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容傾跟小麻雀在廚房洗洗涮涮。而兩個大男人沒事兒做
做家務,湛王從出生以來,對這詞就完全沒概念,繼而,從沒想過要做什麼。所以,很自在的待著。
而齊瑄,秉持君子遠庖廚的原則。亦是靜靜待著,看著湛王的茶杯,靜待它空了,他再去斟滿。
湛王抬眸,看了齊瑄一眼,隨意道,「齊瑄,也許你該干點兒什麼」
「屬下沒閒著」說著,又往湛王的茶杯里斟了的點點水。
湛王看著,漫不經心道,「你這種忙碌,大概沒人欣賞。比如那隻麻雀」
湛王話出,齊瑄面色緊了緊,而後恢復如常,淡淡道,「屬下不用她欣賞。」
湛王聽了,繼續道,「她好像對你很看不慣。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齊瑄嘴巴抿了抿,「主子在打趣屬下」
湛王點頭,「是這樣」
好吧
看齊瑄那無言以對的模樣,湛王平緩道,「你是王府的管家,若是被王妃的丫頭給欺負了。那可是在給本王丟臉。」
齊瑄聽言,道,「主子,屬下不跟一個小丫頭做意氣之爭reads;。」
「你這是認輸了」
聞言,齊瑄確定。他家主子是真的無聊了。
「屬下若是被那丫頭欺負了。主子該為屬下做主才是」
「她若能把你欺負了。那,這王府的管家,或許應該讓她來做。」
這種事兒,湛王真做的出來。因為清楚這點兒,齊瑄心頭跳了跳,若是那丫頭成了管家。那,他這耳朵大概沒有清淨的時候了。他幾乎已經看到,那隻麻雀雙手叉腰,對著他頤指氣使的模樣了。嘴角下垂
「小姐,累了吧趕緊去歇會兒。」
「雀兒真體貼。」
「這都是奴婢該做的。」
聽到這話,湛王轉眸看了齊瑄一眼,而後移開視線,什麼都沒說。
雖湛王什麼都沒說,可那一眼,清晰的嫌棄。齊瑄無語望天,自從王府出來,為何什麼都不對勁兒了呢
「小姐,你先坐」
「好」
容傾坐下,小麻雀轉頭看向齊瑄,以很不可思議的眼神,「齊管家,你不是負責倒水的嗎怎麼不給王妃倒杯茶你這是大不敬。」
小麻雀話出,容傾抿嘴笑。齊瑄太陽穴跳了跳,剛欲開口,小麻雀已轉身往屋內走去。
齊瑄忽心口奇悶。小麻雀這种放了冷箭,不給人還手機會,馬上就開溜的舉動,實在是小人完全的。
少卿,小麻雀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兩個小薄被。
「小姐,天涼了,蓋著點兒腿兒別受寒了。」
「嗯嗯」
「王爺您也蓋著點兒。」
湛王聽著,總感覺他只是被順便了。關心容傾時,順帶把他給捎帶了一下。此時,湛王奇異生出一抹跟齊管家相同的感覺。那就是,從王府出來後,好像是有些地方不對勁兒了。
「齊瑄」
「屬下在」
「去把琴拿出來」
「是」
聽到湛王吩咐,容傾開口問,「夫君可是要彈一曲。」頗為期待。
「不彈」
「那」
「你彈」
「呃」
「小姐當心兒,別再把手給劃傷了。」
「放心,放心。你家小姐我的琴技還是挺好的reads;。」
「那是當然上次奴婢聽的都入迷了。」
容傾聽了,忍不住笑,低聲道,「沒有比這更誇大的誇獎了。」
「這是誇獎嗎這是事實在奴婢眼裡,小姐什麼都好的。」
小麻雀說的那個誠懇。
「雀兒,你說話越來越讓人感動了。不過,以後誇我的話還是少說點兒好。」
「為什麼呀」
「我怕聽多了,會生出一股天下唯我獨尊的嘴臉來。」
容傾順嘴一接的話出,湛王翻書的動作一頓,隨著轉眸,看著容傾,眼底漸漸露出凶光來。
容傾:壞菜
「哎呀呀要彈琴了,我去準備一下,準備一下。」容傾說完,開溜。
「王爺,您喝茶,喝茶」小麻雀端茶倒水,麻溜。
一看勢頭不妙,一個趕緊撤離,一個趕緊掃戰場,配合的那是一個天衣無縫。
