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翠珠家裡四個姐妹,一個弟弟。

  她是七歲那年被賣掉的,那個年紀的孩子,記憶力已經很好了。

  所以,還記得家是哪兒。

  一到新州就想著有時間回家去瞧瞧。

  這不那天上街去買山藥,剛巧就碰到了鄰居,一來二去就把事情給說通了。

  翠珠家人第二天就來了。

  這些年不見,她娘說了很多想她啊什麼的話,還給她帶了衣裳啊,鞋子啊,還有家裡做的一些她小時候的東西。

  就這麼接觸了幾次,翠珠又是買東西,又是給錢。

  這些年的積蓄都差不多被掏空了。

  寧桃:「……」

  怪不得翠珠臉上的黑氣越來越重,敢情這是錢財虧空,走霉運的徵兆。

  寧桃一邊爬浴涌里爬出來,一邊道:「不對,肯定不止這些事,是不是還有旁的什麼事?你沒打聽出來?」

  按照大牛打聽來的消息。

  這麼說吧,翠珠既然虧空了銀錢。

  臉上的黑氣也該散了,可如今依舊濃如墨。

  說明什麼?

  說明,那些錢財只是前期的一點開胃菜。

  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頭。

  「啪」大牛一巴掌拍在寧桃的背上,哈哈大笑道:「好你個二毛,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寧桃被他拍得往前撲了好大一步,好險沒撞到桌角上去。

  氣得回頭就踹他,「你想打死我呀。」

  大牛不好意思道:「失誤,失誤,就是覺得你真是神了,哈哈。」

  寧桃一口氣梗在心口。

  這馬屁拍的相當及時,他都不好意思抽他了。

  於是,揮揮手道:「趕緊說。」

  「她娘給她找了個婆家,想讓她這幾日回去相親。」

  寧桃有點懵,這按理說和家人團聚,相親都是好事,為什麼她臉還那麼黑?

  好的感覺,於是便道:「是不是翠珠不同意?」

  「沒有呀,她還蠻高興的,我聽說寧香姐已經答應了,還說若是成功了,讓家人只管替她贖身就成了。」

  寧桃受不了他搖頭晃腦的樣子,把他的大頭推開。

  難道黑代表的並不是不好?

  寧桃收拾好。

  身上的傷口也擦了藥,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寧棋蹦蹦跳跳的來喊他吃飯,還是繞不過老問題,「說吧,今日你到底去幹嘛了?我不告訴爹娘。」

  寧桃走的早他還沒起床。

  王氏和寧香都不是多嘴的,他好奇寧桃覺得也應該。

  於是,神秘一笑道:「掏鳥窩去了。」

  寧棋雙眼一亮,「好麼,這麼好的事,你居然不叫我。」

  寧桃道:「我也想叫你呀,可後來一想,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所以就沒叫你了。」

  兩人說著,已出了寧桃的院子。

  寧林今日身體好了,腰間掛著個荷包,儘管臉上依舊冷冷淡淡的。

  不過也肯跟寧桃一起吃飯了,於是三人,寧棋站在中間,左一句,右一句地往王老太太院裡走。

  吃過飯,寧桃正要離開,寧香突然喊住他道:「二毛,等會,咱們一道走。」

  寧桃想說,我跟你不順路。

  話到嘴巴,又給咽了下去,跟著寧香去院裡陪老太太遛食。

  72、拖鞋

  「二毛,明日就要走了嗎?」

  老太太實在捨不得拉著寧桃,又開始各種叭啦寧少源。

  「城裡也有私塾,幹嘛非要去書院呀,書院孩子那麼多,先生能照顧得過來嗎?你要是在私塾上學,每天還能回來,吃飯、休息,多好呀。」

  寧桃咧嘴傻笑,「私塾的先生怎麼能跟書院的先生比呢,我聽我爹說,書院的先生,都是咱們東臨府拔尖的,還有許多參加過科舉,中了舉人、進士,只不過因為受不了朝廷的約束而選擇教書育人的。」

