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意料之外的變故

  聽到佐正緣對自己所說的話,慕容清陷入了深長的呆滯中。

  那話是安慰嗎?但看著他臉上那樣的神情,更像是鼓勵啊。

  在這莫名的情感下,慕容清好久也緩不過神來,他早已經出了牢門,離開了慕容清的牢房,慕容清也再不能看到他的身影。

  房間惡臭的氣味並沒有因為慕容清的感動而停歇,不同的是,這次的慕容清完全沒有在意這骯髒的環境和噁心的味道。

  「我會做到的,哪怕只是應別人的期待。」他低著頭小聲嘀咕道,暗下決心。

  「喂,出來吧。」開門聲驚醒了在睡夢中的慕容清,身穿盔甲的衛兵戳著一把長槍站在牢門外。

  「趕緊出來,臭小子。」

  慕容清還沒搞清楚狀況,悠悠地起了身,剛起身的瞬間,自己的胳膊就被架住了。

  「你們幹什麼?要帶我去哪?」慕容清不悅地瞪著身邊的衛兵。

  「送你上路。」衛兵的聲音很冷漠,但在其中也蘊含著小小的嘲諷。

  「上路?你在說什麼狗屁話?」慕容清吼道。

  「切,主公要求公開處刑你的,關老子什麼事啊,你要罵也別罵我啊,小屁孩。」衛兵不滿地罵道。

  「放開我!滾開!」慕容清奮力掙扎,一邊罵一邊想要掙開束縛,奈何對方人數實在是很多,又是一群成年人,押著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自己連一條胳膊都掙脫不開,更別提整個身子了。

  「哼,最好少做抵抗,還能讓你死前舒坦點,哦,對了,你這種避難區的雜碎可不配有斷頭飯。」衛兵說到最後時,語氣已經儘是不屑。

  慕容清當然不會輕易聽他的話,他知道自己掙開束縛的概率就是0,但也不願意坐以待斃,又有哪個燃起生的希望的人甘願等待死亡呢?

  慕容清被押解著,走了許久,穿過冷清的無人區,終於是回到了熱鬧的城鎮,但這熱鬧卻是讓慕容清的頭都快要炸了。

  不僅僅是聒噪,放在慕容清現在即將要被處死的心情之上,簡直可以說是折磨。

  慕容清在老遠就看到了一個大廣場的中央是一個高木台子,木台子之上是一個專門用來砍頭的地方,這就是所謂的公開處刑吧,實際上就是當著眾人的面把受刑者的腦袋砍下來。

  慕容清剛被押解著來到這片區域,避難城的居民們就已經把這裡圍的水泄不通了,他們的目光齊齊注視著慕容清。

  「避難區的狗東西!就該死!」

  「死得好!死得好!快點行刑!」

  「閨女,看到沒,這就是避難區的野狗,只配成為我們避難城人們的笑柄。」

  「可是母親,他看起來好可憐。」

  「閉嘴,你在瞎說什麼呢?小心媽媽回去打你屁股。」

  「唉,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願他安息吧。」

  圍觀的群眾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在大聲叫罵,大聲叫好,聲音很多也很雜,但基本都是在痛斥慕容清。

  這種帶有階級意味的歧視是根深蒂固的,導致許多人們沒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總會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待事物。

