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湛王突發難

  湛王府

  「王爺,這衣服真是不錯,顯得您老更加英武不凡了。」敷衍的一句夸完,馬上話鋒一轉道,「不過,您老真的不考慮換一件麼」

  湛王掃了她一眼。容傾馬上解釋道,「你這樣太過引人注目,我們會沒辦法安穩吃豆花的。」

  「你會吃的更安穩」

  容傾聽言,愣了一下,趕緊道,「可要是人都退下了,只剩我們兩個吃著也沒意思了。」

  湛王聽言,看著她,不咸不淡道,「或許不應該出去。該留下做點兒別的。」

  此言一出,容傾二話不說,乾脆利索拉起湛王的手,歡心又期待道,「我們走吧去吃熱騰騰,香噴噴的豆花。今天我請客。我可是帶了五十兩銀子呢所以,王爺您盡情的吃。」

  五十兩這也是不少了,夠吃好多碗豆花了。至於什麼山珍海味,奇珍異食就別想了。容姑娘還真是大方。凜五如是想

  湛王冷哼對於容傾突然的熱切,並不欣賞,亦不滿意。緊著豆花,就是拒絕別的。直接說明,他不如一碗豆花來的有魅力哼

  「容九,把手放開」

  「不要,王爺的手暖和這樣握著舒服。」

  湛王輕嗤,這是把他當暖爐了

  「是誰前幾天跟爺說什麼名不正言不順,要避嫌的。」

  「我呀不過,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世人那張嘴,哪裡有王爺來的重要。」

  「這話你以為爺會相信reads;」

  「王爺相不相信不要重要,只要您容許我牽著就行。」

  「也許,該派幾個嬤嬤過去,教教你學學規矩。」

  湛王這話出,話題瞬時不一樣了

  「王爺,您看今天的月亮多圓,星星多亮呀」

  嗤話題轉移的不要太明顯。

  「王爺,能慢點否,跟不上」

  「腿怎麼這麼短」分外嫌棄。

  「我不是還小嘛不過,王爺您有沒有考慮過背著我走呀唔」話出,手被緊握了一下,疼的呲牙

  「呱噪」

  「小氣」

  「容九」

  「嘿嘿」

  在男人不時嫌棄,不時冷臉的表情中,容傾拉著那隻大手,笑眯眯的繼續呱噪著

  那畫面,美好嗎不,是極致的刺眼

  林婉兒站在暗處,端著參湯的手已在顫抖。櫻紅的嘴唇不覺間也被牙齒咬破

  那牽著的手,那從未見過,一直期待,以為永遠不會出現的小縱容。那屬於湛王的恩寵

  那面部傷痕仍隱約可見,卻依舊嬌俏可人,笑的分外討喜的小臉兒。

  不該出現的疼寵,不該再出現的笑臉兒。

  湛王怎麼可以去寵她怎能容許她如此放肆無禮

  容九怎能如此厚顏無恥怎麼敢這樣肆無忌憚

  乍然撞入眼底的畫面,深深刺痛了林婉兒的眼。衝擊著她的神經,心潮翻湧,充斥著各種難以接受

  沒有疼愛,沒有喜歡,沒有憐惜,更無愛意。對府中所有的女人,這就是湛王的態度。

  湛王如此,她也已經習慣,湛王對她冷情也已接受。認定了,這個世上,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入湛王的眼。

