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麼?同學的意思是要給我零花錢?

  「怎麼了!」

  老闆娘聞聲小跑出來,剛洗好手上還有水漬,她慌忙在自己的圍裙上擦了擦。

  看到地上的面頓時糟心,問道,「哎呦這是怎麼回事?」

  鍋蓋頭吊兒郎當指著鄭衍說:「你們找的是什麼人才送菜的,我人就坐在這裡他不給我們上面,說他兩句他還直接把面摔了,你說說這要怎麼辦?。」

  老闆娘知道肯定是這些人先找到事,鄭衍平時在她店裡挺麻溜的,而且看起來就知道是一個靦腆的好學生,在怎麼樣都不會把面給倒了。

  可是這幾個流氓學生一看就是學校里的校霸,要是這種學生不開心了經常到店裡面來鬧,那她的生意就別想做了。

  老闆娘只好跟鄭衍說道:「你快去拿拖把清理一下。」

  又跟這幾個潮男說道:「你們以後要是覺得上菜慢,直接跟我們說就好了,跟他說什麼呀,他又不做面是不是。」

  鍋蓋頭撇著嘴巴不聽:「我要他跟我道歉。」

  「行,一會他拿拖把出來我就讓他跟你道歉。」

  旁邊的學生其實看到是這幾個不良學生先惹事的,但礙於這是一群到處惹是生非的人,他們也沒人敢上前解釋,怕自己惹到什麼麻煩。

  鄭衍淡漠地從店裡的洗手池拿出拖把,不管周圍人什麼表情,先是把面都拖到糞斗里。

  鍋蓋頭說道:「你給我道歉。」

  鄭衍沒有抬頭,自顧自的掃地。

  老闆娘卻是:「快給他道個歉,道個歉就好了。」

  鍋蓋頭站著一隻腳點著地板,眼睛斜看著鄭衍:「快道歉。」

  鄭衍拖地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這個鍋蓋頭,他向來不惹事,遇到什麼事他一般都不會理,但不理,不代表不在乎,不代表他不會出手。

  鍋蓋頭不是在乎他那雙看起來跟牛馬穿的高板鞋嗎,他直接把拖把甩在了鞋上,露出一點都不乖,還有些鋒利的眼神。

  「對不起,給你擦擦鞋。」

  「找死!」

  鍋蓋頭一拳狠狠得砸了過來,鄭衍早有防備,後退了一步。

  鍋蓋頭因為發出去的力無法收回來,整個人都要栽倒地上了,還好是旁邊的小弟拉住,要不然他都要到地上吃麵了。

  旁邊的客人看店裡有人要打架,都遠離了他們幾步。

  沙縣小吃入口被人堵著進不來出不去,好多人在看熱鬧。

  還沒等鍋蓋頭再次發飆,人群傳來一道極度沉穩有領導語氣的聲音。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別人大呼小叫的。」

  邢境從人群里走進來,直接撞開鍋蓋頭將鄭衍護在身後:「同學,你應該報個學前教育好好學學說話。」

  「怎麼又是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邢境一隻手牽住鄭衍的手腕,莫名地給人帶來安全感。

  他語氣帶著戾氣:「我不在乎你敢不敢。」

  五個人圍了上來,老闆娘在旁邊看著,也沒敢勸架。

  在這麼狹窄的地方被包圍著只會是挨打的份,鄭衍非常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剛剛敢把拖把甩在他的鞋子上,就有逃跑的準備。

  現在看來有些困難。

  五個人中一個最胖的人率先要抓住邢境,鄭衍在後面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邢境順勢蹲下,眼睛一閉,一個黏糊糊濕噠噠的細菌拖把直接糊在了幾個人的臉上。

