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劍,是鑄劍大師將離的手稿,是他未能完成的一件作品。【,無錯章節閱讀】
後世歷代鑄劍大師,都有對遺留下來的手稿做過改動,修繕,號稱天下第一劍。
從百氏王朝開始,到後世幾百年的亂世里,再到如今的大武國,都有國君,帝王,鑄天子劍彰顯王威。
但由於鑄劍術也在時光中逐漸成熟,越發高超,鑄劍可選的材料也更多,因此事實上每一柄天子劍都不一樣,又經歷過幾百年戰亂,能流傳至今的,其實只有一柄。
也就是大武國皇室的那一柄。
傳言六百多百年前,大武國開國國君年邁,皇權交替之際,熔了一柄絕世名劍,輔以北原礦石,由當時天下第一鑄劍師親手打造。
「其實很少有人知道。」
黑白各半的劍身,極為特別。
劍柄則材料不知,因為被一圈黑白相間的布條所包裹,餘下一小段,作為一種簡單的裝飾。
百君侯拿著劍,吹進來的秋風將布條吹的啪嗒作響。
經歷了幾百年的時光,白色的半邊劍身猶如一塊玄冰,隱隱散著森然凌冽的劍氣,黑色半邊的劍身猶如一塊濃墨,利用最深的黑色將那鋒芒掩蓋。
但劍終究只是器物,無人握持,再怎麼無可匹敵,也難以展露。
百君侯將天子劍舉起,於半空中輕輕一划。
嗡·····
劍鳴不烈,卻很悠長。
張三在心底里說了一句:他完全沒用內力,不,他就沒有內力···是好劍!應該是真品吧。
食指中指併攏,輕拂劍身,百君侯道:「都知道大武國開國國君熔名劍以鑄天子劍,可又有誰知道,他熔的那一劍···也是一柄天子劍呢!」
一柄千年以前,不,按大武國國君鑄劍的日期,對已經邁入暮年,垂垂將死的他來說,他熔掉的,是四百年前那個縱橫南北,橫跨東西的百氏王朝所擁有的天子劍。
其意,不言而喻。
我武氏將取代百氏,建立一個嶄新的王朝。
百君侯手握天子劍,望著劍身黑色的部分,那是過去的王朝,白色的部分,是這個已經日暮西山的第一強國。
但對於這柄劍,對於武氏熔了百氏的天子劍,百君侯相當的平靜,甚至百君侯的口中只有讚揚,雖然語氣平淡。
他在讚揚,當年那位武氏的天子。
他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六百多年前的王,你確實足以稱王稱帝。」
真是好氣魄啊。
不是嗎?
大武國的開國國君。
在那個亂世,以雄才偉略,從無到有,由弱至強,合縱連橫,以數十年時光,誅滅強敵,一統中原,建立起天下第一的強國。
雖西南北三面之地還有許多小國未能剿滅,也未能出海東臨諸島,可說到底,這本就不是一代人能做到的事情。
但曾經,有一個氏族,有一個王朝,以數代人之力,做到了真正的『掃清寰宇,一統天下』,縱然還有些北地小國,不過也只能卑躬屈膝,年年朝貢,尊一聲『大皇帝』而已。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你才不甘心。
受限於天命,你的豪情壯志即將了結。
可即便垂垂老矣,即便壯士暮年,你的滔天雄心,卻從未有過一刻的衰減。
鯨吞天下,唯我獨尊。
從你的劍里,我看到你的野心,更看到你的不甘心。
所以你鑄劍,你熔了我百氏的天子劍,鑄就武氏的天子劍,除了想要讓大武國取代百氏以外,更是要警惕後人,激勵後人。
天下一統,勢在必行!
君王之道,帝國之路,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要麼強,要麼亡!
百君侯默默感慨,千古以來,果真英雄無數。
但感慨是因為相惜,相惜之後,便是相爭。
武與武鬥。
王與王爭!
望著手中劍身寒白處,相爭不得,隨生可惜,百君侯輕聲道:「可惜,你我未曾同世,否則我倒很想知道,你與我之間·····」
誰才是帝?誰才是王?
張三就站在百君侯身邊不遠,聽得見他的低語,默念:這話聽起來,這位大哥你到底是想修仙還是想當皇帝,不如還考慮先是當皇帝吧,再順手放了我唄,謀反不是我的專業啊。
「但可惜,你的那些後人,又有幾人還記得你的英雄豪氣,不過都是些庸碌之輩罷了。」
近七百年了,大武國還是那個大武國,版圖除了朝北邊擴展了幾個郡以外,便再無其他。
「近百多年來,更都是些酒囊飯袋。」百君侯話鋒一轉:「先是那個根本看不清自己資質愚鈍,卻又妄圖仙道的前代皇帝,他已經是夠蠢的了,公孫誠變法的成果幾乎就是在他那一代,消亡殆盡。」
「但他也還有些許優點,至少還知道用人,還知道聽高行文的諫言。」
「到了如今這一代皇帝,那就可謂是真的酒囊飯袋了,貶高行文為庶人,棄明書於不用,唐禮壓不住,宋嚴世更是制約不了,王座之下,一片虛無,不過自詡的一個萬乘之尊罷了。」
可笑之極。
二十年前未曾尋回天子劍也滿不在乎,我只是委託了宋嚴世幫個小忙,而那昏君當時視宋嚴世為『救國忠臣』百依百順,竟答應了宋嚴世私下尋找天子劍的奏請,以免節外生枝。
其實就是等不及的要回那皇宮裡的溫柔鄉吧。
其餘的都交給宋嚴世這樣的忠臣不就好了嗎?
這種國家碰上這種皇帝,將來丟了江山,也是情理之中。
凌君盯著百君侯手中劍,此刻他的心思全部都在那柄天子劍上。
不對!
百君侯手中的,無疑是真品,是天子劍!
可此劍幾百年來,一直都是皇室的寶物,歷史上被皇室賜予此劍的無一都是重臣,白世玄之前的一人,就是變法的公孫誠。
公孫誠死後,將此劍歸還皇室。而說到的近代的話,那就是白世玄了,既,白世玄應該是天子劍最後一任的持有者。
當年抄沒白世玄府邸的時候,並不是巡天門的抄沒的,雖說這本是巡天門的工作,但那些年來,皇帝特設了『鎮撫司』這個機構,很多時候,查貪墨都是巡天門在做,但抄家的時候,就會被鎮撫司接手。
高行文被貶的原因之一就是,當年新帝登基後的幾年內,一次又一次加大鎮撫司權力,高行文極力反對,甚至幾次當朝奏對。
但不管怎麼說,鎮撫司沒道理敢將天子劍偷了出去吧?
「你想的不錯。」
百君侯看出了凌君的心思,道:「鎮撫司當然不敢貪墨了天子劍,說來,狗敢偷的東西,從來都是主人不要所以默許的,更沒有人能從大將軍府,或大宗師白世玄的手上,將天子劍無聲無息的盜走,我這麼說,凌老應該已經明白了吧。」
這天子劍是白世玄自己送出去的。
「這劍,就是他意圖謀反,決意政變的決心。」
是他的投名狀!
「凌老一直在說,白世玄厭惡戰爭,但他厭惡戰爭,少年時還不是主動參軍了嗎?」
「凌老還說,白世玄忠君愛民,不錯,但忠君愛民這一個詞,說的卻是兩件事情,一是忠君,二是愛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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