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種相處 一種日常

  雲珟,你是個混蛋

  這話出,屋內一片死寂。屋外,凜一,凜五不由面面相覷,心肝顫了顫。容傾真是不想活了,把實話都講出來了。

  湛王爺很多時候確是挺混的,這一點兒,哪怕是作為屬下也不得不承認

  沉寂,壓抑,湛王看著容傾,眼底漫過各種顏色,每一種都充斥對容傾的難容,難以饒恕滿溢

  「容九,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清清淡淡,不急不緩。

  「你是個混蛋」你讓我說,我就說。

  「我看你是找死」這女人,再留著他,那就是對不起自己。

  「沒錯我就是不想活了。還有,我哪裡說錯了嗎」容傾看著湛王,繃著小臉,眼裡怒氣一點兒不比他少,「雲珟,你不要以為我是傻子。我和仁王爺從山谷掉下,明明很快就能被找到的事,卻偏偏耗費了兩天時間。這其中,存在著什麼緣由,我想的出,王爺自然更清楚。」

  「怎麼這是為鍾離隱來討伐本王來了」

  「放屁當初若非那個混蛋拉我一下,我怎麼會跌落山谷為他討說法,我吃飽撐的他沒那麼大臉,我也沒那麼大的心。」

  極好竟說他放屁還有,鍾離隱在她口中也成了混蛋。

  容傾眼睛冒火,爆粗一點兒不含糊,「我是為自己抱不平,明明是王爺做了不地道的事兒在先,現在卻又倒打一耙,說什麼我不潔雲珟,沒這麼欺負人的。」

  湛王聽了冷笑,神色透著一股陰魅,說話更是無賴,「不地道的事兒本王做什麼了還有,讓鍾離隱看背可是你自願的。自己不知道檢點兒,還敢對著本王大嚷大叫。你實在是活膩了。」若非她逞能,鍾離隱那礙眼的東西,早就歸西了。

  「沒錯,我是自願的,怎麼著反正也不成婚了,我愛咋地咋地,你管不著」

  「是嗎本王管不著」

  「你最多也不過就是弄死我。你動手吧我這次還就不怕了」容傾硬著脖子道,「要死要活的事兒,我也不是沒經歷過。也許,早在皇宮被刺的時候,我就該死。若不是你多管閒事兒,我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投胎再做人了」

  「你說本王多管閒事兒」

  「你不是多管閒事兒是什麼人家想活的時候,你不讓人家活。人那時想死了,你又不讓死。雲珟,沒你這麼折騰人的」

  此話落,雲珟起身。而在雲珟起身的那瞬間,容傾眼眶一紅,眼淚就開始往下掉,但叫嚷的聲音,卻是一點兒沒弱下去,「我本以為,王爺既把我救回來了,或許也是不想我死的。」

  「可是現在我知道了,我想錯了,也想多了。那不過是王爺一時興起罷了」

  「明明知道王爺不是多情的人reads;。所以,在知道王爺請旨賜婚,跟我定親的時候,我就應該只是驚著就夠了,默默歡喜根本就是多餘的。」

  「雖心裡很多時候還是怕你。擔心自己那句沒說好,你一生氣,被你劈死。但是,就這想到將要成婚,想到即將跟你一起過一輩子,還是想要去努力,還是忍不住會去期待,期待著能夠相依相守的走完這一輩子。」

  「一輩子跟著你,疼你,寵你,守著你這話你以為我不過是渾說,可我自己知道,那並不全是假話,雖並不一定全能做到。只是現在,也清楚了,那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的話。」

  「所以,現在,哪怕你說要娶,我他奶奶的也不再嫁了。一個看著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還視而不見的人,我不稀罕。一個明知道在這世上,對我好的只剩下容逸柏一個,還拿他來嚇唬我的人,我更不稀罕」