  「所以,去書院讀書,那才能學到更多的知識。」

  寧桃發現,自己的嘴,一向都能忽悠人。

  把老太太給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老太太剛要張嘴,他又道:「大表哥、三表哥,等明年的院士過了,也會來新州的,到時候他們也跟我一起在書院讀書,您說多好呀!」

  老太太已經好些年沒見過老大家的孩子了。

  一聽這個,眼眶不由的紅了起來。

  拍著寧桃的手道:「好,好,你們都好。」

  寧桃彎彎嘴角。

  陪著老太太遛了一刻鐘,這才跟著寧香一起離開。

  寧香領著他到自己的小閣樓。

  寧桃還以為,她要問關於劉大公子的事,豈知,她拿了一雙拖鞋給他。

  「試試,看合不合腳。」

  寧桃有點懵,「給我的?」

  話一出口,他就感覺到了,鼻音特別的重,眼淚不爭氣的就要奪眶而出。

  寧香道:「我上次瞧見你給徐二姑娘說的拖鞋什麼的,我覺得這樣蠻方便,你在書院晚上回去,可以換個鞋,想脫就脫,想穿就穿,多好呀!」

  她一次做了兩雙。

  一雙大些,一雙剛好合腳。

  鞋底又軟又厚,鞋面上還繡著兩隻正在打架的火柴人。

  這是寧桃上次在船上解悶隨手畫的,還稱之為什麼——決戰紫禁之巔。

  一個叫西門吹雪,一個叫葉孤城。

  鞋面上繡的不太一樣。

  另一雙鞋面上,每面各繡了一隻,特別能戳寧桃的點。

  「嗚!」寧桃來不及換鞋,一把摟住寧香的脖子,「姐姐對我真好,嗚!昨天因為看姐姐給了大哥荷包,沒有給我,我還有點生氣,現在好了,嗚!我有兩雙拖鞋,他沒有……」

  寧香:「……」

  寧香把哭哭啼啼的寧桃從身上扒開,氣得彈了他一下,「你就那麼覺得我偏心?」

  寧桃瞪大濕漉漉的眼睛,「難道你還給他做了拖鞋?」

  「那倒沒有。」

  翠珠笑道:「姑娘給大公子做了一個荷包,給三公子做了一個書包。」

  寧桃:「所以,我的東西最多了?」

  「那你還覺得我偏心嗎?還生氣嗎?」寧香氣得擰了一下他的耳朵,寧桃用力搖頭,而後摟住寧香,像只狗狗一樣蹭了兩下。

  「姐姐最好了,哈哈!姐姐,要不你也給大牛做一雙吧,我瞧見他的鞋都爛了。」

  寧香一噎,「你倒是會做人。」

  「那不是因為,大牛離家太遠了嗎?」

  說起大牛,他猛的想起,今日答應跟大牛一起出去買東西的。

  而且也不止給大牛奶奶買,還有答應馬富貴的,要給劉家三兄弟帶的吃食呢。

  再不去,明天就沒時間了。

  寧桃拿著東西,一溜煙的跑下了閣樓。

  寧香生怕他摔了,直到看人腳著了地,一口氣才提上來。

  寧桃回頭沖她揮揮手,「姐姐,再見!」

  「你明日,真的要去?」

  寧香已經跟人打聽過了,翠珠的兩位姐姐嫁的都不大好。

  一個是嫁給只想生兒子的老童生。

  一個是鎮上的屠戶,到了翠珠這兒能有什麼好的。

  所以,她也不想讓翠珠去。

  她想讓寧桃幫忙打聽打聽,可惜,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翠珠笑道:「我娘說了,這是我一個遠房的表哥,比我大了二三歲,家裡也少有薄田,嫁過去日子肯定不會差。」

  「奴婢也不比姑娘,咱們這樣的人,能嫁到多好的人家,您說是不是?」

  寧香也明白。

  寧少源讓她去寒山書院,給寧桃送東西,其實就是想讓她瞧瞧劉大公子什麼樣兒。

  如果她不喜歡,他也不強求。

  如果她覺得還好,兩家再商議,如今看來翠珠父母的意思也差不多,明日借著翠珠祖母的生辰,請了家裡的幾房親戚過來做客。

  其中就有這位表哥。

  「那你明日可看仔細了。」

  翠珠用力點頭,「放心吧,我跟了姑娘這麼久,什麼事不懂呀,姑娘且放心,我定會看仔細的,不好肯定不會答應。」

  寧香見她鐵了心,而且這種事情,旁人真的只能提供意見而已。

  寧桃抱著兩雙拖鞋,歡歡喜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牛剛吃過飯,又打聽了些消息回來,此刻正拿著小鏟子,在地里挖土。

