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山莊
在親耳聽完老皇妃寫給湛大王爺的信後,容傾思緒那個翻騰。
一,好奇老皇妃這麼牛逼的理由是什麼輩分輩分是夠大,可湛大王爺可從不是尊老愛幼的人。所以,定然是另有他因。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只希望老皇妃可以一直這麼牛逼下去。
二,希望這山莊的護衛,也真的足夠牛逼。
三突而四大皆空,心不跳了,神經不緊繃了。詭異的淡定了。直白的說,當事情壞到一定程度,也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容傾的反應,老皇妃看在眼裡,不覺扯了扯嘴角,驚了,慌了,忐忑了,最後她又淡然了。真有意思
「容傾」
「在」
「你肚子咕嚕好久了」
老皇妃話出,前胸貼後背的感覺瞬時襲來。被那一封信給驚的連餓都忘記了。
摸摸乾癟的肚子,容傾還未開口,老皇妃不咸不淡的聲音響起。
「雲海山莊不比湛王府,僕役成群,奴才成堆。這裡的下人有限」客套話說著,老皇妃忽而話鋒一轉,簡單直白粗暴風再次啟動,「不過,就是下人多,也沒伺候你的。客隨主便,我這裡的規矩。在這裡,吃的,穿的,用的,不缺你。前提是,自己動手。」
吃的,穿的,用的不缺,足夠了
容傾起身,「謝老夫人」
老皇妃擺手,「趙嬤嬤讓丫頭帶她去廚房」
趙嬤嬤對著門代了一聲,容傾隨著離開。
老皇妃轉頭看向雲陌,「今天還出門嗎」
「一會兒去山上轉轉。」
「讓龍武跟著你。」
「嗯」
「早些回來」
「好」
看著雲陌離開的背影,老皇妃不覺想起雲珟,「那小子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
趙嬤嬤頷首,「二十五的生辰已經過了」
「時間過的真快呀想當初,我們離開的時候他還不足十歲。可現在也已是人家的夫君了。」往事依稀浮心頭,老皇妃一時有些感慨,「現在還真想看看他現在長成什麼模樣了」
「也許這次就能見著了。」
老皇妃聽言,不傷感了,冷哼,「見著了,怕也是來找我算帳的。若是這樣,還不如不見。」
趙嬤嬤聽了,輕笑道,「看湛王爺氣急敗壞的樣子不是也挺好」
「他氣急敗壞呵」老皇妃搖頭,悠悠道,「他若真氣大了,我這安穩怕是也結束了。」
老皇妃話出,趙嬤嬤心口一窒。
老皇妃淡淡一笑,眼底幾分悵然,幾分複雜,點點嘆息,「皇家人沒有哪個是良善的,論心狠手辣,每個都是箇中翹楚。但那種狠一般都是對別人,對自己沒人狠的過雲珟。」
趙嬤嬤垂眸,是呀湛王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同樣夠狠。
「三歲看到老,那孩子從小就是個不受控的。」
你逼迫他,他受了,可反過來,他直接能逼死你。或許也就是這種極端陰毒的性子,在皇宮那個人吃人的地方,讓他在沒人護著的情況下,才能安然活到了現在。直至連皇上現在都對他束手無策。
「湛王爺對老夫人您還是有些不同的。」
老皇妃搖頭,「過去給予他的那點維護,他認,就有他不認,我這個皇奶奶對他什麼都不是。而皇家的人,有幾個是念情的。」老皇妃說著癟嘴,「想想我也是太閒了,明明知道雲珟那小子是個惹不得的,偏偏還去逗弄他。我這也是安逸日子過久了,沒事兒找事兒吧」
趙嬤嬤為老皇妃按著肩膀,輕笑,「老夫人,湛王爺對您也是了解的。他很清楚您這樣做完全惡意。不過就是逗弄他而已。」
「清楚是一回事,會冒火是另外一回事。媳婦兒被別的男子抱,男人沒有不介意的。特別雲珟還是那小肚雞腸,又霸道自私的」老皇妃說著頓了頓,「可越是這樣,我咋就越是想氣氣他呢」
趙嬤嬤抿嘴笑,為何呢肯定是湛大王爺拽的,不順皇妃眼了唄。明知不可為,卻仍忍不住捋鬍鬚的事兒,皇妃以前對著老皇爺就經常做。這任性,到老了也依然改不掉。
京城
信函上都寫了什麼,凜一,凜五等人不知道。不過,結果卻很清晰。那就是湛王看完信以後,府內整個氣壓更低了。
「我們要不要去把王妃給接回來」凜一看著凜五道。
總是不能就這麼僵持著,既休書不下,人自然要接回來才是。主子拉不下這個臉,他們作為下屬的卻是可以。
