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嘔。」
時梔忍不住想吐。
宋謹言立刻伸手抱住時梔,「沒事吧?」
時梔:?
你沒事吧?
居然沒嫌我髒?
她剛想開口說一句「你沒事吧」,嘴已經替她說了:「你瞎嗎?我當然有事啊。」
時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音音:【道具的副作用出現了。你現在儘可能避開和宋謹言相處。】
時梔:「……」
副作用出現得可真及時啊。
觀眾們:!!!
【看戲看戲,宋會長加油。】
【現在疼老婆我就認可你還是一個好男人。】
【宋會長,懂行的話就快點趁現在問一些我們想知道的問題!】
【比如初吻是給了誰?還有那種,現在有沒有喜歡的人哈哈哈】
【我發現你們是真缺德,老婆最喜歡我了!】
【原來長得漂亮的主播不僅有夢男還有夢女,真是開了眼了!】
宋謹言看著時梔沒吭聲。
她的態度很囂張。
難道以前在他面前都是偽裝?好不容易兩人分手,現在才能做回真實的自己。
令宋謹言意外的是,這樣的女孩並不讓人討厭。
相反。
有反差萌。
宋謹言有點走神,直到邢菲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
「上樓。房號809。」
「已鎖定嫌疑人位置。」
「一切準備就緒。」
宋謹言重新看向時梔。
邊上的女孩看到宋謹言,立馬尖叫著撲向他,「救救我!救救我!」
「我是被騙來的!我想回家!嗚嗚嗚……」
女孩哭的很慘。
她身上都是傷,幾乎衣不蔽體。
宋謹言主動拉開距離,把外套遞過去,「遮一遮。」
「我找人送你去報警。」
女孩哭的泣不成聲,抓著外套的手還在抖。
「謝謝,謝謝……」
她看向時梔,又深深朝她鞠了好幾個躬,「謝謝你救了我,謝謝……」
時梔摸了摸鼻子,「不客氣。」
宋謹言看了她一眼。
剛才進門不是錯覺。
她確實把人舉在頭上做圓周運動。
但。
她是怎麼做到的?
有超能力?
時梔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探究的意味,手指緊張地搓了兩下,「我,我頭有點暈,你們去,我休息一會……」
時梔軟綿綿地倒在沙發上。
倒下去的時候沒看到腳下,又把地上男人的臉踩了一腳。
本就斷了的牙,又掉了兩顆。
時梔:「……」
宋謹言什麼都沒問,轉身帶著女孩離開包廂。
時梔假裝頭暈,在沙發上靠了一會,半眯著眼確認他們走了,立馬起身往外沖。
可身體裡承載著超出她酒量的酒精,還有奇怪的藥物,導致她又熱又累,連直線都走不了!
可意識卻是清醒的!
時梔:【音音,解酒藥……嘔。】
她哇地一口吐了。
吐在地上那個倒霉蛋的頭上。
時梔良心過意不去,說了句對不起,然後隨手拿起手邊的白布給他蓋了上去。
音音:【……】
她急著離開,走到門口就撞到回來的宋謹言。
他伸手扶住她,「去哪?」
時梔搖搖晃晃,推了推宋謹言:「我站得穩,不用扶我……」
「你喝多了。」
「我沒喝酒。」
時梔說完立馬就想掌自己的嘴。
瞎說什麼呢!
宋謹言當她喝醉了說胡話,壓低嗓音哄道:「嫌疑人就在門外。」
「邢菲在樓上給我們開了房,先跟我上去。」
這樣語氣似乎有點僵硬,對上時梔驚恐的表情,以為她是嚇到了,男人思忖片刻,補了一句。
「好不好?」
時梔這次來的目的,主要就是把人勾出來給邢菲確認身份。
既然是邢菲的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
時梔忙不迭點頭,「嗯。」
「我們怎麼上去?」
她身上穿著緊身的包臀裙,曲線好看兩人遐想,一雙勻稱好看的大長腿露在外面,雪白修長。
宋謹言瞥了一眼,手臂摟住她的腰。
「這樣上去。」
時梔:?
