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上的白羽箭攏共也沒有多少支,一下被江盛毀了不少,而這大少爺卻絲毫不覺得惋惜,只掃了袁若雲一眼便抬腳離開。
不少片刻身後之人追上,手中捏著那支箭,饒有興致道:「聽聞傷勢很重,若非請來神醫就是當夜都活不過去,你說……這是報應嗎?」
報應?
江盛止住腳步,轉身望向袁若雲,他嘴角微微勾起,言語諷刺:「什麼是報應?墨三夫人做了什麼要遭受報應?」
袁若雲不以為意,她微抬手,後頭的侍女魚貫而上,每人手中都端著一個物件兒,琳琅滿目叫人應接不暇。
「每年的傳統,大比在即,墨卿決照顧她不一定會分心參加比賽,若你能拿下大比則可以名正言順。」
聞此言江盛忍不住嗤笑,他從袁若雲手中抽出那支白羽箭搭上弓箭,頭頂鳥兒翱翔而過。
破空聲過,一支箭刺穿鳥身,方才還有著生機翱翔天際的鳥兒此刻已經落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江盛心中憋著一口悶氣,自然給不了袁若雲好臉色:「名正言順?姐姐應該清楚當日我已經在長公主面前露面,您如何覺得這件事情一定能夠辦成?」
瞻園中他為了幫蘇蟬夏逃脫,在長公主面前露面,而長公主必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直到此時還按捺不動必然是有原因的。
「姐姐以為,是為什麼?」江盛走到袁若雲身側,微微壓下身輕聲問道。
此言後江盛轉身離開,長弓搭在他的手間,一走一動中衣決翻飛,背影看上去固執又強硬。
身後侍女低著頭上前輕聲稟告:「墨三夫人已經能夠下床,甚至還在校場轉了一圈兒,現下已經被墨將軍背著回去了。」
聞之袁若雲抬手遣退侍女,獨自站在空曠的校場上,望著江盛漸行漸遠的背影,十分落寞。
遠處貴女們的喧囂與她無關,像是隔絕在兩個世界。
江盛為什麼心中懷有恨意她很清楚,因為那吳門的人是她找來的。
而一開始他們談好的,目標是墨卿決。
可那女人出爾反爾,甚至不要逍遙箭令執意傷人,江盛雖不能怪她卻也給不了什麼好臉色。
她不免覺得有些疲憊,江湖之人行事隨著心意來,完全不如自己培養出來的心腹好用聽話,此後的任務不能夠再信任旁人了。
蘇蟬夏……這次沒死,也真真算是命大了。
遠遠的土地上一隻兔子蹦跳著從前面過去,袁若雲視線落在上頭,微微抬手,守在後頭的丫鬟上前來道:「小姐。」
袁若雲鳳眸微眯,言語沉冷:「去查那個女人是誰。」
吳門給她的回信可是九成的危急,而那女人出手一日過去蘇蟬夏就能夠下床,其實力恐怖如斯。
當今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醫者,實在是叫人驚嘆。
營帳中炭火燒的旺盛,春枝守在床邊時不時的落下淚,她肩頸處還是覺得鈍痛,從忍不住抬手捏一捏。
後頭的穎兒正躺在軟榻上,身邊雲熙在給她正骨。
聽著那側的哭哭啼啼,穎兒忍不住道:「好姐姐,你若是再哭會兒,夫人都要被你哭醒了。」
她有些頭痛,春枝的性子實在是令人琢磨不透,剛硬起來誰都比不過,可一旦軟下來就像是水做的一樣,淚永遠止不住的掉落。
春枝自知不該如此,況且蘇蟬夏早就脫離了危險甚至還出去轉了一圈兒,現下不過就是累了休息罷了,可她實在是忍不住。
一旦想到他們說那夜蘇蟬夏受了多重的傷勢她就忍不住鼻子泛酸,從小到她她們夫人哪兒吃過這樣的苦頭?
前半生不說榮華富貴好歹也是順風順水,好人家養出來的姑娘嬌氣的很,可來到這墨府後成了什麼樣子?大傷小傷接連不斷,沒人心疼她們家夫人,可她心疼!
「咔擦」一聲,骨頭正位,雲熙手上的勁兒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