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莊藴派你們來的」
「都這個時候了,凜護衛又何必多問。」冷硬的回答,激奮激動夾雜,「不過,湛王爺若是要等著湛王府的護衛和暗衛來救駕的話,那恐怕是要失望了。」
在容傾驚疑不定間,聲音再次傳來
聲音落下,一時靜窒
容傾眉頭打結,心跳不穩。莊藴
圍攻雲珟的人,幕後黑手是莊家
莊家忍受不了湛王的理由,太多圍殺雲珟,不難理解。只是
湛王府護衛和暗衛無法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被埋伏截殺了但是,這也不對
「以命索命,我們既然來了,就沒想過活著回去。同樣的,湛王爺你也別想活著離開」話語平淡,卻足夠決絕,你死我亡,同歸於盡。
「口氣倒是不小。」聲音淡淡,表情淡淡,一如往常,矜貴又惱人,好似被圍攻的根本不是他
那種睥睨所有,居高臨下,看你如螻蟻,不屑一股的姿態,最是令人冒火
容傾看著,心口微堵狂霸拽,管它什麼形勢,都擋不住他的傲嬌。
男人還是這麼氣人
如此傲然,希望他一會兒別被人給收拾了。
「實力跟口氣一樣,都很不小。只希望湛王爺一會兒別求饒遁跑才好。」顯然,湛王那目中無人的姿態,也惹火了某些人,說話也難聽起來。
「剛縫上褲襠幾天,就敢跟本王說實力哼」
湛王話出,一眾人黑了臉兒,紅了眼,利劍隨著怒火一起翻湧,滾動,直直刺向湛王
容傾思緒翻騰間,對持起,打鬥聲再次傳來,心裡一沉,透過樹叢看去
長劍如虹,寒光冷厲,殺氣沖天,人影晃動,快若蛟龍,真實搏殺,你死我亡
容傾看著,身體緊繃,腦子一片混亂,思緒起伏
剛出來就巧遇雲珟被人圍攻,這種巧合,巧的令人冒冷汗。
以寡敵眾,雲珟外出為何身邊只帶凜一,凜五兩個人
湛王府的暗衛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輕易就被人截殺
說不通,不對勁兒的地方太多,還有
「主子小心」
凜五陡然的一聲,落入耳中,心頭一緊。眼看長劍刺向他咽喉,腦子驟然空白
殊死搏殺,稍有不慎,小命瞬滅
長袖掠過,身體後退,還擊攻守,衣服被劃破,致命一劍險險避過
見他避開,容傾緊攥的拳頭鬆開,所有思緒飄散,一切情緒屏退,忽而奇異的平靜,垂眸,伸手探向自己腰間
刀光劍影,血色已現
都是血肉之軀,縱然武功有高下之分,可以寡敵眾,終是不利
當寒光逼至眼前,湛王眸色沉暗,真氣翻湧,手抬,遂然可避退的關頭。忽而,眼帘微動,手忽然頓住
「主子」
眼見長劍逼至湛王心口,凜五,凜一臉色驟然大變,真氣傾瀉而出,全力一擊,塵土飛揚,風起雲湧,不再顧及,飛身向湛王衝去
周邊黑衣人看此,團團出擊,群起而上,圍堵凜一,凜五,阻止他們靠近。
目的,要湛王孤立無援,任人宰割,被人誅殺
將被擊中瞬息,血色飛濺幾乎隱約可見的一瞬,一道藍色環帶驟然而出,越過湛王,向著攻擊他的人飛去
沒甚力道,不懼威脅,卻是障礙,難以忽略。眸色一沉,手動,劍移,豁然斬斷
長劍偏移,湛王手腕一緊,人被拉開,一個人影擋在眼前,對著眼前人,乾脆利索,毫不猶豫,抬腿兒就是一腳,精準很,攻向男人最致命點兒褲襠
「嗯」
痛意襲來,臉色大變,悶哼難忍
湛王挑眉,隨著口鼻被人捂住
啪
瓷器碎裂聲伴隨著一團白霧一同散開
「閉氣」
容傾動作快,一些人動作也不慢。
閉氣哼
反應快,卻防不了某人暗招多
迷藥下去,藥面隨同辣椒麵
隨風散開,直面而來,辣紅一片人的眼。
閉氣之後,是否也要隨著閉眼