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問的是從哪裡上樓。
宋謹言推開門走了出去。
時梔儘可能避開他身上有嘔吐物的位置。
宋謹言以為她喝多了,掐著她腰的力度更重了幾分。
時梔的身體愈加緊貼他。
兩人拉扯碰撞,遠看像是鬧彆扭的小情侶。
邢菲潛伏在逃生通道的拐角,看到目標人物在他們兩人離開後不久,也從包廂里走了出來,立馬跟上。
「你能不能不要拉我?我自己能走!」
時梔的聲音有點惱,聽著像撒嬌。
宋謹言冷著臉,「你喝醉了。」
「我沒有!」
「你吐了。」
「……」
時梔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悶悶地說了一聲:「我沒有。」
宋謹言無奈,「那你自己站好。」
時梔站好:「我站好了。」
她晃晃悠悠站直,直覺自己已經是直的了,但身體還是歪的。
宋謹言看不下去,伸手把人撈過來:「你還是靠著我吧,別摔了。」
這衣服這麼短,摔一跤,屁股都遮不住。
時梔才不想什麼摔不摔的,她現在只想跑。
「你身上髒!別過來!」
「這不都是你的東西,有什麼髒的。」宋謹言坦然地抱緊她,時梔臉都憋紅了,也沒能把人推開。
她冷靜地看了宋謹言一會,說:
「你是在報復我吧?報復我把你甩了!」
宋謹言愣了片刻,「你,甩了我?」
不是你像個舔狗一樣纏著我不放的嗎?
怎麼就成了你甩了我?
「你會和顧嘉讓結婚,難道不是為了故意氣我嗎?」
宋謹言接到顧嘉讓叫他搬出去的電話時就一直在想,時梔會和他結婚,一定是在賭氣。
兩人說不定就是協議結婚。
時梔的目的就是要他去哄。
他非常傲慢地認為,時梔絕不會說走就走。
離了他,她肯定會很痛苦。
但下一秒,宋謹言就被真相擊了個粉碎。
時梔一口否認:「我沒有賭氣。」
「你就是個替身。」
「有更好的替代品我換掉就是了,為什麼要賭氣。」
時梔伸手去推宋謹言。
原本推不開的男人輕鬆被她推開了半臂距離。
電梯門打開。
時梔長發一甩,一隻腳剛跨進去,手腕突然被人拽住,踏進電梯的那隻腳又退了回去。
「幹嘛?」
時梔不耐煩地皺眉,「你是覺得我在撒謊嗎。」
「你說說看,你把我當成了誰的替身?」
宋謹言深呼吸,「顧嘉讓?」
「他是你白月光?」
姜野的腳步緩了緩,瞳孔抖了兩下。
他也很想知道,時梔一直藏在心底的那個男人是誰。
「不是他。」
時梔一臉冷漠。
「說出來你也不認識。」
「放手。」
宋謹言拽住她的手臂肌肉鼓起青筋,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盯她的表情。
「別用這麼蹩腳的藉口來挑釁我。」
她以前的乖順,窮追不捨,都是為了另一個人?
宋謹言胸口堵的發緊。
難受。
難受的要死。
抓著她的手狠狠收緊,視線觸到她緊鎖的眉,又克制地鬆了幾分力,卻不捨得放。
時梔掙扎甩了一下胳膊,沒甩開。
她哼了一聲:「不是都說酒後吐真言嗎?」
「這你都不信,要怎麼才信?」
「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
宋謹言雙眸充血,「別想用不存在的人忽悠我……」
「鍾衍。」
時梔打斷他的話,「他叫鍾衍,我們青梅竹馬!」
「你說……什麼?」宋謹言的表情僵住,「你怎麼也認識鍾衍!」
「你調查我?」
宋謹言皺眉。
表情苦大仇深活像時梔欠了他五百萬。
時梔奇怪地看著他。
時梔:「也?」
原來他也和鍾衍認識?
「你和鍾衍什麼關係。」時梔冷眼看著他,「我在他身邊從沒聽說過你。」
宋謹言的表情也很不好。
被當成救命恩人兼好友的替身。
宋謹言的情緒說不上來,是憤怒還是傷心。
他甚至心存僥倖。
鍾衍已經死了。
如果時梔願意,他當一輩子替身也無所謂。
不用擔心鍾衍和他搶。
「我們是朋友。」宋謹言補充,「他救過我的命。」
時梔瞭然。
「難怪你們某些方面都還挺像的。」
時梔走進電梯轉了個身,面向外面的宋謹言:
「還上來嗎?」
「房間開好了,我們可以慢慢聊。」
時梔站在電梯內,看向外面的宋謹言。
他直勾勾盯著她。
沒動。
就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一個瓶子突然對準他的臉!
