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梅長蘇一行偶遇了奉旨入京的霓凰君主,幾人相遇的一場比試吸引了城門處所有人的目光。馬車內的梅長蘇聽見熟悉的聲音,心神有些恍惚,兒時的記憶湧上心頭,他忍不住掀開了帷幔看向故人的方向,卻在瞧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時頓住。
人群中一身白衣的少女懷抱一隻雪白小獸亭亭玉立站在那裡,就算霓凰和蕭景睿幾人打得歡暢,也未吸引周圍人多少的視線,所有人都被那佇立的白色身影吸引,心中都在暗思那琅琊榜的第一美人怕是也不及這少女的風采。
少女見著被掀起的帷幔,見到裡面人清雋的面容時,忍不住彎起了唇角,讓那謫仙般清冷的神色終於染上了絲人間的氣息。她懷中抱著一隻毛色雪白的小獸,不知是何品種,雪白的毛色、蔚藍的雙瞳、額間灰黑色的斑紋組成了王字的字樣,竟似縮小版的白虎一般。此時它也正用著一雙蔚藍色的大眼警惕的掃著四周,在見到帷幔中的人時興奮起來,供著小屁股晃著小腦袋一個勁兒的往那邊湊過去。
梅長蘇再也忍不住掀開車簾走了下來,不知飛在哪兒玩耍的飛流也突然顯出身形撲向少女。
「飛流,好好走路。」梅長蘇忍不住叫住飛流,他雖知道飛流有分寸,卻還是怕他的飛撲傷到少女。
飛流身形一頓,委屈的落到地面上,看了眼已經走下馬車的蘇哥哥,再次歡快的朝著少女跑去。
「羽姐姐。」
白衣少女宮羽摸了摸飛流的小腦袋以示親密,又將懷裡的小獸遞到他的懷裡,見他高興的抱著小獸親了又親,而他懷中的小獸不停掙扎,嫌棄的小眼神活靈活現,讓看著這一切的宮羽笑彎了眉眼。
「阿羽,」不甘被冷落的梅長蘇忍不住開口:「是來接我嗎?」
「嗯,擔心。」宮羽看向多日不見的梅長蘇,笑顏越發燦爛:「也想你了。」
宮羽的直白讓一向運籌帷幄的梅宗主紅了耳尖,她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梅長蘇知道她是要為他診脈,以往每次都是如此,宮羽見到他的第一刻總是先檢查他的身體,只是此時周圍人太多,未婚女子和男子如此親密難免落人口實,他微微掙開手腕,在宮羽疑惑的目光中道:
「回去再看診。」
「好。」雖然不知為什麼,但是宮羽還是順著他的意思鬆開了手。
「蘇兄,這位是?」
此處的動靜自然也驚動切磋的三人,蕭景睿帶著言豫津和霓凰君主也走過去,相互引薦詢問。
「這位是宮羽姑娘,我的一位友人,也是位很厲害的小大夫,正好在金陵小住,今天便來接我入城。」
「宮羽姑娘。」幾人行禮相見。
「這位是我大梁穆王府的霓凰君主,率領我南境十萬鐵騎駐守十載,也正巧奉招今日進京。」
「郡主。」梅長蘇已經從回憶中抽離,面對霓凰自是不會露出破綻,倒是身邊的宮羽讓他有些側目,顯然她對霓凰很感興趣。
幾人見禮後,跳脫的言豫津力邀宮羽也一起去寧國侯府做客,總比她一個姑娘家借居客棧要好。梅長蘇雖不想讓宮羽捲入其中,但是想到她一個姑娘家單獨住在客棧確實不妥,便代替她答應下來。宮羽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她在此等候就是為了照顧梅長蘇的身體,這麼些年無論是在琅琊閣或者江左盟,只要兩人在同一個地方,總是住在一起的。
寧國府的生活對於宮羽來說和以前沒有太大分別,她不喜應酬,梅長蘇自然也依著她,所以每日裡依然過著白天去山林,晚上為梅長蘇疏通經脈、針灸拔毒的生活,只是小白卻被她留在了梅長蘇身邊,金陵的暗流涌動她雖不諳世事,也能感覺到風雨欲來的危險,梅長蘇身邊只有一個飛流她不放心。
