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群臣宮宴、留宿承乾宮。
這兩件事, 哪一件單拎出來,都足夠震撼後宮。
偏生這兩件事都發生在溫窈身上, 整個後宮倒是出奇地安靜。
甚至覺得這並不算什麼, 一點兒都不奇怪。
不管承認不承認,這幾個月,現實都告訴她們一個道理:她們就是比不過溫窈。
哪怕她出身蠻夷, 無任何可取之處, 在皇上眼裡她就是好的。
羨慕嫉妒恨,最後也只能是無力地接受現實。
就連一向心高氣傲的錦嬪都沒想到, 溫窈能在半年的時間內, 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過, 饒是如此, 錦嬪也沒有喪失鬥志。
她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寵妃。
她是要當皇后的人。
寵妃和皇后可是截然不同的要求。
從皇上給溫昭儀的晉位流程來看, 皇上還是很謹慎的, 並沒有被美色迷昏頭腦,這樣就斷斷不會出現要立一個外族女子為後的事情。
錦嬪眉心緩緩攏起,看來她得改變策略了。
采玉是很為主子不值的。
她看著主子越來越凝重的臉色, 語帶不忿道:「主子也是太好性了, 到現在皇上都還沒恢復主子協理六宮之權, 皇上現在寵著溫昭儀分開身, 華陽宮那位可是一手遮天了呢, 主子要把華陽宮那位做的事跟皇上分說既能得皇上信任,還能藉此扳倒……」
錦嬪看她一眼:「要扳倒慧妃, 這法子是不行的。
。」
采玉抿了抿唇, 似乎有些不解。
錦嬪又道:「慧妃自己作死, 本宮就看著她作死。
現在到底什麼事都沒出,我就是去見了皇上, 也定不了慧妃什麼罪,這次,我要慧妃再無翻身的可能!」
以前她的打算是,借溫窈挾制慧妃,後來發生了葉才人的事,在溫窈的事上,她不僅落不到好,反倒平白沾了一身腥。
原以為溫窈這條路沒可能了,萬萬想不到,千迴百轉,又回到了最初。
慧妃現在越恨溫窈,越作死,她越開心。
怕溫昭儀去承乾宮太冷太累,都能自己往松翠宮跑,皇上這都把人捧手心裡了,她都能預感到,等事發,皇上會有多憤怒。
慧妃自己要在太歲頭上動土,她可真是太喜聞樂見了。
若是慧妃真把溫昭儀除掉了,那倒也給她以後管理六宮省事了呢。
想到這裡,她笑了笑,對采玉道:「這往後,宮裡只怕安生不了,讓咱們宮裡的人都警醒著些。」
采玉應聲:「是,奴婢早早就吩咐下去了,今兒景昭儀和江婕妤還在御花園偶遇皇上了呢,主子是不是……」
景昭儀和江婕妤上午在御花園和皇上偶遇的事,早就傳遍了六宮。
宮裡妃嬪原本就不多,葉才人和寧貴人被貶斥後,就更少了,景昭儀和江婕妤的好運還是有人眼熱的。
她們都多少日子沒見過皇上了?
自打慧妃生辰後,這都三個多月了,莫說見到皇上本人,就是連個影都沒瞧見過。
是以,眾人對由皇上陪著去御花園賞雪賞梅,今兒又再次留宿承乾宮的溫昭儀,很是感慨。
已經有人心裡想著也去御花園製造偶遇了。
尤其是聽說皇上今兒當著溫昭儀的面都對江婕妤另眼相待,更加堅定了她們在皇上面前多出現多露臉的決心。
「算了,」錦嬪笑笑:「這種事誰愛去誰去,本宮想見皇上,又不是沒機會。」
話落她又道:「至於其他的,且等著罷。」
采玉一想也是。
慧妃受辱,又在暗中攛掇寧貴人,自是沒那個心思的,孟昭儀是自打進宮就一直偏居漪瀾殿,自然也不可能有這個心思,那便只有常貴人和蘇貴人了。
他們主子可是嬪位,也犯不著和蘇常兩位貴人般,用這種手段去爭寵。
至於傳回來的,江婕妤被皇上另眼相待,在她看來,誇大的成分實在太大了。
江婕妤進宮都三四年了,朕要能入皇上的眼,還用等得到現在?
