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梔看到顧嘉讓,懵了。
不是還有三分鐘嗎?
這是怎麼回事!
「見到我很驚訝嗎?」
顧嘉讓伸手把人從電梯裡拉出來,扯到身前,她的臉色紅的很不自然。
原本她身上被下了東西,但因為道具,再加上活動增多,代謝掉了一部分藥物也揮發掉了一部分酒精。
顧嘉讓用道具看了眼她的操作板,想看看大晚上她幹嘛去了。
意外看到了她使用力大無窮道具的副作用。
所以,她現在只能說百分百的真心話?
顧嘉讓垂下眼蓋住心底的小九九,輕描淡寫說了句:
「在我身上用道具的時候,怎麼不認真看一下說明書?」
「針對高級玩家,道具持續時間可能會打折。」
時梔:???
還能這樣?
顧嘉讓低頭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
黑色緊身衣掐出完美腰線,裙子短到稍微蹲下就能看到裙底。
這裙子短得過分了。
他不喜歡。
「跑哪去了。」
他視線從雪白的大腿上挪開,語調說不出的冷。
時梔咬了咬牙,回答。
「舞廳。」
顧嘉讓試探:「和邢菲一起?」
他看到了?
時梔不能撒謊。
「嗯。」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
「最近一直有人跟蹤偷窺我。」
「我配合邢菲把這人引出來,她把人抓到,確認身份。」
邢菲讓她穿成這樣把人引出來的?
他的面色一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而面容上瞬間陰雲密布,顧嘉讓打開手機調出一張高清放大的照片。
「你和邢菲做局引人……」
他的聲音倏地一下變得低沉:「那這是什麼?」
顧嘉讓打開手機,拿出宋謹言和她抱在一起的照片質問。
時梔啞然。
她冥思苦想,找了個合適的詞形容他們的關係。
「這只是我們的……戰術。」
顧嘉讓冷笑,收起手機。
「我問問你,我們什麼關係。」
「塑料夫妻。」
「……」
時梔看他表情好像很不好,又試探地加了一句:「協議夫妻?」
顧嘉讓:「……」
他閉上眼睛,緩了一下,睜開眼不咸不淡地開口:「是主人和寵物的關係。」
時梔怔怔看著他。
原本以為,兩人再怎麼樣,也算是有點平等的朋友關係了。
但親耳聽到顧嘉讓說,兩人只是主寵關係,時梔的心底還是不由自主有些失落。
「哦。」
電梯門合上。
走廊上那道明亮的光熄滅了。
頭頂昏黃的光籠罩在兩人身上。
她揚起臉,看不清顧嘉讓的眼底的表情,但從他緊繃的五官線條還是能感覺出,他比先前冷淡了很多。
「我們,回家嗎?」時梔有點委屈地咬了咬唇。
她不懂,顧嘉讓為什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冷漠。
她本來就是被他報復玩弄的對象。
顧嘉讓在生氣。
但她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在氣什麼。
氣寵物沒有聽主人的話嗎?
「家?」
顧嘉讓冷硬的聲線砸了過來:「你有把我和你住的地方當成家嗎?」
如果有,為什麼非要在新婚夜,用道具把他放倒,在舞廳和宋謹言糾纏不清?
理智上,顧嘉讓清楚——
時梔是玩家。
對宋謹言沒有那種副本設定的濃烈感情。
兩人抱在一起,只可能是事出有因。
絕不可能是她還對宋謹言戀戀不捨。
但親眼看到宋謹言看向時梔的眼神,又是另一回事。
同是男人的顧嘉讓知道,宋謹言對時梔有著完全不同的強烈情感。
這種眼神,讓人看見了就很不爽。
像是自己珍藏多年的寶貝被人覬覦,憤怒和不安籠罩著他的內心。
「我……我有啊。」時梔小聲說。
看著她委屈的表情,男人心臟又是一軟。
她不能撒謊。
所以這是實話。
她是真的有把他存在的地方當成家。
顧嘉讓特別想哄她。
用一個男人疼愛女人的方式。
狠狠哄她。
「回家。」
他面無表情,仍舊是堅毅的側臉,鼻樑高挺,對她眼神冷漠。
他轉身就走,語氣也很冷硬。
她斂下眸子,又長又密的睫毛把眼下的難過都遮蓋了個乾淨!
這件事本身就是她理虧。
看著男人快步離開的背影,她沒勇氣追上去和他一起。
小姑娘的表情很委屈也很難過,嘴角往下撇了撇,想哭。
她身後,站著鍾衍。
他伸出手想抱一抱她。
手剛伸向時梔,立馬從時梔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鍾衍的手僵在半空中。
看著她一步步朝著顧嘉讓追了過去,離他越來越遠。
等走廊另一頭傳來關門聲,僵在半空中的虛影才緩緩放下。
老頭的身影又從暗處浮現:「你看,我就說了,你把人家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你能二十四小時提醒她嗎?總是有鬼怪會乘虛而入。」
老頭嘆了一口氣:「她應該學會自己面對這一切。」
鍾衍看了老頭一眼。
又看向某處。
陰影里。
一個人影站在角落,陰惻惻盯著顧嘉讓和時梔的宿舍。
鍾衍上前一步,老頭制止:「你幹嘛去!」
鍾衍的目光落在玩偶師姜野身上。
「這人煞氣重!背後又有高人指點,那些怨靈尚且不能把他怎麼樣,你去又有什麼用?」
鍾衍皺著眉。
「聽我的!這事你就別管了!你那小青梅看著就很厲害,邊上又有這麼多厲害的人,我看啊,你不如利用這個機會和你的小青梅把當年的事揭發出來,才是永久的保障。」
……
時梔跟著顧嘉讓進了門。
男人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轉身拿了一床被子搬去宋謹言房裡。
「晚安。」
時梔忙不迭追上去,按住快要關上的門縫。
「我們,分房睡嗎?」
她眨著眼看他。
他呼吸一頓,心跳也慢了一拍。
「時梔。」
「我現在很不冷靜。」
顧嘉讓深吸一口氣,「如果不分開,我很難保證不對你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你嫌棄我了?」
烏黑的眸子裡包著一汪水,遲遲沒有落下來。
這樣看著她,他就已經想丟盔棄甲繳械投降了。
顧嘉讓純正的低音炮,聲音渾厚有力,沒有刻意的壓低。
「我沒有嫌棄你。」
「那為什麼……」
「我現在情緒很不穩定。」
顧嘉讓的視線光明正大,又赤裸裸。
「我問你。」
「你準備好要跟我做真正的夫妻了嗎?」
她睜大眼,按住門的手也慢慢收了回去。
他說,他想跟她做……
真正的。
夫妻。
顧嘉讓低頭看著時梔。
女孩小臉通紅。
她聽懂了。
顧嘉讓輕笑。
他側身讓出一條路,問:
「還想上我的床嗎?」
「梔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