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學間的互幫互助

  可邢境就這麼看著他,一點都沒有動。

  「怎麼不走?」

  「你很難過。」更確切的說...是在委屈。

  鄭衍在憋眼淚,只有委屈眼淚才會憋不住,而鄭衍的眼眶分明就有濕潤,只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哭泣。

  「你好煩,我不會因為一些人的三言兩語矯情到難過的。」

  沒曾想邢境沒給鄭衍反應的機會,抓住他的手就往巷外走:「請相信我。」

  ——

  邢境讓鄭衍坐在天橋下的椅子上,自己跑去藥店買了藥。

  他們學校後門這人行道的左上方是這一座可以車輛行駛的天橋,橋的頂端寫著鮮紅的四個大字「狸江大橋」。

  「給。」邢境伸手將袋子遞給他。

  鄭衍抬頭看他,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路燈早已亮起,下過雨的景物,從哪裡看都帶有一絲朦朧感,車輛開著燈,雨刮器一刮一刮的,遠處的紅綠燈看久了還會失神。

  鄭衍接過袋子,袋子裡面除了燙傷藥還有一小瓶噴霧,他的目光落在瓶子上,帶有一絲疑惑拿起來,看向邢境:「這是?」

  「這個是口腔炎噴霧,聽你今天說話的狀態和昨天的不太一樣,醫生說可能是舌頭被燙傷了,可以塗這個緩解。」

  鄭衍抬頭認真看著他:「邢同學,我很好奇你怎麼發現的。」

  中午和江西念一起吃麵,他都沒有發現。

  「這很容易。」

  邢境拿起他手中的口腔炎噴霧,他發現鄭衍今天說話明顯有些吃力,還有些大舌頭。

  「需要我幫你噴一下嗎?」

  「你為什麼會這樣幫我?」鄭衍的身子往後傾了一下。

  在他的世界裡,沒有人會無條件對另一個人好,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會。

  邢境彎起眼睛笑了笑:「同學間的互幫互助。」

  「同學的互幫互助嗎?」

  鄭衍帶著撩撥意味的笑,「謝謝你,不過我自己可以。」

  「好吧。」邢境收回手。

  「我叫鄭衍,你叫什麼名字?」

  邢境聽到他問自己的名字有些失落,他中午是告訴過他自己名字的吧,是有的吧?

  邢境似乎忘了,就在剛剛,鄭衍已經叫過他邢同學了。

  「邢境,高二一班的學生。」

  「謝謝你,邢同學,我會報答你的。」

  鄭衍在班級里不怎麼社交,一個與鄭衍無關的人的名字他不會在意,不會記憶,他只是隱約記得一個邢字。

  邢境有些意外:「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鄭衍想了想:「可以等我想好嗎?」

  邢境笑起來:「不應該是我說這句話嗎?」

  鄭衍順勢附和:「那你需要我怎麼報答你?」

  「隨時等你想好。」.

  「好。」

  ——

  鄭璃香在家裡,不過房間裡的燈沒有被打開,她就這樣躺在沙發上,手機的亮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很專注的看著屏幕上的消息,不知道是看什麼內容。