湛王冷臉兒。犯錯開溜,都成習慣了慣出毛病了。
偷瞄湛王一眼,那臉色。小麻雀趕緊低頭,王爺確實生了一張唯我獨尊的臉。這是一件看透,絕對不能說透的事兒。小姐一不小心說禿嚕了。
噹噹當
琴聲起,容傾彈得認真。其實,她還琢磨著要不要擺個美美的姿勢來。可是,念頭出,直接作罷了
搔首弄姿什麼的,她還不太熟練。現代雜誌上那牙疼,肚子疼,高冷范兒的姿態。湛王大概也不欣賞。所以,老老實實彈琴吧
一曲作罷,容傾眼巴巴的看著湛王,眼神強烈表達一個意思,求贊呀
齊瑄暗道:琴技雖不怎麼樣,不過曲子倒是很不錯
「小姐,你彈得真好」
「嘿嘿獻醜,獻醜」
容傾這次知道謙虛了,可這不意味著她就知錯了。湛王冷哼一聲,神色淡淡,「繼續」
「是」
噹噹當
一曲起,那熟悉的調調重複
齊瑄揚眉,湛王抬眸
容傾自動停下,看著湛王,乾巴巴道,「那個,不瞞夫君,其實,我就會彈這一首。」
古琴她彈的熟練的就一首霸王別姬。因為法醫的職業,剛接觸的最初,面對被屍體,心裡總是有幾分怕,又有幾分悵然。為生命的脆弱,還有那無辜被害身亡的靈魂。
那種心情難以言說,一曲霸王別姬最符心境reads;。可以壯膽,可以流淚。豪氣與悲傷
只是,她當時如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大概沒人欣賞。
只會彈這一首齊瑄垂首,湛王無言,小麻雀滿臉驚嘆,開口讚嘆道,「小姐,您真是一個無比專一的人呀」那個神色並茂。
噗
齊瑄差點沒忍住笑了。
湛王嘴角歪了歪。
容傾低頭,肩頭抖動,給小麻雀點無數個贊。憶往事,點點傷感,消失無蹤。
「這專一,倒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嘿嘿,那個」
「娘親」
輕輕,顫顫,一聲稚嫩的聲音入耳,院中頓時一靜。
容傾轉眸
門口,一個年約六歲左右,十分漂亮的小男孩兒映入眼帘。
瘦小的身影,稚嫩的小臉,精緻的五官,大大的眼睛,直直看著容傾,眼眸被淚水,喜悅,想念浸滿。那表情
「那個呃」
容傾剛開口,懷裡忽而多了一抹柔軟,微涼
「娘親,嗚嗚嗚娘親」
一聲呼喚,聲聲啼哭那無助與委屈。稚子之聲,聽在耳中,有些心酸。只是那稱呼,有些扛不住娘親
容傾轉眸看向湛王,「我沒生」
聞言,湛王都懶得看她。要是她生的,他還真對她刮目相看了。
這男孩兒看起來都六歲多了,容傾才多大,十五多點兒。她有本事,歲就生一個孩子出來多餘的解釋。
「娘親,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拋下爹爹和棟兒,你一定會回來」
「你說過不會離開棟兒的,娘親果然沒有失言」
「爹爹說,只要心誠,就一定會等到娘親。爹爹沒有說錯」
「爹爹不是傻子,棟兒也不是。我們等到娘親了等到娘親了」
哽咽,哭泣,開心
容傾垂眸,看著用力抱著自己,哭濕衣襟的男兒,一時沉默。她長得像他的娘親嗎
拋下這孩子的娘親離家了還是
「棟兒,棟兒」一個男子的聲音隱約傳入耳中,帶著一絲焦急。
「是爹爹,娘親是爹爹」男兒拉住容傾的手,高興,激動,「娘親,我們回家。爹爹看到娘親,肯定很高興」
「那個」
「爹爹跟棟兒一樣,每天都在盼著娘親回來reads;。」男孩兒拉著容傾,完全的依賴,「娘親回來了,再也不許離開爹爹和棟兒,不能再嚇唬我們。」
「其實」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看到有一個小男孩兒」
「爹爹,爹爹,我找到娘親了,爹爹」
