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宮主繼續說道:「江湖上誰不知道我移花宮的大名?別人見到本宮主,就嚇得兩腳發軟,連站都站不穩了。你倒好,看起來比我還要輕鬆!」
「你到底是無知還是無畏?」
朱翊鈞還是沒有說話。
憐星宮主越想越是想不通:「你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子弟,你到底是什麼人?」
朱翊鈞還是沒有說話。
憐星宮主生氣了:「喂,我問你話!怎麼突然啞巴了?」
朱翊鈞這才悠悠的說道:「你不是不准我說話麼?還說要把我的嘴巴縫起來,我還是有點怕怕的。」
憐星宮主又好氣又好笑,蠻橫說道:「我問你話的時候就要說,不問你話的時候,就不准說!」
朱翊鈞卻也覺得這個憐星宮主好像挺有趣的。
外界相傳,移花宮的大宮主和二宮主,那就好像是個惡魔一樣,簡直會把人生吃的那種。可是現在看起來,這個憐星宮主,倒是有點笨手笨腳的樣子。
外表凶神惡煞,實際上卻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豪華的大馬車,悠哉悠哉的從對面迎面走來。
馬車的主人很顯然不急著趕路,所以走得很慢。那馬車夫坐在上面,都在打瞌睡了。
朱翊鈞急忙讓到了路邊。
憐星宮主卻是直接走到了官道中央,攔住了馬車的出路。
那馬看到路上有人,便停了下來。
馬車夫頓時也醒了過來,眼看一個臉上戴著面紗的女人擋在路中央,頓時大怒,厲聲喝道:「想死是不是,趕快給我滾開!」
憐星宮主一句話也沒有說。
下一秒,便出現在了馬車上,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已經抵在那馬車夫脖子上。
「再多一句廢話,就叫你死!」憐星宮主的聲音,就好像是從冰窖里飄出來的一樣,冷酷無比。
那馬車夫頓時嚇得尿都要出來,戰戰兢兢的說道:「大王……女大王,饒命啊!」
這時候,車裡的主人也聽到了聲音,一個肥肥胖胖的中年男人掀開車簾,探頭出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下一秒,憐星宮主的短刀,又抵在了那主人的咽喉上。
「不想死的,馬上給我滾下去!」憐星宮主冷冷的說道。
主人一張肥胖的臉,頓時變得好像雪一樣的白。
「大王……女大王,饒命啊!我車裡還有一點銀子,你都拿去好了!」主人顫抖著說道。
這個時候,車裡傳來一陣女人驚恐的尖叫聲。
那聲音,真是好強的穿透力,幾乎把人的耳朵都要刺穿了。其威力,堪比江湖上失傳的獅吼功!
原來,車裡還有一個女主人,這時候也是被嚇到了,頓時尖叫起來。
就連憐星宮主都受不了那尖叫聲,急忙把耳朵捂了起來。
「再叫就把你的舌頭割掉!」憐星宮主怒道。
尖叫聲突然斷絕,就好像是被用剪刀突然從中剪斷一般。
憐星宮主又厲聲說道:「還不快給我滾下車去?是不是想我請你們吃完飯啊?」
那男女主人、馬車夫急忙跳下車去,連滾帶爬的跑得無影無蹤了。
憐星宮主轉過身來,無聲的看著朱翊鈞。
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說:「看,我現在不是有馬車朱翊鈞真是哭笑不得。
了?」
果然不愧是移花宮的二宮主啊,做事就是這麼蠻只不過,她沒有傷害那男女主人還有馬車夫,也還不算壞得太到家。
橫!
朱翊鈞也只得上了馬車。
然後,朱翊鈞和憐星宮主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看我幹什麼?」朱翊鈞說道,「你不會讓我去趕車吧?」
憐星宮主道:「不是你趕車,難道還要我去趕麼?」朱翊鈞苦笑道:「喂,大姐,我可是富家公子,平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怎麼幹得了這種粗活?」
「不准叫我大姐!」憐星宮主怒道,「現在兩條路給你選,一條就是你趕車,一條就是我把你的兩隻手都給剁了,反正留著也沒有用!」
說著,逕自鑽進了車裡,不理會朱翊鈞了。
朱翊鈞真是哭笑不得。
「這樣我還有得選麼?趕車就趕車了,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以為難得了我麼?」朱翊鈞無奈的說道。
車裡傳來兩聲冷笑,憐星宮主的聲音說道:「總算你識相!」
聲音之中,不無得意之色。
朱翊鈞悠悠的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麼凶,以後嫁不出去可怎麼辦啊?」
憐星宮主怒道:「我嫁不嫁得出去關你什麼事?再說這麼多廢話,信不信我真的把你的嘴巴縫起來?趕快趕車上路!」.
