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兒齜牙咧嘴的閉上嘴巴,她痛的身上出了一層冷汗,但這一下的巨痛過後身上就再沒有一處感到鈍痛了。
雲熙拿過一方帕子遞給穎兒:「想哭就哭會兒吧,等你們主子醒來後再別哭就行了。」
本就是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的孩子,能指望有多沉穩?
聞此言後穎兒也不再說什麼,她點點頭,歇了會兒從榻上起身來到床邊,抬手撫了撫春枝的肩膀:「去吧,正完骨才能更好的伺候主兒。」
春枝眼睛腫的跟個桃子一樣,從椅子上起身來到床榻邊,聲音帶著哭腔:「我知不該哭,可我就是心疼她,從前是姑娘的時候就沒受過罪,現在身份貴重了卻受了不少罪。」
她說的旁的人又何嘗不懂?可走到這個位置,有了這個身份,危險就是不可避免的。
穎兒再說不出來安慰的話,只好去將帕子洗乾淨,來到春枝身邊給她擦著額頭上的汗。
「那夜本欲要幫忙的,可暗中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人直接給我們打暈了,直到剛才那會兒才醒來。」穎兒嘆息道。
以前在老夫人院兒里的時候過著平順日子,日復一日的掃灑院子伺候老夫人也沒覺得什麼,現在時不時遇到一些事情,當真是動魄驚心。
就算是現在她還記得那天夜裡脖子上傳來的痛楚有多麼的強烈。
「真真是,那人看起來武功不是很好,連手上的力道都控制不好,技術一定非常差!」穎兒憤憤道。
一聲輕笑傳來,蘇蟬夏還沒睜眼就聽得丫鬟在那邊怒聲罵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此聲惹得軟榻邊的三人都望過去,穎兒先一步起身上前來到床榻邊,攙扶著蘇蟬夏起身:「您醒啦。」
軟榻那處傳來輕微的骨頭錯位聲,春枝嘴中咬著帕子,那一身過後她痛的動都動不了,聽著床邊的二人說話。
一覺醒來後蘇蟬夏覺得好了不少,甚至身上的痛都淡去了許多,她笑著點點頭,抬手摸了摸穎兒的脖頸處,上頭的紅痕實在明顯,下手之人必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眼中的心疼都要溢出來,蘇蟬夏輕嘆道:「怪我沒保護好你們。」
穎兒握住蘇蟬夏的手,忙搖頭道:「您是主子,何故責怪自己?我和春枝都沒幫上您的忙,要說也是我們無用才是。」
雲熙遠遠地看著這處,笑一聲語調輕盈道:「你們主兒可從未將你們兩丫頭當下人看過。」
骨頭已經正好,她將東西全部收起,攙扶著春枝活動了一下後這才拿出一瓶要給蘇蟬夏。
白瓷的瓶身圓圓滾滾,瓶底還刻著一個福字,塞子沒打開都能聞到濃郁的藥香。
蘇蟬夏晃了晃瓶子,裡頭沒傳出響動聲:「這裡面是什麼?」
雲熙微微頷首道:「你一日三次按時吃,待到裡面的藥吃完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說罷嘆息一聲,搖頭道:「你果真是藝術絕佳,當時我把你脈搏時發覺你都快要斷氣了,那傷勢雖然嚴重可又怒極攻心,若非你那百解丸吊著一口氣,否則都撐不到我來的時候。」
說罷她伸出手來,放在蘇蟬夏面前晃了晃:「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給我幾顆百解丸吧。」
雲熙眼睛亮晶晶的,昨日她一天都提醒吊膽,雖然手上有把握,卻也被幾乎沒氣兒的蘇蟬夏給嚇了一跳。
在角落裡找到那個空瓶子時她意外發現裡面的殘渣,細細分解過後又去找了墨卿決得知了其來歷和效用,著實讓她驚了一把。
能夠弄出此藥,這位小門戶出生之女當真不凡。
「好,待我回京中後就親自給您送上門,此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欠你一條命。」蘇蟬夏盯著雲熙,語氣誠懇道。
得此言後雲熙點點頭:「既如此我就準備離開了,此處是皇家獵場,我一無名無份的人不適合在這兒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