聽到男孩兒的聲音,看到人,男子臉上緊張的神色舒緩下來,明顯鬆了口氣,隨著又輕斥道,「棟兒,爹爹不是跟你說過,不許亂跑的嗎你怎麼又不聽話」
「對不起爹爹不過,我找到娘親了」小男孩兒說著,不由分說拉著容傾,往男子身邊走去。
「棟兒,爹爹給你說過,你娘親她」男子話說到一半兒,在看清容傾面容之後,臉色隨之一變,微白,輕顫,眼圈微紅,「語兒」
看男子的反應,容傾感;也許她長的跟他們的親人真的很像。
「爹爹,我們終於等到娘親了對不對」
相比男孩兒的開心,男子在乍然的激動之後,湧現的是濃濃的失落和傷感,抬手輕輕揉了揉男孩兒的頭髮,幾分不忍,滿滿的心疼,輕聲道,「棟兒,她不是娘親」
「爹爹,她是娘親,你仔細看看,她就是」
「棟兒,她長的跟你娘親很像。可她不是」
「她是,她是,她分明就是娘親。棟兒等到了,爹爹你不能不認」
「棟兒,你娘親她只能出現在我們的夢裡。卻不會再回到我們身邊了」
「不,爹爹說過,只要我們有心,娘親就會回來的。」男兒淚水漫過臉頰,抬頭看向容傾,眼裡是期待,是祈求,哽咽,「你是娘親對不對你是棟的娘親,我沒認錯是不是」
那眼神讓人有些不忍。只是不是總歸不是,要如何去承認
容傾緩緩搖頭,「抱歉」
一聲抱歉,清晰的否認,男孩眼淚滑落,眼眸瞬時灰暗下來。那種失望,傷心讓人都感剛才的否認是否太過殘忍。
男子抬手抹去男孩兒臉上的淚珠,彎腰把孩子擁在懷裡,抱起,看著容傾,臉上表情複雜,「對不起,打攪了」
容傾搖頭。
男子頷首,抱著孩子轉身離開。男孩兒伏在父親肩頭,視線不離容傾,眼睛紅紅。
那眼神,看的容傾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若非年齡在這裡擺著,她幾乎要懷疑,她也許真的生過孩子也不一定。
直到父子兩個身影消失,容傾心裡一松,吐出一口氣,收回視線,轉頭,看到湛王瞬間,瞬時神清目明,一切感慨煙消雲散
「夫君」
不錯reads;人家走了,終於記起他這個夫君了。
琴彈的不好,那不算什麼事兒。可這說把他拋腦後就把他給拋腦後。那事兒大了
湛王轉動著手裡的杯子,不咸不淡道,「看你對他們不依不舍的樣子,本王以為,或許你們才是一家人。而本王,或是搶了人家媳婦兒的惡人。」
那瞬間的畫面,有些刺眼。因為他好像成了多餘的。
「那那有依依不捨」
「你結巴什麼」
「因為對夫君的話感到太驚訝了。」
「有時解釋就等於是掩飾。容九,那孩子可是讓你心疼了」
「說不上心疼,就是看他哭的讓人挺不落忍的。」
這是實話,可惜,湛大爺不欣賞。
輕哼一聲,不輕不重道,「當初,那長箭都要刺到本王身上了,也未見你眨下眼。現在,一個毛孩兒掉幾滴淚就讓你不落忍了。爺倒是娶個好媳婦兒呀」
什麼都沒做,對孩子的眼淚,一點兒不忍,又惹得湛大王爺不愉了。變臉了,連舊帳都翻出來了。
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呀這話,她不能說。因為湛王這大男人是自家相公。而那孩子,就算是哭的可憐,也是外人。所以,她妥妥的沒理了。
「夫君,其實」
「被叫娘親,心裡什麼感覺」
「有些懵」
「想做娘親嗎」
這話出,容傾背後開始冒汗了。因為,傳聞都說湛王是個不能生的。如此,她敢說想嗎
「還沒往那裡想過」這是實話,當娘的事兒確實沒想過。
湛王聽了,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後起身進屋。
容傾長吁一口氣,這喜怒無常的性子呀
「小姐,你還好吧」小麻雀上前,低聲道。
「嗯還好」
小麻雀聽言,一臉佩服,慫慫道,「奴婢都冒冷汗了。」
