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關於隔壁市鍾家那些沸沸揚揚的事情,唐田這種消息靈通的媒體人,自然聽說過一些,此時見這女人來者不善,他心裡也大致有了個底。這事兒可大可小,既然鍾悠悠算是他女兒的半個救命恩人,那他可不能任由這女人上媒體胡說八道。
這事兒他還得想辦法知會鍾悠悠一聲。
只是,上次見到那鍾悠悠,再怎麼靈光聰明,也才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能面對這麼複雜的事情嗎?
看來同時也得聯繫一下她的監護人。
孟倩見唐田直接把自己帶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並且叮囑外頭的助理不要讓閒雜人等進來,不由得有些納悶兒:「台長,如果要上節目的話,是不是先得弄個頭髮什麼的。」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多少有點緊張。
唐田讓人給她泡了壺茶,道:「對,但是你先等一會兒,因為你這新聞夠大,我打算調整一下手底下的節目,安排你上一個比較能產生轟動性效果的。」
「真的嗎,台長,真是謝謝你了。」孟倩頓時激動地站起來,抹著眼淚說:「這事兒您一定得幫幫我,除了找媒體,我也沒有別的生路了,我被鍾家逼得沒有辦法了。」
唐田應了幾聲,便出了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他這裡沒有鍾悠悠的聯繫方式,他女兒那邊卻是有的,他先讓唐柔把鍾悠悠的聯繫方式發過來,然後再撥通了鍾悠悠的電話號碼。
旁邊幾個員工扛著攝像機經過,見台長今早居然不開會,都有些納悶兒。唐田也覺得,這事兒居然還讓他堂堂一個台長親自出馬,他做人還真挺地道的。
*
這會兒正是早上,鍾悠悠剛在食堂吃完早飯,出來,就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您說什麼?孟倩?」
鍾悠悠聽那邊唐田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簡直快氣笑了,同時也遍體生寒,孟倩這女人可真是猶如一條惡毒的蛇,讓人脊背發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咬人一口。原本鍾悠悠根本沒想過要將這件事情鬧至媒體的,可現在是孟倩自己先動了這樣歹毒的心思的。
「謝謝您,我會立馬過去。」
鍾悠悠掛了電話。
這會兒太陽剛升起來,正是晴朗的好天氣,可她卻無端後背生了一層冷汗。
袁媛拿著一袋豆漿在喝,見鍾悠悠打完電話後,猛然停了下來,便問:「怎麼啦?不回教室嗎?」
鍾悠悠急促地道:「你幫我和班主任請個假,我今天有點事要做。」
說完,她飛奔跑向校門口。
一邊飛快地撥通了秦曜的電話:「秦曜,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秦曜只覺得電話那頭鍾悠悠似乎是在狂奔,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語氣卻是從所未有的堅定和冰冷,如果仔細聽去,還能聽出其中隱隱的憤怒。
他眉頭一皺,頓時便覺得是出了什麼事,於是匆匆拿起外套從公司出去:「好,見面再說,你在校門口等我。」
*
孟倩在辦公室里焦灼地等,這邊,唐田既然已經耽誤開會了,便乾脆也不去了,他回到接待室那裡,將楊記者手中記錄下來的孟倩與他說的那些細節,拿起來看。
越看,他越是皺起眉頭,只覺得不太對勁。
楊記者心裡正叫苦呢,自己好不容易撈了一個能爆料的大新聞,可就這麼被台長給截胡了,你說這台長好端端的,關心起鍾家的那件事情幹什麼呢?和他有什麼關係啊?
但楊記者可不敢問,他只能苦逼地呆在一邊看著台長的眉頭越擰越緊,他簡直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啦?
唐田忽然問:「你剛才做記錄的時候,那位孟女士有填寫她的夫妻關係什麼的嗎?」
楊記者連忙道:「這個自然是做了,她要求上節目,那麼上節目之前,她的一些重要的親子關係,我們都會有記錄的。」
唐田道:「拿過來給我看一下。」
楊記者連忙將另外一份記錄文件交給唐田,唐田翻開一看,只見丈夫那一欄赫然填寫了「何春生」,老家地址是何家村、費家莊——怪不得他敏銳地覺得不對勁了,那個傷害到他女兒的費雲,所在的中學不就是這裡的嗎?
那件事情後來不了了之,因為沒辦法證明費雲是蓄意傷害,所以自然也沒辦法起訴,只是讓她們學校給她記了個大過而已。
可唐田心裡的怒氣自然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消散的,他好端端的一個女兒,被燙傷了,雖然沒什麼大礙,但他這做父親的心裡能不生氣嗎?
