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普遍理性而言，不是。」
面對快雪的突然攤牌，鍾離並沒有多少意外，面色不改地回答了快雪的問題。
之前快雪等人在天衡山遇險的時候，鍾離一聽聞快雪對雲嫣的囑託，便發現了其中的違和感：在快雪心中，他一個小小的往生堂客卿何德何能能在這生死攸關之時較璃月官方的暴力機關——千岩軍更值得信賴？
聯想到初次見面時小友莫名的驚恐和拘謹的神態，想來，聰慧如她定是發現了自己隱藏的身份。
既然快雪率先捅破了窗戶紙，那麼鍾離也不再裝了。
鍾離將手掌附在快雪的眼瞼上，用神力細細檢查了一遍後，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嗯—，小友眼中寄宿的力量並非提瓦特的力量。至於小友突然獲得的原因，目前還無法有一個準確的判斷。」
饒是見多識廣、擁有五千年閱歷的鐘離，對於這莫名其妙出現的能力也一無所知。
通過對比，他發現這力量並非神力、仙力甚至不是元素力。
這股令他都能產生本能恐懼的力量...其構成比起元素力更接近於深淵——那股五百年前如蝗災般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席捲各國的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
在鍾離將自己的見解告訴快雪之後，快雪秀眉輕皺，對自己身上發生的突變感到不安：「深淵...」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深淵教團那可是一群有智慧的魔物所組成的邪惡組織。該組織非常神秘，數百年來無人知道其領導是誰、根據地在哪。
雖然不知道它們的目的，但它們的勢力與愚人眾一樣散布在世界各地，時不時地給當地製造一些恐怖襲擊，算是臭名昭著的組織了。
「目前，小友的能力雖然詭異，但若小心謹慎，應該還是不會對日常生活造成很大的影響。暫且安心養病，我在這段時間會與眾仙商討，儘量想辦法。」
「帝君...謝謝。」
可惡，這該死的安全感，這就是是璃月人都會廚的岩王帝君的含金量嗎？
「不必客氣，稱呼我為「鍾離」便可。畢竟這次事件，若不是雲嫣小姐捨命傳遞情報，身在璃月港的我甚至未能察覺異樣；若不是你拼死破開那層結界，我恐怕也未能及時解決掉那個魔神。你們都是璃月港的英雄，區區小事何必言謝。」
一提到這個，鍾離現在也是後怕。
一個擅長偽裝、能夠汲取記憶的魔神混進璃月港，那將是非常棘手的局面。
面對這種力量貧弱但能力逆天的魔神，就算是他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還好，快雪一行人在祂興風作浪前及時發現並通知了他，將未來的悲劇扼殺在了萌芽之中。
只是，可惜了那個名叫雲嫣的姑娘。
「雲嫣......」再次聽到雲嫣的名字時，快雪只覺耳邊響起一片「叮叮噹噹」，仿佛有一面銅鑼在腦子中轟鳴，難受得無法思考。
「是我失言了，說到這次事件，小友，可否說明你從何時就知道那魔神的身份的？須知那魔神隱匿的能力十分難以對付。當然，若是小友有所顧慮，就當我未曾說過便是。」
「......一開始我也沒發現厄瑞波斯的身份。因為那魔神隱藏氣息的能力確實不容小覷，直到祂將那結界將我們籠罩在內後我才能感知到祂的氣息。」
「我感知氣息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我的感知能力並不依賴於五感，類似於第六感吧。感知範圍局限於生命體，像是岩石、刀劍一類我便無法感知。」
「嗯，難怪那魔神會揪著小友不放。小友這奇妙的感知能力也算是祂的克星。」
以隱藏、暗殺為生的厄瑞波斯如果遇見能夠感知到自己身上的奇怪之處的人類，必然要想盡一切辦法解決掉他。
對於祂而言，最忌諱的便是暴露身份。
「帝...鍾離先生，厄瑞波斯，祂現在是什麼情況？被你殺死了嗎？」
「很遺憾，厄瑞波斯畢竟是魔神，儘管實力十分弱小，但祂魔神的身份加之不死的能力，其生命力較昔日盤踞在輕策莊的螭更為棘手。我和眾仙沒有辦法將其徹底殺死，無奈之下只能將其封印在璃月的某處並嚴加看護。」
雖然魔神之死會導致魔神殘渣的肆虐，但比起死去的厄瑞波斯，活著的更會對現今的璃月港造成威脅。
可是「有失必有得」，厄瑞波斯雖然其實力與其他魔神相差甚遠，但也因此獲得了魔神中最為突出的生存能力，哪怕是岩王帝君與眾仙合力，也無法消滅祂。
「...這樣啊，還真是便宜祂了。」快雪咬牙切齒地說道。