  寧桃湊近,見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幾顆茉莉花種子。

  「你現在種有什麼用,馬上天就冷了,不等你這東西長大,冬天就來了……」

  大牛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又把種子給挖了出來。

  寧桃:「……」

  大牛把種子收好,這才把打聽來的事情說了一遍,其實他早上已經打聽得差不多了,現在就差個具體時間和人物什麼的。

  寧桃一聽是個遠房表哥,而且年紀差不多,這才微微放心。

  可又感覺哪裡不太對,他剛才還見翠珠了,不說別的,那黑氣都快把人給糊沒了。

  啥回事?

  寧桃想不通,就沒再想,拉著大牛一道出去買東西了。

  馬富貴是個饞嘴貓。

  不過寧桃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馬富貴帶的那些肉脯啊,雞爪呀,有一半都進了他的肚子……

  大家都一致認為,上次寧香買的那家就挺好吃。

  寧桃也就圖省事,把早上從寧少源那兒磨來的銀子,全給花出去了。

  大牛買了一些好存放的,不易壞的,兩人就這麼大包小包的回去了。

  到院門口,剛巧碰到寧林主僕二人。

  雙方一對眼,寧林掃了他手裡的東西,微微擰眉道:「書院的飯很難吃嗎?」

  寧桃沒想到寧林還主動跟他搭訕,笑道:「蠻好吃,不過難得回家一趟,給同窗帶一些,大哥要不要也買些,你口味淡,書院因為在山上溫度比較低,廚房喜歡做一些麻辣味的飯菜,如果吃不慣,你還可以吃點自己帶的食物。」

  寧林道:「不必了。」

  說完,領著東桂就從寧桃身邊擦了過去。

  寧桃還沒邁開步子,就聽寧林道:「真羨慕二毛,什麼時候都能交到朋友。」

  東桂道:「大公子也可以的。」

  「我和他不一樣。」

  寧桃:「……」

  只當是誇他了>_<

  寧桃連夜給徐澤寫了一封信。

  等到了書院寄信,他感覺沒這邊方便,關鍵是在這裡寄還不用自己花錢,能跟著寧少源的信件讓人一起捎走。

  寧桃的信比徐澤寫得簡單,也就兩頁。

  一想對方給了他寫了五六頁,他這麼回過去,又有點不好意思。

  於是,畫了幾頁火柴人組成的四格漫畫。

  這次沒套用古龍的武俠,反而是用了《聊齋》裡面的一個故事。

  挺俗氣,但是挺好看的。

  反正徐澤喜歡修仙類的,他就隨手畫了,大腦袋連五官都沒有。

  大牛磨墨的時候,忍不住吐槽道:「還真別說,你畫得這麼丑,大姑娘一繡出來,就漂亮了好幾個度。」

  有種高級感。

  寧桃不以為意,「能表達意思就夠了。」

  火柴人畫得倒是挺快,可他一下手才發現,不知不覺,一個小故事畫了十來張。

  望著厚厚的一疊紙,寧桃狠抽了幾下嘴角,「這次徐澤算是賺到了!雖然哥的文字不多,但是內容豐富。」

  想著第二天又要去書院了。

  寧桃和大牛早早就上床睡覺了,結果第二天還未起床,王氏青著眼眶跑到他房間,「二毛,你昨日與你爹去哪兒了?」

  「掏鳥窩去了!」

  寧桃還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被他娘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給嚇了一大跳。

  「不是說是這個,是你們去了什麼地方?都跟什麼人在一起?」

  「好像什麼叫斷頭山。」

  「哦對了,那邊是個亂墳崗子。」

  王氏拉著他道:「你還記得路吧,你帶著娘去找他。」

  臥槽!