  鄭衍牽著剛剛收到提示,眨眼就蹲下的邢境往廚房跑。

  沒等他們追上來,邢境一把抱起跑在前面的鄭衍,幫他跳上廚房灶台,越過灶台上的各種食物調理,跳了出去。

  兩人均安全落地,到了店外。

  一整套流程下來還不到10秒,跳出來後,邢境怕他們追上來,拉著鄭衍就往小巷子跑,跑到確定沒人追上來才停下來。

  邢境有些心疼,鄭衍的性格實在是太淳樸了,面對這種故意的刁難,臉上一點生氣和害怕都沒有,只是靜默的看著對方:「你怎麼就那麼站著。」

  鄭衍也是皺著眉頭:「我有反擊。」

  邢境內心有個疙瘩,他感覺要是他自己不來,鄭衍自會傻傻那麼站著,想著想著他突然笑了起來,鄭衍居然用拖把掄他們。

  邢境:「你好厲害。」

  看來不能片面的覺得鄭衍心軟到不會反擊,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剛剛鄭衍的那一下真是帥到他心裡去了,太可愛了。

  鄭衍:「謝謝,你也很聰明。」

  邢境自認為那是默契,要是換做別人誰衣服被扯一下就知道要蹲下,誰會知道下一秒鄭衍是要從廚房跑?

  他們在小巷裡待了20多分鐘,才緩緩往與沙縣小吃相反的方向往外走。

  鄭衍忽然想起什麼,「嘖」了一聲:「我還沒跟老闆要20塊。」

  邢境停頓了幾秒,鄭衍在沙縣小吃那裡幫忙是有工資拿的,而鄭衍之所以就那麼傻站著就是因為這20塊?

  鄭衍眼神眯眯的,他那沒有反光的黑框眼鏡擋住了他純白的睫毛:「你說怎麼辦?」

  「那我回去給你拿。」說出這個話邢境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傻了,剛剛那麼雞飛狗跳的跑走,現在回去跟老闆要錢,場面是不是有點滑稽。

  「算了,老闆娘估計也在找我。」

  他們剛剛逃跑的路線可是老闆娘的後廚,老闆娘沒叫他賠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你很缺錢。」

  邢境比鄭衍高,需要低頭看他的的眼睛,他觀察鄭衍那麼久還是可以看出他可能很缺錢,不然為什麼這麼冷的天只穿兩件衣服,襪子是夏天才穿的短襪,還要抽時間在沙縣小吃里端盤子,就賺那麼20塊。

  「不要對一個人說這麼喪盡天良的話,你可以理解為家長不給零花錢,好嗎,同學。」

  「哦~那你的零花錢沒有了。」邢境的眼神泛著光。

  鄭衍看他這樣子有些似曾相識:「怎麼?同學的意思是要給我零花錢?」

  「好。」邢境沒有說出聲,鄭衍的性格不會是這樣的,他是在開玩笑。

  果然還沒等邢境開口,鄭衍就自嘲的笑了笑:「我開玩笑的,同學,別當真。」

  「其實,你可以當真。」邢境低下頭,小聲喃喃道,無意間看到了他的右手紅了一塊,下意識抓起他的手,「你剛剛燙到了。」

  鄭衍有那麼一瞬間的應激反應要抽出手,最後還是用耐力給忍住了,他不怎麼在意道:「凍的。」

  邢境卻不買單:「你撒謊不打草稿,凍著的話為什麼就這一塊?我去給你買藥膏。」

  鄭衍眼神頓了一下。

  說來真是好笑,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本來被那幾個精神小伙找茬,鄭衍內心沒有波瀾,他沒有把那群人放在心上,可是為什麼邢境「拉」了他一把,他怎麼還委屈上了呢?

  就像小時候你和小夥伴玩得很開心,突然不小心你摔倒了,膝蓋都流血了,父母不出來擔心的問「寶寶怎麼了?」你還可以爬起來繼續和小夥伴一起瘋跑,但如果父母過來把你抱起來安慰你,你就會哭的很大聲。

  可鄭衍沒資格委屈,他撇開邢境的手:「沒事,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