一手暗招,卑鄙無比。不懼威脅,卻難以忽視,形成障礙
短暫的不適,爭取了時間。這簡短的時間,於容傾這菜鳥,逃脫是不可能。可於湛王卻是足夠了
轉身,伸手抱住湛王腰身,抬頭,「快跑」
然,湛王卻是沒動。只是低頭,靜靜看著她
「雲珟」容傾的疑惑,在觸及湛王胸口那一抹猩紅後,臉色遂然一變,眼眸緊縮。
「我受傷了」聲音平緩,情緒不明。
容傾聽言,伸手往湛王腰間摸去,「治傷藥呢隨身帶了沒」
「沒有」
「點穴點穴止血,你不是會嗎」
「沒用。他們在劍上淬了毒」
湛王話出,容傾指尖顫了顫,心裡發慌,張口卻道,「沒沒事兒,沒事兒,小皇叔醫術很好,我們去找他。別怕,別怕」容傾說著,轉身,看向剛攻擊雲珟的那個人。
解藥,他肯定有解藥
而這不多時的功夫,剛中招的一眾人,也差不多緩了過來。直直盯著湛王,容傾,眼裡殺氣蔓延,不死不休的攻擊,即將再次開啟。
「主子,王妃」凜五突圍走來,腳步不穩,身上掛彩,很是狼狽。
「凜五,擒賊先擒王。」容傾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賊頭子,沉沉道。
凜五頷首,「屬下全力以赴」
「別弄死她他,要抓活的。」
「屬下明白」
容傾隨著從懷裡拿出一顆藥丸,直接放入凜五口中,「提神的。」
「謝王妃」
「靠你了」
凜五頷首,隨著飛身而去,廝殺開啟。
容傾看著,面色冷凝,腦子卻分外清醒,手心浸滿冷汗,背後發涼,心跳卻很是平穩。
「容九」
低沉的聲音入耳,容傾頭也不回,全身戒備,盯著逐步靠近他們的人,平穩道,「不會有事,你不用擔心」
「不會有事嗎」湛王看著站在他身前,纖細嬌小的人兒,眸色起起伏伏,一如內心。
「我保證」
「這情況,你還能保證」
「嗯禍害遺千年,你絕對不會輕易死掉。所以,你一定會好好的」
容傾說的清淡,堅定。話入耳,融入心,軟軟麻麻,不覺伸手從背後圈住她腰身,依在她身上
「雲珟」
「我頭暈」
「忍著」
忍著兩個字入耳,湛王胸口涌動,嘴角無聲漾出一抹笑意,清晰,柔和。
是得忍著,不然這個時候還能如何
壞人就在眼前,已然逼近。多愁傷感,好言安慰都沒功夫。本就武力低微,本就難以護住他,若是再分神,死的悽美
談情說愛,也要有花有月。眼下,刀光劍影的,還是先保命要緊。
「危險關頭躲在女人身後,湛王爺真是好膽識,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呀」幾近譏諷,嘲弄。
話出,湛王還未開口,容傾已道,「有地方躲才躲。倒是你,也躲一個給我看看」說完,不待他開口,冷聲道,「恐怕就是想躲,也沒人護著吧在世上混了幾十年了,就混到這個程度。你也好意思活著。」
擠兌,極盡所能的擠兌。
「湛王妃倒是好膽識,這麼迫不及待的等著尋死」
「死看年紀,大伯你也應該走在我前頭吧」說著,伸手掰開雲珟抱著她的大手。
「牙尖嘴利」話出,手動,戾氣襲來,向著容傾攻去。
眼睛微眯,越發沉靜,屏息靜止,看他逼近,眼眸微縮,就是現在
伸手推開雲珟,隨著彎腰,躬身,避過利劍,近身相搏,觸及身體,屈膝頂,手肘擊,手腳齊上
奈何力量有限,壓制他不住,制服他更無可能,只是趁他疼痛變臉,伸手探向他腰間,懷裡,「解藥在哪裡」
危險逼近,她竟敢不退反進。
「你該死」
「少他媽廢話」爆粗,直接坐在他身上,因體重壓著他,動手快速搜索。
容傾這兇猛的動作一出,湛王麵皮緊了緊。
解藥未找到,寒光利劍到,對著容傾落下瞬間,湛王眼底划過一抹暗紅,瞬時抬手,內力傾瀉而出,風起雲動,厚重弒人,猶如利刃,觸及則傷