更何況還是當著溫昭儀的面,這種鬼話,竟然也有人信?
反正她是不信的。
江婕妤想爭寵想上位的野心都明晃晃昭然若揭了!
承乾宮。
自打容翦說出『今兒太晚了,就宿在承乾宮』,溫窈就覺得手酸。
腰、腰也酸。
偏生,在容翦直勾勾的目光下,她拒絕都不好拒絕,只能幹笑著道:「臣妾謝皇上體恤。」
聽到這個回答,容翦犀利的目光總算收斂了些,沖她笑笑:「愛妃似乎不太高興。」
「高興!臣妾特別高興!」
溫窈在心裡咬牙,面上卻要裝出受寵若驚的模樣:「能得皇上如此疼惜,是臣妾的福氣,臣妾只是一時高興太過,沒反應過來!」
明知故問。
看著容翦不善的目光,溫窈心裡打了個突。
她明天還能起得來床麼?
容翦原本只是不想她大晚上跑來跑去,還要吹冷風,卻被她如此揣測。
他嘴角勾了勾,既然她都這麼想他了,不做點什麼,豈不是白白被污衊了?
宮人撤了餐食,溫窈便開始在心裡盤算著,怎麼杜絕起不來床的可能性,她想啊想,突然看到了棋盤,頓時如獲救星。
「皇上晚上還要批摺子麼?」
她笑著問。
容翦假裝沒聽到她心裡的嘀咕:「今兒不批了,愛妃這是累了,打算歇著了?」
溫窈馬上道:「沒有沒有,臣妾這才剛醒沒一會兒,怎麼會累,既然不批摺子,要不然臣妾陪皇上下棋罷?」
容翦輕笑:「愛妃既有興致,朕便同愛妃下幾局。」
溫窈滿心歡喜:「下五子棋,臣妾今兒一定能贏過皇上的!」
反正她睡了一下午,為了她的手和腰,她可以下一整夜的棋!這樣她就可以逃脫起不來床的噩夢了!
尋到了法子,溫窈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還莫名有點亢奮。
看著擺到面前的棋盤,又看了看兩眼放光,滿心躍躍欲試的溫窈,容翦笑了笑。
陪她玩就是。
見容翦似乎也挺有興致,溫窈便自以為自己尋到了法子,在對戰時格外認真。
原本只是打算消磨時間,可隨著自己輸得越來越慘,溫窈難免帶了幾分不服氣來。
這一下,便到了深夜。
到了亥時正刻,容翦看了眼更漏,丟下手裡的棋子道:「夜深了,該歇著了。」
溫窈正盤算著怎麼樣才能贏容翦一局,聽到這話,下意識道:「臣妾午覺睡太久,現在還不困,要不,皇上先睡,臣妾再研究一會兒。」
她覺得,她快要贏容翦了!
容翦眼角抽了抽。
你覺得?
你覺得一點兒都不准!
要不是朕放水,你都輸慘了知道麼?
還快要贏朕了?
哪裡來的自信?
容翦捏了捏棋子,道:「再下一局,困不困都去睡。」
下午放任她睡那麼久,失策了!
溫窈想了想,點頭:「可以。」
雖然沒有自信一定能贏容翦,但是她可以拖啊!
於是這一局,前所未有的漫長。
足足下了小半個時辰,還沒結束。
不僅戰線長,棋子快占滿了棋盤,還有就是,她每下一個字都要想好半天,還不能催,一催,她就說她還沒想好,要謹慎點。
再一次聽她邊嘀咕邊假模假樣地琢磨該下哪裡,容翦太陽穴和眼皮齊跳。
他忍著把人直接扛走的衝動,落下一個子。
溫窈看著那個子,眼睛都瞪圓了。
怎麼回事?
容翦瘋了麼?
為什麼走這裡?
她那邊都三個字快成了啊!
