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呼吸落在手腕上無比滾燙,時梔害羞地收回手,側過臉不敢和黑暗中的男人靠近:
「不要。」
回到房間,他自由多了,倒在她身邊,強行把她翻過來朝著自己:
「梔梔,生氣了?」
時梔冷聲道:「我不該生氣嗎?」
「為什麼扔我的手機?」
現在是要跟他算帳了嗎?
男人不急不慢地說:
「……我只是不想你接他的電話。」
時梔輕哼,「作為哥哥,你無權干涉我和誰聯繫。」
顧嘉讓停頓幾秒,說了一句:
「可是我很嫉妒。」
「……」
「你和他聯繫,我很嫉妒。」
「我不僅是你的哥哥,我還曾經是你的男人。」
顧嘉讓攤牌了。
「我只想要你看著我,一個人。」
「所以我搶了你的手機。」
「對不起。」
顧嘉讓把她放在身側的手拉到臉頰邊蹭了蹭,「我向你道歉。」
「下次我會控制住脾氣。」
「別討厭我。」
時梔:「……」
這怎麼可能討厭的起來。
時梔甚至覺得他比戀愛腦的自己還可憐。
戀愛腦還可以沖對象發脾氣,發完再自欺欺人。
可他卻不行。
甚至連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有。
「你說你來這裡,是……想起了什麼嗎?」
時梔不敢提鍾衍。
「我總覺得宋謹言很面熟。」
是面熟,像竹馬的替身啊!
「如果跟他多接觸,我應該能想起什麼。」
顧嘉讓對這小騙子的話不置可否。
其實白天的時候他就去搜集了不少信息,也看到了她的簡歷。
因為時梔繼兄的身份,他獲得了比時梔更多的信息。
她是不是在撒謊,他很清楚。
看樣子,是一點也不信任他啊。
顧嘉讓也不急,慢悠悠道:「你是說,他像你初戀?」
咳咳!
他,他怎麼會知道?
「就,一點點吧。」
時梔好奇,「你知道我初戀?」
早知道她就老老實實交代了。
這樣沒準還能在顧嘉讓這邊拉一波好感。
音音:【你怎麼知道他一定就是npc?還拉好感……】
時梔:【那要是玩家,他願意和我談判的話,也可以考慮雙贏啊!】
除了贏的人能拿到【預告】之外,這次聯賽的獎勵也非常豐富。
如果對方不給她添堵,就這身份牌,近水樓台先得月!
兩人聯手肯定有機會。
時梔有點可惜。
音音:【你是想跟競爭對手組隊?】
時梔:【副本規則又沒說我們是對手。】
話是這麼說,但基本進入遊戲後,沒有人會選擇這種策略。
一個是怕背刺。
另一個是怕萬一被人當牛馬,還被搶了獎勵和積分,得不償失。
時梔冷靜分析:【這次npc是隨機放在參賽隊伍里的,這註定是不公平的賽制。副本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調整。我猜,這個賽制是要組隊的。】
當然,沒說非要和玩家組隊。
如果能忽悠到別人家的npc,那也是一件好事。
音音:【以你的智商,忽悠顧嘉讓跟你組隊?】
被賣了都會幫著數錢吧?
時梔:「……」
時梔想對顧嘉讓投誠,但又不確定了。
顧嘉讓眯了眯眼:「嗯。」
「我還知道更多。」
「只要你不推開我,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時梔聽著他的話,總覺得怪怪的。
那種感覺就像是: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但我很強你快點來利用我吧!
倒貼的味就很沖!
時梔有點遲疑。
男人還以為她是介意宋謹言,手指尖摩挲她的手腕。
「宋謹言那邊我會解釋,不用擔心。」
「我們今天……分手了。」
時梔的聲音很沮喪,「你不用和他解釋什麼。反正他也不會在意。」
顧嘉讓聽完,眼底閃過喜色,渾身的肌肉緊繃,太陽穴上的血管微微凸起。瞬間宛若是吃了興奮劑一般,整個人爆發出蓬勃的力量。
她嘴上說不用解釋什麼,但顧嘉讓可不這麼認為。
這才進了副本不久,宋謹言這個npc就已經對時梔升起了不一樣的情愫。
至少和昨天他說要在宿舍養貓時,態度截然不同。
時梔到底做了什麼,讓他轉變這麼大?
