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客廳里氣氛正濃。
任平生拎起青玉酒壺,略有沉感,透過晶瑩的表面可以看到裡面的酒還剩下八分之一左右。
你們戰鬥力不行啊,吃了一個多小時,一壺酒還剩下這麽多。」
安然小臉紅撲撲,眼神有些迷離的說:「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喝茶,一直勸我們喝酒就算了,你茶壺裡的茶現在竟然還剩下這麽多,一大半!「
任平生立即放下青玉酒壺,拿起白玉茶壺,遞向安然,說:「自己摸摸,茶壺是不是燙的?」
安然伸手一摸,茶壺還真有點燙。她收回手,搖搖頭,身子不自覺地跟著微微搖晃,說:「不燙,涼的。」
「你就瞎扯,這壺茶是你嫂子剛給我泡的,"任平生放下白玉茶壺,再次拿起青玉酒壺,「沖你胡說八道,你就得把剩下的酒包了。」
話罷,任平生欲將酒壺放到安然面前,南韻按住任平生的手,拿下酒壺然然已有醉意,不要再讓她喝酒。」
還是南韻姐對我好,不像平頭哥,還異父異母的親兄妹,我呸。」
安然朝任平生了一口。
任平生笑看沒接話,扭頭檢視父母情況。任父的狀態還好,僅眼周有點暈紅現在正拿起白玉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任母的酒量差一些,看上去醉意比安然要濃一些。
至於南韻的狀態,是喝酒的四人中狀態最好的,幾杯酒下肚,臉不紅、眼不迷,感覺跟沒喝一樣。
「你剛才一共喝了幾杯?「
任平生問完南韻,喝掉杯中的茶水。
」六杯左右。」
「剩下的這點,我們兩分了?」
任平生唯一能動的左手搭在酒壺上。
南韻警向任平生,清澈柔媚的桃花眼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待平生傷愈,我陪你痛飲。
「我又不是愛喝酒,只是今天的氣氛到這了,酒剩下又不好,我就想跟你把酒分了,免得浪費,"任平生湊到南韻耳邊,輕聲道:「我還沒喝過這酒呢。」
南韻毫不遲疑的拒絕:「不行。」
任平生無奈地斜了眼南韻,鬆開酒壺,說:「我看然然已經喝的差不多了,給她叫輛車,讓她先回去。「
「然然獨自乘車回去不安全,我送她回去。」
「你一個人回來,我也不放心。」
「無礙。」
任平生見南韻主意已定,沒再多說。等叫的網約車打來電話,安然得知南韻要送她到家,堅決不同意,一個勁的說自己能回去,但安然搖晃的腳步,讓其反對無效,南韻扶著安然出門,坐電梯,上車。
同一時刻,任父將任母扶進房間,收拾餐桌、洗碗。無法動彈的任平生沒有客套的說等南韻回來洗,和以前在家裡一樣,笑著說:「爸,辛苦了。」
然後,任平生待在客廳,跟南韻在微信上聊了兩句,操控著輪椅,來到廚房門口。
他看著任父的背影,略微遲疑的說:「爸,吃飯前,我看你欲言又止的,是不是覺得韻兒看上去不像是失憶?覺得韻兒的言行舉止、氣質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擔心韻兒恢復記憶後,我和韻兒的情況會發生變故?」
任父洗碗的動作一頓,繼續洗碗:「我是這樣想過,但我覺得你自己應該能處理好。「
「如果我處理的不好呢?
「結果是好是壞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注意安全,」任父說,「人這一生總得經歷一些事情。如果她恢復記憶後,和你分手或發生了其他情況,你以後就要以此為戒,避免重蹈覆轍。「
任平生失笑,任父的態度果然和他小時候一樣,他當時在外面惹事,跟人打架,任父也是這個態度。
還是我爸看的開,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既然會和韻兒談,就已經將各方面情況都考慮好了。」
任父沒說話。任平生操控著輪椅,來到茶几邊上,接著和南韻發微信聊天。約莫過了十五分鍾,任父洗完碗,坐到沙發上和任平生喝茶聊天。任平生讓任父早點休息,任父表示要等南韻回來。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安然住的地方離任平生家很遠,僅過去的路程就最少需要一個半小時,等南韻回來,最早要等到晚上十二點。
與任父說明,見任父還是堅持要等南韻回來,任平生便認為任父是有話要跟南韻說,於是給南韻發消息,告訴南韻南韻收到訊息時,還在網約車上,喊著自己沒有醉的安然正摟著南韻的手臂,
枕著南韻的肩膀熟睡。檢視完訊息,南韻不禁在腦子裡覆盤與任父、任母見面後的種種細節,猜測任父要與她說話的內容。
任父和安然一樣,因她的談吐、氣質而有所懷疑?
緊接著,南韻又收到任平生的訊息,內容是任平生在任父洗碗時,與之談話的大致內容,並讓南韻不用太在意。南韻心裡雖因此有了底,但也好奇任父會與她說什麽。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看在我給你通風報信的份上,小韻兒打算怎麽謝我?勝壞笑【南韻】:平生想我如何感謝?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自己好好想想,回來後告訴我。
【南韻】:我有一法,可解平生不知夜裡在何處睡覺之困。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你這句話給我一種不好的預感,你晚上不讓我住你房間?/生氣/可憐任平生等了五分鐘,南韻仍未回覆。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人呢?人呢?小韻韻?
【南韻】:平生莫急,容我回去再說,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我現在又感覺你是在故意轉移話題,和有一丟丟在報復我。
【南韻】:平生聰慧/壞笑任平生啞然失笑的回了一句「小姑娘有點皮啊」,南韻沒有回覆,任平生也沒有再發消息,有一句沒一句的繼續和任父閒聊喝茶。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任平生收到南韻訊息—
她已將安然安全送到家,現在回去的路上。
任平生旋即將這個情況告訴任父,任父微微點頭,打了個哈欠。
「已經很晚了,你去睡吧。
「沒事。『」
任平生略微猶豫,還是決定有話直說:「你有話要對韻兒說?明天說也一樣。」
沒有,陪你等她回來了,就去睡。
任平生心頭微暖,笑說:「不用,又不是什麽外人,這麽客氣幹嘛,我在這就行了,你快去睡吧。牙膏牙刷都在房間衛生間裡的洗漱台上,"任平生補充道:「這些東西都是韻兒知道你們今天要來,特意為你們備好的。」
任父微微點頭:「她是個好姑娘,我是希望她未來要是恢復了記憶,你們倆不會出現其他狀況。「
任平生拍著胸膛,說:「肯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