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守著 被守著

  舒家

  被湛王趕出湛王府的姨娘。舒月不是第一個,可能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就湛王那脾性,他做任何事都有可能。所以,被趕出來,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除了舒月的姻緣就此被擱淺了。除了,耳邊會聽到些幸災樂禍或冷嘲熱諷的言詞。其他……

  只要還活著,一切事都是小事兒。

  現在,舒月安好的活著。

  而舒家因非官宦人家,舒父勢利心稍弱,圓滑更多,人也豁達。所以,對於舒月被遣出湛王府,嘆息過後,就說了一句,「安心在家待著,只要舒家不倒,就不會少你口吃的。」

  「謝謝爹爹!」

  在古代,娘家能包容被趕離夫家的女兒,很是難得。該感恩!

  舒父如此,舒夫人更是豁然,「回來挺好!你離開了湛王府,我也不用每日提心弔膽了。」

  舒月聽言,心柔和。因為有包容的爹娘,所以,她才敢想著離開湛王府。

  「是挺好,這樣我想娘的時候,也能天天看到娘了。」

  舒夫人笑了笑,「少賣乖,傷口不疼了。」

  「疼!」舒月趴在床上,嘆氣,「大概要好幾天不能下床了。」說著,忍不住笑道,「不過,比起我這皮肉疼,凌大姑娘的心口怕是更疼。」

  聞言,舒夫人神色微斂,低聲道,「月兒,這次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說舒月在湛王的眼皮子底下故意傷凌語,舒夫人不相信。

  「故意挑釁凌語我確實做了。」

  舒夫人聽言,麵皮一緊。

  「不過,只是動口,可從沒動手。」畢竟是湛王爺維護過的人,任意欺凌不可為,是犯蠢。俗話說:打狗也的看主人不是。

  「那這次……」

  舒月一笑道,「肯定是我說的話惹惱了她唄。所以,想讓我吃點苦頭,只是她大概沒想到,在她動手暗襲我,讓我落水時,我會幹脆的把她也給拉進去吧!」

  聞言,舒夫人眉心一跳。

  舒月卻是神色淡淡,凌語敢暗算她,她亦不介意賭一把,來個將計就計。而最後結果……

  「如凌大姑娘所願,我是吃了點兒苦頭,挨了十大板子。可是我這傷養養就好了。可她,大概要堵心很長時間。」

  凌語動手,是想讓她吃點苦頭,同時也是在試探,確定什麼吧!比如……

  看一看,湛王對她的維護,是否依然在?看看這維護又到了何種程度?

  若是湛王處死了她。那,凌語心裡應該會舒服很多。

  敢傷她凌語,那就要做好被湛王索命的覺悟。湛王這樣的態度,才是凌語想看到的吧!同時也讓府內的人都看看,縱然湛王府有了王妃,她凌語仍是與眾不同的那個,任何人都別想小看她。可是現在……

  舒月輕笑,臉上幸災樂禍之色一點兒不掩。

  凌語現在心裡肯定很憋悶,也很惱火吧!

  沒想到,她舒月在落水時,竟敢伸手把她拽下去。

  沒想到,眼看她被欺,湛王竟會如此風輕雲淡的揭過。

  更重要的是,凌語一番作為,自己想看的沒看到,反而成全了容傾。

  她離開,湛王的後院少了一個姨娘,容傾獨占盛寵又進一步。

  這結果,凌語怎麼都無法滿意吧?說不定這會兒正在後悔吧?也許,又裝腔作勢的去求了王妃,說些有的沒的,想讓她再回湛王府也不一定!