  「雲珟,你是個混蛋,大混蛋,最壞的那種。」

  一番話說完,容傾小臉花了。

  一番話,雖動聽的話不多,但是那僅有的幾句,恰好的撓到了那個癢處

  湛王雙手抱胸,靠在床柱上,悠悠道,「說完了嗎」

  容傾一抹眼淚,紅著眼睛道,「沒有我告訴你,我會罵的可不止混蛋這一句,還有很多,若是王爺容許,我都可以拿出來溜溜,讓王爺過過耳朵。」

  湛王聽了揚眉,「是嗎」

  「當然我若說瞎話,我就不是我娘生的。」

  「粗野,蠻橫,囂張,滿嘴髒話」

  「你若不欺負我,不嚇唬我,我本可以嬌俏可人的。女人變老虎,都是被男人逼的。所以,你少惹我」

  這話,可謂是囂張至極可是某人的火氣在哪裡呢

  「容傾,不要給我得寸進尺」

  容傾輕哼,「我就是再得寸進尺,也比不過王爺一分。」

  「容九」這悠長的音調一出。

  容傾癟嘴,不說話了,默默看著他,吧嗒吧嗒的掉淚。眼睛紅紅的,不止是委屈,更多的是火氣。

  這模樣,看的湛王都想笑了,「怎麼你還覺得都是本王的錯不成」

  沒分寸,沒規矩,自己幹了招蜂引蝶的事兒,最後還敢沖他大呼小叫,還敢罵他混蛋。這女人,真是放肆至極。而這感覺真是新鮮了

  「反正王爺錯的比我多」

  「怎麼你還想懲治本王不成」

  「王爺若從,我就敢罰。」容傾回答的那是一點兒不打磕巴

  「是嗎說來聽聽,你準備怎麼懲罰本王」湛王純粹的好奇了。

  容傾抹了抹淚兒,冷著臉道,「可以懲罰王爺去揍鍾離隱一頓不」說完,再補充一句,「王爺還記得我是怎麼揍三皇子的吧就往那不該打的地方,可勁兒的打reads;。」說完,好似怕湛王不理解,還不自覺往他身上某處掃掃。

  這女人

  「過來」

  「不要我可是有骨氣的人。別以為我會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容九,同樣的話不要讓本王再說一次」

  容傾聽言,嘴巴動了幾動,而後外強中乾丟出一句,「那那我也不過去。有有本事你過來」

  這齣息

  湛王不咸不淡道,「本王過去,可沒你什麼好果子吃。」

  容傾一仰頭,輕哼,「誰怕」那姿態又囂張又有氣勢,只是你那閃爍不停的眼眸是怎麼回事兒

  「既然如此,如你所願」湛王屈尊,抬腳。一步邁出,就見剛才還氣勢兇猛,揚言不怕死的女人,跐溜往後跑了幾步,滿是戒備的看著他

  湛王揚眉,「容九,你確定要繼續跟本王逗悶子」話落,手抬。

  他手抬起那瞬間,就見剛才還要跟他玩兒躲貓貓的女人,麻溜沖了過來,隨著拉下他胳膊,連同腰身被她緊緊抱住,以為把他這樣困住就不會挨打了嗎

  湛王眼帘微動,而後低頭。

  容傾抬頭,紅著眼睛道,「先做錯事兒的是你,不講道理的也是你,所以,你不能動手打人」幾分倔強,幾分不安怯怯。

  湛王面無表情道,「如此說來,還要本王給你賠罪,道歉不成」

  「你會嗎」

  「你覺得呢」

  容傾聽了,搖頭,靜默,少卿,而後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嘴角,弱弱道,「那,你親親我吧」

  這個妖精

  瞬間念頭,乍然撞入湛王腦中。面色有些緊繃,看著她沒說話。

  容傾垂眸,放開他一個胳膊,圈住他腰身,耷拉著腦袋道,「那,你不能打我屁股,我屁股受傷了。」

  湛王抿嘴從親,轉眼說到打,該死的轉移話題。

  容傾又道,「你也不能打我背,我背也受傷了。腿也不能打,還有頭,更不能打,會傻」

  湛王任由她抱著自己,不咸不淡道,「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打我。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看我,就算氣哭了,也沒敢撓你一下。」

