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主子今天怎麼樣」
「已完全恢復」
凜一聽了,緊繃的面色舒緩不少。
凜五卻是不由嘆了口氣,「主子的身體是不用擔心了,可是」
可是什麼呢凜五看著凜一有些欲言又止。
凜一瞟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道,「想說什麼就說吧」非要賣個關子,等著他去問。毛病
凜五輕咳一聲,往湛王那邊瞅了瞅,隨著才低聲道,「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主子對容姑娘的態度。」
聽言,凜一眉頭也不由皺了一下。他雖腦子不如凜五那麼精明。但也不是傻子,那麼明顯的異樣,他還是看得出的。
「你說,主子對容姑娘是不是有點兒縱容的太過了點兒呀」
凜一點頭,「不是有點兒,而是很多。」
被花式罵混蛋按照主子的性情,就算不把人剁了,也必定讓她缺個胳膊,斷個腿兒,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可對容姑娘,主子不但沒把人給扔出去,反而把人往屋裡拎去
雖然後續之事被龍衛給打斷了。但是,看湛王當時的反應,其後會發生什麼,凜五和凜一都想得到。
「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大概是有些喜歡了吧」
凜五問的直白,凜一答的純粹。
兩人對視,良久,各自移開視線,心裡同一感覺。沒想到主子是個重口味的。
放著那麼多溫柔似水,柔情蜜意的不要,偏偏喜歡這麼一個上躥下跳的。
放著那麼多美貌如花,潔白如玉的不要,偏偏看中這麼一個面部有殘的。
不過
「當初莊詩妍也差不多這麼蹦躂的,可主子怎麼就沒容著她呢」凜五問。
凜一乾脆道,「這我哪裡知道」
凜五撫著下巴,沉思,確切的說,在某種程度上容傾比莊詩妍作的更厲reads;。
莊詩妍因愛慕主子,愛而不得,做了極端的事。可容傾是完,不待鍾離隱開口,既道,「凜五」
「屬下在」
「把這些給容九送去,告訴她,這都是仁王爺的一片心意。」
「是,主子」凜五領命,拿起夜明珠和拿藥,大步離開。
仁王看此,輕笑,「湛王如此心懷,讓我很是佩服。」
湛王聽了,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笑意綿長,眸色深遠,情緒難辨。
仁王神色微動,笑意減緩,隨意道,「其實,在谷底的時候,我本以為第一個到達,營救我們的會是湛王爺。」
「是嗎」
鍾離隱點頭,「因為容姑娘發生意外,湛王爺應該比任何人都焦急reads;。所以,營救自然比他人更上心,更速度。只是沒想到卻不是。」
湛王轉動著手裡的茶杯,看著鍾離隱,不緊不慢道,「本王也以為我會是最早趕到的那個,只是沒想到最後竟落了後。這或許就是所謂關心則亂,亂易出錯吧」
「湛王說的是」餘音悠長,「只是,若湛王能早些到,容姑娘應該能少吃不少苦,也免於了那一晚的驚嚇。」
「誰說不是呢」湛王應的漫不經心。
鍾離隱卻不由嘆息,「也許,在那黑衣人刺客到來時候。容姑娘應該直接跑開才是正確的。現在這樣,本王總覺得對她有所虧欠吶」
凜一在一邊聽著,就一個感覺,真想封住鍾離隱那張嘴。
而由始至終,湛王臉上神色卻未見起伏。如此,心裡如何更是難探分毫。
話說一段,一時沉默。少時,凜五歸來
「主子,東西已交予容姑娘手上。」
湛王點頭,抿了一口茶水,姿態悠然,隨意道,「她有沒有謝謝仁王爺」
凜五頷首,看向仁王,「容姑娘說,謝謝仁王的禮物。不過」
微微一頓,引人探究。
「不過如何」湛王依然問的隨意。
凜五如實道,「不過,容姑娘說,仁王若是真有心,可以送她些黃白之物,她比較喜歡哪個」
凜五話出,湛王揚眉,仁王一笑,「倒是我的疏忽,送禮物之前,倒是忘記問喜好了。」
仁王話落,凜五再接一句道,「如此,若仁王真要送。王妃說,可直接送來湛王府,免於她過幾日還要耗費人力再搬運。」
王妃這稱呼,身份的宣示
直接送來湛王府,立場格外分明
還有,搬運她這是暗指,仁王最好整箱整箱的送麼
此言一出,意思細品,湛王勾了勾嘴角,感覺這茶的滋味好了不少。只是心裡並未舒暢多少慣會招蜂引蝶的女人。既然喜歡黃白之物,那兩件廉價的東西還敢給他收了。真是欠修理