  但生物的基因里並沒有被刻上歧視這條訊息,人誕生時是不會有階級觀念,種族觀念的,只是隨著時間的遷移,受環境潛移默化的影響,最終成為歧視者的一員。

  慕容清絲毫聽不進去這些聲音,他現在只想趕緊逃開這桎梏,然後再尋找逃跑的方法。

  他才不會在乎這群人怎麼想,至少有人想要自己活下去。

  而且,他不想連為同伴復仇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帶著不甘與遺憾死去。

  慕容清已經離處刑台很近了,他發現處刑台之上還有一個人,他眯起了眼認真地看去。

  「緣!?」他幾乎是尖叫出來的。

  他看到佐正緣的腦袋正被死死的按在台子上,身上布滿了傷痕和鮮血,那傷痕有許多是鞭子抽出來的傷痕,衣服也被打的破破爛爛的。

  比起慕容清,現在佐正緣更像是一個臨刑的囚犯。

  「佐正緣?!」他又喊了一遍,試圖是在確認什麼。

  「小兄弟.......讓你見笑了.......我如此......狼狽的一面。」佐正緣說這話的時候很勉強,連眼皮都腫脹了起來,眼睛近乎睜不開。

  「哼!你別擔心,他會和你一起死,同時死!」一個衛兵冷哼道,隨後把慕容清禁錮住,扔到了佐正緣的旁邊。

  一個壯碩的男人走了上來,穿的衣服很獨特,但一眼就能認出是個劊子手。

  他拿起砍刀就要劈向佐正緣的脖子。

  「等一下。」主公竟然也到了現場,他走上了台子制止住了劊子手。

  「先殺這個小鬼,再殺那個蠢貨。」他吩咐道。

  「大家看啊!這個小鬼是擅闖我們避難城的避難區下等人,而這個叫佐正緣的前衛兵,則是包庇!包庇一個該死的低等種族!他們是同罪!」主公的話很惡毒,但同時也很振奮人心。

  在慕容清看來,倒不如說是蠱惑人心,明明是說著如此令人作嘔的話,台下的群眾卻是被驚的一陣陣歡呼。

  「這就是這兩種人的下場!我知道在場的肯定還有另一個闖進來的避難區下等人!你別囂張,今天殺他,明天殺的就是你!別以為你躲起來朕和朕的衛兵們就找不到你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亢,好似在發表什麼重大的演講一般。

  台下又是湧起層層的熱浪。

  佐正緣被拽下了行刑台,慕容清則是被暴力地扔了上去。

  看著台下如此多的群眾,他們一個個臉上都泛著激昂的神情,情緒極度亢奮,這本該是一副熱血的場面,但在慕容清看來,實在是噁心透了。

  慕容清緩緩閉上了雙眼,他的內心是很慌亂的,他曾聽朋友開玩笑說:「你死都不怕了,你還怕啥啊?」

  也是,還有什麼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呢?即使再怎麼勸說自己,再怎麼在心頭安慰自己,又有什麼用呢,這都要死了,還有什麼情緒可以緩和的。

  劊子手的肌肉很結實,這使得在他手下的刀很是利落,一刀砍嚮慕容清的脖子,沒有絲毫的猶豫,刀也沒有絲毫的停頓。

  「砰」的一聲,慕容清感覺有紅色的東西濺到了自己的臉上,但並沒有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現在,我只說一遍,滾。」一道冷清凌厲的聲音響起,隨著這句話一同傳播開來的,是無盡的冰冷寒意,還有那讓人幾近崩潰的殺氣。

  霎時間全場都寂靜了下來,不光是群眾,連大場面見慣了的主公也是冷汗直流,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慕容清知道砍頭如果進行的快的話,大概沒什麼感覺,但自己的腦袋還在不在自己身上他是肯定知道的。

  濺到自己臉上的也並非是血液,而是由武器碰撞而產生的火星。

  他也是愣住了,根本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但這聲音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抬眼望去,這個人的出現,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也出乎了自己的想像。

  這個人容貌十分俊冷帥氣,頭髮遮住了半邊的眼睛,有種陰鬱陰暗的感覺,但他個子很高,像是那種模特標準身高。

  他此時正用自己的手輕輕捏著一把劍的劍柄,稍微傾斜,正好在劊子手的刀落在慕容清臉上之前擋住了劍刃的攻擊。

  「你......你......你是......」慕容清驚得說話都磕磕巴巴的了,嘴角顫抖著,蹦出了最後幾個字。

  「班......班長?」慕容清瞬間感覺自己的淚水已經不受控制了,劫後餘生地流了下來,不停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