  「本王跟你不同,本王只會動手不會動口。」

  湛王說完,就見眼前小女人乾脆的把頭埋在他胸口,悶悶的聲音傳來,「那你輕點打我怕疼。」

  「死都不怕的人,還會怕疼嗎」

  「除了怕疼,還怕很多reads;。」

  「是嗎」

  「嗯怕你真的把容逸柏給弄死,怕你一個不高興不是不要我,就是要休了我。還怕你趕我走的時候,連一點兒錢也不給我。」

  容傾埋在湛王胸口,眼淚順便往上蹭了蹭,悶悶道,「容逸柏在,我有一個家,你願意娶,我將有一個家。可你一怒,收了容逸柏的命,收回了娶我的話,那我就什麼都沒了。」

  「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很怕所以,王爺你不要處死容逸柏。還有我」容傾抬頭,抹了抹眼淚,哽咽道,「你若不要我,要休我。一定要早點兒說,在我還青春年少時,趁我還風華正茂的時候說。不要等了我人老珠黃了,你才去講」

  湛王聽言,眼睛微眯,「趁你風華正茂嗎」

  容傾點頭,很純粹道,「嗯,那時我還年輕,還有力氣,離開京城,再學學規矩,說不定還能去給富貴人家去當個丫頭什麼的。王爺,你也知道我規矩不行,若是等到老了,精力不行,規矩不通,那時恐怕當嬤嬤都沒人會要了。」

  湛王輕輕緩緩道,「只是當丫頭,當嬤嬤確定不是打算著去找下家嗎」

  「下家」容傾說著,眼睛驟然大亮,亦如茅塞頓開,「王爺,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再嫁」

  湛王風輕雲淡道,「可以為容逸柏守過孝之後,隨你嫁幾家。」

  容傾扯了扯嘴角,「一女不嫁二夫,我是個格守婦道的女人,才不會亂嫁」

  「呵」湛王哼笑一聲,「隨你如何,都與本王無關。」

  「是嗎要是這樣的話」

  容傾一句話未說完,湛王臉色驟然一變,狠狠盯著容傾,面部幾不可見的有些扭曲。

  容傾收回手,放下腿,急速後退,而後站定,拍拍膝蓋,一抹淚,一彎腰,一拘禮,風度翩翩,禮儀周全,「時候不早了,王爺您好好歇息吧小女先行告退了。」說完,往外跑去。

  「凜五,把她給我抓回來」這該死的女人,竟然踢他要命的地方。

  「是,主子」凜五領命上前,然還未碰觸到容傾的衣角

  「啊非禮呀」

  一句話,震的凜五眼前那瞬間一片黑,整個人石化。

  凜五僵住,容傾卻是未再跑,看著瞬息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湛王,看著他那沉黑的表情,容傾卻是笑了,縮著腦袋,聲音小小,語調軟軟,「踢疼你了吧誰讓你欺負我來著,活該啊」

  話未落,既被湛王拎了起來,「皮癢的東西。」

  「我剛可沒捨得使勁兒。不然,你這會兒應該在床上趴著,就跟三皇子一樣。」

  「這麼說,本王還要謝謝你了。」

  「看王爺這架勢,是打算以身相許來表達謝意麼reads;可是相比這個,我比較喜歡真金白銀啊好痛」話未說完,人被丟在地上。

  湛王居高臨下看著容傾,冷著臉道,「看來,不好好教訓你一下,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湛王話說一半兒,忽而頓住,轉眸。凜五神色冷冽,手中長劍出

  「主子,是龍衛」

  隨之而來的護衛一言,凜五身上蓄勢待發之勢減弱,眉頭卻不由皺了起來。

  「見過湛王」龍衛單膝跪地,拱手行禮。

  湛王面無表情,「何事」

  「皇上身體不適,讓屬下速請湛王入宮。」

  龍衛話出,湛王眼底划過一抹沉暗。剛與容傾在一起時面上多變的情緒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壓迫和陰霾。

  凜五面色也隨著暗了下來,眼底神色詭異,莫測。

  「凜五」

  「屬下在」

  「更衣」

  「是」

  湛王垂眸,看了容九一眼,什麼都沒說,抬腳走入屋內。

  稍時,湛王走出,一身黑衣鑲邊長袍,外束金色腰帶。高大的身軀,無聲撐起一種氣場,或是衣服顏色使然,貴氣稍弱,更多的是一種駭人的凜冽之氣,無聲襲來,讓人透不過氣來

  容傾抿了抿嘴,在湛王既越過之際,伸手拉住他的手,「等等等」

  容傾舉動出,凜五凝眉,眼底透著不喜,容九若是這個時候還問容逸柏,或糾結那些無關緊要的。那,可就是太不識相,也太不識抬舉了。

  湛王頓住腳步,轉眸。

  容傾揉揉那還泛著疼意的屁股,上前一步,伸手從脖頸上取下一物,而後踮起腳尖把它掛在湛王脖子裡,為他放入衣內,順手為他緊了緊身上的大袍。然後,看著湛王隱晦莫測的眼眸,乾巴巴開口,「那那個,買賣不成,仁義在」

