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傳來細微的震動,長公主和太子的人正在靠近,肅王發覺這一點後準備撤離,卻依舊晚了。
火光從右側衝上來,將肅王的人包圍住,為首之人看上去風郎俊雅,便是黑夜一襲白衣也十分搶眼,坐在白駒上手中握著一把弓箭。
他笑意盈盈地騎著馬悠悠上前兩步,身後的黑騎緊跟其後,護衛左右。
肅王眯著眼看來人,最後抬起手鼓起掌來:「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有如此雅興親自前來,屬實讓本王大吃一驚。」
聞言蘇蟬夏也訝異萬分,看著太子,方才此人一露面便覺得氣宇不凡,但此間事居然能夠讓太子親自動身,可見其牽扯之多。
太子朝墨卿決這邊看了一眼,語氣平常:「肅王都要將我們墨將軍扣下了,我如何能不來?」
「墨將軍可是我大周朝在邊疆的依仗,肅王可不能亂來。」
墨卿決雖昏迷多年,從不和肅王沾上一點兒關係,就算是肅王多次邀請也屢次拒絕。
肅王做事極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此番做派便讓墨卿決覺得行事作風並非良君。
墨卿決拉著蘇蟬夏朝太子那側走了兩步,他並沒有十分明確地表明立場,但今日卻必要給個態度了。
見著對方站到太子身邊,肅王臉色終於是冷了下來,他盯著墨卿決,仿佛在看什麼叛徒。
他早已將墨卿決視為囊中之物,即便不為自己做事,也斷不會讓他或者幫助太子。
可偏偏現在太子親自下場維護,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沒瘋的敢直接弒殺儲君。
但太子今日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可表面功夫怎麼都要做的,若是不反駁了太子剛才的那番話,豈不是默認了自己要弄死墨卿決?
於是肅王哈哈笑道:「殿下這是說什麼話?今日不過是得了消息,玄門的人會出現在這裡,於是派人來探查,誰料直接撞上了墨將軍。」
蘇蟬夏後撤一步,此人鬼話連篇,口中的玄門之人難道就是給她葫蘆的那幾人?
靈因寺門前泥濘一片,雪花不亂落下又融化,地上有著星星點點的褐色,雪水中混雜著紅,在她被帶出來之前,這兒就已經廝殺過一場了。
太子並不吃這套說辭,直道:「哦?玄門來人,肅王為何親自前來,你的人傷得不重,這遍地的血難道都是出自玄門的人嗎?」
「玄門又是什麼?」蘇蟬夏悄悄問墨卿決。
後者低聲回應:「江湖中的一個懸賞閣,裡面包羅萬象,閣中人幾乎都是殺手,與朝廷不相干,但這次闖入了皇家的地界。」
墨卿決能這樣說,那黑衣人必是已經和他們交過手了。
肅王解下身上的斗篷,扔到一處,微微偏頭,忽地又看向蘇蟬夏:「這事兒說來還是因為墨夫人呢,若非本王的人及時趕來,恐怕墨夫人就要慘遭毒手了。」
好一個顛倒黑白,這事兒明明出自肅王之手,如今卻被推給了另一個不在場的。
這下毫無對證,又能如何?
蘇蟬夏並不能直接道出事情,一是她沒有證據,二是一擊不成便會招惹仇恨。
江盛幫著她,自然也不會說出去香淮草對自己沒用的事情,這肅王只會覺得自己也中招,這樣的情況下開口便是對自己不利。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誰知太子卻冷哼一聲。
身後的黑騎遞上一樣東西,金黃的絹料讓所有人都為之怔愣。
「肅王,還不跪下接旨?」太子睨著肅王,全然沒了之前的悠然神情,而是徹底地沉下臉來。
這件事居然連皇上都驚動了,肅王如何敢抗旨不接,當即跪下來恭敬道:「臣接旨。」
見狀太子直接將聖旨交到了肅王手中:「父皇說,若是在此處人員眾多的情況下,便不必念出來。」
這一舉動也算是保全了肅王的臉面,肅王咬著牙將聖旨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