凜五聽了,靜默少頃,搖頭,「不妥」
「原因」
「老皇妃一封信過來,我們就慌忙去接人。如此沉不住氣,落在某些人眼中,說不定王妃就成了拿捏主子的存在」
凜一聽言,凝眉。接不得,怒不得,難不成就這麼耗在這裡
「最好是王妃主動回來。」
「一時半會兒怕是難。」凜一說著頓了頓道,「而且,老皇妃什麼性子你也了解。」
凜五聽言,一時無言。
老皇妃也是個能作的主兒,那興致一上來,一時半會兒就不會消退。這會兒,就是王妃想回來,老皇妃可能也不會放手
老皇妃如此,偏偏主子還得
這世上,若說有一個人,在過往之中還在主子心裡駐留那麼一點些暖意的話。那個人就是老皇妃
逗弄主子的事兒,她經常做。可是,該護著主子時,她也曾不遺餘力
在幼年那灰暗,撕裂,血腥的歲月里,老皇妃是僅有的一縷溫暖。雖然她護著主子,更多的是只是因為同情,憐憫。是因為要膈應別人。可那又如何呢她對於主子而言依然是不同的,不是任何無所謂的一個。
對她下手,主子不會除非她碰觸到主子的底線。
可湛王底線到底是什麼呢凜五也摸不透
「我看眼下緊要的還是先把容逸柏找到吧」
凜一聽言,抬眸,「找他作甚」用他來逼迫王妃回京麼
看著凜一的神色,就知他在想什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再用容逸柏來脅迫王妃,這不是解決問題,這完全是火上加油你還嫌事情不夠糟呀」
「那找他做什麼」
「自然是讓他出頭接王妃回來。」
雲海山莊,容逸柏進得,容逸柏的話,容傾聽得。容逸柏開口,恩情兩消除,想來老皇妃也很樂意。逗弄主子興致也淡了,放人不會猶豫。
「容逸柏他願意嗎」
「這個,先把人找到再說。他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做他有分寸。」
物極必反的道理,他定然懂得凡事太過了,最後結果定然不是得償所願,而是後悔莫及
特別是跟湛王對著幹的事兒,更要懂得適可而止。事情鬧到這個程度,能全身而退,已是不易。再繼續,難容
雲海山莊
在雲海山莊,容傾直接開啟了自己動手豐衣足的模式。
做飯,洗衣,打掃,完全自己來。這樣的日子,容傾感到親切,她或許天生是個勞碌命吧
每一樣都自己來,容傾覺得挺不錯,沒有任何不習慣。可落在老皇妃和趙嬤嬤眼裡
「她是湛王妃嗎確定不是丫頭」老皇妃說著,看向雲陌,「你確定沒劫錯人」
「沒有容逸柏親口承認過她。」
老皇妃聽言,皺眉,「可一個王妃做起活來,怎麼比下人還利索呢」
「聽說她在容家時很受苛待」
「是嗎」老皇妃說著,靜默少時,看向趙嬤嬤,「你去把她叫來。」
「是」趙嬤嬤領命走出。
不多時,帶著容傾走進來。
「老夫人,雲公子」
老皇妃抬頭,看著容傾,不由挑眉。相比第一天那青白的臉色,現在這白裡透紅的小臉兒看起來可是好看不少。
氣色好,證明心情不錯。離開雲珟,她還能心情不錯她真的就那麼不稀罕雲珟,不稀罕那湛王妃的位置
思索著,老皇妃開口,直接了當,「其實你並不是雲珟的王妃對不對」
陡然的一問,意想不到問題,容傾聽了不由一愣。
是一愣,不是一驚
容傾反應落在老皇妃眼中。瞭然,看來是她想太多了。不過,那又如何
「怎麼傻了」
「是是有點兒。」都吃喝幾天了,突然想起驗明正身了
「這麼說你真的不是」老皇妃眼神如刀,直直盯著容傾。
容傾表情微干,「不敢欺騙老夫人。其實,我真是」
「怎麼證明」
怎麼證明呀容傾想了一會兒,看著老皇妃輕聲開口,「湛王屁股上有個元寶似的胎記」
容傾話出,趙嬤嬤嘴角抽了一下。雲陌看著書,不由扯了扯嘴角。老皇妃卻是皺眉,「他屁股上是有個胎記。不過,像元寶嗎我記得明明像個船的。」
「可能是長著長著變了吧」
老皇妃聽了,斜了容傾一眼,「你倒是看得清楚」
這話,稍微一深思,還真讓人不好意思。
容傾嘿嘿一笑,「他是我夫君嘛」內里看不透,外在還是要了解透徹的。
「如此,來這裡也有幾日了,可想自己的夫君嗎」
老皇妃話出,容傾點頭,乾脆道,「想」
一言出,老皇妃輕哼,「不知羞」
容傾乾笑,「那下次晚輩扭捏一下」
老皇妃聽言,眉頭微挑,眼底神色莫辯,隨著道,「說來聽聽,都想他什麼」
容傾輕咳一聲,低低道,「想他會怎麼收拾我」