  容傾話出,凜五嘴角抽了抽。

  湛王不輕不重道,「你把跟本王的親事,當做是買賣」

  容傾聽了,癟嘴,瞥了他一眼,「若是買賣我也是吃虧的那個。我都已經不是黃花閨女了,你的聘禮還未見。所以,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亂挑刺兒」

  「本王是挑刺兒。不過,你倒是挑了個極好的時間來賣乖。」湛王不緊不慢道,「你以為本王是要去做什麼的,就送平安符」

  容傾搖頭,乾脆道,「不知道呀不過,晚上出門鬼怪多,帶個平安符不多,省的被那艷鬼給勾走了。」

  湛王嗤笑,「渾說」

  容傾彎了彎眉眼,嘴上不饒人道,「我渾說總是比你胡來強吧」

  湛王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後,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reads;。

  容傾看此,眼神微閃,定定看著他,卻是未動。

  「怎麼不願意」

  「若說是呢」

  「欠打」

  容傾很是為難道,「可是王爺不是剛還嫌棄我不潔嗎」

  「所以呢」

  「所以,我們以後會是什麼關係呢」

  「你說呢」

  「我說呀」容傾揚了揚唇,踮起腳尖,在湛王臉頰上親了一口,而後退開,笑眯眯道,「未來夫君,別忘了去給我送聘禮喲」

  「你是稀罕本王,還是稀罕聘禮」

  「自然是聘禮越多,我越稀罕王爺」

  「若是本王真把容逸柏處死了呢」

  「你真會大煞風景」

  聞言,湛王眼底划過什麼,而後淡淡道,「親錯地方了,知道嗎」

  「那個,等名正言順之後吧王爺應該懂得,我也是會害羞唔」話未說完,唇上驟然一痛,一個瑟縮,再抬頭,看的就是男人已離開的背影。

  沒風度的色鬼

  馨園

  「小姐,你回來了」

  「嗯公子呢」

  「在屋裡,剛回來。」

  容傾聽言,鬆了一口氣,抬腳往容逸柏房裡走去。還未走進屋內,容逸柏的壓抑的咳嗽聲已經傳入耳中。

  「咳咳咳」

  抬腳進去,容逸柏那泛白的臉色映入眼帘,緊步上前,「受傷了」

  容逸柏搖頭,「只是被揍了一頓。這處罰比我預料的倒是輕了不少。」最起碼身上的零件沒被廢幾個。

  「你怎麼惹到他了」

  「我說他配不上你」

  容傾:

  良久也沒憋出一句話。

  容逸柏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分外隨意,溫和的問道,「回來的倒是挺早。」

  話出,既被容傾瞪了一眼,「容逸柏,我是你妹妹,不是你弟弟。所以,有些話你少說,我會不自在」

  容逸柏聽了沒說話。

  容傾隨意道,「皇上身體不適,湛王爺被急召入宮了reads;。」

  「原來如此」

  「是呀本來還想著跟湛王加深感情的,結果泡湯了。」

  容逸柏聽言,不疾不徐道,「大晚上的跑過去是為了跟湛王加深感情嗎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救我才特意趕過去的。」

  容傾避重就輕的說,是不想讓他心裡有什麼負擔麼比如,為了他這個哥哥,她只得去湛王府面對那頭獅子,奉獻她僅有的東西。

  「都有,都有吧一輩子就嫁這麼一個男人,怎麼著也得努努力。說不定就相親相愛了呢」嫁一次人,咱是奔著吃香喝辣去的,可是不奔著尋死去的。所以,容傾從沒想過跟湛王硬抗什麼。現實裸的在哪裡擺著,鬥不過