  可現在,看著他任由容九握著他的手,聽著他與容九那自然隨意的一問一答瞬時有什麼東西在林婉兒心中炸開。一直她所認定的被推翻。

  她可以接受湛王不稀罕任何人,其中包括她也因此,現在湛王對容九的不同讓她難以忍受,內心翻湧的不止是嫉妒,更多是不甘

  跟容九相比,她有哪裡不如她有哪裡不如

  「夫人」

  看著林婉兒雪白的面色,猩紅的嘴角,抖顫的麵皮。在這黑夜之中不止是可怖。小丫頭不由瑟縮了一下,後背發涼。

  林婉兒緩緩轉眸,看著身邊丫頭,面無表情道,「剛才你都看到了」

  「是奴婢看到了reads;」

  「也都聽到了」

  「是」

  小丫頭不知道林婉兒問這個做什麼只是老實回答,心裡很是不安。

  「看來,這真不是我臆想出來的,而是確實存在的」悠悠一聲呢喃,眼底漫過各種顏色,隨著把手裡的參湯丟在丫頭手裡,轉身往自己院子走去。

  參湯被潑了一聲,小丫頭遂然不防,被嚇一跳,低呼一聲,隨著趕緊閉嘴忍住,拿起碗,快步跟上,隨著林婉兒離開。

  湛王對容傾的那一點兒不同。那一點兒恩寵,預示著湛王府後院那冗長而詭異的平靜將要被打破,潛伏已久的暗鬥即將開啟

  古代的夜晚,雖不如現代那般燈紅酒綠,萬火通明。但是,在這權利與金字塔為中心的京城街頭,繁華,繁盛,也是必不可少。縱然是晚上也是熱鬧的很。

  特別是各色的小吃,那純天然的味道,聞的容傾口水泛濫,兩眼放光,猶如魚兒終回大海,身心都感暢快。身在古老異鄉,那種抹不去的孤獨和不踏實感,在這時總會減緩,減淡。

  古代,現代其實也沒差嘛都是經歷酸甜苦辣,生老病死,而後一生結束

  不求友情愛情親情都獲圓滿,不奢望一生順遂無苦難,只願最終,哭著降世,安穩離世

  心態決定生活,該哭的時候我哭著,該笑的時候我不想太多,儘可能的笑著。

  一入市,容傾既熟門熟路的跑到一個小攤前,「大叔,給我五個油酥餅。」

  看到容傾,做餅的漢子,臉上揚起憨厚的笑容,「是小公子呀今天比昨天出來的晚呀」

  「今天有點兒事兒來晚了。大叔今天生意看起來也不錯呀」容傾笑呵呵道。

  「托小公子的福,來,您的餅」做餅大叔的話沒說完,視線在觸及不遠處的湛王后,戛然而止,眼眸瞪大,嘴角開始哆嗦,「湛湛」

  湛了半天,也沒湛出王爺兩字。

  容傾把碎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叔,給你錢。」

  可惜,人家光忙著驚了,連錢都看不到了。

  好吧帶王爺逛街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

  把錢放桌案上,容傾拿著餅子小跑到湛王面前,拿出一個遞過去,笑眯眯道,「王爺嘗嘗,這家的餅做的很不錯。」

  湛王看了一眼,一點兒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顯然,這類的東西,湛大王爺沒吃過,好像也不太感興致。

  這一點兒,容傾也預料到了。所以,留兩個,乾脆的把手裡三個餅子遞給凜一,「凜護衛先拿著。」

  「呃」凜一被動的接過reads;。

  「雀兒,你的」

  「謝公子」雀兒接過,張嘴一口,「好吃」

  容傾點頭,捧著餅子吃著,含糊不清,小聲道,「等會兒王爺不吃,你今天就可以吃兩個了。」

  小麻雀點頭,隨著道,「也許,凜護衛也不吃,那我就能吃三個了。」

  「是四個,你獻醜了」

  「還有一個分給小姐吃嘛」

  「我不吃,我要留著肚子吃別的。」

  「嗯嗯小姐,那家的春卷也不錯的。就是貴了點兒。」

  「那老闆娘不是說,今天我們再來,就多給我們一個的嘛」

  「那我們去買。」

  「趕緊的」

  凜一一手拿著劍,一手拿著餅子,看著那兩個猶泥鰍一般哧溜到這,哧溜到哪的自在無比的主僕兩個。凜一總覺這街逛的跟他想像中的很不一樣。想著,不由向前一步,轉頭看向湛王。

  面色無異,神色依然。只是,凜一卻可斷定,這會兒主子心情怕是並不太好。

  主子同容傾外出,這一舉動,雖意想不到。但,既然出來了,十有是奔著風花雪月去的,畢竟主子也是男人。既看順眼了,要心無雜念是不可能的。所以,心中必然是存了他念。可現在

