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放了一身官服,大紅的顏色被燈火映照的閃爍著霧色光澤,領口還有雲鶴紋路。
「你不說想當官兒嗎?」
「你當吧,我走了。」
待蕭爭站起來將身上披的外袍一扔,暗十二才發現他早已經換好了暗衛服,拍了拍身上的褶子立馬繫上了面具。
從桌上捧起個盒子迅速就朝外跑,邊跑留下句。
「給你留了塊蛋糕,你頂著我找我藍朋友去了!」
院裡樹梢上的東衛還沒從暗十二竄進去完全反應過來,就看見個影子又從屋裡竄了出來。
連個招呼都沒打,嗖嗖嗖跑的急切。
東衛顯得有點懵,心說這人怎麼剛來就又走,這功夫連句話都沒說的完吧!
「……他……他幹什麼來了?」
整個混混沌沌的表情,看向暗八時發現對方又被自己逗笑了,前言不搭後語的回應了句。
「都說了,你看不住。」
蕭府的府牆處來回晃現了兩次影子,先後沒隔半炷香,看來就是翻入府內的暗衛,多數時候不會引起太大注意。
可那影子離開了只一瞬的功夫,對面臨街的牆縫中詭異出現了半個人影。
就自那窄小到不能容下個孩童的逼仄縫隙中,伸出了幾根修長的手指,手腕活動之後出現咔咔幾聲輕響。
從陰影中走出個瘦削到像是骨架的人。
那個人朝著蕭爭消失的方向盯了一瞬,身上的骨節迅速活動舒展。
在一片碦咔響動中,恢復成了常人的身量,隨後迅速朝著那方向追溯。
一路追著過了兩道街,在落在屋頂發現蕭爭的影子翻進了五皇子府,便停住了腳步。
思慮一瞬轉身返回,消失在了夜幕里。
蕭爭進入主院時,發現內殿居然已經熄了燈。
他抬頭看了看月亮,疑惑難道自己不在的時候,藍慕瑾這麼早他就睡了?他睡得著嗎?
藍慕瑾何止沒法早睡,他簡直在蕭爭走後都沒能睡得著。
整夜整夜都難以平復下來,最後只能起身整理借糧的一份份記錄,每經過轄地一個地方,他都會將當地收糧的多少記得清楚。
是真的打算待明年收穫,再沿著走過的路再走一遍。
償還那些信任的恩情。
而他昨日整理了半夜,手上的帳目都已經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今夜他看著桌上已經齊整的紙張。
沒找到能錯開思緒的東西,便將外殿的燈熄了,扯過床上那個略顯難看的大抱枕。
攬在懷裡抱著走神。
寢殿門猛然被推開的時候藍慕瑾眼神掃過去,便見到了一張熟悉的猙獰鬼面。
而同樣的裝扮,他即刻就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卻並未能迅速做出反應。
生怕是自己思念成災,恍惚將人給認錯了。
就那麼一怔愣的功夫,蕭爭瞪著藍慕瑾居然抱著「爭爭」在床邊發愣,像個被領丟了的孩子,摟著抱枕趨顯茫然。
頓時忍不住感嘆了句。
「好可愛!」
「藍慕瑾你居然抱著呢你好可愛啊哈哈哈……」
開懷的笑聲頓時像是點燃了整個寢殿,驅散了方才沉寂的寂寞。
藍慕瑾詫異的看著蕭爭把面具取下來,一蹦三竄的跑到近前。
仔細湊到他懷裡那個抱枕跟前看,嘟囔了句。
「嘖,畫的真好,不愧是我。」
話音剛落抱枕憑空就消失了,嗖一下子被扔進了床腳,蕭爭攔腰被攏了過去。
藍慕瑾捧著他的臉看了陣,都不敢置信蕭爭竟然跑了回來。
蕭爭眨巴了兩下眼,在他臉上啵了一口,嘚瑟至極的逗貧。
「嗨,缺人暖床嗎藍朋友。」
他甚至在當刻都仿似看見了藍慕瑾眼裡的閃動,像是浮起了一層不言而喻的感動,緊接著亦像是失而復得的力道。
狠狠地捆抱著他像是要把他勒到融為一體。
「藍慕瑾你要勒死我了藍慕瑾!」
「骨頭架子散了我要廢!」
可對方手上的力道卻並沒像以往一樣,聽見他喊就鬆懈,反而緊緊抓攥著衣衫,貼在他肩上不出聲。
蕭爭也不再喊,手心撫在對方後背上輕輕滑動,隔著衣料隔著身體安撫那顆浮躁的心。
「讓暗十二留下,是因為他與我最相似呀。」
「我都跟他說好了,往後隔一日就讓他溜過去,他替我當官兒,我回來還做你的暗衛。」
「好不好?」
雖然這幼稚的把戲聽起來就像個玩笑,可它的確是救贖藍慕瑾忐忑和空缺的良藥。
倆人在昏暗的寢殿裡抱了一會兒,蕭爭想起來自己手上提著的那個蛋糕方才好像扔出去了。
扔床上了!
「欸蛋糕!蛋糕!」
被藍慕瑾錯愕的盯著,蕭爭連蹭帶撈試圖搶救他小心翼翼護了一路的蛋糕,最後掀開一看。
已經軲轆了一圈沾的滿盒子都是,狼藉的沒眼看。
「啊……藍慕瑾我蛋糕,我蛋糕摔……靠真醜。」
他嚷嚷半天藍慕瑾都不知道什麼是蛋糕,更不知道為了做出蛋糕,他手下的暗衛白日裡圍著圈的攪和雞蛋。
最後蕭爭把那滿一盒子東西捧他面前時,他聞見了一股甜味。
盒子是蕭爭讓暗七用幾層硬紙折出來的,現在被他抻的都散成了紙包,蕭爭盯著那到處都是的奶油發了兩秒的愁。
就兩秒,不能再多了。
然後伸手就用手指頭蹭了一塊,慢悠悠的抹在了藍慕瑾的臉上。
藍慕瑾沒動。
他朝另一邊又抹了一道,咧開嘴笑出了梨渦。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藍慕瑾 「……」
藍慕瑾 「……放肆?」
……?
差點沒給蕭爭樂彎了腰,卯勁將他朝床上一撲,按著藍慕瑾肩膀樂的邪里邪氣。
「四品侍郎垮皇子身上,放肆不放肆?」
蕭爭手肘撐在藍慕瑾耳邊,塌下肩膀湊近他,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能感受到對方柔和的呼吸,濕潤的舌尖在藍慕瑾臉頰上掠過,帶走了一小片奶油。
「放不放肆?」
藍慕瑾看著他輕笑了兩聲,猛一翻身就將他壓了個嚴實。
「放肆。」
漆黑的暗衛服勾勒出窄窄的腰身,蕭爭感覺後腰與床榻之間穿過了寬厚手掌。
托著腰將他朝內側挪了挪,眼前變暗。
汲取親吻變的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