  容逸柏聽了,靜靜道,「你若不願,我可送你離開大元。」

  聞言,容傾豁然抬頭,看著容逸柏眼眸微縮。

  容逸柏柔和道,「只要點頭,我會安排你離開。」

  這次,確定沒聽錯。只是離開嗎容傾垂眸。

  良久,搖頭,「還是,就這樣吧」

  這答案,不知為何容逸柏竟不意外,淡淡道,「真心你想嫁給他嗎」

  容傾沒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坦誠道,「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世上沒有真正的世外桃源,永遠的安逸,與世無爭的過日子那只是想像。而且,世上也沒有永遠的秘密。萬一被找到了,情況只會更糟。」

  「也許,待到那時他已沒了興致,你如何他已無視。」

  「就算他不再找我麻煩,我也不會過的清淨。因為這抹不去的過往,註定了在世人眼中,我是一個不堪的存在。所以,與其到時聽那麼多的惡言惡語,看那麼多人的臉色。還不如,就這樣嫁入湛王府。那樣我只看他一人臉色就夠了。」

  更重要的是,有一個身不潔,名不佳,兩度定親,兩度被退親的妹妹。對容逸柏是一種負累。

  但有一個湛王妃妹妹確是不同了。縱然她過往不堪,可只要她有湛王妃的名頭,就沒人敢揪住不放,拿她來難為容逸柏。

  還有離開,也是同樣

  這世上,能豁出去助她離開的人,只有容逸柏一個。

  定親之中,成親之際,她忽然失蹤。這是戲耍湛王爺。如此,容逸柏首當其衝,會成為第一個被他開刀的人。

  為了那顛簸流離,隨時都可能結束的安穩去冒險,不值得

  容逸柏聽了,看著她沒再多言。

  容傾也沒多說。她不是傻子,容逸柏更不是。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無需說的太透徹,各自心裡都明白

  「你歇著吧我也去睡了。這一晚上這個折騰,折壽」

  容逸柏點頭,容傾起身離開。

  走出容逸柏的屋子,容傾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後背陣陣寒意,恍然發現竟滿是冷汗reads;。

  呼吐出一口濁氣,這一晚上,精神疲憊,雙腿發軟。

  嬉笑怒罵,撒潑犯慫,也算是做全了。湛王也似受了,但是,容傾很清楚。這等跳腳,撒潑的事,突然一次,湛王會覺得有些新鮮,怒了笑了過去了。可是,她若敢多來幾次。那就不會如這次一般,輕描淡寫的過去了。

  還有,她那真真假假的好聽的。湛王真正相信的怕是幾乎沒有吧

  唉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怎麼到了她這裡就這麼難呢

  那一晚之後,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雖湛王並未派人來送聘禮,但是也沒再找麻煩。還有仁王也安分了許多,沒再派人送這送哪。

  只是,這期間容傾又讓小麻雀帶著她去爬了幾次湛王府的房的沒錯,討好賣乖,容姑娘真的挑了一個好時候。

  主子雖嘴上什麼都沒說,面上也什麼都沒顯露。但是,在他最虛弱的這幾日,有一個人在他面前這麼蹦躂。想來心裡感受還是多少有些不同的吧

  王爺,北門胡同口有一家的豆花特別好吃。你什麼時候有空呀,我帶你去嘗嘗

  王爺,你看這個面娃娃,是我讓那個大叔按照我的模樣捏的,是不是又漂亮又迷人。送給王爺,時刻提醒王爺給自己挑了一個漂亮媳婦兒

  王爺,你把我嘴巴咬破了,何時派人送點兒診金過來呀

  王爺,家裡揭不開鍋了,求養活

  王爺,昨天晚上出去,有一個少女對我拋媚眼了。拋的我心都酥了。王爺什麼時候有空,我也給你拋一個呀嘿嘿

  每次送來東西,還不忘寫上一句話。說的話跟她送的東西一樣,均是五花八門的。有的讓人忍俊不禁,有的讓人嗤之以鼻。

  看著那些廉價的小玩意兒,還有那扭七歪八的字體。還是那麼不著調,還是那麼沒規矩。只是

  靜靜看著那笑的眉眼彎彎的小面人,良久,移開視線。也許,留住她,是對的

  幾日之後,容傾及笄的日子不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