此時見這個叫做孟倩的女人竟然也和何家村、費家莊有關聯,他只覺得腦子裡面隱隱形成了一張網,有什麼念頭仿佛要冒出來。
——孟倩對鍾悠悠恨意如此之深,那麼,難不成當初傷害到他女兒的費雲,是這個叫做孟倩唆使的?否則費雲那麼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什麼仇什麼怨,要去害鍾悠悠?
唐田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神色凝重地轉身走到窗前,打了個電話。
楊記者根本聽不懂唐台長在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麼,卻只能見到,唐台長的臉色越來越青,青到發黑,甚至垂在身側拳頭都握了起來,一副無法控制憤怒要揍人的模樣。
一向斯文的唐台長居然能被氣成這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還沒等楊記者反應過來,便忽然見唐田摔門而出。
*
這都三個小時過去了,怎麼還沒來?孟倩在辦公室里等得十分著急,眼看著都快十點多了,卻還沒見電視台有人來叫自己,她都快忍不住出去問問什麼情況了。
這時,聽到門被推開,她驚喜地抬起頭:「台長,已經安排好了嗎?」
可是,卻只見唐田臉色鐵青地走進來,盯著她的眼神帶著怒火,和方才那個斯文有禮的男人截然不同,一副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樣子。
孟倩簡直摸不著頭腦,下意識地站起來,問:「台長,怎麼了?」
「你還敢問我怎麼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唐柔的父親!」唐田脖子上青筋都快爆出來了,他知道孟倩這件事情得交給鍾家來解決,可他此時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聽見別人家的孩子被傷害的時候,他還能心平氣和、淡定自若地安排手底下的記者去採訪,可是輪到自己的孩子被小小燙傷了一下,他心中的怒火就蹭蹭直冒,簡直恨不得殺人。
「唐柔……」孟倩喃喃道,猛然反應過來,她臉色瞬間唰地慘白。
唐柔她是知道的,就是費雲那個蠢丫頭在陷害鍾悠悠不成之後,反而不小心燙傷的另外一個小姑娘。
——她怎麼就這麼倒霉?!怎麼就碰上了唐柔的父親?早知道這台長是唐柔的父親,她那是萬萬不敢來這裡的!
孟倩嚇得匆忙抓起包,也不敢再說什麼上節目的話,匆匆朝著門口就想走,越走越快,甚至小跑起來。
可是剛走到門口,門卻猛然被推開,幾個穿黑色衣服的保鏢進來了,一字排開。
他們像是密不透風的牆,死死堵著她的路。
孟倩呼吸一窒,臉色慘白得跟刷過的牆一樣,緊接著,就見自保鏢身後,鍾悠悠和另外一個身形修長、模樣俊朗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孟阿姨,好久不見。」
*
——鍾悠悠?!
這下孟倩臉上的神情徹底跟見了鬼一樣!她猛然盯向唐田台長,這人竟然在剛見到自己的時候,就立馬通知了鍾悠悠嗎?否則鍾悠悠怎麼可能這麼快趕過來!幾十公里呢!
鍾悠悠身上還穿著校服,可是神情卻冷得嚇人。
「放我出去!」孟倩驚慌地叫吼:「你們蛇鼠一窩,到底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
她現在是怕極了鍾悠悠。她一直只道鍾悠悠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能幹出什麼事來?所以過去那十幾年裡,她對待這少女如同對待一隻隨時可以遺棄的寵物,不高興了就打,不樂意了就辱罵,反正這少女總是陰沉沉的沒什麼表情,可現在,她實在是怕極了現在的鐘悠悠。現在的鐘悠悠,就好像專門來朝她復仇一樣,整個人都變了,變得無所畏懼。
