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他相信,雨化田一定會找到這家客棧,然後找到自己留下的這封信的。

  對雨化田這方面的能力,朱翊鈞當然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一切完成之後,朱翊鈞便是坐在床上,笑吟吟的等著憐星宮主。

  當憐星宮主打開門進來,看到朱翊鈞走在床上,而那綁著他的繩子,卻是好端端的堆在椅子上的時候,真是無比的驚異。

  「你的傷處理得怎麼樣了?」朱翊鈞笑吟吟的問道。

  憐星宮主不答反問:「你是怎麼脫困出來的?」

  朱翊鈞聳聳肩,說道:「我家裡曾經給我請了一個

  師父,我別的沒有學會,倒是學會了一點縮骨功。」

  憐星宮主相信了,又問:「那你為什麼不趁機逃走?」

  朱翊鈞笑吟吟的說道:「我逃得掉麼?」

  「逃不掉。」憐星宮主冷冷的說道,「既然落在本宮主的手裡,你就休想要再逃走,除非是本宮主自願讓你走!」

  朱翊鈞笑道:「這就是了,既然明知道逃不掉,那我為什麼還要浪費那種力氣呢?」

  「再說了,我不是說過了麼?我還想去江南玩玩呢。」

  憐星宮主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眼前的朱翊鈞,感覺更加看不懂他了。

  「走吧,往江南去也!」朱翊鈞從床上跳下來,滿面笑容的說道。

  憐星宮主不由得苦笑。

  什麼情況?

  現在到底是誰說了算啊?.

  朱翊鈞和憐星宮主離開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西廠的人就湧進了這家小小的客棧。

  雨化田親自帶隊。

  「立刻給我展開地席式搜查!」雨化田冷酷的吩咐。。

  「遵命!」西廠的那些高手,迅速的散開,各自行動。

  很快。

  「廠公,發現一個房間裡面的地上有血跡,估計是賊人留下的,她應該是受了傷。」「發現一張藥方,賊人叫店家按照這個藥方去抓的藥。」

  「另外一個房間發現幫人的繩索,繩索綁成了一個圈子,完整沒有任何破壞。」

  「我已經問過店家了,基本上沒有發現。只知道離開的時候是兩個人,而且朱公子不太像被人挾持的樣子,倒像是心甘情願跟對方走的。」

  西廠這些人的工作效率果然是不一般,很快就找到不少的蛛絲馬跡,回來向雨化田報告。

  但是,雨化田還是不滿意。

  他不相信,朱翊鈞會一點線索都不給自己留下。「沒有其他發現了麼?」雨化田問道。「沒有了。」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雨化田冷冷的說道:「再找!我不想聽到相同的答案!」

  所有人立即再次散開。

  雨化田親自到了朱翊鈞的那間房。

  房間裡面一目了然,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有筆墨紙硯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雨化田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確實是沒有任何發可是,他還是不甘心。

  忽然之間,雨化田想起了一件事情。

  在他和朱翊鈞還不太大的時候,有一次,朱翊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一本畫冊。

  是那種如果被發現,朱翊鈞肯定就要屁股開花的畫冊。

  朱翊鈞把它藏在了自己寢宮的一個角落裡,結果一直都沒有被發現。

  雨化田心裡一動,走到房間的西北角。仔細看了看,果然是有一塊磚,很明顯有撬動過的痕跡。

  將那塊磚取出來。

  裡面果然放著一封信。

  雨化田頓時笑了。

  打開信看了看,雨化田不由得苦笑一下。

  「陛下啊陛下,你這一放鬆不要緊,整個京城都被弄得雞飛狗跳,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可真是要受苦了

  」雨化田自言自語的說道。

  當下,雨化田將那封信收了起來,沒有讓任何人看到。

  當天晚上,一個破爛不堪的土地廟裡面,出人意料的亮起了燈火。

  劉卓雙手被反綁,跪在土地爺的神像面前,眼睛裡面充滿了恐懼。

  燈火在他的臉上搖曳著,忽明忽暗,更是顯得十分的詭異。

  四周站著十幾個人,在那忽明忽暗的燈光之中,更好像是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一樣。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劉卓簡直是三魂少了氣魄,嚇得是夠嗆,戰戰兢兢的問道。

  四周那些人冷漠的看著劉卓,一言不發。

  簡直就好像全都是死人一般。

  劉卓心裡的恐懼更甚,色厲內荏的說道:「你們知道我是誰麼?」

  「我是東廠廠督劉公公的義子,又是當今國丈的乘龍快婿!我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保證你們全部死無葬身之地!死得要多慘有多慘!」