顧嘉讓很疑惑。
難道是天賦?
但時梔是新人,她的天賦並不強大,不足以影響npc的行為。
只有可能她幹了什麼事,讓npc對她產生了好感和占有欲。
也就是最原始的愛意。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顧嘉讓不會允許有更多的競爭對手出現在時梔身邊。
「你們分手了,我不就可以和他公平競爭了嗎?」
他竭力壓制住內心的躁動,微笑道:
「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梔梔。」
……
電,過了一段時間才來。
等視線恢復,宋謹言也回來了。
他看到時梔坐在客廳擼貓,又看了眼顧嘉讓閉著的臥室門,心口那種危機感放鬆了一些。
想起好友說起兩人的關係很親近,今天又從其他老師口中得知顧嘉讓很早就下班回宿舍,不知怎麼,宋謹言就想到了時梔。
如果不是時梔,顧嘉讓現在肯定還在加班。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宋謹言就覺得很不對勁。
他為什麼也要把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
後來他又從同事口中得到證實,顧嘉讓晚上在食堂打包了兩份飯,還買了小姑娘最喜歡的奶茶。
宋謹言聽到這些八卦,只覺得很不舒服。
別人都以為顧嘉讓是鐵樹開花,在追小姑娘。
但只有他知道,他哪裡是在追人?根本是在挖牆腳!
還挖的光明正大!
宋謹言心神不寧地盯著手機看了一晚上。
整整一晚。
女孩都沒有給他發來一條帶飯的消息。
宋謹言猜,她一定是聯繫顧嘉讓了。
那份飯,還有奶茶,都是給她的。
宋謹言有點走神,連同事叫了自己三遍都沒聽見。
「宋老師,你怎麼了?」
跟在邊上的同事有點擔心,「沒休息好嗎?」
「不是……」宋謹言也不知道怎麼說,「可能是太累了。」
對。
他就是太累了,所以才會在意這種事!
他最終也沒給時梔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帶飯。
但路過醫務室,還是很難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順手進去開了一瓶藥。
回到家,第一時間就是把這燙手的藥膏遞過去。
「這個給你。」他從口袋拿出藥膏。
時梔:「什麼?」
「藥。」
宋謹言沒等她伸手來接,把藥丟在桌上就去了臥室。
時梔拿起來看了一眼說明書。
是跌打損傷的藥。
是覺得她很疼,還需要揉揉嗎?
但她自己又揉不到,是讓她求他的意思?
但他們已經分手了啊。
這個時候揉,不就是搞曖昧?
她才不要!
時梔把藥膏拿進屋子裡,推門剛好看到他脫下襯衫露出後背有力肌肉的畫面。
時梔臉蛋一熱,趕緊轉身:「這藥膏我擦不到,不需要了。我放在桌上,你一會收起來吧。」
藥膏被女孩輕輕放到桌上。
「等等。」
時梔停頓。
男人抬起胳膊套上衣服,蓋住好看的肌肉走過來,「上次你睡著了,沒看成電影。明天周日,我帶你去看……」
「不用。」
她現在已經不是戀愛腦了。
更從來沒想過要和宋謹言這樣心機深沉的男人約會看電影。
等下被算計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找了一個蹩腳的藉口。
「我、我明天要跟顧主任帶小貓去打疫苗。不用麻煩了。」
時梔說完轉身離開。
宋謹言聽到她已經和顧嘉讓約好一起外出,心臟突然變得很不舒服,不耐煩地撓了撓後腦勺——
「你這是用顧嘉讓當藉口在逃避我嗎?」
時梔站住,停在門口。
「逃避問題的人,是你吧?」
她回頭,一雙漆黑閃亮的眼睛定定看著他:「宋謹言,我需要再提醒你一次嗎?」
「我們分手了。」
「不要用你以為的那套補償理論來糾纏我。」
「你真的,一點分寸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