  求王妃讓舒月回王府!凌語這祈求,不但表現了自己的善,同時還為難,膈應了容傾。

  這求訴,容傾應,心裡肯定不舒服。若是不應,也正好讓湛王看看,容傾是多不容人的一個人。只是……

  舒姨娘換個姿勢,屁股上刺痛隨之傳來,疼的呲牙,不過心裡卻很樂呵。

  若凌語真做了,想藉機表現自己,抹黑容傾。那……

  因過往,湛王爺給予的那點維護,怕是也要隨之散盡了。

  坐等……不,趴等凌語的結果。

  湛王府

  「姑娘,你還好吧?」婢女扶著凌語,看著她分外蒼白的臉色,緊聲道。

  凌語搖頭,在軟榻上躺下,虛弱道,「我沒事兒,歇息一下就好了。」

  婢女聽言,看凌語明明不適,卻又故作堅強的樣子,嘴巴動了動,想說些什麼,最終卻又咽了下去,守住本分,「奴婢去給您倒杯水去。」

  「好!」

  看著婢女忙活的背影,凌語扯了扯嘴角,一絲涼意,滿滿的嘲弄。

  看她被容傾排擠,無視。連這個跟了她多年的丫頭都不敢多言一句。呵呵……

  「齊管家!」

  「嗯,凌姑娘可還好嗎?」

  「是!齊管家裡面請。」

  「好!」

  聽著門口處傳來的對話,凌語表情微斂。齊瑄會來這裡,不用說,自然是得了什麼吩咐過來的。不然,他一個管家,一個男人,是不會輕易踏足後院的。

  想著,凌語心口有些緊繃。他這次又會是什麼態度呢?是獎賞,還是……

  「凌姑娘!」

  「齊管家!」凌語撐著站起,一片羸弱。這柔弱不全是裝的,一番折騰,確實無力的厲害。

  「凌姑娘身體不適,坐著吧!」

  「好!」凌語坐下,看著齊瑄,率先開口,「王爺身體怎麼樣了?可有大礙嗎?」

  「嗯!王爺還好。」

  「那就好,那就好!」

  看凌語那吁出一口氣,放下心來的樣子,齊瑄垂眸,而後把一個藥瓶放在一邊的桌上,「這個是王爺讓我送來的,對你身體好。」

  凌語聽言,伸手拿起,眼中波光盈盈,「讓王爺費心了,待我身體好些再去向王爺謝恩,免得過了病氣給王爺。」

  齊瑄點頭,隨著道,「府中最近事兒多,不宜於凌姑娘養病。王爺吩咐,凌姑娘還是去莊上靜養的好。」

  凌語聞言,拿著藥瓶的手,瞬時收緊,臉上卻神色如常,恭順應,「謹遵王爺吩咐。」

  「如此,凌姑娘看都需要帶些什麼,讓婢女歸置一下。外面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好!」

  「若是手邊缺少了什麼,就讓下人去稟報我一聲,我來準備。」

  「好,多謝齊管家。」

  「都是我分內之事。」齊瑄說完,微頷首,往外走去,快走到門口時,猛然轉身。

  齊瑄突然的轉身……

  凌語心口一窒,忙道,「齊管家還有什麼交代嗎?」

  看著面色蒼白,羸弱柔和的凌語,齊瑄神色如常,淡淡道,「凌姑娘身體不適,等下離開時就無需向王爺和王妃告別了,免得累著了。」

  凌語聽言,點頭,「是!」

  凌語應,齊瑄未在多言其他,大步離開。

  看著溫順的凌語,齊瑄記住的卻是剛才猛然轉身時,從她眼中看到的那一抹異色。

  看齊瑄背影消失,凌語緩緩坐下,垂眸,眼底神色不明。

  不是獎賞,不是責罰,而是……

  以前離府,是靜養。而這次離府,或許是……趕離。

  一念出,凌語揚了揚嘴角,心冰寒。

  二十年的追隨,不如容傾一年的相伴,多麼諷刺!

  雲珟,你心太偏!

  *

  凌語離府的事,容傾不知,湛王也沒特意告訴她。

  凌語不值得她分神。

  「有點發熱了。」容傾摸著湛王額頭,眉頭微皺。

  「嗯!」

  「身上可有哪裡難受?」

  「還好!」

  容傾聽了,轉頭看向凜五。

  凜五正色道,「這屬於正常反應,王妃無需過於擔心。」

  容傾點頭,卻道,「晚上你留下,近身守著王爺吧!」

  凜五聽言,看向湛王。

  湛王眼帘未抬,靜默不言。

  看此,凜五恭敬應,「屬下遵命。」

  主子都在學著聽王妃的話了,他一下屬又如何敢違背王妃命令。

  「聽說鍾離隱送了一個耳墜給你。」

  容傾聽言,看了湛王一眼,把水杯遞給他,不咸不淡道,「不要隨便抹黑自己媳婦兒。」

  湛王挑眉。

  容傾淡淡道,「還有,那禮物人家指明是送給你的。你剛不提我倒是忘記問了,你在游訪皓月的時候,是不是在哪裡招惹誰了?」

  湛王聽言,淡淡道,「不要隨便抹黑你相公。」

  聽湛王把她剛說過的話,原封不同的還給她,容傾輕笑,「是不該抹黑。不過,那耳墜挺精緻的。等下讓下人去當了,剛好給你買糖吃緩解口中藥味兒。」

  湛王輕哼,「不稀罕!」

  「那就算了。要不要躺下休息會兒。」

  容傾這語氣,她是在哄孩子嗎?

