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泠坐在座位上,抬眸環顧四周。春怡殿中坐滿了大臣,但是宴會還未開始,懿德帝還未到場。對面座位上的太子殿下、大公主和三皇子等都到了,想必這次宴會真的比較棘手吧。
魏泠看向三皇子的座位,她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哥哥,難道是有其他事交給哥哥去辦了嗎?魏泠的視線還沒收回,就直直的撞進了一個人的眸子裡。
魏泠形容不出來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是丹鳳眼無疑,但是沒有像聖上一樣,眼裡帶著威嚴,還因為上挑的眼尾,平白多了點妖冶。怎麼看,都、都像小勾子。魏泠甚至覺得燥熱,輕舔了下唇瓣。
那雙眼眸只是停留了兩秒就換了方向,魏泠也不好一直盯著人家,就把臉側過去了。殊不知,趙玉琅是因為魏泠輕舔唇瓣的動作,才慌忙轉移視線的。原先還想好好看看她的,上一次看見她,還是個紅了眼尾去送哥哥的小姑娘,雖然現在也是,但確實長高了不少。
大殿上的兩人各懷心事,魏泠心裡默默腹誹,這三皇子怎麼生的這般好看,但是他、他能不能長點心啊,眼睛會放電不是他的錯,但是,被盯著的人可能會犯錯啊,比如她,要是沒抗住,真的會衝動的,到時候,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都有可能的。
魏泠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好色之人,可是,怎麼今天就這麼躁動呢。
相夫人感受到了魏泠的動靜,馬上停止和國公夫人的交談側過頭詢問:「繁兒,可是不舒服?」說罷,還去握了握魏泠的手,雖是初雪時節,但是耐不住風大,感覺到冷意後,馬上將手中的湯婆子塞到魏泠手中。
魏泠反握住相夫人的手撒嬌道:「娘親,我不冷。」相夫人眼神里是警告,好像在說要是你把湯婆子還給我,回頭就讓你裹著錦被出門。魏泠縮縮脖子,乖巧的握住了湯婆子,相夫人才滿意的笑了,繼續和國公夫人交談。
魏泠低頭把玩著湯婆子,其實她熱得很,可是她只能屈服於娘親的威嚴。
席間,魏泠隱約還能聽到國公夫人稱讚相夫人教女有方,還能聽到娘親說:「我這孩子怪調皮的,不像你家姑娘......」接下來就是謙虛間的極限拉扯。魏泠對這一切習以為常,她還是乖乖坐著扮演大家閨秀好了。
魏泠沒想到的是,自己這邊的情況被大公主看了個仔細。大公主看見魏泠縮脖子的動作後忍不住輕笑一聲,趙玉琅好奇的看向皇姐,笑著問道:「皇姐這是在笑什麼?可否說與我聽?」
趙懷芷樂得分享,她眼眸看向魏泠:「那是魏家的姑娘,模樣生的是極好的,性子也是有趣,本宮很喜歡她。」趙玉琅順著趙懷芷的視線,便看到了低頭把玩湯婆子的魏泠。
剛剛魏泠的眼神大膽的很,可不像現在這般乖巧。趙玉琅憋住了嘴角的笑意,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她啊,是魏相的女兒,叫魏泠,是挺有趣的。」
趙懷芷眼中透出興趣,繼續問道:「我們玉琅,何時開始注意起女孩子了?莫不是......」
趙懷芷話沒說完就被趙玉琅打斷了:「阿姐莫要瞎猜,只是今早魏崢拜見相夫人時我恰好在邊上,所以才知道的。」
趙懷芷當然是揶揄趙玉琅的,她的這個弟弟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只不過自在慣了,倒是對男女情愛一竅不通,對人的溫和不過是禮節使然,加上他是皇子,一舉一動都是天下的表率,不能允許行差踏錯,改天自己得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宴會即將開始,趙懷芷便沒有再與趙玉琅交談。
雖然趙玉琅打斷了皇姐的話,不過想到魏崢跟自己叨叨了兩年他的寶貝妹妹,所以他還是忍不住看向魏泠。
此時的魏泠抱著湯婆子,低頭不語,一身青綠色的襦裙顯得她更明媚動人,白玉頭面典雅清新,似是相夫人的話引起了她的興趣,她稍稍抬起了頭,與她的白玉頭面配套的玉石耳鐺輕輕晃動,不得不承認,魏泠生得一副好相貌。
魏泠似乎感覺到了一股視線,但是當她抬頭的時候就消失了,許是自己的錯覺吧,魏泠便沒有多想,繼續低頭,這次就只是把玩自己腰間的雙環玉佩,這個玉佩是去年生辰哥哥送的,魏泠戴過許多次了。
趙玉琅在魏泠抬頭時就錯開了視線,他心裡懊惱道:真是失禮,盯著人家小姑娘看了這麼久,不過幸好沒被發現。
趙懷芷沒有錯過自家弟弟的表現,正因為看見了,所以教自己弟弟情愛方面的東西就更刻不容緩了,畢竟自己的弟弟自己最了解,太子哥哥忙著學習政務腳不沾地,太難指望了,再說太子哥哥這麼嚴肅,實在不願意相信他精通這方面的細節,哪像她,偷摸著看了好些話本,加上母后也傳授了不少知識,自家弟弟還是自己教吧。
......
不一會,司禮監高呼:「陛下駕到」,於是乎,嘩啦啦響起行禮聲,接下來就是整齊的:「參見陛下。」
懿德帝攜皇后管氏走上了首座,手起話落:「平身,今日天聖節舉國同慶,大家不必拘禮。」
眾人應聲:「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接著,皇后宣布開宴,宮婢如流水般進殿上菜,一時間春怡殿上觥籌交錯。
魏泠看著這殿中的風光,笑意不達眼底。魏泠猜測他的哥哥此刻怕是脫不開身,但是這啟國是用何種手段呢?刺殺還是投毒亦或是策反?
魏泠想的入神,手中的玉著停在酒蒸羊這道菜上,相夫人看自家女兒不動筷以為是她不喜歡羊肉,於是給魏泠換了桂釀圓子。
魏泠反應過來後放下玉著,舀了個圓子,原本只是想假裝稱讚它的美味的,沒想到真的挺好吃的。相夫人看魏泠美目微眯,就知道當下自己的女兒是放鬆了點的。
相夫人在魏泠耳邊低語:「你哥哥大概率是被陛下指派去做事了,畢竟你哥哥要去兵部任職,這件事你哥哥勢必要去做,雖然有危險,但是在璃國境內就不會出亂子,你大可寬心。」
魏泠聽完母親的話,像是得到了寬慰,隨後將頭輕輕靠在了母親肩上。
在魏泠擔憂之時,殊不知,魏崢換了身衣服,「偷」了盆辣椒粉就悄然溜進了瑞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