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擺上桌,任平生操控著輪椅來到飯桌旁,伸手拿桌上的九霞酒時,意識到兩個問題。
第一個,他的輪椅有點矮,飯桌邊到了他下巴的位置。他若是坐著輪椅吃飯,
手會夠不看菜;第二個,他不會用左手拿筷子。
任平生沒急著解決這兩個問題,拿著九霞酒問任父:「我陪你喝點?」
任父剛想拒絕,任母訓片的聲音從任平生身後響起。
不能喝,傷都還沒好,喝什麽酒!」
說著,任母習慣性的抬起右手,欲拍任平生的頭。在即將拍到任平生頭時,任母意識到任平生頭上有傷,連忙收力,輕輕地碰下任平生的腦袋,以示警告。
「就是,受傷了還喝酒,」安然看熱鬧不怕事大,「南韻姐,快來教訓你男朋友。「
南韻端看老母雞湯,走出廚房,沒有接安然的話茬任平生瞅了眼南韻,看向安然說:「你少在這裡拱火,」接著看向任母,「骨折而已,醫生又沒說不能喝,再說我爸難得來一趟,我不陪我爸喝兩杯,說的過去?「
「不急這一會,等過年回去再喝,」任父說,「現在養傷要緊。「
任平生堅持道:「沒事,這個酒是黃酒,撐死也就十幾度,跟飲料一樣。」
說話的同時,任平生在嘗試拔酒塞,因單手不好使勁,將九霞酒遞給南韻,讓南韻幫忙。
南韻接過九霞酒,說:「冰箱裡有冰鎮的,此酒冰鎮後,味道清爽甘甜,適合夏飲。」
任平生聞言,這才想起來南韻下午去大離拿酒、茶過來後,就開了一壇,倒進全新的青玉酒壺內,放進冰箱的保鮮層。任父、任母雖還不同意任平生喝酒,但見南韻都這樣說了,給南韻面子,沒有開口拒絕,
南韻拿出青玉酒壺和配套的青玉杯,走到餐桌旁,開始倒酒。
任母、安然頓時被流光溢彩的青玉杯、青玉酒壺吸引I,覺得青玉酒壺、青玉酒杯好漂亮,想拿起來仔細端詳。任平生則是留意到青玉杯的數量。
「怎麽只有四個?你不喝?」
『平生有傷在身,不宜飲酒。「
「就喝一點。」
「不可。」
南韻的斬釘截鐵,嘻的任平生一時無言。
安然偷笑地瞄了眼一臉無奈的任平生,又看向優雅倒酒的南韻,暗想平頭哥在南韻姐面前,果然就是個小受受,南韻姐一句話就讓平頭哥無話可說了。
任母也是有點想笑,俗話說知子莫若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這個兒子有多調皮、不聽話。說他一句,他能嬉皮跳臉的回十句,且事後依日我行我素。任母彼時就想過,等任平生長大找了老婆,老婆都可能管不住他現在看來,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南韻能管得住這個調皮的混小子。
倒好酒,南韻招呼著任母、任父坐上坐,再招呼安然坐客座,自己則當著眾人的面,抱起任平生,動作輕柔地將任平生放在安然的正對面。
白天在醫院當著安然的面,被南韻公主抱時,任平生可以坦然的跟安然開玩笑。可眼下當著父母的面,被南韻抱小孩似的抱著,任母還一臉笑容的看著他,任平生心裡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任平生壓下心頭的不好意思,對安然說:「然然,幫我拿個勺子。」
安然立即站起來,走進廚房,拿出五人份的勺子。
任平生剛想舉起杯子,招呼眾人一起喝一個,發現他面前連杯子都沒有。他看向南韻,說:「你不讓我喝酒,那我喝飲料總行了吧,幫我拿瓶可樂。「
安然站起來說:「我去拿,在冰箱裡嗎?」
南韻說:「冰箱裡已無飲料,我給你煮茶。」
「不用煮,下午的還有半壺沒喝完。
任平生話音未落,安然已經很有眼力見的走到茶几旁,拿起白玉茶壺,一邊打量一邊走過來,說:「平頭哥,你家的茶壺也好好看啊,在哪裡買的?」
「喜歡啊,回頭送你一套。』
「好啊,還有這酒壺也送我一套唄。」
」行,"任平生伸手接過安然遞來的白玉茶壺,「你還沒喝過這個茶吧,要不要嚐嚐?很好喝的。「
」等我拿個杯子。」
」幫我也拿一個。」
等安然嘗過月冬茶,任平生舉起茶杯,說:「來來,大家都把酒杯舉起來,"任平生看向任父,「爸,說些什麽?」
任父微微搖頭。
『那我說兩句,」任平生清著嗓子,「今天算是一場家宴,歡迎爸、媽不遠千里過來看我和韻兒,也歡迎然然,我異父異母的親妹妹來家裡吃飯。說起來,讓然然來家裡吃飯可不容易,說了兩三次總算是來了。「
安然故作不滿的說道:「是我的原因嗎?」
『我的我的,等下我自罰一杯,」任平生接著說,「總之呢,為我們今年第一次家宴,乾杯。「
「乾杯~」
安然附和的最大聲。
「我幹了,你們隨意。」
任平生一飲而盡,那姿態跟一口氣幹了一杯白酒一樣。南韻、安然和任父、任母都是抿了一口。除了南韻喝過九霞酒,沒啥反應不提,任母、任父和安然在九霞酒入口後,反應皆是眼前一亮。
「好好喝,果然跟南韻姐說的一樣,味道清爽甘甜,跟飲料一樣。」
任母也是讚許的點頭。
任父則又喝了一口,說:「這酒的味道比我喝過的黃酒的味道都要好。」
那必須的,要是不好喝,我和韻兒能拿的出手。
任平生語氣有些得意,瞄了眼南韻的酒杯,想嘗一口,他到現在還沒嘗過呢為任父添完酒,為自己倒好茶,任平生又舉起茶杯,開始輪番敬酒,先敬任父任母,感謝二老放下繁忙的工作,不遠干里的過來看他;再敬安然,謝謝安然幫他處理那些雜事;最後敬南韻,謝謝南韻這兩天的悉心照料。
敬完一圈,任平生吃了幾口菜,又舉起酒杯,以招生之事要安然代勞的由頭,
敬安然。再以辛苦做飯的說辭,同時敬南韻、任母,然後以和任父許久未見的理由,敬任父。
又敬完一圈後,任平生等安然敬完他的父母、南韻,再一次拿起酒杯,以任父任母第一次見他女朋友的理由,敬任父、任母,並拉上南韻一起。喝完,又以安然見證的理由,拉看眾人一塊喝。
總而言之,任平生時不時的找由頭敬酒,到後來連安然吃菜都能成為任平生讓安然喝酒的理由。
南韻看著這一幕,嬌媚的俏臉上流露出回憶的淺笑,之前在大離,她未登基前,任平生不管是宴請還是赴宴,也是這般,絲毫不顧宴會禮儀,以各種各樣的由頭,讓在場的眾人喝酒。
每次宴會剛開始沒多久,酒就喝完了七八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