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就承載著無數舊傷的寬闊背脊上,如今又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這些傷痕新舊不一,橫七豎八,可怖至極。
好在新的傷口已經結痂,已經不再流血,但那刺目的痕跡仍舊讓人心悸不已。
「愣著幹什麼?既然答應了做本王貼身服侍的小卒,就要做得像樣。還不快給本王擦洗上藥。」
墨璟曄知道她心軟膽小,見不得這樣可怕的傷口,所以故意逗她。
雲裳坐在他身旁,手裡緊握著那隻盛滿藥膏的玉碗,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些傷痕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愫。
雲裳的聲音有些顫抖:「我這就給你上藥。」
她小心翼翼地用絲巾蘸取藥膏,輕輕地在那些傷痕上塗抹,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溫柔。
藥香濃烈,在空氣中緩緩鋪展開來,那味道與他先前留在房內、帷幔後的氣息如出一轍。
雲裳的心頭不禁湧起一股懊悔,這明顯的藥香,自己當時為何沒能察覺,原來他早已身負傷痛,而她卻渾然不覺,還那般輕率地推搡過他。
那藥膏帶著清涼的觸感,在傷口上悄然化開,帶著雲裳那細微而均勻的呼吸。
墨璟曄看著雲裳專注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這個小女人,明明是在給他上藥,卻像是在故意逗弄他一般。那些傷口早已癒合,不再疼痛,但她卻似乎還擔心會弄疼他,輕輕地在每一處傷痕上吹氣,如同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
引得他一直沒壓下去的慾火愈演愈烈,卻拿她沒有辦法,這小妖精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懲治他的。
突然,兩滴溫熱滴在了他光裸著的脊背上。
墨璟曄胡思亂想的心不禁一頓,立刻轉頭看她。
原來她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面,哭得梨花帶雨。
「怎麼了?」墨璟曄看自己心愛的小女人哭得這般上心,不由心疼得緊蹙眉頭,起身擁住她發顫的身子。
「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好好好,我再不讓你幫我上藥了還不成嗎?別哭了,你一哭,我心都亂了。」
墨璟曄急得手忙腳亂,輕拍著她的背,饒是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面對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子,也實在想不出要怎麼,才能哄住她的眼淚。
「墨璟曄,以後再也不要做那樣的事,受這樣的傷了好嗎?」
雲裳是一個心地極其柔軟的女人,現在得知墨璟曄這次的傷與她有關,不由得更加難過了。
她這樣微不足道的女子,自小在冷漠與忽視中掙紮成長。
她的父母兄長輕易地拋棄了她,她的婆婆曾當眾羞辱她,就連她的相公,那個本應與她共度一生的伴侶,也從未給予她妻子應有的尊重與愛護。
如今卻被一個這般位高權重,卻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子真誠相待。
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愛與呵護,體會到了被珍視與被疼愛的滋味,讓她如何不心動情動?
「好,我答應你,再也不受傷了。」墨璟曄心底微微觸動,原來這小女人是心疼自己,才又流淚。
「以後我一定好好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傷,也再不讓你擔心難過。」墨璟曄的聲音,柔得不像是自己的,他動作輕柔的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兒,滑膩的觸感,溫熱的濕意,無不讓他情難自抑。
那雙修長而堅定的手掌,輕輕地捧起她嬌小的面龐,宛如捧著稀世珍寶。他靜靜地凝視著她那雙水潤的美眸,那裡映著他的影子,帶著一絲淡淡的哀愁。她的鼻尖因哭泣而微微泛紅,顯得無比可憐,又帶著些許因激動而泛起的汗珠。
墨璟曄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輕輕吻了吻她那泛著淡淡粉色的鼻尖。
雲裳仍在微微抽噎,長睫輕輕顫動,每一次閉合,都如同羽毛般輕輕掃過他的面頰,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癢意。
此刻的墨璟曄,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欲望。
他傾身而下,將她輕輕壓在身下,她的身體瞬間僵硬,發出一聲微弱的嚶嚀,驚恐地睜開眼睛看著他。那眼神中既有驚慌,又有對他的深深依賴。
「雲裳,給我好不好?」
如此直白的話語,讓雲裳忘了剛剛心悸一般的難過,羞得面若朝霞。
見她微張著小嘴兒,迷茫的看著自己,墨璟曄不由一陣心猿意馬,緊緊扣住她的纖纖玉指,與自己十指相交,席捲著欲望的炙吻鋪天蓋地而來。
雲裳毫無反抗的餘地,只能任由他深情的纏綿。
雲裳的雙眸迷濛而含淚,她無力抵抗,身上的衣裳早已被粗魯地扯破,露出那如凝脂般的肌膚。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猶如烈火般熾熱,讓人無法逃避。他的喘息沉重而粗獷,仿佛一頭野獸在暗夜中低吼,他渾身的溫度幾乎要將她融化。
「不要,別……」
雲裳口中發出無力的嬌喘,帶著無盡的哀求。
然而,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墨璟曄及時停住了所有的動作。他似乎能聽到府醫的叮囑在耳畔迴蕩:切莫再衝動行房,若是再傷了姑娘的身子,怕是對胎兒無益。
墨璟曄撐著自己的身子,俯視著身下的雲裳,那雙哭紅了的眼睛怯怯的瞧著自己。
雲裳的衣衫,在他失控的舉止下,幾乎被褪盡,凌亂地堆疊在她的身下,形成一團可憐的褶皺。
墨璟曄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那個向來冷靜自持、波瀾不驚的自己,竟然會在一個女子面前一再失控,如同野獸般失去理智。
他害怕這樣的自己,更惱恨這樣的自己。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為了一個女子,而陷入如此瘋狂的境地。
他失魂落魄又懊惱不已的從床上跳下來,跌跌撞撞的衝出帳去,只聽他沙啞著嗓子,帶著難以言喻的懊惱吩咐道:「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主帳半步。隨我去浴房,多備幾桶冷水,予本王沐浴。」
「是!」
雲裳滿臉淚痕的坐起身子,抓起身下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嚴實,眼淚依舊不爭氣的滾滾而下。
她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情意,感覺到他對自己的熱切,甚至能夠感知到他此時此刻壓制著的痛苦。
可他卻還是為了保全自己和孩子,沒有不管不顧的要了她。
她對他有感激,還有更多說不清的情緒。
可他越是這般待她,雲裳越是覺得無可奈何。
她沖不破那道橫在他們之間的枷鎖。
這讓她痛苦的同時,也苦了他。
「墨璟曄……」她無意識的默念著他的名字,任由自己苦悶著,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