這句話出,不止趙嬤嬤,就連雲陌也不由把視線從書上移開,看向容傾
老皇妃不由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知道會被收拾,還跟著走」
「不跟著走當時就會被收拾,跟著走,還能晚點被修理如此,晚點總是比早點強。」
「也許他這次不收拾你了,直接就把你給休了呢」
「就算要休,也少不了這一頓修理。女子無才便是德麼為何到了我這裡就不一樣了呢」
「你也沒德呀」
聞言,容傾抬頭,「我有呀我品德還是很好的。」
「品德好的女人可是不會離家出走」
一句話,容傾噎的不行。乾巴巴道,「小皇叔真會安慰人」
「不過你也不算是出走,你是被我帶走的。」
「呵呵小皇叔您真幽默」
「也因為是被我帶走的。在雲珟哪裡,比起離家出走,你是罪加一等。」
雲陌話出,容傾鞠躬,「謝謝皇叔您把後果如此清晰的告訴我。時候不早了,我該去見老夫人了。」容傾說完,抬腳往屋內走去。
母子兩個都這麼會刺激人。
看著容傾的背影,直到不見,雲陌轉頭看了龍武一眼,「她剛才那鞠躬你覺得像什麼」
龍武搖頭,「屬下不知。」
「像告別遺體」
龍武聞言,垂首,「顯然,是公子剛才的話讓她心情更沉重了。」
雲陌無辜道,「我只是想逗逗她」
「顯然她沒感覺出來。」就是感覺出來了,也笑不出來。
「有她在,母親倒是有事兒做了。」
「公子說的是」
「希望她多挺些時候」
「這並不容易」
皇妃刺兒起人來,無地自容都是輕的。很多時候,那是恨不得羞憤致死了結了自己。
這位湛王妃第四天了,還能吃的下去飯,這承受力也算是非同一般了。
「老夫人」
「嗯」老皇妃目不轉睛的看著容傾。有才的人,她見到多了。本以為世上的女人在才藝上差不多也都這樣。可是現在,突然遇到容傾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顛覆呀氣悶過後,還真有些移不開眼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下筆吧」
容傾聽言,轉頭看一眼案子上的筆墨紙硯,嘴裡開始犯苦,「老夫人,今天還寫字麼」
「不。今天畫畫」
「畫畫」容傾不由眼睛亮了一下,這個她還是多少會些的。
「對,畫雲珟」
容傾聞言,一愣,「畫他」
「嗯你不是正好想他嗎我也正好想看看他現在的模樣。所以,畫」
「是」
提筆,落筆,一筆一划,看架勢,還真是有模似樣的。可是,見過幾次容傾那慘絕人寰的才藝後,老皇妃對容傾已是完全不報什麼希望。不求她畫個什麼模樣出來,能畫的看出是個人就算高看她了。
老皇妃現在覺得,考容傾才藝,那完全是在給自己找刺激,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做了。
在老皇妃完全不抱希望中,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幅畫成形
「老夫人,好了」
老皇妃聽言,抬眸,看向趙嬤嬤,「你先去看看若是實在難看,就別讓我看了。這幾天礙眼的東西看的太多了,影響心情。」
這話直白的,沒聽一次,都是一次心臟復甦呀太刺激人了。
趙嬤嬤頷首,抬腳走到案前,本同老皇妃一樣,對容傾的畫亦是沒什麼期待。然,當那畫入眼之後,不由一震,為那紙上俊逸非凡,滿身尊貴,又風華無雙的男子
一時怔忪,一眼驚艷,滿心複雜
「趙嬤嬤,如何」
趙嬤嬤抬頭,拿過那一副畫走到老皇妃跟前,「老夫人,您看,這就是湛王爺」
「畫的什麼鬼樣」視線觸及畫中人,要說的話頓住,眼眸微縮,「這是珟兒」
「眉眼有幾分先帝的樣子」
老皇妃沒說話,靜靜看著,眼底點點柔色,更多悵然,「真的長成大人了。真是不錯」
老皇妃臉上那一抹波動,落入容傾眼中,垂眸。
看著手中畫,心潮起伏,屋內一時沉寂。
良久,老皇妃收斂情緒,抬眸,看向容傾,「你過來」
容傾上前
「在這裡寫上他的名字」
好,寫上。
容傾寫好,老皇妃擺手,「好了,你哪裡涼快去哪裡玩兒吧」
容傾:
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皇家人做這個最為自如。