小白是大白的老來子,她那年帶著大白在長白山採藥,大白便於當地的一頭母虎一見鍾情,那時大白已經十八歲了,對於老虎來說也算是夕陽紅的戀情。後來那母虎生了兩窩小老虎,只有小白一隻承襲了它父親的外貌。
很早她就知道大白身有一絲神獸白虎的血脈,只是太過稀薄,小白血脈卻很精純,最為神奇的是它伴身之物居然是空間刃的一枚碎片,可能是神奇的原因,小白出生就覺醒了白虎血脈,背身雙翼、可踏雲飛行,並且在一次偶然中與宮羽手腕中潛伏的小刃融合了,從此便成為了空間刃里的靈獸。宮羽在長白山住了將近三年陪伴大白,之後也不忍它於家人分離,便獨自帶著已經和空間刃結靈的小白離開。
小白今年三歲,身為神獸後裔除了壽命悠長之外,變大變小更是不在話下,這次來金陵,此處乃人類居所,帶著一頭碩大的白老虎實在扎眼,小白又不願意留在空間刃中,宮羽便讓它縮小了身體跟在身邊。
這日,宮羽一回雪廬就聽見言豫津猛夸著飛流,而飛流則悶悶不樂的縮在牆角,連平日裡最愛吃的甜瓜都吸引不了他目光,宮羽很是好奇的走梅長蘇身邊,一邊握住他的手腕一邊好奇的看著他。
言豫津見著兩人相牽的雙手,笑得一臉曖昧,他將今日飛流在寧國侯府飛來飛去玩鬧,遇到蒙大統領兩人過招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遍,最後有將飛流狠狠誇了一遍。
「飛流為什麼不高興?」宮羽將飛流喚到身邊,飛流委屈的將頭枕在她的腿上。
「壞人,不喜歡。」
「因為打不過嗎?」
「嗯。」
「那姐姐給你些毒藥?」
「阿羽!」
梅長蘇無奈的將左手覆蓋在宮羽握著他右手腕的小手上,阿羽常年生活於山林,對於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向懵懂,於對錯也全憑個人喜好,她愛惜生命,可是整人的花樣卻是數不勝數,就連藺晨那個玩世不恭的見了她都躲。
「蒙大統領沒有惡意,他很喜歡飛流。」
「飛流不喜歡他。」
「飛流不是不喜歡他,飛流只是不喜歡輸。飛流你年紀還小,內力自然不能與蒙大統領相比。」梅長蘇又開始安慰飛流。
「內力不夠啊,飛流,姐姐有增長內力的丹藥,晚上給你吃。」
「好。」飛流總算開心起來,等他內力夠了再去找那個大鬍子打回來。
「增長內力的丹藥?」梅長蘇驚訝的看向宮羽,如此逆天的存在他怎麼沒聽她說起過?
「嗯,上次給你配藥時不小心煉製出來的,只是所用藥材太過珍貴,我便沒有再煉製。」
「內力可以吃藥吃出來?可以增長多少年功力?宮羽姑娘,你告訴我要哪些藥材,我去找,你也給我煉幾顆唄。」言豫津眼睛都亮了,這麼好的東西他傾家蕩產也要湊出來啊。
「十幾二十年吧?不太確定,沒給人吃過,就小白吃了一顆。」
「宮羽姑娘,這麼好的藥你居然讓小白狗給吃了?留給我也好啊——」豫津哀嚎著。
「小白不是狗,它是老虎,再說它不怕毒,你就不怕第一個吃了被毒死?」宮羽很不明白他們對於內力的執著。
「就是有毒死的概率也是大多數人會覬覦的神藥了,宮羽姑娘,以後莫要再和人提起此事。」蕭景睿擔憂的看著宮羽,又看向梅長蘇,這姑娘本事了得又不諳世事,很容易被人騙呀!
「阿羽,以後不要對人說起此藥。」梅長蘇也出聲叮囑道,他知道宮羽身手了得,又擅長醫毒之術,可總是被人惦記著難免會有著了道的一天。
「好。」宮羽無所謂,那藥物除了藥材難尋些外,對她來說也沒太大用處。
幾人又聊起了霓凰君主比武招親一事,言豫津和蕭景睿都很是擔憂,不知會選出個什麼樣的郡馬來。
梅長蘇手指搓揉著衣角,面色淡然的聽著,宮羽卻能感受到他思緒的翻騰,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決定到時候也去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