朱翊鈞聽了憐星宮主的話,只得應道:「是,遵命!你是女大王,我敢不聽話麼?」
馬車裡傳來一聲輕笑。
那聲音雖然很輕,但是朱翊鈞現在的修為不錯,耳力自然也很好,還是聽到了。
當下,朱翊鈞從馬車上跳下來,拉著那馬調了個頭,然後又重新跳上馬車,趕著馬上路。
趕車,這個倒不是什麼很難的技術活。很快,朱翊鈞就已經摸索到了訣竅,知道該怎麼做了。。他要那馬車快就就,要慢就慢,完全不是問題。不過,想到憐星宮主現在身上有傷,不能太顛簸了,所以朱翊鈞也不能趕得太快了。月亮漸漸的升了起來。
四下里不見一戶人家,~天地間一片寂靜。
朦朧的月光籠罩著這個大地,簡直就好像是在夢中一般。
這個時代跟二十一世紀就是不一樣,人煙稀少。
出了京城之後,就很遠都不見村莊城鎮之類-的了。
下一個城鎮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車裡的憐星宮主已經很久沒有聲音了。
朱翊鈞估計憐星宮主已經睡著了,也沒有打擾她,只是趕著馬車慢慢的走著,只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小鎮,先住下來休息一下再說。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呻吟聲。
剛開始的時候,朱翊鈞還沒有留意,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直到後來,他又聽見兩聲呻吟,這才忽然想起來,是不是憐星宮主的傷勢發作了?
朱翊鈞趕緊把馬車趕到路邊停下來,鑽進了馬車裡。
只見憐星宮主倒在車裡那厚厚的貂絨上面,全身縮成一團,好像很冷的樣子,嘴裡不停的發出一聲聲的呻吟。
朱翊鈞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伸手到憐星宮主額頭上一探,只覺得觸手火熱,竟然好像是火炭一般。憐星宮主還有一點點意識,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額頭,便伸手無力的想要把那手拍開,迷迷糊糊的說道:「走開,不許……不許碰我……」
說著,又是發出了兩聲呻吟。
朱翊鈞苦笑道:「大姐,不許碰你?你就要死了!」
要知道,身受內傷的人,最怕的就是身體發燒發熱。
這種情況,真的是很危急,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
憐星宮主全身蜷縮成一團,身體不停的發抖,嘴裡更是不停的呻吟。
這個時候,她哪裡還是一個江湖中的大魔頭,移花宮讓人聞風喪膽的二宮主?
她此時只不過是一個無助的可憐女子而已。
此時的朱翊鈞,反倒是動起了惻隱之心。
在馬車裡翻找了一下,朱翊鈞很快就找到了兩瓶好酒,還有毛巾以及一個水桶。
這個馬車的主人還挺懂得享受,這馬車裡的東西倒是很多,只不過其他的暫時倒是沒有什麼用。
朱翊鈞提著水桶從馬車上跳下來,四處看了一下,一頭鑽進了路邊的樹林裡。
也不知道是朱翊鈞幸運,還是憐星宮主走運。很快,朱翊鈞就找到了一個泉水。
朱翊鈞立即打了滿滿的一桶水回來,把毛巾浸濕了,敷在憐星宮主的額頭上。
一連換了三次毛巾,憐星宮主的體溫才慢慢的降
了下來,呻吟的聲音也逐漸減弱,最後安靜下來。直到現在,朱翊鈞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朕也算是天下絕無僅有的一個好人質了吧?」朱翊鈞微笑著,自言自語的說道。
看著憐星宮主臉上那潔白的面紗,朱翊鈞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揭開那面紗來看一看,下面到底是怎樣的一副面容。
傳說,移花宮的大宮主和二宮主,都是絕世的大美女,會迷死人的那種。朱翊鈞還真是想要見識見識。
之前忙著救人,倒是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現在憐星宮主的情況穩定下來,朱翊鈞就突然冒起這種想法來。
這種衝動一冒出來,簡直就是無法遏制。
然而,朱翊鈞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
而且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偷看別人的面容,那跟做賊有什麼區別?
「總有一天,我要你自己心甘情願的為我揭開這個面紗。」朱翊鈞自言自語的說道。
然後,便是在旁邊坐下,注意觀察憐星宮主的變化。
好在,憐星宮主的體溫降下來之後,便沒有再有什麼反覆。
直到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憐星宮主終於悠悠的醒轉了過來。
一睜開眼睛,便只見朱翊鈞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憐星宮主頓時一聲驚呼,急忙一下子坐了起來。
「誰允許你進來的?你想要幹什麼?」憐星宮主橫眉立目,慌亂的說道。
朱翊鈞笑吟吟的說道:「你就這樣跟你的救命恩人說話的麼?人家說,移花宮的人恩怨分明,看起來好像不太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