難不成,容翦在放水?
堵得不輕的容翦撩起眼皮瞧她一眼,喲,現在才看出來他在放水?
溫窈咬著唇,她不能贏。
容翦:「……」
溫窈把棋子下在了很不明顯的位置,心道,她得再拖一拖呢,最好拖到容翦累了困了,一沾床就睡了才好!
容翦:「………」
讓你贏你不贏是罷?
行!
那朕贏好了!
朕贏了,這一局照樣結束!
溫窈還在細細盤算著該怎麼多拖一些時候,她甚至連等會兒棋盤滿了,該怎麼勸說皇上換個新棋盤繼續的話都想好了,結果眨眼間,她就輸了。
看著已經連成四子的白子,溫窈捏著手裡的黑子,傻了。
容翦把她手裡的黑子拿出來,往盒裡一扔:「這局下完了,就寢!」
溫窈還想錘死掙扎,只不過她話沒出口,就被容翦單手挾著往床榻走。
頭朝下的溫窈:「……?」
「臣妾,」被放到床榻上,溫窈馬上坐起來:「臣妾還要洗漱,皇上也沒……」
容翦偏頭瞧了眼站在那兒偷笑的南巧和秋文:「伺候溫昭儀洗漱。」
南巧和秋文馬上應聲過來。
溫窈還是不甘心,結果抬頭就對上容翦暗含警告的目光:「愛妃若是還不困的話,朕等會兒再陪你玩點別的,如何?」
溫窈忍著頭皮發麻脊背發寒的本能反應,呵呵笑道:「困、困了,下了這麼久棋,臣妾確實困了,皇上也困了罷?」
容翦是真有點困了。
但看她這意不在此的表情,容翦故意嚇她:「朕不困。」
溫窈:「………」
溫窈是在滿心的哀嚎中洗漱往爬回床榻的,她打定了主意,上了榻就閉上眼,反正剛剛已經說了困了,她就裝睡,睡不著也裝,堅決不睜眼,就跟之前一樣,反正除了她自己,不會有人知道她是裝的!
容翦收拾停當回來,一掀開帳子就看到她已經直挺挺躺著『睡著了』。
又氣,又好笑。
他今兒本來也沒那個念頭,若不是她一直嘰嘰咕咕,他會這般?
躺下後,原本想著故意嚇嚇她,但想到昨兒確實因為頭一次體驗沒忍住,折騰得有點過,才把她嚇成這樣,他想了想,還是算了。
真嚇得對他退避三舍,倒是不值當了。
伸手把她攬進懷裡時,明顯能感覺到她渾身的僵硬。
容翦眉心動了動,他有這麼可怕?
看她依然裝睡裝得認真,連睫毛都不帶眨的,容翦在心裡嘆了口氣。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容翦有給她暖手暖腳之外的其他行為,溫窈心裡很是奇怪。
這就放過她了?
容翦有這麼好心?
昨晚都化身禽.獸了,今兒這麼體貼?
禽.獸?
黑暗中,容翦睜開眼,瞧著懷裡裝睡的人,他怎麼就禽.獸了?
顧念著她的身子,他已經很克制了,還敢罵他禽.獸?
容翦眯了眯眼,覺得還是得給她點教訓才行。
摟著她腰的手故意上滑,還特意觸碰……
溫窈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連身體都僵硬了。
容翦挑眉,裝不下去了?
溫窈大氣不敢出,想了又想,因為怕他真的在自己睡著的時候還要做什麼,她只得睜開眼,故意一臉被吵醒的樣子迷迷糊糊道:「嗯?
皇上還不睡麼?」
「愛妃這麼快就睡著了?」
容翦沒揭穿她裝睡的真相,只問了一句。
溫窈趴在他懷裡點頭:「嗯,臣妾好睏……」
容翦本就是故意的,雖然清楚她這會兒是在裝樣子,聽她這迷迷糊糊軟綿綿的咕噥,還是放過了她:「嗯,睡罷。」
得了這話,溫窈終於安心了,沒多會兒便沉沉睡去。
反倒是最有困意的容翦睜著眼失眠了。
他在黑暗中睜開眼,看了看帳頂,又看了看懷裡的人,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翌日一早,容翦起身上早朝。
因為昨天的教訓,溫窈睡覺都沒敢睡太實,容翦一動,她就醒了,堅持爬起來伺候容翦穿朝服。
一邊伺候,一邊在心裡念叨,等容翦一走,她就回松翠宮。
皇上不在,她看誰敢攔她!
