冷,她一條牛仔褲在這邊受不了。
握住傘柄的指尖溫度低下去,腕子以上都是冰涼的。
許微喬背著路縮在梧桐樹邊上,冷不防陸遠秋帶著冷意竄進傘下。
「把傘收了。」
「我冷。」許微喬不依,「一隻手我也可以的。」
「你舉著傘更冷。」
說著陸遠秋接過許微喬的傘,利落收了蹌在梧桐樹邊。
他把冬季校服外套脫了,搭在許微喬腦袋上。
「粽子精,這樣你就不冷了。」
許微喬沒緩過來,她扒拉開垂下的帽子,只見陸遠秋一件克羅心衛衣單薄,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大掃把,把梧桐葉子毫不留情的往一邊堆。
陸遠秋沒有要她幫忙的意思,許微喬非常過意不去,她扒拉開兜在臉上的帽子,蹲在地上從陸遠秋拎來的一堆東西里也挑出一個大掃帚。
冬季的校服罩在身上,許微喬縮在陸遠秋的衣服里掃著地也不覺得冷。
路兩邊下凹些,一夜的雨都積在那裡,掃著落葉帶著水一起往前刮。
好像能趕上前面那個身影。
許微喬暗自想,掃把滑脫了手往下倒,她忙不迭扶住掃帚。
罩在頭上的冬季校服非常不應景的往一邊滑,許微喬一時手忙腳亂,好容易這兩樣兼顧完全,許微喬聽見極細微的一聲。
「啪」
像是樹枝斷裂,又好像是什麼東西摔在地上。
她神經一緊,不會又摔了什麼東西吧。
許微喬低下頭看,好小的一隻。
三秒定律,她快快撿起。
從陸遠秋口袋裡掉出來的東西摔在水窪里,許微喬蹲下身,小心撿起來,水窪里的水寒氣重,冰的許微喬的指尖發疼。
握在手裡小小的,許微喬想把它放回原來口袋,沒注意劃了一眼。
NARS的logo把她晃了晃神。
許微喬神色複雜,她笨拙的撥開衣服,抬頭看了看前面在掃地的陸遠秋。
這是口紅呀。
NARS品牌包裝盒摸起來獨有的感覺,滑滑的刮在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
她好像發現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陸遠秋斷不會用口紅,她首先排除這個可能性。
剩下來的那個可能唯二。
要麼是孫振請他幫忙帶,畢竟最近NARS開掛,除非住在專櫃,不然調貨都要等很久。
要麼就是他要帶給哪個小女生。
許微喬像是吃了個大檸檬。
運動會上還要把獎牌給她,說什麼沒你在終點我就破不了校記錄。
轉頭就給其他小女生買口紅。
渣男。
許微喬盯著這支口紅心裡的戲已經演到陸遠秋跟那個不知名姑娘成家立業生小孩了。
「餵。」
在許微喬胡思亂想的時候,陸遠秋聲音落在她邊上。
她冷不丁嚇一跳。
「掃完了,走。」
他一把拎起工具桶,拖陸遠秋的福,許微喬紅著臉躲在他的大校服裡面,老老實實拖著掃地把跟自己的大傘跟在陸遠秋後面回教室。
許是察覺到她情緒不大對,陸遠秋問她,「怎麼?不說話?」
「我把你東西弄掉了。」許微喬聲音悶悶。
「啊!」陸遠秋臉上飛了抹可疑的紅。
「你看見了。」他突然一把把衛衣帽子兜上。
聲音落在許微喬耳朵里,辨不分明是什麼意思。
還真是買給哪個小女生的,許微喬心裡想的酸溜溜。
她以後逛商場再也不去NARS買口紅了,不,全線的化妝品她都不要買。
「你沒把它跌壞吧。」
進了樓,陸遠秋微微側過頭,把罩在許微喬頭上的冬季校服拿下來,許微喬緋紅的一張臉碰到冷冷的空氣,感覺自己簡直要凍起來。
他這個緊張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沒跌壞,好的很,不影響你送人。」
一連三句,許微喬說的心裡越來越難過。
話剛說完,她看著陸遠秋的臉色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