「噗」
未靠近容傾,人已倒下,血噴出,內劇痛,命旦夕
同一時間,雲陌身影忽現眼前,龍衛隨行
人現,形勢瞬時逆轉
「殺無赦」
三字出,廝殺起,猶如戰場,血流成河,黃土變紅疆
「別殺他」
龍衛動作快過容傾的話。容傾話剛出,他劍已落,地上人被斬殺
「該死的」
聽到容傾低咒聲,雲陌緩步上前,「在找什麼」
容傾起身,拉過雲陌走到湛王身邊,「皇叔,他受傷了,你給看看」
雲陌聽言,挑眉,視線落在雲珟胸口那一抹血紅上,「受傷了」
容傾點頭,彎腰撿起地上大氅給雲珟披上,伸手揭開他衣襟,「給他看看傷口,看看傷勢如何,還有是否染了毒能不能解」
雲陌抬腳上前,伸手輕觸湛王傷口,看過,探上他脈搏
容傾眼睛直直盯著雲陌,眉頭緊皺。
湛王卻是看著容傾,靜靜看著,眸色平和。
少頃,雲陌手放下,容傾隨著開口,「如何」
「確實中毒了」
雲陌話出,點滴猩紅落在容傾手上,點點溫熱,卻敢燙的灼手。抬頭,看著湛王嘴角溢出的血絲,眼眸微縮,心口緊窒,看著刺眼,「雲珟」
「我若死了,你會令嫁嗎」眸色清淡,語氣平緩。然問出的問題,卻直白的尖銳。
容傾聽言,看著湛王,靜默,少許,抬手揉了揉眼睛,放下,眼圈微紅,點頭,聲音柔和,清亮,「嗯我會再嫁的」
會再嫁的
答的那個乾脆。雲陌眉頭高揚,隨著默默移開視線。
凜五捂著傷口,卻莫名的感覺不到疼了。容傾的答案,不但驚心,還震痛
湛王聽了,盯著容傾,一時沒說話。
容傾抬頭,看著湛王,眼睛紅紅,淚水點點,聲音綿軟,點點傷感,「王爺您放心,我不會讓自己一生孤寂」
容傾話出,湛王又靜了一會兒,才開口,「嫁給誰想好了嗎」
「沒有等遇到了就知道了。」
「是嗎」
「嗯」
「再嫁想嫁個什麼樣兒的」
「疼我的確切的說,是跟王爺相反的。」
一言出,又是一陣沉默。
「如此厭棄本王,現在還哭什麼」
「辣椒辣了眼睛了」
「那剛才還衝出來救本王呢也是被藥迷了眼了」
「最初沒打算出來的。以為這巧合是苦肉計,又是逗我玩兒,試探我的。所以,本想躲著的。可是後來」
說著,微微一頓,扯了扯嘴角,「若是非要等到你出事。或是受傷,才真實確定你是真的被人圍攻,才想著去護你。那時,什麼都晚了。夫妻一場,看你被劍指著,不該去探究其他。所以,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不重要了。」
湛王聽了,看著容傾仍在發顫的小手,心口微緊,「沒想過跑出來會死嗎」
「你看起來很厲害。所以,當時沒怎麼害怕。腦子一熱,就出來了。」
「後悔嗎」
「嗯,後悔了」
「口是心非的小騙子嗯」話未落,臉色微變,繃緊。
一旁凜五看著,不由吸一口涼氣,王妃下手夠狠的。對著主子傷口被狠掐一下,那疼。沒落在自己身上,都覺得疼。
容傾收回手,轉身走向雲陌,「小皇叔,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雲陌點頭,伸手攬過容傾,剛欲離開,一人閃身攔在眼前。
看著雲珟,雲陌嘴角微揚,而後,遂然出手,傾力而出。湛王眸色一沉,一個閃過,那瞬間,雲陌已帶著容傾消失在眼前。
看著雲陌離開的背影,湛王眼睛微眯。而後垂眸,看著剛被容傾掐過的傷口,抿嘴,「狠心的丫頭」一聲輕喃,綿軟悠長。
「主子,您沒事兒吧」
湛王沒回答,從袖袋裡拿出一顆藥放入口中,不緊不慢道,「去雲海山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