  「容九,本王是你夫君,你別弄錯了。」

  「王爺多慮了,我就是弄錯自己姓什麼,也不會弄錯自己夫君是那個。」

  湛王聽言,橫了她一眼。

  容傾扯了扯嘴角,隨著道,「昭月太子已經入京了嗎?」

  「沒有!只有鍾離隱,說有要事兒要辦,提前入京了。」

  而這個所謂的要事,就是來他府里晃動。

  容傾聽了,不再多問。

  「王爺!」

  齊瑄聲音入耳,湛王抬眸,「進來。」

  齊瑄走進屋,垂首,稟報導,「王爺,龍武來了。」(龍武,陌皇爺身邊的護衛)。

  「他來作甚?」

  「回王爺,老皇妃送了些禮物過來給王爺,龍武負責送過來。」齊瑄低著頭稟報。

  湛王聽言,揚眉。老皇妃送來的禮物?一點兒不期待。

  「送來的什麼東西?」

  「人!」

  人?

  「什麼人?」

  「龍武說:王爺看了就明白了。」

  關子賣的夠到位的。

  「讓他進來。」

  「是!」

  齊瑄領命走出,不多時,龍武帶著幾個人出現在眼前。

  「屬下叩見湛王爺。」

  「小的叩見王爺!」

  「起來!」

  「謝王爺!」

  幾人站起,容傾自然看去,隨著視線不覺定格,看著站在龍武身後的那幾人神色不定。

  唇紅齒白,陰柔妖嬈。

  陽光俊朗,高大健壯。

  俊美多情,傾長健美。

  溫潤如玉,體格適中。

  四個男子,四種類型,唯一相同就是他們的年紀,均是青春年少,年華正好。

  老皇妃送來這個是何意?容傾一時猜不到。

  湛王看著,面無表情。

  龍武不待湛王開口,既道,「老夫人說:上次王爺送於公子的男妃她很是喜歡。現:秉持禮尚往來的基本,這四個人送給王爺,望王爺同樣喜愛。」

  容傾:……

  姨娘剛送走,男妃既送到。

  龍武說著,把手中捲軸送上前,「這是他們的內在圖,請王爺鑑賞。」

  內在圖?是裸照嗎?

  長相如何在明處擺著了。如此,那衣服包裹著的第一眼看不到的,也已提前畫了下來,尺寸一併奉上。這個……

  老皇妃真是好體貼,想的真是好周到。

  湛王淡淡道,「祖母真是有心了。凜五!」

  「是!」凜五上前,伸手接過龍武手裡的捲軸。

  看湛王收下,龍武拱手,「屬下還要進宮一趟,就不多叨擾王爺了。」

  「進宮作甚?」

  「老夫人說,為長輩一碗水要端平。所以,還有四個人,屬下要給皇上送去。」

  凜五聞言,嘴角抽了抽。

  老皇妃果然是老皇妃,做事兒總是自成一體。若是言行舉止能分派的話,老皇妃一定是邪派的。

  「今日古都那邊剛傳來捷報,皇上這會兒正是高興。這禮物,也算是向皇上賀喜了。」湛王悠悠道。

  「如此,屬下告辭。」

  「嗯!」

  龍武離開,屋內一時沉寂。

  容傾盯著被當禮物送來的四個花美男,他們現在是什麼心情呢?

  不知容傾心中所想,只是眼見她的盯著那四個人移不開眼。湛王心裡瞬時不舒服了!

  如此禮物,送給他,老皇妃純粹是想看他鬧心。而送給皇上……

  太后綠了先帝的帽子,老皇妃又想讓人綠了皇上的帽子嗎?

  不過,皇上帽子變綠,他倒是很樂意看到。至於他……

  「凜五!」

  「屬下在!」

  「把他們送到鍾離隱那裡去。」

  湛王話出,容傾轉頭。

  「另外,再挑選一個暗衛跟他們隨行,若是能他們其中一個伺候鍾離隱一次,本王有重賞。」

  「是!」

  凜五極力控制著臉上表情,帶著四美男離開。

  鍾離隱送了主子耳墜,主子還給他美人,這也算是禮尚往來吧!

  凜五離開,容傾看護湛王,看護的更加認真了。

  被蛇咬,會不會跟湛王太作有關呢?

  這麼作的人,不擔心他被人作,但老天呢?

  阿彌陀佛!好在老天不開眼的時候多。

  刑部

  有些案子,只要足夠的耐心,足夠的仔細,再加上足夠的人力,還有足夠的腦子,一點一點抽絲剝繭的去查。如容傾所言,查個水落石出,或只是時間問題。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劉正費勁用心,一干衙役不敢有絲毫懈怠的情況下。百名幼童失蹤的案子,真相逐漸浮出水面!