  鄭衍沒有開燈,鄭璃香很討厭開燈,他每次開燈都要被她說兩句。

  鄭衍走到他面前,蹲下來問:「你吃了沒有?」

  鄭璃香好像看到太入迷了,根本沒有精力理鄭衍。

  他手撐著膝蓋,有些受重力壓制似的緩慢站起身,回到房間。

  他翻開他在學校還沒有做完的作業,燈光有些枯黃,根本照不暖整間屋子。

  「鄭衍!」

  第一遍鄭衍的筆一頓,眼神向上挑,而後又繼續寫作業,他媽媽叫他一般都是不怎麼重要的小事。

  「鄭衍!」

  第二遍鄭衍抬起頭回了句:「什麼?」

  第三遍「鄭衍…」

  鄭衍扔下筆開了門,他明明已經應了他的母親,可她似乎聽不到:「什麼事。」

  「哎呦,要吃什麼喲!我肚子餓了。」

  鄭衍沒有在跟她犟嘴,鄭璃香有時候會在外邊吃好了回來,有時她回來鄭衍不在家,她因為懶就直接不吃了。

  「還有面。」

  「那你幫媽媽煮一碗。」

  不一會兒他從廚房端出一碗細面出來。

  鄭璃香看著這清湯寡水只有青菜葉的麵條說到:「怎麼是這種面啊,我不喜歡這種面。」

  「沒有泡麵。」

  泡麵要比這種一捆就能煮出好幾頓的面要貴得多,鄭衍當然很少買,他也不清楚那些一天說自己窮的人,每天是怎麼吃得起泡麵的。

  「要是太清淡的話,我加點醬油。」

  「那就加點。」

  一夜過去,鄭衍睡的還算安穩。

  不過早上還是被鄭璃香的動靜吵起來,他似乎不需要鬧鐘,到點了他自然就會醒來。

  鄭璃香很喜歡躺在沙發上,冬天會冷她就蓋著一個毯子:「哎呀,我知道,過幾天我有錢了就會還給你了,你說的我都知道。」

  「欸,我跟你說,那群人都是鬼,跟他們借一點都說沒有,以前他們說要幾百要幾百我都會幫,現在我向他們借,他們就給我裝,這些人都沒用。你放心我又不是不會還給嗎,再過幾天。」

  鄭衍無力的看著躺在沙發上頹廢的鄭璃香,他很生氣很失望,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他沒有跟她說話,帶上黑框眼鏡就出門了,鄭璃香還是喋喋不休的打著電話。

  鄭衍今天是踩著點到班級的,班級的人都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早讀。

  每下一節課,鄭衍就把上課布置的作業拿出來做,今天他要去【鯨落】,晚上沒時間。

  平常他也是在下課時間做作業,這樣放學的時候就有更多的時間來賺錢。

  ——

  高二東邊的男廁里五個人圍著抽菸,這個廁所離老師辦公室最遠,老師一般都不會來這裡。

  來這裡上女衛生間的女生經過,都可以聞到濃濃的氨臭氣體和煙味結合的味道,她們必須屏住呼吸,快速進去再出來。

  黃毛說到:「TMD他們兩個是什麼天才,下了課動都不動一下,跟黏在椅子上一樣,連後門都沒有出過,怎麼搞他們啊?」

  胖子一氣之下把煙扔在地上:「實在不行直接進他們班打一頓,特別是那個戴眼鏡的呆瓜,昨天敢用拖把呼我臉。」

  「對啊!我的臉也是。」

  「直接進去抓出來堵廁所里。」

  「都別跟我吵,那呆雞你想抓還有點可能,那個裝B呢?你還沒進去就被轟出來了。」

  鍋蓋頭比他們聰明一點點,他沒有抽菸在旁邊裝腔作勢好似認真的分析道。

  「那我們就這麼算了?」

  「算個屁。」他昨天也被鄭衍用拖把呼到臉了,「先把那個呆瓜給打一頓再說。」

  「鍋哥威武啊!」這個人湊上前,他帶著眼鏡,劉海是斜的,看起來有些鬥雞眼,「那我們怎麼做?」

  「先找機會堵那個呆瓜。」

  下午放學回家,天空還是暗沉沉的。

  鄭衍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就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人跟著,他打開手機給江西念撥打電話。

  「你來接我去【鯨落】嗎?」

  「這個點你在學校吧?你不是從不叫我接的嗎?」

  鄭衍已經走出教學樓一兩步,他感覺臉上被一滴雨給滴到了,打算走回去在跟他繼續說:「我感覺有人...」

  「鄭衍!」他還沒說完,邢境就在他的身後叫了他一聲。

  鄭衍的手機貼著耳朵,腳步一頓,感覺有個什麼黑色物體從他面前掉了下來。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