對於殺死雲嫣的罪魁禍首，快雪恨不得生啖其肉。可是面對帝君都無可奈何的「不死」能力，快雪也只能暫且作罷。
「扣扣」
快雪的病房的房門被輕輕敲響。
「快雪，午餐拿來了。」刻晴走了進去，遲疑地掃了掃兩人，「你們...聊得怎麼樣？」
「刻晴小姐請便，我們已經商討得差不多了。快雪小友久病初愈，我就不再繼續叨擾，之後的事情...來日方長，不必著急。刻晴小姐就留在快雪小友身旁照料，不必多送。那麼，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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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關於你那眼睛，有什麼打算嗎？」
美美飽餐後，刻晴擔心地看著快雪閉上的雙眼。
「鍾離先生說，他認識一些能人異士，這幾天他會想辦法聯繫並尋求解決辦法。」
「那真是麻煩鍾離先生了，家裡面也會發動人脈，幫你想想辦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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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真的不用我陪著嗎？」
「沒事的，阿晴。除了眼睛之外，白朮大夫不都說沒什麼問題了嗎?觀察一周就能出院了。你還要去總務司上班呢，我這邊哪裡緊迫到需要你留在這裡看護啊。去吧去吧。」
「...唉，好吧。小舞，快雪就交給你了，有什麼情況必須第一時間聯繫我。那我走了，小雪。」
小雪...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笑起來真的很難看。
「嗯，拜拜。」
「拜拜。」
「那快雪大人，我在隔壁房間候著，有什麼吩咐隨時跟我說。」
「嗯。」
「唉，三個月啊。這一覺醒來，三個月過去了，恍若隔世。今天是12號，等到出院了，我一定要去萬文集舍買幾本新書。月末的採風去哪好呢，璃月港附近都逛過了，難得獲得了神之眼，要不要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呢？」
快雪一個人坐在散發著藥水氣味的病床上，望著提瓦特特有的滿月，嘴裡無聊地不停嘟喃著：「採風完後，再過幾天，又是和凝光她們聚會的日子了，希望凝光不會又有什麼難題要拋給我吧。唉，到時候又要聽雲嫣嘮叨著那群孩子發生的趣事吧。
.......不對，雲嫣已經......看來今後要安靜不少了啊，就我和凝光氣氛會不會尷尬住了啊？唔姆，要不要事先想點話題.......
雲嫣...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再堅持自己的主張，如果我不驕傲自大，如果我不做出那錯誤的安排的話，你就不會...是我害了你啊，雲嫣！
可惡，可惡，可惡，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當時不再謹慎點........」
憋了一整天的快雪終於還是忍不住，跪坐在病床上，將頭低下，深深地埋進懷中。這四下無人、黑燈瞎火的病房中響起一陣一陣壓抑著的痛哭聲。
「...凝光大人，這...」
「唉，小舞、百曉，你們先退下吧。」
「是。」
凝光站在病房門口良久，右手拿著煙杆，左手做著敲門的動作，可房內傳來的悲痛的哭聲，讓她久久未能敲下。
想來快雪現在的情緒波動異常劇烈吧，不然不會過了這麼久也沒察覺到我在門外。
聽著快雪自責的聲音，凝光也不由得悲從中來，後悔的又豈是快雪一人呢？
凝光感到渾身無力，索性癱坐在病床門外，輕輕吸著煙，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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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
「凝光大人，你總算出來了，這是千岩軍那邊發來的匯報，說是璃月港郊外盜寶團頻出，已然有巨大的安全隱患，請您定奪。」
「知道了，具體情況等回群玉閣再說吧。」
凝光第一次慶幸自己的瞳孔生來便是紅色，周圍的下屬都未看出一絲異樣。
凝光可以在人前顯弱，但天權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