容傾聽了,乾笑。其實她也一樣。
一般人生氣,身上冒出的都是火氣。可湛王一變臉,隨之散發出的卻是殺氣。太考驗心跳了,什麼時候都無法習慣。不由自主的就犯慫了
翌日
容傾起床,床上已沒了湛王的身影。
「小姐,你起來了,趕緊吃飯吧」
「好王爺呢」
「王爺大清早跟齊管家一起出去了reads;。」
容傾聽言,不由道,「不會是回京了吧」
小麻雀聽了,小聲道,「王爺還在不高興」
「應該吧」
「小姐,你沒哄哄王爺嗎」
「這個」
昨天晚上本打算哄來著,可是在琢磨怎麼去哄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
容傾感;她雖然膽兒不大,可這心確實夠大的。就跟洞房時一般,湛王那臉色,她還是睡著了。這次也是一樣,這心大的,她也是佩服自己了。不過,這真不是什麼優點兒。
容傾腹誹間,湛王人回來了。
「夫君,吃飯了」容傾甜甜道。
湛王卻是眼帘都未抬,洗過手,坐下,開始用飯。
容傾把粥放在湛王跟前,輕聲道,「早飯簡單了點兒,夫君將就著用,等到晚上我買好吃的回來。」
「夫人辛苦了」
「都都是應該的。」
艾瑪,畫風不對呀
看容傾那驚疑不定的神色,湛王終是沒忍住,瞪了她一眼。容傾看此,瞬時笑了,畫風對了
沒辦法湛王輕言柔語的樣子,她真是不習慣。還是他橫眉冷目的模樣,她看著比較安心。特別在他心情不愉之。
簡單的用過飯,小麻雀送容傾去離家兩里之外的鎮上。
走出家門,背後一道視線清晰傳來,有人在看她。感覺出,容傾轉頭,那個叫棟兒的孩子映現眼帘。
視線碰撞,容傾眼帘微動,棟兒對她勉強一笑,隨著低下頭去。
容傾看了他一會兒,抬腳離開。
「棟兒」
「爹爹」
「回去吃飯了。」
「好」應著好,眼睛卻不由又向容傾看去。
看著容傾背影,文景眼裡溢出一抹苦澀,而後俯身,蹲在文棟身前,看著他,柔聲道,「棟兒,不可以再打攪人家,知道嗎」
「嗯知道。」文棟眼圈泛紅,「爹爹,我不會打攪她,我只是想遠遠的看看她,這樣行嗎」
看著文棟眼中的渴望,還有那跟他一樣的思念。那拒絕的話,文景怎麼也說不出,良久,點頭,「可以」
文棟聽言,瞬時笑了,哪一種滿足,盈滿對母親的想念。
文景心口抽搐,脹痛,壓下,不曾顯露,「走吧回家reads;。咳咳」
「爹爹,你又不舒服了嗎」
「沒有,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文棟點頭,只是握著文景的手,卻下意識的緊了緊。
文景心口抽痛。
容傾不在家,小麻雀在家各種忙。洗衣,做飯,打掃,端茶倒水,團團轉。
而齊大管家,就跟木樁一樣立在湛王身側,一動也不動,眼睛也不眨的看著小麻雀忙活。
小麻雀看了他好幾眼。但卻一句話都沒說。因為,容傾交代過,讓她今天乖巧點兒,防止被湛王遷怒。所以,她勤奮又乖巧,只做事兒,不惹事兒,定要讓王爺看看,對下人,小姐是多麼的教導有方。
不爭饅頭爭口氣,抱著給容傾長臉的想法,小麻雀幹活越發的麻利,把齊管家忽視的徹底。
而齊大管家看著勤奮非常的小麻雀,心情如下
極好,今天一句不順耳的話也沒聽到。但是,齊瑄這心口卻又憋悶了。妥妥的不舒服了。沒想過跟那隻麻雀做意氣之爭,可是這又輸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
馨園
妹妹嫁人了,不能隨時得見。但是,容傾的動向,容逸柏卻均明了。時刻關注著,才能放心。
「昨天小姐好像又惹到湛王了。又被湛王訓斥了。不過,沒受罰只是,今天湛王心情如何不明,小姐心情看起來倒是不錯」
「還有,小姐已找到活兒幹了。」
