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張三忍不住開了口。【,無錯章節閱讀】
對於當年鎮南大將軍謀反案,江湖上眾說紛紜,張三的師父和小時候的張三走遍天下,說起這事的的時候,其實更傾向於白世玄是被誣告的。
而幕後主使,就是在白世玄案後,一舉竄上內閣首輔,大權在握的宋嚴世。
說來當年大部分白道的人,認識白世玄的人,都認為那是一場誣陷,雖然他們找不到什麼證據。
可此刻聽來,百君侯說的這麼言之鑿鑿。
張三說:「按你的意思,也就是說那個白大將軍確實是謀反的反臣,所以,設計殺他,並且事後誅殺了一連串鎮南軍將官的宋嚴世其實才是·····」
說到這,張三自己都有點說不下去,可事實又似乎無可辯駁。
忠君愛國的白世玄,其實是個要掀起戰爭的大反賊!
而那個把持朝政快二十年的宋嚴世,才是當年安邦定國的大功臣?
張三話畢。
床榻上一直楞住的凌君忽然的抬起頭。
老人一眼猛的看向張三,那眼眸不知為何,讓張三心頭一震。
原來傳說中的萬神目這樣的,那一雙蒼老的鷹目,仿佛越過數十年的時光,回到了他身上。
一股強烈激盪的情緒,透過眼眸,凝視著張三。
可張三心底覺得奇怪。
他這麼看著自己做什麼?
我說的不對嗎?還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其實張三想的是也不是,因為他說起了宋嚴世,並且將宋嚴世和白世玄放在一起做對比,但這些字句,在凌君的耳里,幾若驚雷。
我的世界非黑即白。
可現在到底誰是黑?誰是白!
「不可能!」
之前一直怔怔無言的凌君一聲斷喝,伸手一揮,窗台的藥湯被甩翻到了院外的地上,砰然碎裂。
但所有人注意,一直在他的身上。
老人大喝道:「這絕不可能!!」
「這不合理!白世玄···白世玄是個忠君愛民之人,這是我當年回到南方,是我這二十年來,從一個又一個見過白世玄的人口中,一字一句揣摩得來的真相!」
他既然忠君愛國。
他既然厭惡戰爭。
那他怎麼可能主動掀起戰爭?
這不合理!
我這二十年來,到底···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凌君看著屋內的所有人,他終究是彌留之人,一時氣盛,但過後,整個人頓時消力,整個人往後一仰,直欲昏闕。
可即使如此,他的嘴裡還低沉的念叨著:「不···不可···能的·····」
「老師!」百子羅慌了,只是手中托著主上帶來的那件木盒,他無法上前。
上前去的,是王小二。
雖然王小二自己也很奇怪,說遠了,當年老爹差點栽到這老頭手上,說近了,今天師父和自己受制於人更是和他脫不了干係。
我幹嘛要幫他?
只是當這麼想的同時,王小二已經一指點在了凌君胸膛處,以正派柔和的內力,以胸膛下心臟部分的經絡為中心,向著四肢百骸輸去。
張三一挑眼,他沒想過救凌君,不過也沒有阻止王小二就是了,暗念:這小子確實有本事,武功學的快,醫術也是進步神速。
百子羅也是看出了王小二似乎通曉醫術,沒有上前阻攔,只是難以自制的屏住了呼吸。
「老頭,先別說話,聽我的,我幫你調息,氣沉丹田,神遊百絡,不要抗拒我的內力。」
靠倒在窗邊的凌君沒有反抗,那股為了知道一切,知曉真相的信念,讓他聽從了王小二,可他的眼眸卻無時無刻的在看著,甚至可以說是在盯著百君侯!
百君侯既往的平靜。
他的眼眸看不到一點情緒,只是默默的等待,默默的看著凌君。
兩人互相看著。
凌君想起那年街頭,音猶在耳。
那個自稱百曉堂堂主,百氏家主的男人告訴自己,為師父臨終的那句『謝謝』做了解答。
這世上哪有不犯錯的人?
但有知錯能改之人。
鐵筆判官之所以痛苦,懊悔,不正是因為他知錯,卻不願改?不敢改嗎?
你糾正了他的錯誤,他縱然入獄,可卻是滿心的解脫。
凌君。
你師父給你留的最後那一封信上,那『謝謝』二字的意思,你其實早就該懂了。
錯而能改,你的黑白,猶在。
縱然真的改不了,可你若窮盡後半生去追尋那份真相,你不依舊是當年那個稜角分明的青年嗎?
回憶,隨著王小二的指尖離開凌君胸膛而結束。
凌君一邊喘著氣,一邊使勁從窗邊立起身子,可即使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做起來也萬分的艱難。
王小二不知為何,又出手相助,扶了他一把。
凌君沒有看王小二,盯著百君侯,沉聲道:「如果你解釋不通我剛剛說的,有關白世玄的為人不可能謀反這一點,那麼你方才說的就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百君侯搖搖頭,說:「凌老,你錯了。」
「你是想說我看錯了人?」凌君厲目相看。
有關這一點,是凌君這二十年來,認為自己犯錯最關鍵的一點,是當初那個天下第一的無情神捕,所忽略掉的一個『證據』。
只是這個『證據』在公堂上是無效,是無法構成證據的。
那便是白世玄的為人。
百君侯搖頭道:「不,先不說以你的能力,縱然見不到白世玄,但想要推測出他的為人,絕不是難事,如若白世玄真的是個艱險小人,試問白芳那些年,為什麼從來沒有懷疑過父親不想平反,只是以為父親接受不了母親的死,和自己變成廢人這樣的打擊。」
「明書為什麼會和他成為至交?甚至到了今天,也堅信他的至友白世玄絕對不是一個反賊。」
「再有高行文,他又為什麼對白世玄照拂有加?難道連高行文都會看走眼嗎?還有你這些年查訪過的那麼多人,難道所有人都被白世玄騙了。」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有人能偽善一時,但不可能偽善一輩子,更不可能同時欺騙了那麼多人。
凌君道:「既是如此,那你為什麼,你憑什麼說······」
話至半,百君侯已經打斷道:「可說到底,為什麼一個忠君愛民的人,他就不可以謀反呢?」
「你這是悖···咳咳···論!」凌君有氣無力的怒喝著。
而百君侯道:「不···這是真相。」
說罷,百君侯轉身走向百子羅:「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說的這些話,所以我把此物帶來了。」百君侯轉身。
百子羅雙手正托著一個細長的木匣,百君侯將之打開,屋中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是個劍匣,匣中放著一柄無鞘之劍。
劍身一半墨黑,一半雪白。
只一眼,凌君也包括張三,都知道了那柄劍的名字。
十大名劍排名第一。
天子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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