  「我爹昨晚一夜沒回來?」

  他就說嘛,挖人墳准出事,不對,那東西不在墳里,也稱不是是挖人墳。

  王氏點頭,抓著寧桃的手不自覺的就捏緊了,痛得寧桃直抽嘴角。

  「我不認得路,但是柱子哥知道。」

  結果,他話一開口,王氏就搖頭道:「他昨天把你送回來,在家裡拿了個東西又走了。」

  所以,王氏的意思是。

  現在不止寧少源一夜未歸。

  董家父也沒回來……

  聽王氏的意思,凡是跟寧少源一起的人都沒回來。

  王氏已經讓人備好了馬車,寧桃道:「娘,我爹平時不回來,差不差人給你個信?」

  「給!」

  所以,王氏今日才急了。

  寧少源昨日走的時候,跟她提過一嘴,要是晚上不回來,肯定差人送個信,也好讓家裡人放心。

  寧少源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

  不為別的,寧少源就是想讓他們心裡有個底,萬一真有個什麼事情,也好讓她找范師兄,能拿個主意。

  王氏知道自己二哥與宮裡那位有聯繫之後。

  著實吃不下飯,又睡不著覺。

  如今到了新州,本以為一切都能好起來,豈知這邊的情況比她想像中的要嚴重的多。

  涼王留下的東西。

  如今何止是朝廷在盯著。

  東邊的趙國和姜國都在盯著,據說涼王后人,已經逃到了趙國,也與趙國國君取得了聯繫,趙國又聯合姜國。

  只要他們聯手攻進夏朝,涼王留下的東西,到時候三方平分。

  新州的前任知州魯大人,能被擼了烏紗,也是與此事有牽聯。

  如今,新州境內其實並不安全。

  趙國和姜國的人就藏在暗處,寧少源他們現在唯有找到涼王留下的東西,才能引蛇出動,到時候將其一網打盡。

  同時,取得涼王的東西,那麼朝廷就了錢。

  後面想要討伐趙國和姜國,不止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還有了資本。

  王氏就怕他,被趙國人和姜國人給暗殺了,成日提心弔膽的。

  這也是為什麼,寧少源非讓孩子去寒山書院讀書的原因之一,留在新州多一日,就多一份危險。

  「可是娘,我真不知道路?」

  寧桃被王氏拉著一路急馳,鞋都被拌得差點從腳上飛出去。

  王氏擰眉,聲音不由的就拔高了幾個度:「怎麼會不知道路?你昨日不是去了一次嗎?」

  寧桃被嚇得縮了下脖子,「可是那也太遠了!」

  去的時候,他只顧著吃。

  回來的時候,因為太累了,在車裡打瞌睡。

  是以,他只記得了一片亂墳崗以及地圖上標著的斷頭山。

  王氏咬牙正喊著讓他上車,就在這時,柱子駕著的馬車,一路飛奔了回來。

  到了門口,才把韁繩給拉住了。

  柱子跳下車道:「二毛公子,快去請大夫。」

  寧桃腿比腦子反應快,甩開王氏的手,就往街口跑去。

  身後又傳來柱子的聲音:「東大街文家醫館。」

  寧桃:「……」

  王氏剛喊了一句「阿彌陀佛」。

  就聽柱子讓二毛去找大夫,雙腿一軟差點撲到地上。

  柱子喊了一聲,王氏旁邊的車夫,讓他過來幫忙。

  帘子一掀開,才發現是老董受了傷,滿身是血昏迷不醒,寧少海一手按著他的胸口,一手護著他的腦袋。

  王氏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直到人被抬了下來,這才顫聲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大人呢?」

  寧少海道:「大人去了衙里,太太不必擔心。」

  王氏一聽寧少源沒事,才算鬆了口氣。

  忙指揮著人幫忙把老董小心翼翼的送回了西院。

  寧桃在街上轉了兩圈,才找到文家醫館。

  拉著文大夫一路狂奔回來,大牛正在門口等著他,文大夫氣喘吁吁的又被送到了西院。

  大牛這才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給寧桃給透露了一下。

  昨晚他們在山上遇襲,老董為了護著寧少源,受了重傷。

  寧少源如今正和貴人去了衙門。

  現在不止動用了新州的士兵,就連東臨府那邊也派兵過來了。

  如今,方圓百里均戒備森嚴。

  好傢夥!