  她吃著,他看著;她笑著,他看著;她前面跑著,他後面走著。臆想中的情節完全沒有,轉眼淪為護衛的節奏。並且還要一路被人各種打量,驚疑,探究著身份直盯盯懷疑著,這個來逛大街的,是不是大元湛王爺

  這狀況,他一護衛看著都有些憋悶了,更何況主子了

  這容姑娘平時不是挺上道的嗎今天怎麼,忽然這麼不開竅呢

  凜一腹誹間,就見嘴角還帶著餅渣的容傾,手裡拿著一物走了過來。

  上前,手忽然背後,仰頭看著湛王,神神秘秘道,「公子,我剛才買了一件好東西,你猜是什麼麼」

  王爺變公子,稱呼都改了不過,出門在外,這也沒什麼。

  只是,猜猜什麼

  湛王看著容傾,不咸不淡道,「本王只猜到,你離看大夫又不遠了。」

  話中意思,你又在皮癢,想被修理了

  容傾聽了,嘿嘿一笑,不敢賣關子了,隨著把手裡的東西拿出,一條紅繩編織的雙錢結

  「據說男人戴上這個不但能夠發財,還能擋住桃花劫所以,我特別買了一個。王爺,要不我現在幫你戴上」容傾盯著湛王的手腕道。

  發財什麼的真也好,假也罷,還真沒人去探究。只是,擋桃花劫

  湛王緩緩伸手拿過,看了一眼,悠悠道,「擋桃花劫嗎」

  「嗯reads;」容傾點頭,正色道,「女人多了都是債。所以,我覺得王爺還是少些女人的好」

  這話出,凜五差點笑了。

  湛王挑眉,「這麼說,以後本王是不是不近女色最為好。」

  「這個王爺自己斟酌」好不好的,你看著辦唄反正也不是她說了算的。剛表了賢惠了,該表大度了。

  湛王聽言,冷哼,「你送這個,真是為了本王」

  「這個嘛大部分為我。嘿嘿」

  「哼知不知道善妒是要被休的。」

  容傾聽了,一仰頭,小手一背,肅穆道,「休是後話。之前,王爺你還是先娶了再說吧」

  湛王瞥了她一眼,「手伸出來」

  湛王話出,容傾頭一耷拉,眼睛四處飄,一句話張口既出,「王爺,你帶戒尺出來了」

  「下次出來本王一定帶著。」說著,拉過容傾的手,把那雙錢結系在容傾手腕上。

  容傾看著,眼神閃了閃,隨著抬頭道,「剛才那大娘說,男人戴上這個是保發財,擋桃花劫。可女人戴上卻是正好相反,會破財,但會桃花不斷。」

  湛王聽言,不緊不慢道,「如此,可要本王多給你買幾個。」

  「嘿嘿玩笑,玩笑」

  「小姐,豆花好了。」

  聽到小麻雀聲音,容傾拉起湛王的手,往那賣豆花的攤兒位走去。

  湛王垂眸,看著拉著他手的小手,再看那手腕上的雙錢結。斷然感覺都格外惹人不喜。而後

  豆花是什麼模樣,湛大王爺算是見到了。只是在他盯著看的那一會兒功夫,容傾一碗已經進肚了。而後,一言不發,拿起他的猛吃幾口。然後

  「麻雀,撤」

  「王爺,快跑」

  兩句話出,完全不給人品味的時間,伸手拉起湛王既開跑。

  突然的動作,令凜五,凜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來不及探究,反射性的向那個已拉著他們主子跑遠的女人追去

