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延的表情把蘇禾嚇一跳:「你……你怎麼了景延?是不是……因為我你們之間依然有矛盾?」
郁景延搖搖頭。
表情明顯輕鬆了:「我和他之間的矛盾和你沒關係,那是郁家和盛家的事情,二三十年了,不可調和而已。」
這是郁景延第一次對蘇禾說起郁家和盛家的過往。
不過,他沒有和蘇禾詳談。
蘇禾也沒問。
她知道,如果景延不願意告訴她的事情,那肯定是有別的難言之隱,所以,她不問。
「你怎麼突然問我,和盛天澤有沒有矛盾?」郁景延不解的看著蘇禾。
蘇禾眼眸朝病房裡看了一眼:「盛天澤今天很奇怪,他跟我說余釗威是他找來專門對付你的,他還說,余釗威要吞併你。」
下面更為難聽的話,蘇禾沒再告訴郁景延。
她嘆了口氣,繼續說到:「我本來還想問問余釗威,這是不是真的,但是看到他竟然為了你而受傷,我就覺得……還怎麼問?
難道要問你的救命恩人,你是不是要害我的丈夫?」
聽到她這樣說,郁景延『噗呲』笑了。
抬手輕颳了一下蘇禾的鼻子:「傻不傻,郁景延才多大?他說請誰來對付我,誰就來了?就是一個毛頭小子,信口胡來罷了。」
這樣最好。
蘇禾略微放心了一點。
隨之,心中又有點惆悵。
她是真的把盛天澤當做自己的親弟弟看待,可沒想到,盛天澤會騙他。
幸虧今天余釗威救了景延。
若不然,她直接去找余釗威辭職或者質問余釗威之類的,自己這份工作不保是次要,主要,景延和余釗威的合作,都很難繼續下去。
盛天澤要做什麼?
蘇禾沒打電話問盛天澤。
她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在事情沒有鬧大,也沒有什麼更壞的發展的時候,蘇禾依然記得盛天澤的好,記得他曾經對自己的幫助,以及對女兒的愛護。
她是不打算問盛天澤,但是盛天澤卻又來找她了。
翌日,蘇禾正常去余釗威的公司上班,余釗威不在公司,大小事務都是蘇禾在處理,又是忙到中午的時候,正要去附近的快餐店吃飯的蘇禾一出門便看到了盛天澤。
蘇禾咬了咬唇,還是來到盛天澤跟前,她蹙眉問道:「阿澤,為什麼要這樣挑撥我和余釗威的關係?」
「你不信我?還是選擇了信余釗威?」盛天澤問道。
「余釗威不會害我丈夫!」蘇禾十分肯定的對盛天澤說。
「阿澤,我不管你們盛家和郁家在以前有過什麼的矛盾,但是你是你,我是我,景延是景延,景延從來不阻止我繼續和你做朋友,我和郁米都把你當親人一樣。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還有下次。
阿澤,我很珍惜你。」說完,蘇禾就轉身走了。
餘下盛天澤一人,愣怔在原地很久很久。
他忽而意識到,余釗威的確是厲害的。
余釗威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蘇禾和郁景延如此信任?
眼睜睜看著蘇禾離開,盛天澤掏出手機給余釗威打了個電話。
那一端,余釗威接通的很快。
「盛家小子,找我什麼事?」電話里,余釗威的語氣很是氣定神閒,就仿佛他等著盛天澤來找他似的。
「你為什麼不怕我把你要吞併郁景延,想把要蘇禾據為己有的事情告訴蘇禾和郁景延?」盛天澤開門見山問到。
「你不是已經告訴蘇禾了麼?蘇禾信你麼?」余釗威的語氣略帶輕狂。
卻又十分篤定!
盛天澤:「你,你知道?」
「知道。」余釗威不假思索地承認。
盛天澤:「……」
「小子,你是有兩把刷子,安城地下的勢力,你控制了一半之多,但是跟我斗,你還嫩了點,我雖然一直不在安城混,但是我對安城的動向,並不陌生。我一直苦於沒有順理成章的機會來到安城,和郁景延接上頭。
是你,給我創造了機會。
既然我來了,我肯定就是有備而來。
既然我能明目張胆的告訴你我要吞併郁景延,我要把蘇禾據為己有,我肯定就不會怕你告訴郁景延和蘇禾。
你現在告訴蘇禾了。
蘇禾信你嗎?
不僅不信,反而對你有了意見,不是嗎?」
「你……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余釗威,告訴我,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這一刻,如果余釗威在他跟前的話,盛天澤都想把余釗威一拳打死。
余釗威忽而冷笑:「因為我比你狠!我想要取得郁景延對我的信任,想讓蘇禾信任我,我只要豁出去我的性命,救郁景延一命,就行了。」
盛天澤聽的渾身發冷:「你是說,你救了郁景延一命?」
「我自己製造的事故,事故的輕重都掌握在我手中,雖然我救了郁景延一命,但其實,我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就是個苦肉計而已。」電話里的余釗威笑的很是狂肆。
這邊的盛天澤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忽而想到某本書上曾經說過一句名言。
最好的獵人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的。
這一刻的盛天澤,恨不能亂刀捅死自己。
他是想扳倒郁景延。
但他也沒想過引狼入室。
最起碼他扳倒郁景延的時候,他會給郁景延一口吃的。
可余釗威呢?
盛天澤不敢想。
他心中一萬遍的暗示,蘇禾不要出事,蘇禾不要出事。
他的暗示,蘇禾是感覺不到的。
但是蘇禾心裡的那種惴惴不安,卻越來越濃了。
盛天澤來找她,確實讓她有點生氣,生氣盛天澤對她的欺騙,但是心裡卻又隱隱覺得,盛天澤不太可能會騙她。
這個晚間,洗漱完畢的蘇禾坐在床上,又和丈夫說起心中的不安。
郁景延卻溫聲的安慰她:「明天帶你去醫院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懷孕了,懷孕初期的女人最容易胡思亂想,我們也努力了這幾個月了,不可能一直都懷不上。
說不定,你是懷孕了,所以才變得這麼多思。
沒事,安心睡覺,我在旁邊看著你。」
蘇禾頭靠在丈夫肩頭,沒過一會兒,便真的睡著了。
而郁景延,卻遲遲不能入睡。
一個小時後,在確認蘇禾卻是熟睡之後,郁景延起身,悄悄的走出臥房來到書房,然後撥出了一組號碼。
電話接通的很快。
郁景延的語氣也變得異常冷凜:「都準備好了麼?準備好的話,我要迎戰,我不會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在郁家!這一次,我要把他們,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