  「大人,周卓手上戴的玉指環,口中說的傳家寶。經過屬下多方查探,已可以確定,周卓是在說謊,那玉指環並非他物。」楊虎稟報導。

  「真正主人是誰可查到?」

  「已有些線索,是誰之物,很快就能確定了。」

  劉正聽了,點頭,遂問,「周文最近可有什麼動靜?」

  周文——同和醫館的大夫。周卓的同鄉,亦是跟周卓相熟的人。周卓現在夫子的差事兒,就是給他謀來的。

  對於周卓的死,周文很是感慨。而對於周卓或許是謀害百名幼童的人,周文表示很是震驚,也不能相信。

  周文當時如此反應,劉正並未多做懷疑。並且周卓死的時候,周文當時並不在京城,剛好出京採藥去了。這一點兒,有不少人可以證明那幾天確實在山上見到了他。

  人證據在,周文的嫌疑幾乎已排除。可是……

  其後的一件事兒,卻讓劉正瞬時改變了這種看法。

  當在周卓的宅院中挖掘出幾具屍骸時,周文當時那種驚駭,驚恐,讓劉正感到了反常。

  看到屍骸,驚駭,不能置信也算是正常。可驚恐……

  一:他不是女人;二,他還是大夫,看到屍體有什麼可驚恐的?

  他的恐懼太值得懷疑。既有所懷疑,自然不能無視,監視是必須。

  「大人,出事兒了!」

  聞聲,劉正抬頭。一衙役疾步走來,面色凝重,「大人,周文死了。」

  劉正聽言,騰地站起,「怎麼會死?」

  「突然暴斃!」

  這答案出,劉正脫口兩字,「放屁!」爆粗毫無壓力。

  衙役麵皮發緊,肅穆道,「小的也覺得可疑……」

  「人死了,可疑還有個屁用。」劉正火大,「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活生生一個人,被你們活生生的看死,你們可真是有本事呀!」

  「大人恕罪!」

  「這話你等著跟皇上說吧!我要是被皇上降責,你們都別想給我得好。以後廚房拉屎,茅房吃飯!」說完,氣哼哼往外走去。

  「楊虎,叫上仵作,馬上去周家。」

  「是!」楊虎領命,快步離開。

  衙役看著劉正的背影抹汗,廚房拉屎,茅房吃飯……惡……

  只想就開始反胃了。這責罰……大人,求你降罪,求挨板子!

  湛王府

  一夜,容傾守在湛王身邊,時刻關注他體溫,不時看看他傷口。當湛王閉上眼睛時,容傾有好幾次,還忍不住探探他鼻息,確定他呼吸。

  看他睜開眼睛,開口第一句,「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看湛王搖頭,面色舒緩,「喝點水吧!」

  「好!」

  看他喝下一杯水,容傾眸色柔的能滴出水,「好乖!」

  這誇讚,湛王怎麼都無法適應。耳朵不適,可心裡卻是完全不同。

  「睡吧!我沒事。」

  「我想看著你。你睡吧!休息好,身體才能快些好。」

  「我不會輕易死掉的,不用擔心。」

  容傾聽了,拉著湛王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這裡好像暖暖的。」

  湛王聽言,認真道,「擔心的感覺可不是暖暖的。」

  「每次探你鼻息,感覺你呼吸平穩,就會暖暖的。感覺呼吸跟著順暢!」

  湛王聽了,抬手撫上容傾那微微犯青的眼底,聲音變得低啞,「確定本王活著,心口暖暖的那是因為感恩。呼吸跟著順暢,那是終於不再提心弔膽,不用擔心自己守寡了。」

  容傾聽言,淡淡一笑,「我記住了。」說完,低頭,在湛王額頭印下一吻,「睡吧!」

  「嗯!」

  這一夜,她守著他,心裡暖暖的。

  這一夜,他被她守著,心裡漲漲的。

  ------題外話------

  錦繡良緣之名門貴女文/唐久久

  葉卿清,東齊榮國公府長房嫡女。聰慧敏感,心智無雙。本是極為尊貴的嫡長女,卻因父母早逝而地位尷尬,寄人籬下。

  原打算隱忍謙讓,與世無爭地度過一生,奈何前有狠毒叔嬸堂妹欲取她性命毀她清白,後有變態堂兄對她虎視眈眈。

  落水醒來後,不再做那縮頭烏龜,誓要所有害她欠她之人一一奉還。為父母沉冤,惡懲心懷鬼胎的二叔一家,保護弟妹。葉卿清便是弱女子一枚也要活出絕代風華。

  命運眷顧,與那前世無緣白首的愛人再度相逢,只是前世那穩重大氣的男人今生卻變得彆扭傲嬌又毒舌,不過依舊有他寵著愛著,兩人吵吵鬧鬧攜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