  也驚的周邊的眾人直愣愣看著,神色不定,驚異無比,面面相覷,竟然真的是湛王爺麼

  當凜一,凜五追上時,已然看到情況已是不同了。他們的主子終於出手了,乾脆利索的把人拖到暗處一角落。

  凜一,凜五對視一眼,隨著頓住腳步,靜守在一旁。而後,那似有若無的聲音傳入耳中。

  「跑什麼」

  「我錢被偷了reads;。沒錢付帳,吃白食防被打,第一招絕對是開溜」

  「混帳爺的名聲都被敗壞了。」

  一個王爺吃豆花不給錢,還開溜多年威名毀於一旦。

  「對呀我怎麼忘記了呢。只要報上王爺大名,就算沒錢也不會被揍。說不定人家還會再送幾碗。那,要不我們再回去」

  「閉嘴」

  「怎唔」

  「該死這什麼味兒」

  「那個,我剛吃了一塊兒臭豆腐」

  「容九」

  凜五聽的嘴角抽搐個不停。說她想勾引主子,還真是太看得起她了。看看她做的這些事兒,不是黏鬍子,就是吃臭豆腐,哪一件是魅惑男人時該做的

  首次約,湛王新鮮的開始,氣悶的結束。而容傾嗚嗚,嘴巴好疼大概又被咬破了。果然

  馨園

  「小姐,真的破皮了,你這到明天肯定是不會好呀」

  「你給我擦點兒藥,先消腫再說吧」容傾對著鏡子,呲著牙道。

  「小姐,早知道與其這樣,還不如那個呢」

  容傾白了小麻雀一眼,「你以為我是故意吃的呀」

  「難道不是麼」小麻雀撓頭,她還以為容傾是不想讓湛王進身才吃的呢

  是個大頭鬼她沒那麼作

  兒童不宜的事兒都跟那個男人做了,誰還會矯情那一個親親。

  她只是看到那麼多吃的,注意力不覺就被轉移了。誰會時刻想著一會兒會跟湛王怎麼樣,怎麼樣滿腦子的兒童不宜呀

  「都說臭豆腐聞起來臭,吃起來香。可沒人說,吃了臭豆腐,後果也會很嚴重呀」

  這收尾,容傾也是滿滿的無力早知道還不如在家睡大覺呢。

  翌日

  容逸柏看著容傾破了的嘴唇,眼神閃了閃,而後伸手,按了一下

  「唔,好疼」

  「看來,有幾天不能再亂吃東西了。」

  容傾白了他一眼。

  容逸柏揚了揚嘴角,溫和道,「有人問起,記得說自己磕的。」

  「本來就是磕的。」

  「是嗎」

  「噹噹然」

  容逸柏笑了笑,沒再多言,「吃飯吧reads;」話落,一碗熱湯放在容傾面前。

  看著那熱騰騰的湯,容傾乾瞪眼,感覺嘴巴更疼了

  湛王府

  看著悠然用早飯的湛王。凜一看看凜五,凜五看看凜一。兩個人均知湛王心情不好,自然而然的都不想自己先開那個口。

  你看我,我看你,而後一致沉默了下來。容傾及笄要不要送禮什麼的,自然的咽下去了。

  容府

  容逸柏,容傾回府。一陣熱鬧,主僕齊迎,前所未有的熱情。

  容傾看著笑了笑,心裡清楚,容家上下迎的不是她,而是這湛王妃的身份罷了一旦這頭銜沒了,她們這臉必然馬上就不同了,這一點兒不用懷疑。

  「來來,趕緊坐下,讓祖母好好看看。」老夫人拉著容傾的手,臉上的慈愛亦是前所未有。

  「近來身體可還好」

  「讓祖母掛心了,我身體挺好。」容傾微笑回答,順帶問道,「祖母身體可還好」

  「我身體還好,就是心裡掛念你們。現在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容老夫人滿臉欣慰。

  容傾笑了笑。

  「傾兒,你的院子你祖母可是每天都讓下人打掃著,每天都在盼著你回來。所以,及笄之後,你可是不能在外住著了。讓你祖母操心,我們也不放心。」

  容傾聽了抬頭,看向說話之人。

  秦氏容府二夫人。體格中等,身材豐潤,面若玉盤,一身富態。性情;八面玲瓏,精明討巧,很得容老夫人的喜歡。王熙鳳那一類型的。