仁王嘴角幾不可見的僵了一下。那個小女人,還是這麼狠
凜五說完,又從袖袋裡拿出一物,雙手遞到湛王面前,「主子,這是容姑娘讓屬下帶來看看。」
聞言,鍾離隱不由側目,湛王抬眸
送的什麼呢
一個面人,一個面容,包括神色姿態均很像湛王的面人。
鍾離隱看此,眼神微閃。湛王眉頭微揚。
凜五適時道,「這是容姑娘口述王爺儀態,讓捏麵人的做出來的。」
湛王聽了,伸手拿過reads;。
凜五順勢補充一句道,「容姑娘說,這個只是讓王爺看看。待王爺看完,還要讓屬下給她送回去,她要放床頭的。」
鍾離隱聽言,移開視線。
湛王輕哼一聲,「摳門的丫頭」這不滿,還能不能再柔一點兒。
容傾一出手,拉著湛王,又秀的一手好恩愛
凜一看著,除了佩服,開始仰望了。決定了,等到容姑娘入府,他一定要她好好學習學習這拍馬屁的功夫。
容九這精的都有些讓人望塵莫及了。摸索湛王心思,抓的這個精準,比他這個跟在湛王身邊十多年的人都準確。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凜一十分十分的想知道。凜五亦是同樣。
本以為遇到這種情況,容九應該是主動出來解釋點兒什麼,然後表決跟仁王劃清界限。可沒想到,人家一個字的解釋都沒有,反而毫不含糊,大大方方的向鍾離隱討要起銀子來了。
更重要的是,這面人送的嘖嘖了畫龍點睛了,不過,這臉皮也達到一定程度了。還揚言要放床頭的。也不知道前幾天是誰對著主子大聲在罵混蛋。呃
也許放床頭不是為了想念,而是為了罵混蛋
反正不管如何,這面人,湛王不討厭毛順。
馨園
一杯子水下肚,容傾吐出一口氣,「鍾離隱這討厭的傢伙」
容逸柏抬手擦去容傾嘴角那茶水,「怎麼這禮物不喜歡」
「這個嘛」容傾說著,拿起那夜明珠,看著容逸柏道,「這個應該很值錢吧」
「嗯你哥哥暫時買不起。」
容傾聽了眼睛一亮,「那把這個賣了吧這樣說不定你娶媳婦兒的錢就有了。」
「皇宮出來的物品,一般沒人收。」
聞言,容傾眼眸瞬時暗淡了下來,「中看不中用呀」說完,遞給容逸柏,「那你也留著吧以後用來討未來嫂子開心。」
未來嫂子幾個字入耳,容逸柏眼底極快的閃過什麼,稍逝即縱,而後伸手接過,看了看,「為什麼不自己留著」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留著它,留的是更多聽不完的難聽話。」
損起人來,湛大王爺可是從不留情的。到時候,什麼水性楊花,不知檢點,不潔等等肯定一大片難聽的話在等著她。
容逸柏聽了,沒說話。只是看著手裡的夜明珠,眸色深遠,莫測
「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容府,今天下午,還是明天大早。」容傾問道。
因為明天是她及笄,在容府過是必須。
容逸柏把夜明珠放入袖袋中,溫和道,「明天大早再回去不耽誤reads;。」
容傾聽言,點頭表示贊同。容府還是沒馨園自在,能遲些回去,自然最好不過。
「你今天晚上還去湛王府嗎」
容傾搖頭,「不去了」
容逸柏挑眉,「怎麼」
容傾高深道,「凡事講究一個張弛有度,緊緩有致。」
「何意」
「意思就是去的太勤,心意表達的太猛。會讓人膩歪,也就不新鮮了。要在差不多的時候,冷一冷。省的他乏味,也省的他習慣。時不時的來一次中斷,才能讓他生出想念,才會翹首以盼呀」
容逸柏聽了,琢磨了一下,點頭,「說的倒是有道理。不過,你這些是從哪裡學來的」
「這個呀」容傾咧嘴一笑,傲嬌到道,「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其實不過是把從現代看來的,學來的那些泡妞招數,用到了湛王身上而已。
「這種磨人的天賦你倒是不少。」
「嘿嘿不用羨慕嫉妒,你是我哥哥,我很願意傳授你幾招。」
「學會了當採花賊嗎」
「哈哈哈這個可以有」
「笑的矜持點兒。」
「要那麼矜持做什麼。牙齒白,就要亮出來」
「明天記得多少端莊點兒。」
「放心,放心我保證笑不露齒,含羞帶怯」
「含羞帶怯什麼的,也不要太過了。」
「這個你更放心,不到緊要關頭,我絕對不會輕易臉紅。」
「如此我可是放心了」容逸柏悠悠道。
娶容傾為妻,開心的時候多,鬧心的時候也不少。這一點兒,湛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體會到。其實,他已經體會到了。