她寧願被唐台長報復,都不願意對上鍾悠悠。
她慌不擇路轉頭道:「唐台長,您女兒的事情我給您道歉,磕頭都可以,求您放我一條生路!」
唐田見鍾悠悠和她身後的男人帶著保鏢走進來的氣勢,也著實被驚了一下。他這電視台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地方,他和下面的人打過招呼,要是一個叫做鍾悠悠的少女上來的話,就直接放行,可沒說能讓這麼多保鏢上來啊。
想來也是這個叫秦曜的頗有幾分勢力,手都張到a市來了。
但此時此刻,唐田對孟倩也是有私怨,他自然不會干擾鍾悠悠做任何事情。於是他理都沒理孟倩,徑直走到辦公室門口,驅散了助理和另外幾個員工,將百葉窗拉了下來。
「唐台長,你——」孟倩見狀,簡直嚇得雙腿都在顫抖。
她沒想明白,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怎麼就這麼倒霉,難不成全部的運氣都用在十八年前換孩子那件事情上了嗎?她成功地把自己的女兒送進了富貴家庭,可之後,卻是所有的運氣都被剝奪了,把自己的人生都給毀了。
她現在恨透了鍾悠悠,她恨不得衝上去刮爛鍾悠悠那張冰冷而不近人情的臉。那哪裡是正常人會有的眼神,分明就是魔鬼,冷血無情的怪物。
——她身後那年輕男人也令人發怵,這一對都是惡毒的東西。
「鍾悠悠,你到底想幹什麼?」孟倩哆嗦著問。
鍾悠悠冷笑,輕聲嘲諷:「我倒是想問你,你想幹什麼?你來電視台幹什麼?是想顛倒黑白,往我身上潑髒水,孟倩,你還是個人嗎?」
三言兩語,孟倩卻被她身上的氣勢嚇得要跑。
孟倩瞅准了時機,就朝著門口衝過去,誰知那群保鏢卻正是帶過來圍截她的,並不是吃白飯的,其中一個保鏢快步逼過去,一個輕而易舉的反剪,便輕輕鬆鬆將她壓著半跪了下去。
孟倩指甲死死掐在這保鏢手臂上,將他結實的肌肉掐出了血痕,可這保鏢職業素養非常高,竟然一動不動,眉頭都不皺一下。
「看,這就是我的養母。」鍾悠悠低嘲道。
秦曜站在她身邊,臉色冷到結了冰,盯著孟倩的眼神像是要殺人。
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
她就是……
「鍾悠悠,你這個賤人。」孟倩被鍾悠悠的嘲諷給激怒,終於忍不住了,積攢的那麼多仇恨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噴出來,她怒聲罵道:「你就是個掃把星,沒心沒肺的東西,我養你那麼多年,沒有生育之恩也有養育之恩,你竟然——」
話還沒說完,鍾悠悠忽然快步走上前,一耳光扇在她臉上。
聲音十分清脆,空氣靜了一下。
*
孟倩簡直驚呆了!
「打我?鍾悠悠!我是長輩!你竟然敢打我?你瘋啦?你信不信我去媒體面前告發你,你簡直無法無天!」
連唐田都怔了一下,驚愕地看著鍾悠悠,他只知道這少女成績優異,可沒想到性格竟然這麼狠。只有秦曜神情未變,盯了保鏢一眼,示意保鏢將孟倩摁緊一點。
「你去啊。」鍾悠悠在孟倩面前蹲下來,輕嘲道:「可你現在,連半步的距離都活動不了,你去哪裡找媒體呢?」
不知為何,她站在孟倩身前的時候,腦子裡很多東西沖刷來去,那是非常不好的記憶。她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應該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而是屬於原主的,可是憤怒還是從她胸腔中沸騰起來,那是被輕視、被踐踏、被侮辱、被折騰了十五年的屬於原主的情感。
門忽然被推開,打破了這僵持、劍拔弩張的氣氛。
匆匆趕到的是鍾家一家三口。鍾父身後還跟著助理,他是從公司急忙回到家,把鍾母和從學校趕來的鐘璽佑一塊帶過來的。他接到唐田唐台長的電話的時候,不敢置信,且憤怒至極!孟倩這女人馬上就要上法庭了,還不老實?竟然還敢找到電視台那去,想要污衊他們的女兒嗎?!