  看著秦氏,容傾淺淺一笑,「嬸娘說的是,讓祖母操心都是我的不是。只是,傾兒在外也是因身不適,擔心把病氣過給了長輩。並非是有意在外不歸,想來嬸娘能夠理解」

  秦氏聞言,眼帘微動,而後笑開,「這個是自然,傾兒在外,那也是為了孝道。這一點兒嬸娘很清楚。只是,你在外,我們這心裡總是放心不下。」

  「讓嬸娘惦念了。」

  「應該的,應該的」

  關於及笄之後,會不會回容府,什麼時候回容府,容傾並未給出明確的答覆。而秦氏卻聰明的不再多問。

  有容霖和容老夫人在,這事輪不到她做主,為難。她也不過是說一嘴,若是成了讓老夫人高興高興。現在,容傾既迴避,那就罷了。眼下她可不想去得罪容傾。

  容家大奶奶看秦氏都吃了不軟不硬的釘子。自然而然的也不再開口。至於,魏氏是一直沉默不言。

  過往在哪裡擺著,她再說什麼,容傾也不會再承認她那份虛假的善意。現在,她只求容傾不要抓住過去不放,不要找她麻煩就成。其他,她不奢望

  容家女眷,齊聚一堂,說說笑笑,一團和氣,一團和睦。只是,總是有那麼幾道視線,時不時的落在容傾那破了皮的嘴唇上reads;。帶著幾分探究,幾分深意。

  只是,她們不問,容傾只當沒沒看到,不去主動的澄清什麼。

  女眷這邊和樂的氛圍,傳入容霖耳中。讓他不覺鬆了口氣。好在容傾知道分寸。不管心裡是何感觸,最起碼在明面上並未因過去的那些事,對容家做出仇視的姿態來。不然,容家在京城會更加艱難,彼此也更為難堪

  談笑之中,容傾淺笑聆聽之中,客人逐個開始臨門。

  這家夫人,那家千金,來客不少,只是容傾記住的沒幾個。

  來到容府,無論是客人,還是主人,均是笑意盈盈,相對而坐,大家一片和樂。

  容傾坐在容老夫人身側,靜靜坐著,靜靜聽著,微微笑著,禮儀周到,話卻不多。

  坐在不遠處的容逸柏,細嚼慢咽吃著眼前點心,不時轉頭看容傾一眼。

  看她那規矩,乖巧的樣子,不覺笑了笑,裝腔作勢的丫頭。如是想著,眼底卻不自覺溢滿寵溺

  不在意的時候,無感覺,對她沒多少喜,也沒少厭。但現在,疼著,寵著,不覺成為一種自然,成為一種習慣。

  習慣了她向他耍賴,習慣了她不時的小嫌棄。也習慣了,時不時損她幾句。看她瞪眼,感受到的卻是欺負妹妹原來也是一種樂趣只是唯一不習慣,她時不時會把湛王掛在嘴邊。

  垂眸,低頭,輕抿一口杯中水,遮住眼底各種情緒。

  「傾兒妹妹,這個送你,希望你喜歡。」

  看著手裡的禮物,看著笑的溫柔,友善,並叫的依舊近親的海映雪。

  容傾嘴角笑意卻是淡了兩分,聽說在她與鍾離隱一同墜落山谷後。海夫人對外已開始說,過去跟她走的近,不過是因為跟她母親交好,看在她母親的面上才對她憐惜幾分。

  至於是否要跟容家成親家的說法,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她一出事,湛王妃這頭銜一發懸。海家即刻將那點曖昧的態度斬斷。

  趨吉避禍,這樣乾脆的反應,確實不適合跟容家做親家。而海映雪錦上添花時她做的很好。而現在,既對容逸柏沒那份心,又何必還留著這份親近呢

  要嫁給容逸柏的人,容傾希望對他是真的喜歡。並非是因為他有一個做湛王妃的妹妹,為了家族利益不得已的才去嫁給他。

  聽說董家和明家當時也是差不多的反應。這或許是人的一種本能。所差不過是有人做的直接,有人做的含蓄而已。

  只是,之後,容傾覺得相比海映雪這種,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如常的態度。倒是,董青蓮和明芝蘭這種適時的冷淡讓人感覺更好些。