昨兒沒上朝,再加上有幾宗事要在早朝上商議,容翦看了看還在暗搓搓謀劃著名跑回松翠宮的溫窈。
「今兒早朝事多,」容翦道:「不用等我吃早膳,餓了傳膳,回松翠宮的話,裹嚴實點。」
溫窈:「……」太好了!
她忍著開心點頭應下:「皇上也多注意身子,別太累了。」
容翦眉心動了動,嗯了一聲道:「朕下了朝去看你。」
話落,他轉身走了,徒留溫窈站在那兒一臉呆滯。
片刻後,她回過神,也顧不上去糾結容翦話里的深意,忙吩咐南巧伺候她梳洗,承乾宮太可怕了,她還是早早地回松翠宮安全一些。
為了早點走,她早飯都沒怎麼吃,匆匆用了碗燕窩粥,又吃了兩塊糕點,便要走。
小東子是特意留下伺候的,聞言便吩咐人備轎攆,見溫昭儀面帶不解,忙回道:「溫主子放心,這都是皇上吩咐的,怕主子路上勞累,早早就備著呢。」
在這一點兒上,不得不說,容翦還是很體貼的,可這也不能抵消他別的方面禽.獸,所以溫窈走得非常乾脆,沒有流露出一絲捨不得。
回到松翠宮,總算可以好好喘口氣了,溫窈進了殿,便解了大氅往暖塌上一歪揉搓丸子。
雖然容翦是挺寵她的,可承乾宮那個地方,容翦就是再寵她,她也做不到自在隨心,還是松翠宮好。
當天,容翦是在太陽快下山時來的松翠宮。
昨夜已經被她躲過去了,今兒容翦就沒放過她。
但好在,並沒有像前天那麼過分,溫窈勉強還能接受——不接受能怎麼辦?
把容翦踹下床麼?
那她腦袋也得等著搬家了罷?
之後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松翠宮的宮人們眼瞧著皇上和自家主子越來越有默契,感情越來越好,一個個開心地跟什麼似的,壓根沒就發現他們主子有多抓狂。
這日溫窈用過午飯,倚在暖塌上思考人生——容翦壓根就不是個人罷?
是不是個bug啊?
哪有人每夜都那什麼的?
他就不怕那什麼人亡啊?
越想溫窈越覺得不合理。
真的有人會這樣麼?
她坐起來,盤腿,兩手撐著下巴,一臉凝重。
不會是憋狠了,這是在她身上找補的罷?
她怎麼這麼慘!
竹星見主子一臉出神,還恨恨咬牙,好奇道:「主子在想什麼?」
溫窈恨恨道:「想容翦!」
竹星一時沒反應過來容翦是誰,正要問,登時瞪大了眼,驚喜道:「主子原來是在想皇上啊!奴婢就說主子怎麼這麼出神呢!」
溫窈哼了一聲。
竹星馬上又道:「但主子,嬪妃不可以喊皇上的名諱,以後不能這麼喊了,雖然皇上很寵主子,但這樣真的不合規矩。」
溫窈抬頭瞪了竹星一眼。
竹星訥訥道:「主子瞪我,也不合規矩啊!」
溫窈:「……」
她嘆了口氣:「給我切個梨去。」
她要敗敗火。
竹星開心道:「好的,主子稍等片刻!」
出去的時候,碰上進來的南巧,竹星還非常心大地跟南巧道:「主子剛剛想皇上呢!」
溫窈:「……」遲早有一天被她氣死。
南巧把裝著針線和用具的簸籮放到溫窈面前,笑著道:「主子還真關心皇上。」
溫窈懶得解釋,只淡淡嗯了一聲。
南巧不知前因後果,只當主子是在愁荷包的事,便道:「主子放心做就是,皇上也不會嫌起主子手藝,不用這麼擔心的。」
昨兒容翦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要她給他做荷包。
她那手藝,也就做個抹布沒人會說什麼,還做荷包?