  寧桃聽完,唯有這三個字來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講真,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清楚,寧少源他們在那片墳頭幹嘛,如果真是找寶藏的話,那麼刺殺他們的,極有可能是另一夥盯著寶藏的人。

  寧少源想要抓的也正是這麼一伙人。

  果真不安全。

  他原先以為他爹這才剛滿孝期就撿了個大便宜。

  真是氣運了得,不曾想,其實這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怕是這事早就有人在籌謀了吧。

  寧桃道:「那我還去書院嗎?」

  這就不屬於大牛打聽的範圍了。

  不過全城都戒嚴了,他還去不去書院這事,還真不是能打聽出來的。

  如今王氏正在安慰老董媳婦,陪在家裡等老董想來,哪裡顧得上這些。

  寧桃只得和大牛一起去了寧香那裡。

  寧香這邊也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本來要回家給老太太過壽的翠珠也不回去了,陪著寧香在一旁做針線。

  寧桃坐在她跟前,見她飛針走線的,不一會就繡了一朵小花。

  針腳比縫紉機做的也不差,大小一般,工工整整,忍不住道:「姐,你也教教我吧。」

  寧香臉一黑,「你怎麼見什麼想學什麼?」

  寧桃這才想起,自己目前是個小子,有些訕訕得道:「我這不是調皮嗎?衣裳鞋襪破個口子,什麼的那都是常有的事,我們書院倒是有幫人補衣裳的繡娘,可手藝不如你這不說,還要花錢呢,我就想著自己會點,去了好歹也能補補。」

  「噗!」

  翠珠被嗆得直咳嗽,「你別學了,將來長大了,自有媳婦幫著你。」

  寧桃一噎,「我才這麼點,等媳婦等到十萬八千年以後了……」

  「翠珠姐,你家裡來人了,說是接你回去的。」

  翠珠還想笑他,一抬頭,就見寧棋身邊的王東顛顛的跑了進來。

  懷裡抱著球,滿頭大汗的,想來是跟寧棋在外頭玩球。

  翠珠沒想到她一時沒回去,家裡就來催了。

  扭頭看向寧香道:「姑娘,奴婢出去瞧瞧。」

  寧少源一夜未歸,王氏院裡一宿都亮著燈,整個府里都不得安寧。

  後來,又接到全城戒嚴的消息。

  翠珠原想著,這事過去了,再回家把老太太的禮物補上。

  誰知道,她家裡人倒是來了?

  寧香點頭。

  翠珠收拾了一下,把昨日已經買好的東西提上,這才出去了。

  寧香拉了他一把道:「我不放心翠珠,你讓大牛跟過去幫我瞧瞧。」

  寧桃看了大牛一眼。

  大牛興奮道:「放心吧。」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寧香見寧桃沒什麼事,就讓他把書拿出來,在這裡寫幾頁大字。

  看目前府里的情況,估計是他去不成書院了。

  寧桃在這裡寫了一頁大字不到,大牛拉著翠珠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翠珠滿臉是淚。

  大牛則臉上幾道口子,正在流水,一把拉住寧桃道:「二毛,我我我給你惹事了。」

  寧桃心頭一凜,「啥啦?碰上刺客了?」

  大牛被他一打岔,倒是不那麼抖了,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翠珠正跟她娘在聊天了,誰知道竄出來個傻子,一見翠珠就又親又抱的,嘴裡還直喊著媳婦兒,翠珠當時就嚇哭了。

  大牛衝過去搶人,可那傻子勁特別大,還有一個胖女人做幫手。

  大牛急得不行,拿了塊石頭就砸到傻子後背上去,可他依舊不鬆手,也虧得當時柱子去衙里給寧少源送信說文大夫回來。

  上去就把人給搶了下來,大牛藉機拉著翠珠一頭扎了回來。

  柱子現在還在門口跟人理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