  「傾兒妹妹怎麼了可是不喜歡」

  看著海映雪那帶著不安,滿眼純善的眼眸,容傾笑了笑,「怎會海小姐送的這個我很喜歡,謝謝」

  傾兒妹妹,海小姐reads;無聲的已說明了什麼。

  該有的客套給你了,只是那份臉真是不想給。

  這種你好時就巴上來,你不好時馬上就踩一腳的人。一個字,厭

  再坐的夫人,都是後宅修煉出來的,心中那些彎彎繞繞再多不過。雖是一個稱呼,可她們已是看出了什麼。對視一眼,心裡無聲一笑。

  容九姑娘雖然變醜了,可人卻變精了。今天的體悟

  看著容傾的笑臉兒,海映雪嘴角有瞬間僵硬。只是稍縱即逝,笑的依然溫柔,親和,「傾兒妹妹喜歡就好。」說完,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神色無異。只是手心陣陣刺痛。

  一個小插曲,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無人表現在面上,宴會繼續,和樂依然。

  看著坐在主位上,或淺笑,或輕語。面對所有,面對改變,均榮辱不驚,自然而淡然的受著眾人示好的女子。容雨柔坐在角落的位置,心裡充斥著各種滋味。

  曾經,那個總是活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女子,在這簡短的時間,已完全的蛻變。

  到底是什麼成就了她這一身的風輕雲淡是屈辱,冷待,災禍,還是那遍體鱗傷,九死一生的經歷和過往呢

  「老夫人,時辰到了」

  容老夫人聽言,不覺往大門處望了望。看來湛王爺是不會來了。不用期待了

  想著,看了容傾一眼,看著她臉上那一道仍為完全平復的傷疤,容老夫人嘆氣。也是這麼一張臉,湛王爺未請皇上收回賜婚,已是萬幸了。其餘還能指望什麼呢

  「如此,那就開始吧」說著,起身,看向那滿頭斑白的祁老夫人,很是客氣道,「祁老夫人,勞煩您了。」

  容傾親母已逝,為表重視和吉祥,特請來福壽雙全,德高望重的祁老夫人來為她束髮,上頭

  「容老夫人客氣了。能為九姑娘束髮,也是我的榮幸。」

  簡短的客套結束,容傾坐在正堂,靜等儀式開始,儀式結束。真是有些餓了

  容逸柏緩步上前,伸手從一嬤嬤手中拿過托盤,看著上面髮簪,梳子等各種及笄之物,對著祁老夫人道,「晚輩拿著是否也可以」

  祁老夫人看了看容逸柏,慈愛一笑,「當然可以」說完,拿起梳子開始為容傾梳發

  祥子站在容逸柏身後,眉頭卻不由皺了起來。公子不是說要親手為小姐梳發的嗎怎麼

  思索間,及笄禮開始同時

  「湛王爺到,仁王爺到」

  小廝陡然的一聲,落在耳中,震的在場的人,心口猛然一跳。

  湛王爺仁王爺不來是不來,一來來了兩個。他們可是沒聽錯

  容霖也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趕緊起身,「快,快迎」

  本以為是奢望,可沒想到竟然真的來了reads;。突然而至,讓人一時有些眩暈。

  眾人起身,疾步往外迎去。

  兩位王爺駕臨,自然又是一通忙亂。

  恭迎,叩拜,請安,見禮。忙的很,這個時候誰還管什麼時辰不時辰。

  容逸柏靜靜看著,嘴角帶著淺笑,看看沙漏,眼底神色卻是帶著一絲沉暗。

  「容姑娘,一份賀禮,一點兒心意。」

  「謝謝仁王爺。」容傾屈膝拜謝,而後雙手接過。

  「無需多禮。」鍾離隱溫和一笑,笑的柔和,只是看到她那破了皮的嘴角,眼底極快的划過什麼。

  容傾扯了扯嘴角,退後一步,抬頭看向湛王。

  湛王看著容傾,在眾人各種觀望的眼神中,忽而伸手點了點她破皮的嘴角,看她吃痛小臉兒皺起,嘴角揚起一抹清晰的笑意,「想看本王帶了什麼禮物」

  一個舉動,一抹笑意,那一絲寵愛,不容錯辯。落入眾人眼底,心口微震,多少意外,各有思量。