  可是,四周那些人還是完全無動於衷,就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劉卓的話一樣。

  威脅不成,劉卓又改成了誘惑:「如果你們放了我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很多錢!你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保證你們這一輩子都花不完!」

  「你們抓我到這裡來,無非就是為了錢是不是?錢本少爺多的是!」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得「吱呀」一聲響,破舊的房門被人推開。

  一個年輕的太監走了進來。

  劉卓雖然不認識這個人就是雨化田,但是也是立即向他說道:「我給你們十萬兩白銀,並且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追究!」

  「不管是東廠,還是國丈府,一定不會再來找各位的麻煩!」

  一面是誘惑,一面是威脅。

  雨化田卻是完全無動於衷,冷冷的說道:「我給你帶來了幾個老熟人,你看看他們,是不是還記得?」

  「老熟人?」劉卓一臉的懵圈。

  「進來吧。」雨化田站在一邊,朝著門外叫道。

  於是,門外走進來三個人。

  正是趙氏父女三人。

  仇恨,寫在三人的臉上;他們的眼睛裡,也是怒火在熊熊的燃燒。

  原來,朱翊鈞本來安排,要在劉卓的婚禮上,公開宣布劉卓的罪行,然後把他繩之以法的。

  誰知道,花無缺和憐星宮主竟然也是在婚禮上出現,想要幹掉劉卓。

  於是,朱翊鈞乾脆就將計就計,讓雨化田趁著混亂的時候,把劉卓給抓了起來,帶到這個地方來。

  而在朱翊鈞留給雨化田的信中,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雨化田,要把劉卓給幹掉,為趙氏父女伸冤!

  現在,就是雨化田執行朱翊鈞旨意的時候。

  「你們看看,眼前這個人,你們還認得麼?」

  雨化田對趙氏父女說道。

  趙老頭眼睛裡面就好像是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劉卓,今天你終於落到我的手裡!」

  看到趙氏父女出現,劉卓本來就已經是魂飛魄散,這個時候更是從心底里感覺發寒。「你……你想要怎麼樣?」劉卓戰戰兢兢的問道。

  「怎麼樣?」趙老頭「嘿嘿」的獰笑著說道,

  「當然是有仇報仇,以血還血了!」

  雨化田默默的遞過去一把匕首。

  趙老頭毫不猶豫,一把就將匕首搶了過去。

  然後,便是好像野獸一般的怒吼一聲,一下子撲了上去。

  他沒有動刀,而是直接用嘴,一口咬在了劉卓的脖子上。

  「啊!!!」

  劉卓殺豬一般的慘叫。老實人爆發起來,你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人們便發現,在南城門的城牆上,高高的掛著一具屍體。

  在屍體旁邊,掛著一塊白布,上面用鮮血寫著八個大字拌。

  沉冤得雪。

  以牙還牙!

  那屍體真的是破爛不堪,死得真是慘不忍睹。有人很快就認出來,這就是昨天還在準備大婚的

  黃昏,殘陽如血。

  朱翊鈞和憐星宮主並肩走在官道上,夕陽把兩人的影子長長的拖在地上。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兩人是一對璧人,正在夕陽下漫步。

  殊不知,朱翊鈞卻是人家的人質。。

  只不過,這個人質沒有被綁起來,反而顯得很輕鬆。

  憐星宮主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她的傷勢經過了初步的調養,完全沒有好轉。現在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便已經是嬌喘微微,額頭上顯出細密的汗珠。

  朱翊鈞悠悠的說道:「我說,你就準備就這樣走到江南去麼?」

  「此去江南千里迢迢,照你這個樣子,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走到呢。」

  憐星宮主緊緊的閉著嘴唇,一句話也沒有說。

  朱翊鈞卻不肯住口,悠悠的繼續說道:「一看你就是沒有什麼行走江湖經驗的人。你身上有傷,不能騎馬是不錯,但是你就不能想辦法買一輛馬車什麼的麼?」

  「是不是沒有錢?我可以借給你啊。」

  憐星宮主怒道:「你給我閉嘴!再說那麼多廢話,小心我把你的嘴巴給縫上!」

  朱翊鈞笑道:「說廢話當然是應該把嘴巴縫上,可是我說的可不是廢話吧?我是為你好。」

  「再說了,我怎麼知道自己說的是不是廢話?我當然是覺得有用的話,那才會說的。」

  憐星宮主怒道:「那你就把嘴巴閉上,什麼話都不要說!」

  頓了一頓,忍不住又說道:「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難道你落在我的手中,真的一點都不怕麼?」朱翊鈞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