宋謹言透過電梯門的反射注意到了這個男人,提前有了防備,在他行動的瞬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來了一個過肩摔!
姜野摔在地上,和宋謹言打了個照面。
臉上的墨鏡反射出宋謹言那張嚴肅的臉,他伸手想去摘姜野的墨鏡,他反應迅速,一個翻身踹向宋謹言,掙脫掉束縛沖向窗邊。
「不許動!」
邢菲第一時間衝出來還是遲了一步。
姜野已經翻窗順著管道跳下一樓跑了。
邢菲衝到窗邊看向那個落跑的身影,也來不及多想,一個翻身跟著跳了下去。
邢菲的隊友跟在後面拿對講機支援,「目標往東南方向跑了!從小路追!」
「快!」
眾人嘩啦啦地跑。
宋謹言擔憂地看了眼正在往上跳數字的電梯,眉頭緊鎖,身體已經不自覺要跟著大部隊跑,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宋隊,你休假就不用去了,先照顧喝醉的女朋友要緊。」
戰友丟下一句話就跑了。
宋謹言想起時梔那張紅撲撲的臉,怎麼也覺得不應該把人丟下,想了一會搭上電梯去了邢菲給她們開好的房間。
電梯門打開,他就看到時梔正趴在最近的一間房間眯著眼看房間號。
「你在幹嘛?」
時梔看到宋謹言來了,沒好氣地說:「看房號。」
「你不是說邢菲給我們開好房了嗎?哪一間啊。」
「過來。」
時梔看到宋謹言衣服上還有她吐上的污漬,嫌棄地往邊上挪了一步:「不要。」
宋謹言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嘔吐物,秒懂。
「這是你自己的東西,你還嫌棄?」
「很臭。」
「……」
宋謹言氣笑了。
他從口袋拿出房卡,打開房間門走了進去。
時梔看他沒拉上來抱自己,也自覺跟了進去。
走了沒幾步,眼前的陰影重了幾分,一個人影蓋下來,時梔警惕地盯著他的衣服,「你幹嘛!」
「我不是替身嗎?看到我的臉,這一口應該不算什麼吧。」
宋謹言的臉確實好看
但嘔吐物也是真的臭。
時梔突然看向他身後。
鍾衍正站在那。
她看了眼鍾衍的臉,又看了眼宋謹言的,然後很認真地搖了搖頭。
宋謹言:「……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時梔清了清嗓子,說:
「你高估了你的臉。」
宋謹言:?
時梔用手指在自己臉前比劃了幾個圈,一本正經地作比對。
「你這五官沒他立體,臉有點大……哦,對了,你眼睛的骨相其實也沒他的深邃,還有點小。」
宋謹言咬牙:「……繼續。」
「哦。」
時梔捏著手指認真比劃了一下他的身材,「人家比例明顯比你好。他三七分,你五五分。」
「硬體設施,目前就這樣看的話……」
時梔捏起兩根指頭,半眯著眼在兩人褲襠位置上比劃了兩下,「你的……」
「夠了!」
宋謹言黑臉。
再說下去,宋謹言懷疑,她會直接上手量。
他不想知道時梔為什麼會知道鍾衍的尺寸,還記了這麼多年!
再想一下,他恐怕會控制不住怒火,強上別人的老婆。
宋謹言眼神陰暗。
「時梔,他已經死了。」
時梔看到他身後的男人神情落寞地低下頭,對方然後發現時梔在看他,又淺淺對著她笑了一下。
「嗯。」
「他死了。」
時梔重複宋謹言的話,然後停頓了一下。
「是因為我死的。」
宋謹言瞪大眼,「你說什麼?」
鍾衍上前一步,對著時梔搖頭。
「我說。」
時梔深呼吸,「他出事和我有關,但我忘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看向站在宋謹言邊上的鐘衍。
「當年不是意外。」
時梔緊盯他的表情。
他的表情有震驚有意外,還有……悲傷。
但沒有否認。
猜對了。
雖然鍾衍不能說話,但她可以用鍾衍的表情來印證她的猜想。
時梔決定繼續詐鍾衍。
「兇手是校長。」
宋謹言:!!!
鍾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