  湛王一舉,落入眾人眼底是那就是恩寵。可容傾,卻不由的心跳一跳,第一反應意外,再來哪裡不對勁兒

  「不會說話了嗎」

  「呃」容傾回神,壓下心中那怪異之感,對著湛王笑了笑,頗為期待道,「王爺真的給小女帶禮物了嗎」

  湛王伸手,凜五把一物遞上前。

  湛王遞到容傾面前,「你想要的就在裡面,打開看看」

  她想要的是什麼容傾伸手,欲接過的瞬間。

  「容逸柏可在」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一切中斷。眾人轉頭,容傾亦隨著看去。看到來人,眉頭瞬時皺起。

  只見劉振帶著十多個衙役出現在眾人眼前。

  容霖看此,眉心一跳,隨著上前,「劉大人,這是」

  劉振沒說話,先是向湛王爺和鍾離隱見了禮,而後看著容霖,拱了拱手,隨著道,「顧靜死了」

  話出,心頭一跳,一片沉寂。

  「死於容逸柏之手」

  一言出,眾人同時看向容逸柏,神色不定。

  容傾心頭一沉。

  容霖眉頭皺起,面色緊繃,「劉大人,我想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吧容逸柏他不會」

  「是不是誤會暫還不清楚。只是,顧靜在臨死前,曾親口說出是容逸柏殺了她。當時暗處路過之人,也證實了這一點兒。還有這個」劉振說著,拿出一物,看向容逸柏,「這個,想來容公子不會陌生吧reads;」

  「是」是不陌生,因為那確實是他的荷包。

  「這荷包是我們從顧靜的手裡拿到的,既容公子也承認是自己的了。那,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容逸柏沒說話,轉眸看向容傾,淺淺一笑,「本還想看你梳起發的樣子,現在看怕是不行了。」說完,抬手揉了揉容傾的頭髮,柔和道,「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容逸柏說完,轉身。剎那間,被人拉住。容逸柏轉頭

  容傾那意外冷靜的小臉映入眼帘,「容逸柏」

  「嗯」

  「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窩窩頭泡水,好好吃飯。」

  「好」

  「等我接你回來。」

  「嗯」

  容傾鬆開手,容逸柏掃過容傾微微發顫的小手,眼底划過一抹柔色。轉身

  看著容逸柏離開的背影,容傾眼裡的擔憂隱不下,已然忘記了站在他身後的湛王爺,還有他手中的那份禮物。

  「劉振」

  湛王開口,劉振腳步頓住,「王爺」

  湛王沒看他,抬腳走到容傾面前,打開盒子,一個錦帛映入眼帘,上面蓋著湛王的大印。

  湛王拿出,看著容傾,不疾不徐道,「想讓容逸柏無事並不難」

  容傾看著,眼帘微動。

  湛王不緊不慢道,「只要寫下就行。」

  容傾聽言,抬眸。

  湛王抬手撫過她唇上那一點兒傷,輕柔道,「只是,這本是讓你填寫聘禮的。上面已蓋了本王的大印。你想要什麼,只要寫上,王府即刻就會送來給你。但是」

  「但是,我若寫了讓容逸柏無事的字。聘禮就沒有了吧」

  「沒有的不止是聘禮」

  「還有湛王妃的位置嗎」

  「小安兒真是聰明」

  安兒安安,容傾的乳名。

  容傾淡淡一笑,眼底幾分深沉,幾分厚重,「也許,我就算不填。官府的最終也會查清,會證明容逸柏他是無辜的。所以」

  湛王勾唇一笑,「安兒這麼聰明,真想不到本王為何這麼做嗎」

  湛王話出,容傾眼眸緊縮。

  「凜一」

  湛王話出,凜一身影閃過,長劍出直指容逸柏咽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