這麼大的事情,鍾父生怕鍾悠悠受到什麼波及,於是親自開車,一路疾馳,急忙趕了過來。
卻沒想到,剛進門就見到鍾悠悠扇了孟倩一巴掌的這一幕。
鍾家一家三口,都站在門口愣了一下。
鍾母愕然抬頭,視線落在冷冰冰的鐘悠悠身上——她被此時此刻的鐘悠悠嚇到了。
鍾父最先反應過來,鐵青著臉走過來,道:「唐台長,這件事情多謝你了,接下來這女人交給我來解決。」
「我會解決。」鍾悠悠打斷他,看都沒看他一眼。
「姐。」鍾璽佑跑過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抓住鍾悠悠胳膊,仔細看她:「你沒事吧?」
他路上就在想,肯定是自己上次闖禍了,自己坑了孟倩一把,才導致孟倩不顧一切地也要報復,他都快擔心死了,也非常怕是自己的責任,又導致他姐出什麼事。
但幸好鍾悠悠沒事。
鍾悠悠掃開他的手。
孟倩臉上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在這麼多人面前,她的氣焰總算弱了下來,沒有那麼歇斯底里了。
不過,方才鍾家人進來時,見到鍾悠悠扇自己巴掌,臉上流露出來的驚愕,尤其是鍾母,她都看在眼底……
她忽然跪了下去,眼裡滲出淚水,苦苦哀求:「悠悠,我求你放了我!」
*
「縱然十八年前我犯下了怎樣的滔天大罪,但我畢竟是你的養母,我對你有養育之恩啊!我把你養到十五歲那麼大,為你受過多少苦楚,這些你都知道嗎?」
「我好歹沒有少你的吃,少你的穿吧。至少有我一口飯,就有你一口菜吧。而且你從小就有偷偷摸摸、手腳不乾淨的習慣,我打你,當著鄰居的面吼你、責罵你,那也是為了糾正你的壞毛病,那是為了你好呀!」
「你怎麼能因為那些事情就記恨我的仇?現在,要把我送進監獄也就罷了,我認,是我當年利慾薰心,干錯了事情。可是對於你,我好歹也是盡過一個當母親的責任的,你怎麼能這樣侮辱我?將我的尊嚴踩在地上踐踏?」
楊記者是方才跟著鍾家人進來的。他對鍾家和孟倩之間的事情只從新聞上見過,此時見孟倩哭得老臉通紅,聲淚俱下地訴說,他也有些不忍。
這女人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被個小丫頭扇巴掌,這簡直都是人身侮辱了吧?他倒是想勸一兩句,可他只是一個打工的,沒立場說話。
鍾悠悠冷眼看著孟倩造作,轉過身去,找秦曜拿了自己的手機,面無表情地打開手機攝像頭。
鍾璽佑卻是最衝動,快被孟倩這一番話噁心吐了,他攥緊拳頭:「你這個老女人,你可閉嘴吧你,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呢?你說我姐偷東西,我姐就偷東西啊?誰信你的鬼話!」
——他都想要揍人了,他姐憑什麼不能扇巴掌?
鍾父也鐵青著臉,對旁邊的保鏢道:「讓她閉嘴。」
楊記者見狀,實在有些看不下去,說:「不至於這樣吧,要不乾脆送上法庭?」
秦曜蹙眉:「你誰?」
楊記者語塞,尷尬道:「我——」
話還沒說完,鍾悠悠冷冷瞥了他一眼:「這位記者,為什麼總有人要慷他人之慨,替他人聖母呢?」
「你是我嗎?你經歷過我的遭遇嗎?你覺得對待這樣一個,為了自己孩子的榮華富貴,毀掉了別人的一家,對偷走的小孩非打即罵,乃至到了現在,還打算咬我一口,潑我髒水,宛如毒蛇般讓人發寒的女人,需要同情心嗎?」
鍾悠悠冷笑,又掃了一眼旁邊沒說話的鐘母,冷冷道:「收起你那聖母心行不行,事情落到你身上,你說不定比我做得更絕。」
楊記者不敢說話了。
鍾母咬了咬嘴唇,也盯了孟倩一眼,走到鍾悠悠身後去,終於無聲地支持她。
*
孟倩頓時一陣心死,她雙目赤紅地看著眼前這群人,這些人都是要逼她至死地的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見鍾悠悠將手機攝像頭對準了她。
孟倩驚慌道:「你幹什麼?」
「能幹什麼?以絕後患。」孟倩這女人就像是一條毒蛇,保不准什麼時候還會跳出來咬人一口,法治社會,不可能弄死她,頂多將她送進監獄,那麼就將她所有的後路徹底斷絕掉。
鍾悠悠嘲諷道:「你不是想上媒體曝光嗎,那麼我成全你,現在,你將你的罪行公布於眾,對著鏡頭念吧。」
她甩出一張紙。
孟倩掙扎了下,壓住她的保鏢立刻更加用力,讓她紋絲不動,緊接著,另外一人拿起紙,攤開在她的面前。
孟倩看著上面的字,渾身發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我叫孟倩,十八年前,為了自己孩子的榮華富貴,我從醫院裡偷走了一個小孩,從此破壞了那小孩的完整人生,以及另外一家人的幸福安寧。但我的罪過遠不止如此,我將鍾家的孩子偷走以後,我一天都沒給過她好日子過,我強迫她、打罵她、輕侮她,我不是人……」
「這什麼?為什麼要念這個?」孟倩聲音發啞地吼叫道。
這視頻公布於媒體,從此以後,她不就成了過街喊打的老鼠嗎?她即便是從監獄裡出來,也無法生存下去!永遠都會有人用有色眼鏡看她!而且,她會成為萱萱人生中一輩子的污點!
不,她不能念!
「念。」鍾悠悠示意她身後的保鏢放開她,毫不留情地盯著她:「不然?你現在還有得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