她當然不肯,睡衣比較隱私,沒人能看到,荷包做好了,帶出去,她多丟人啊。
最後在容翦的『嚴詞』命令下,她只能點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是做荷包。
溫窈一邊翻線頭,一邊在心裡嘀咕,反正到時候也是容翦帶出去,丟臉也不光丟她一個人的,要丟大家一起丟,相比她而言,容翦這一國之君的顏面,才更大罷?
「主子打算繡個什麼?」
南巧幫著整理針線,問道。
溫窈手一頓,繡個什麼?
她能繡個什麼?
她什麼也不會!
「不繡了,」她道:「就直接縫個荷包好了。」
察覺到南巧的目光,溫窈只得又加了一句:「嵌個紅寶石,這樣繡不繡也不打緊了。」
知道主子女紅不行,這樣的話,也不失為一個揚長避短的好法子,南巧笑著點頭:「還是主子想法多,主子打算嵌哪塊寶石?
要不奴婢去庫房都取了來給主子挑?」
溫窈剛要說,就隨便撿個小的拿來好了,就聽到南巧道:「這可是主子第一次送皇上東西呢,可要好好挑一挑。」
溫窈:「……」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寶石她都要攢著以後換錢的!
可面對南巧如此期待的眼神,溫窈只好笑著點頭:「也好,你去取來罷,我親自挑。」
挑個不大也不小的好了,免得讓南巧自己拿,直接拿個最大的,那她要心疼死!
挑完了寶石,竹星又道:「要不主子再給皇上做件睡衣罷,皇上總來咱們松翠宮,可宮裡就只有一件睡衣,似乎不太好啊。」
溫窈當場就像把做了一半的荷包摔了。
容翦根本就是在故意折騰她!
明明承乾宮那麼多睡衣呢!
南巧也在一旁附和:「也是,剛好主子不是覺得荷包太單薄了麼,再加一件睡衣,剛剛好,而且馬上就要年節了,也可當做是年節的賀禮,如此,豈不是一舉兩得?」
竹星也點頭:「對對對,還可以再做一雙鞋襪,其實……」
溫窈生無可戀的看著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婢女,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她們都被容翦收買了罷?
還記得到底誰才是她們主子麼!
反正她的水平如何,容翦心知肚明,是以溫窈也沒藏著掖著,當天晚上,容翦就看到了簸籮里做了一半的歪歪扭扭的荷包。
溫窈看他一副想笑還要強忍著的表情,面無表情道:「皇上想笑就笑罷,臣妾針線確實很差。」
容翦前前後後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抬頭看著她道:「沒有,朕很喜歡。」
雖然是騙人的話,但溫窈聽了心裡還是舒坦不少,她傲嬌地輕哼一聲。
容翦又道:「很別致。」
溫窈眼角抽了抽,這是丑的另外一種說法罷?
容翦笑了笑,把荷包放回去,很認真地看著她:「不醜,明兒是不是就能做好了?」
溫窈點頭:「差不多……皇上急著用?」
一個丑荷包至於這麼急切?
容翦笑著看她一眼,沒說話。
到了就寢,溫窈都沒想明白,他那個但笑不語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她心裡的嘰嘰咕咕,容翦聽得一清二楚,但他沒打算同她解釋。
解釋太明白了,小傻子什麼時候能變聰明,得給她留點探索的空間。
連著『溫柔』了好幾日,溫窈原本以為,今兒也會跟前幾天一樣,結果,容翦不知道又發什麼瘋,突然又沒完沒了。
等她筋疲力盡,終於可以安安生生睡覺了,呼吸剛喘勻,正要睡著,就聽到容翦滿是期待地道:「快些調理好罷。」
瞬間睡意全無的溫窈:「………」大半夜,你在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