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泠回到了聽雨閣,就被兩個侍女簇擁著去更衣。
攬竹和言萃嘰嘰喳喳好一通話,可是魏泠的心思不在衣服和首飾上,她心裡在思考著趙玉琅這個人。這個三皇子,雖不知人怎麼樣,但是這優越的身世,能吊打好些人了。他上頭有太子哥哥,還有一個嫡親姐姐,自己是皇后的第三子,聽說皇帝對這個小兒子很是寵愛,還未封王,就下放了好些權利給他。
不過,這些都是京中的傳言,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麼。再者說了,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的,說不好,裡頭有什麼吃人的東西呢。
魏泠狠狠搖了搖頭,還是緊急避險吧。
攬竹被魏泠的動作嚇了一跳,但看著魏泠又一言不發,連忙出聲:「姑娘、姑娘,您怎麼啦?可是奴婢挑的衣服您不喜歡?哎呀,這流蘇跟姑娘的頭髮纏在一起了,姑娘別動,奴婢去解開。」
解了好一會,還是有幾根頭髮纏在上面,不等攬竹繼續,魏泠拿了剪子就將頭髮剪斷了。
攬竹低呼一聲,「姑娘!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啊,可不興剪啊。」
魏泠拍了拍攬竹的手背,閉目養神道:「無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快些梳妝吧,不然,該耽擱時間了。」
攬竹見此鬆了口氣,專心梳發,也不再多言。
待髮髻梳好了,魏泠的美目掃視了一圈挑出來的衣服,心想:三皇子回宮後的宮宴,該是有極多大臣攜兒女入宮參加的,畢竟三皇子尚未婚配。
既如此,便對攬竹說:「就穿那套青綠色的襦裙吧,頭飾就戴上個月娘親給我的白玉累絲頭面,就不去跟人家爭風頭了,最近瑣事較多,別平白給人找爹爹錯處。」
攬竹聞言連聲應下,但是在攬竹和言萃心中,姑娘就是天仙,可不是這麼容易被比下去的。
兩刻鐘的功夫,母女二人就梳洗好了。府外已經有馬車在等候,馬車旁站著丞相府的管事,看到相夫人走出來,馬上迎了上去,附耳跟相夫人交代丞相的意思。相夫人輕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便頷首讓管事回宮跟著相爺。
不多時,魏泠也出來了,相夫人看著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心下是自豪的。自己的女兒何等的聰慧,有些事也該讓她知道了。
相夫人示意魏泠上車,馬車開始行進,相夫人才開口:「繁兒,你爹爹說這次天聖節宮宴怕是不會太平。」
魏泠想著最近四方館開館了,還有好些會啟國話的官員在寫風俗譯本,隨口問道:「是因為邊陲啟國嗎?」
相夫人滿意的點點頭說:「不愧是我的女兒,這件事就是因為啟國的來訪才顯得危機四伏。眾所周知,啟國狼子野心,哪怕是邊陲小國也死性不改,自從戰敗於天門關,啟國便開始謀算東山再起,不過忌憚我國的兵力不敢輕易再犯,但是這次天聖節,啟國竟然在一個月前就發出文書,主動覲見,還說是為了與我國建立百年邦交,相爺知道後也與陛下商討對策。」
「相爺說,此次宮宴是試探的第一步。剛才相爺派李舟跟我說,這次宴會切記莫要多言,也不可擅自離場,娘猜,這次宴會啟國便會動手,至於是何種手段就不得而知,所以繁兒,你不可如此前一般中途離場去找沅沅,季大人也會提醒沅沅的,記住了嗎?」
魏泠聽完便應下了,果然自己的猜想是沒錯的,這啟國果然是狼子野心,那就等著被我朝鐵騎教訓吧。
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皇城,魏泠下車後便攙著相夫人下車,母女二人剛往裡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馬車聲,一回頭就看季沅沅朝魏泠走來了。
季沅沅同相夫人行禮後,甜甜道:「伯母幾天不見又年輕了......」
還未說完,季夫人就給季沅沅來了個當頭一棒,季夫人恨鐵不成鋼道:「油嘴滑舌,倒是學學啊繁,怎地就是貪玩」。說罷自己都氣笑了。
季夫人和相夫人是閨中密友,自然而然的相攜而行,於是魏泠拜見季夫人後,就牽著季沅沅走在了後頭。季夫人看著自家女兒被魏泠帶著,這才放心跟相夫人聊家常。
季夫人感慨道:「幸好是繁兒帶著她,不然我都不放心,要是我有兒子,定是要讓繁兒給我當兒媳婦的。」
相夫人看著好友的懊惱樣也是笑了:「你呀,最是操心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看著她們平安順遂也就滿足了,不過啊,現在她們也大了,是時候該物色物色了,誒,聽說啊,上京出了個什麼俊傑榜單,改天......」
······
魏泠和季沅沅絲毫不知,前頭的兩個美婦人,已經開始尋思著,給她們找婆家了。
季沅沅和魏泠在後頭說著體己話,談及這次宴會,兩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言。也是,世家大族養出來的孩子,眼界自是不一般的。
又走了一段路,季沅沅拉住魏泠的手,悄咪咪的開口:「繁兒,聽說你哥哥回來了是不是。」
魏泠故作高深:「聽說是回來了呢。」
季沅沅一下就聽出來了魏泠在打趣她,嬌笑道:「哎呀,我都看見他了,今早在長街上我就看見了,不過他肯定沒看見我。」季沅沅的最後一句話是小聲的嘟囔出來的。
好在魏泠了解她,看她這麼萎靡也不忍心,就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話:「哥哥帶回來的,成箱的玩意里,有一半可都是給你的呢,有什麼你喜歡的話本、釵環啊,看來,都歸我啦。」
季沅沅聽完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好看的杏眼裡是瀲灩的水光,只是耳朵的粉紅出賣了她,還假裝惱怒,「不成不成,都說是給我的,你、你敢昧了去,我就哭給你看。」
魏泠看著母親都走遠了,拉著季沅沅追上去,季沅沅聲音清甜,邊走邊威脅魏泠:「你可不許說出去,不然我就不給你帶我府上的蒸酥酪吃。」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那我寫下來總可以吧。」
「哎呀,好你個魏泠,不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