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徐一寧難得沒在班級里多逗留一會寫習題，早早的收拾了書包就到七班門口等黎煙。
七班的氛圍比邊上幾個班都要好，平靜的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等黎煙出來，徐一寧立馬擔心提議說：「我們等下打車回去吧。」
陳娜從邊上經過，輕哧一聲，嘲諷道：「還是走回去吧。病原體還是不要再連累別人了。」
趙欣然緊跟出來，手法毫不掩飾的直接推了陳娜一把，陳娜沒站穩的往前踉蹌一步，差點摔倒，嘴下意識的張開，髒話都到嘴邊，卻在看到趙欣然那輕蔑又挑釁的表情後閉緊。
趙欣然往側瞟黎煙一眼，沒躲避的擦肩走過，拎起陳娜。
「生物沒學好？艾-滋病傳播的途徑沒學過？沒有腦子就一起把嘴丟了，省得一張嘴就丟人現眼。」
徐一寧本來避讓的眼神在聽到她這話的時候沒忍住的朝她一看。
雖然刻薄，但還是能聽出她在為黎煙講話。
黎煙笑一聲，從口袋裡拿出張單子，順手塞進趙欣然彎抱在胸前的臂彎里，慵懶的轉頭道一聲：「你嗓門大，宣傳一下。」
趙欣然一臉懵，稀里糊塗的打開那單子看，是市醫院的血液報告單。
中午去做的，應該是加急出的結果。
hiv檢測結果為陰性。
她沒染病。
這單子是黎煙丟給趙欣然的，其他看到的同學耐不住好奇的紛紛擠上來搶著看。
不出十分鐘，這檢測結果就傳遍了全校。
第一個謠言開始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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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公交站的時候，檢測單子已經在貼吧上發出來好一會了，同樣在等車的學生都在捧著手機刷著，但看到黎煙，還是下意識的朝邊上躲。
中午傅司琛在校門口的警告在學校內傳的人盡皆知，這才讓大家記起之前黎煙對上方博宇時候完全沒輸的那恐怖的勢力。
警告起了效果，沒人敢再當著黎煙的面閒言碎語。
黎煙單肩背著包，背挺的筆直，去透著股懶洋洋的氣息。她摸了摸外套口袋，一團小紙粒在里躺著，是剛剛趙欣然擦過她肩膀走過的時候順手扔進來的。
徐一寧之前早就受慣了這種被不友善的視線包圍的感覺，所以也不覺得異樣的低頭用手機查著公交車到站情況。
「還有五站，差不多七八分鐘就到了。」徐一寧收起手機跟她說。
黎煙應了聲，低著腦袋，手指在手機上快速操作著，徐一寧好奇的探過腦袋看，她在調監控視頻。
是在巷子裡那家紋身店門口的。
黎煙截下從她進去再到出來的片段，總共十分鐘左右，放到校園貼吧里設定時間，定在一個小時後定時發送。
徐一寧鬆一口氣，還擔心她跟之前一樣會對這種謠言坐視不理呢。
翻了翻貼吧里的內容，黎煙看到有關於評論拾子和邊寧的帖子直接點下刪除，還是永久性的那種，這操作直接看呆了徐一寧。
什麼時候貼吧可以直接刪掉別人發的帖子了，不是只能刪自己發的帖子嗎。
「黎煙，你……」
黎煙注意到她呆滯的眼神，揚了揚手機，拖著尾音解釋道：「這個，花錢下的無敵版。」
徐一寧：「……」無敵版嗎。
又刪了會帖子，公交車到了。
今天不是陸師傅。
是其他輪值的司機。
謠言意外的還有好處，就是所有在等車要上車的同學都下意識的避著黎煙，完全不需要去擠的，黎煙和徐一寧輕輕鬆鬆的就上了車，走到向來搶手的后座位置坐下。
車裡沒開燈，借著路燈的光，黎煙從口袋裡摸出那顆紙粒，展開看。
【造謠的人是陳娜。她上周就跟我計劃了這事。今天爆出這事估計是記恨你讓她爸被雙開坐牢。】
末尾又倔強的補上一句：【這下真的不欠你了。】
陳娜……
黎煙揉緊了紙條再次塞進口袋裡。
剛啟動的公交車猛的一下急剎，車上所有乘客都被猛震的前傾，混著幾道埋怨的眾人視線皆往打開的車門看去。
是陳娜和上次一起去夜店的朋友上車了。
看到陳娜，黎煙又想起剛剛紙條上的話。
陳娜。
一直藏在趙欣然背後作惡，藏著葉博融和陳安明的事悄悄摸摸的做出這種打擊報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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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早讀之前敢對趙欣然那麼囂張，早讀事發之後就怕她怕成那副慫樣，估計是被趙欣然威脅了。
一邊威脅著她把她玩的團團轉，一邊又用小紙條通風報信的。
趙欣然這腦子果然不辜負她的學習成績。
陳娜注意到人群之中獨獨朝她投來的冷厲視線，朝那看去，是黎煙。
她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收回視線，跟身邊的朋友嬉笑著說話，網紋的背包里在路過的路燈忽明忽暗下依稀能透出裡面的化妝品。
又是去夜店。
只要在這公交上碰到她，她都是去夜店。
黎煙收回視線，細長的手指蜷在手機背後若有所思著。
—
當天晚上，一中的校園貼吧就炸了。
七點。
——一條在邊寧紋身店門口的監控拍攝到黎煙從進店到出店在裡面只待了十分鐘左右的視頻。
八點。
——在巷子裡另一個更高視野的天眼監控拍攝到的畫面里，在黎煙出現在紋身店的時間前後，一個穿著校服的人蹲點在邊寧店門口。一直從黎煙進入到紋身店一直蹲到黎煙從紋身店出來。拿著相機在拍。等黎煙離開紋身店不久後他也從那個位置離開。這顯然就是在惡意拍攝。
九點。
——一張紋身店門口的監控截圖。圖里破爛生鏽的卷閘門外停著一輛被曬的褪色發舊的老式電動車。
整張圖只透露著一種感覺——貧窮。
跟著這張圖一起發出來的從開學到現在黎煙每天中午都在差不多的時間在校門口上了一輛邁巴赫的圖片。
這齊刷刷的一整組圖也是只透露出一種感覺——富貴。
看起來都快老的散架的電動車和被保養的看著還跟全新的邁巴赫放在一起相比，結果已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