晚上湛王府
晚飯之後,夜幕降臨,湛王府一切一如往常。看似與以往無異,只是
凜一看看時辰,視線時不時的落在房,我若是隨傾兒一起同赴湛王約,會如何呢」
祥子聽了,未做思索道,「那小的再去醫館給公子抓點治療內傷,外傷的藥吧」
容逸柏聽了笑了笑道,「只要不是預備棺材,我倒是很想去。」
「公子」
「隨口一說。」容逸柏說完,看了一眼容傾映在窗戶上的身影,轉身,往自己屋走去。
祥子鬆了口氣,幸好只是隨口一說。
容府
容霖看著容老夫人道,「明日容傾及笄所需的可都準備好了嗎」
「回老爺,都已經準備好了。」
「明日來客不少,記住千萬別給我出什麼岔子。」
「妾身知道都已經交代下去了。不會出錯的。」
容霖聽了點頭。
容老夫人卻是不由道,「只是,明知明天及笄要準備的事兒很多,逸柏和容傾就該今天回來才是。這樣我也好」容老夫人的話還未說完,既被容霖打斷。
「這個關頭,別給我計較那些不重要的。心態給我放正了,把明天的宴會給我辦的好看點兒才是緊要的,知道嗎」
給容傾和容逸柏的小鞋沒穿上,自己反被訓了一頓,容老夫人老實了,「我知道了」
「還有,給我告訴下面的人。無論是誰,明天都給我把皮繃緊點兒,誰敢出么蛾子,一律嚴懲不貸。」
在容傾被刺之時入獄之後。容家隨即做出的反應,讓他們在京城之中,很是招人病垢,聲譽受損。明日容傾及笄是個機會。
湛王未提出退親,大家看在容傾即將是湛王妃的面上,必會來捧場。到時,是表現容家一團和氣的時候。也是表現,湛王妃與容府依然親近有加的時候。所以,必須把握。
逐漸的把上次丟的丑,一步一步的給彌補回來。
容霖是什麼心思,容老夫人多少猜得到。只是作為長輩親力親為的為一個晚輩操持及笄宴,這多少讓容老夫人心裡有些彆扭得慌。
說到底,還是不親
湛王府
「王爺,準備好了嗎」問完,看著坐在軟榻上閉目眼神的湛王爺,自答,「還沒開始準備呀」
還有,他這姿態,不會又是逗她玩兒吧
「王爺王爺」
沒人搭理她
容傾上前,靠近,低頭,看著那依舊閉著眼睛的男人,低喃,「難道真的睡著了」
說完,放輕腳步,拿起床上被子,輕輕為他蓋在身上reads;。而後在他身邊坐下,靜靜盯著看。
良久,嘆息,低語,「明明長得跟仙一樣,可脾氣卻那麼壞。」
「還說什麼有空,結果卻是在睡大覺。白帶著錢來了」
容傾說完,微微俯身,在湛王額頭印下一個淺淡的吻,「我走了,你睡吧」
話未落,手腕一緊,一個旋轉,再抬眸,湛王面容已近在眼前,還有眼裡的嫌惡更是清晰可見
「你嘴上那是什麼鬼東西」湛王看著容傾嘴唇上方那一撮黑,面色難看。
容傾趴在湛王身上卻是笑了,伸手捋了捋,洋洋得意道,「怎麼樣不錯吧我費了好大功夫黏上去的。」
「摘掉」
「不要,好疼的」
「容九,你反駁本王已成習慣了是不是」特別想到剛才容傾就是帶著這撮黑毛鬍子,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湛王臉色更為難看了。
不敢回答那個是容傾乖乖從湛王身上爬起來,伸手開始揪那鬍鬚。
大概確實是疼的,因為容傾眼睛都紅了。摘掉之後,嘴巴上也是略顯紅腫。看起來真是什麼興致也沒了。
「好了,沒有了」
興致也沒有了
「可是故意戴上這個來見本王的」對於這點兒,湛王不是懷疑,而是幾乎可以肯定。果然
他說完,就看到容傾那眼神開始閃呀閃,脖子開始往後縮。
「混帳」兩個字,不輕不重,帶著一絲火氣。
容傾趕緊解釋一句,「其實,我就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有魅力一點兒。」
「是嗎繼續說」湛王說著起身。
容傾不覺老實了,瞬時抬頭,看著湛王,麻溜快速道,「我就是想著萬一王爺想別的,我豆花就吃不成了,所以才戴這個的。」
說白了,就是故意來破壞他興致的。
湛王冷哼一聲,「想別的你以為本王會想什麼」
「這個嘛」容傾眯了眯眼,扭捏了一下道,「我最近不是變漂亮嘛所以嘿嘿」
真是沒眼看,更沒耳朵聽。
「凜一,更衣」
「是」
容傾老實的站在一側,看著凜一伺候湛王穿衣服。另外一邊,容逸柏看著鍾離隱讓人送來的消息,眉頭不覺緊緊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