「另外隔壁那一家的人換了,不是原先的了。聽附近鄰居講,現在住著的是一對父子,父親二十出頭,兒子六歲左右。剛買了那個宅子,才搬過去半個月」
容逸柏靜靜聽著,臉上表情隨著祥子的稟報,細微浮動。
那個宅子,是容逸柏買給容傾的。在買的時候,周遭的環境,附近的鄰居,都做過探查。均是一些平常百姓,雖秉性各異,不絕對純善,但是也沒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亦無什麼潛伏的危險。可是
文家父子突然出現的兩人,還是在這個巧合的時間。有必要探查一番。
「祥子,你去探查一下。」
「小的明白」
「還有,讓人護好小姐。」
「是」
申時,五點左右,小麻雀接到容傾,兩人踩著太陽餘暉回來。
「夫君,我回來了」
湛王抬頭,看著容傾那笑眯眯的小臉兒,視線在她身上,上下掠過。
頭髮亂了,衣服染上污漬了,小臉兒灰濛濛的,手紅紅的reads;。完全一村婦,顯而易見的髒亂。可精神頭卻是極好,眼睛灼灼發亮。湛王看著,眼睛微眯
「王爺餓了吧這是豆花,還有混沌,王爺先吃點兒。一會兒就做飯。」容傾把手裡的東西放桌上,手不停,嘴巴不停,「我還買了只雞回來,一會兒燉雞湯喝。」
湛王聽了,隨意問,「找到活幹了」
「嗯嗯我運氣不錯。一個賣早點和午餐的攤位剛好要人。聽說是她家媳婦要生了,家裡忙不過來。那老闆娘看我秀外慧中,又聰明能幹,試過之後,就乾脆的用我了。這豆花,還有這餛燉就是她送給我的。」
容傾說完,從袖袋裡掏出十個銅板來,放在桌上,「這是我今天的工錢,夫君你收著。」
看著那十個銅板,再看容傾那灰頭土臉的樣子,一時沉默,而後開口,「今天就拿到工錢了」
「那老闆娘人很好,我跟她說,我夫君身體不好,需要補身體。她答應只要我好好干,她可每天把當日的工錢結給我。」
湛王揚眉,「夫君身體不好」
「嘿嘿我不是怕夫君餓肚子嘛我兜里的錢,今天都買東西了。從明天開始真的要靠工錢過日子了,所以,我要努力幹活不能讓夫君受委屈。」容傾說完起身,「相公,你趁熱吃,我去洗洗臉。」
容傾說完,走了出去。
直到容傾背影消失,湛王收回視線,看著桌上那泛著油光的銅板,抬眸看向齊瑄,「這幾個銅板能買什麼」
「只能買饅頭和青菜。若是真靠王妃的工錢過日子,主子以後怕是連肉都吃不上了。」
湛王聽言,沉默少卿,開口,「王妃今天乾的怎麼樣」
「王妃今天很努力。可以說,比屬下想像中好太多。王妃第一天能掙到錢,屬下感到很意外。」齊瑄如實道,「而看王妃幹活的樣子,說她貧苦人家的婦人,都沒人會懷疑。」
「認真,熟練,平和,從半晌忙到下晌。看得出的累,可是面對那些吃飯的百姓,小販,臉上笑意從不斷,未見一絲不耐和厭煩。」
「對他們的態度,跟他們說話的語氣,好似他們跟她都是一樣的人。她不是尊貴的王妃,而他們也非卑微的百姓。」
但凡有點兒身份的人,對比自己低微的人,哪怕再平和,也會有些許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可在容傾身上,卻是一點兒都看不到。
如此,若非她太會裝,就是她真的是那樣的心態。一種不可思議,亦是無法理解的心態。
人份三六九等,怎麼可能都一樣
湛王聽完,拿起桌上的銅錢,入手還帶著一絲油滑之感。從早忙到晚,就掙了這麼一點兒錢。還說什麼養活他,還說什麼努力不讓他受委屈。那小女人慣會大言不慚只是
齊瑄看著湛王臉上帶著嫌棄,而後把那油膩膩的銅板放入了袖袋裡。
看此,齊瑄眼帘微動,而後垂眸,眸色深遠。或許,容傾從來都不是在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