在京城,男人是天。來這裡,長輩是天。命苦喲她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呀
容傾蔫蔫走出。
「趙嬤嬤,研磨」
「老夫人您這是」
「給雲珟寫信。」老皇妃說著擼袖子,「不管如何,這次我一定要把他逼來雲海山莊。」
趙嬤嬤聽言,不再多言,低頭開始認真研磨。
湛王,老皇妃真心疼過的孩子。嘴上說著無所謂,心裡總是惦念。
京城
「主子,雲海山莊的來信」
十多年不曾往來的人,因為突然的一件事,開始頻繁的來信。
湛王聽言,眼帘都未抬。
凜五看此,遲疑了一下,最終開口道,「來送信的說,這個,是王妃給主子的」
湛王聽了,依然毫無反應。凜五站著卻是未動。
良久,某人抬眸
凜五神色微動,隨著拿出一個畫軸,緩緩展開,湛王畫像瞬時映入眼帘,生動,逼真
畫的一角,雲珟兩字落入眼底。那醜醜的字體凜五不覺開口,「主子,是王妃畫的」
「所以呢」
清清冷冷的幾個字出,凜五垂首,把手中畫像放下,默默走了出去。
屋內只剩湛王一人,完全沉寂
看著那一幅畫像,湛王眸色忽明忽暗,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伸手拿起信,展開,比起上次那長長的一封,這次只有簡短的兩句。
「雲珟,你眼光真是不咋地。娶了個媳婦兒,竟然是什麼都不會的」
「不過,她想你了」
兩句話映入眼帘,湛王眼眸微縮。老皇妃的話不足為信。可是,看著一旁他的畫像。卻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不穩的跳動著。
想你,兩個字,變得刺眼,刺的眼睛疼。
若數她的罪狀,足夠她死千百次。而他想掐死她,也已不下百次,可她至今仍活,為何呢或許
就是因為,沒有人比她更能讓他生氣可也沒有誰,能跟她一樣,讓他忽然歡喜
緩緩抬手,撫上那兩個丑的難以入目的名字。湛王眸色流轉,心底流淌一種陌生的情緒。
想掐死她的心依然。可同時,想抱抱她的衝動亦止不住
心在冒火。心,在想念兩個極端相互交錯,對容傾,他卻已束手無策。
但不管如何,讓湛王無底線的去寵著一個女人。無論她做什麼,都可風輕雲淡揭過。連離家出走,無視他存在都可忽略。這樣的包容,他做不到
所以,縱然承認就算是生氣,也抑制不住想她又如何要他低頭去接她,不可能
垂眸,盯著眼前畫,湛王聲音沉沉,「容九,識相點最好早點給本王回來。否者」
否者如何呢這輩子別想再見到錢一個月別想下床這輩子別想出湛王府還有這輩子別想見到容逸柏
要脅迫容傾,湛王辦法太多。只是對她,他終是留有一線。
如何愛一個人,湛王尚且不太懂,不太會。目前,於他來說,不碰觸她的底線,這已是為在意在讓步。
雲海山莊
「你不是想看他跳腳嗎怎麼又讓人給他送去那樣一封信」雲陌不緊不慢嚼著口中飯菜,不疾不徐道。
老皇妃給雲陌夾一筷子菜放入他碗中,輕輕一笑,意味深長道,「因為這樣才足夠讓他心焦呀」
雲陌揚眉,「不懂」
老皇妃白了他一眼,「一味的氣他,萬一他真惱火,一怒之下真把容傾給休了。那我還玩兒什麼凡事講究一個進退有度,打一棒子趕緊再給一個甜棗,讓他火著又甜著。欲擒故縱的最高境界就是這個」
「就是吊著他」
「沒錯」
雲陌聽了,不由嘆息,「雲珟的日子也不容易」
老皇妃聽著,樂呵,「他若是聰明呢,就早點表個態出來。不過,依照雲珟的性子,怕是沒那麼容易。一激就跳腳這種二愣子似的行徑,他才不屑做。只可惜,這事兒不比別的。別的事兒可以玩玩深藏不露,可這事兒,他越是傲嬌就越是心焦。」老皇妃說著,忍不住笑。
雲陌不由道,「或許他對容傾,並沒我們所以為的那麼在乎呢」
「若是不在乎,他早就回信了。一句隨我們如何早就傳過來了。說不定,連恭喜你跟容傾喜結連理的話都出了。何至於跟現在一樣,悶聲不吭的。這明顯就是氣大發了。何為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就是」
雲陌聽了,不說話了。感覺經過這次的事之後,他跟雲珟那本就不厚的情義,這次算是徹底散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