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前往西藏後便失去了訊息,張家聯絡無果,再次爆發內亂,勢力大減。
那之後不久,張海客最後一次來見容溶。
彼時北平正下著大雪,雪花漫山遍野的落下來,猶如鵝毛,織成了天幕雪簾,張海客臉上帶著未化的雪珠子,睫毛眉眼像是白色的羽毛呼扇著,他進門帶來一室涼意。
這一刻容溶看著他,突然覺得他和吳邪在氣質上是很有些像的。
她也這麼說了。「張海客,我有個朋友和你挺像的。」
張海客笑罵道:「我頂著大雪來看你,你居然想著別人?哪個男人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他說這話時,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酸氣。張海樓站在辦公室外頭看雪,耳朵一動,回頭瞟了一眼。
容溶『唔』了一聲,略微懷念道:「算是我的青梅竹馬吧,很天真無邪的一個人。」
拿著毛巾擦臉的青年頓了頓,復又笑:「天真無邪?這tm哪裡像我了?」
「再說了,我還以為你打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呢,原來你還有青梅竹馬?」
從他們在漢代墓相遇之後,張海客就派人去調查過容溶,但一無所獲,她就像是齊天大聖孫猴子,突然就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來歷,也沒有過去。
張海客也曾懷疑過,但經歷過幾次下地後,他就轉變了想法。
她的實力足夠任何人相信。
後來他們成為了可以互相依託後背的戰友和朋友,有時候張海客也會覺得這樣的關係總還不夠,但張家不與外族通婚,這條規矩堵死了他所有的綺念。
而如今他要離開了,或許兩人再無相遇之期,他想,做個朋友其實也挺好。
容溶習慣性的回懟:「你們張家這麼大個家族都能藏的悄無聲息,我一個小人物又算什麼?」
「說真的,你不會哪天把我和你的青梅竹馬弄混吧?」張海客悶聲悶氣問。
容溶呵呵一笑:「人家那是天真無邪,你這叫老奸巨猾,我弄錯誰,也不能認錯你!」
張海客就知道她憋不出什麼好話來,吸了口氣才道:「我要走了!」
辦公室突然靜了下來,外頭的雪花打在窗戶上,像是春雨連綿的江南。
容溶點頭,陰陽道:「挺好的,你們張家人都忙,忙點好啊。反正我就在北平,你們隨時可以回來看我。」
張海客沒有說話,抱著毛巾站在洗臉架旁邊,雙目中的眸光粘稠而深濃,他艱難開口:「不回來了,我會帶領一支外家隊伍前往海外,以後就定在外頭了。」
容溶停頓了一下,問:「你連你族長也不要了?你妹妹還在西藏呢?」
「族長是張家的族長,不是我的,他會回來繼續承擔他自己的責任。」張海客看她波瀾不驚的面容,用舌尖頂了頂後槽牙,悄悄斜她一眼。
「張海杏會在任務完成後,跟隨後續未撤離的張家人,一起前往海外。我問過張海頡幾個,他們想留下來幫藥廠,如果他們要離開,自然會知道去哪裡找我們……」
容溶走到身後的窗邊,看著鏡框外的風景,久不做聲。
良久,她才轉身,對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青年笑了下,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像那年在漢墓里的初見,不同的是,上次她給了一巴掌,這次她給了一個暖呼呼的擁抱。
張海客後來在夢裡無數次夢見今天的相見,容溶說了許多,包括她對汪家人的打擊計劃,甚至送了幾枚造型精緻的平安符和玉佩,可令他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個懷抱。
他覺得,或許正是這一生得到的溫暖太少,所以才對這一幕念念不忘吧。
張海客就這麼離開了,容溶打著傘站在門口送他。
他們穿著蓑衣騎著馬,撞開連綿的雪幕,破風踏雪而去,漸漸消失在雪地里,蓬鬆的雪落下將馬蹄印遮蓋,好像從未有人來過。
最終張海客也沒有回頭,抓著韁繩的手鬆了又緊,他將掌心覆在胸口,期盼還能再見。
雪落了一層又一層,手裡的傘柄漸沉,容溶回望一眼,心裡清楚,他們的再相見,是她的初相遇。
而這一面相隔了74年!
作者:" 好啦接下來就是老九門戲份了"
作者:" @樹上的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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