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梔看著鍾衍的表情，確定校長就是她要找的兇手，激動地兩手一拍：

  「就是他！」

  鍾衍無奈。

  宋謹言倒是沒有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

  但他問：「你有證據嗎？」

  宋謹言也在追查鍾衍的死因。

  他很早就懷疑校長了，但一直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只能一次又一次錯過抓捕他入獄的機會。

  眼看追訴期要過了，他急得不行。

  早年DNA比對已經做過，匹配不上。

  現在他手裡沒有新證據。

  要說服校長再次配合警方調查，可能性很低。

  所以他才想從學校里莫名出現的各種死亡案尋找突破口。

  「偷偷驗他的DNA。」時梔坦言。

  「時梔。」

  宋謹言深吸一口氣。

  「你知道這種非法取證是無法把他關進監獄的吧？」

  「嗯。」

  「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執法人員。」時梔神色清明，「我只想找到兇手，然後復仇。」

  音音：【很好。你真是暴露的一乾二淨。】

  時梔：【……你有沒有什麼失憶道具？】

  音音：【有。但你買不起。】

  時梔：【……】

  啊，錢真是一種好東西。

  「你想復仇？」

  宋謹言的神情變得很嚴肅：「你要殺了校長替鍾衍報仇嗎？」

  站在一邊的鐘衍緊張地看向時梔。

  時梔看出他不希望自己殺人。

  說實話。

  這個問題時梔自己也沒想好。

  復仇。

  一定就是以暴制暴嗎？

  時梔覺得，這肯定不是副本的最優解。

  「不。」

  時梔看向鍾衍，認真保證：

  「我的命是鍾衍給我的。」

  「我不會為了這種人渣糟蹋自己的人生。」

  「我要帶著他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宋謹言還想說什麼，突然手機響了一下。

  是邢菲傳消息來，說嫌疑人跑了。

  不過她已經在那個人的車上丟了一個跟蹤器，目前為止發現他逃跑的方向是學校。

  後來開到一半，跟蹤器不動了，應該是被人發現丟了出去。

  萬幸的是，他們的隊伍追過去發現了和追蹤器一起掉下來的一朵花。

  那朵花，是學校去年新引進來的品種，目前僅有在高三教學樓門口有一片種植區。

  那一塊位置偏僻幽靜，距離主活動區域遠，不會有其他學校的學生經過。

  邢菲確定，嫌疑犯一定是學校的人，極可能是高三師生。

  宋謹言眉頭緊鎖。

  時梔看見，問：「怎麼了。」

  「嫌疑人跑了。」

  「哦……」

  時梔摸了摸鼻子，「那邢菲抓到犯人了嗎？」

  「沒有。」宋謹言看了眼時間，「時間不早了，我換件衣服送你回去。」

  不等時梔回答，他自顧自去外面拿了件衣服，前後不過兩分鐘，回來就發現時梔不見了。

  宋謹言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身上那股香甜好聞的氣息仍在，充斥滿鼻腔，像會扎人似的刺著他。

  捏在手心裡的醒酒藥，被他隨手往垃圾桶一丟，渾身上下的毛孔都被堵住了似的。

  很不爽。

  她就這麼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嗎？

  回憶顧嘉讓的長相，和鍾衍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她不繼續找替身了？

  比起顧嘉讓，他才更接近鍾衍那一類的長相吧！

  宋謹言無形中把自己和顧嘉讓放在一起比較，還覺得自己的競爭力更強。

  邢菲從外面回來，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愣了一下：「不是說一起走嗎，人呢。」

  「先走了。」

  邢菲點點頭，「那我先回隊裡了。」

  「等等。」

  宋謹言突然問：「你覺得我和顧嘉讓，誰和鍾衍更像？」

  邢菲：「幹嘛。」

  邢菲見過鍾衍。

  可也僅限於見過。

  知道，但不熟悉。

  「說說看。」宋謹言催道。

  就算當替身，他也要當最像的那一個！

  邢菲翻了個白眼，擺擺手，走了。

  神經。

  ……

  時梔慌慌張張從逃生通道往一樓跑。

  音音：【我們必須趕緊回去！不然顧嘉讓那邊就趕不上了】

  小鎮上，大半夜打車也難。

  時梔向邢菲求助，正好她剛上車，二話不說把人帶回去。

  「能不能快點？我怕顧嘉讓醒了。」

  「他不知道你出門？」

  「我給他用了道具。」

  「什麼道具？」

  時梔說了一遍，邢菲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你能在短時間吸粉這麼多了。」她感慨道。

  「什麼？」

  邢菲意味深長：「你知不知道，副本里的夢境世界是可以放大欲望的？」

  「本來夢境的主體是你自己，你可以操控夢境裡的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旦夢境被人入侵，對方會奪取你的主動權，在你的夢境裡為所欲為，隨意操縱改變你的夢境。」

  隨意操縱別人的夢境？

  「夢境被人操縱很可怕嗎？反正都是夢。」時梔不以為意。

  反正醒了就沒了。

  這有什麼好怕的。

  邢菲笑了。

  也不知道這孩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副本里的夢境和現實相對應。」

  「你在夢裡的經歷會變成你在現實世界中的預告。」

  「知道預知夢嗎？就是這麼個東西。」

  預知夢？

  音音語氣很不好：【夢想成真。】

  夢，想，都會變成真實的。

  只要他進入她的夢境，就可以隨意更改她的命運！

  我的天！

  時梔麻了。

  「求你，一定要在四十分鐘內把我送回去！」

  「沒問題。」

  邢菲油門踩到底。

  車身飛馳，比過來的時候快多了。

  但即使山路陡峭，邢菲也沒有半點減速的痕跡。

  音音：【要是按照這速度開，應該……不出半小時，就能趕到。】

  「這麼刺激的副作用，除了博流量的高級職業玩家，一般不會有玩家使用。」

  邢菲微微側目，「新人玩家，你還是第一個。」

  時梔：「……」

  我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時梔痛哭流涕，發誓：以後再也不小瞧這些垃圾道具了！

  「到了。快上去吧。」

  「謝謝！」

  時梔頭也不回頭地跑進公寓。

  在不遠處的窗台，一抹人影在窗邊閃了一下。

  啊。

  我的小野貓回來了。

  得去抓她了。

  姜野戴著黑色棒球帽走向電梯，黑色板鞋在電梯門前停住。

  電梯數字緩緩往上跳。

  越靠近他們樓層，他越興奮。

  手裡的迷藥罐子捏得越緊。

  電梯內。

  時梔看著往上跳的數字，焦急不已。

  還有三分鐘。

  如果不趁著這個時間去把顧嘉讓喊醒，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顧嘉讓一定會整她！

  叮咚——

  電梯打開。

  時梔低著頭往外走，忽然一下撞男人胸口上。

  「你！」

  「時老師，這麼晚，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