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算盤的運用,寧桃連初級選手都算不上。
不過勝在他上輩子,學過一段時間的珠心算,是一位義工小哥哥教的,雙方多少有些口訣能對得上。
他再順手一拔拉,沒一會就熟悉了起來。
所以,一邊用豎式,一邊用算盤,邊摸索邊教大牛。
一個時辰的一對一教學,大牛倒是把兩位數的加減法運用自如了。
寧桃長長吐了口氣。
「你有時間就練練,我會的也就這麼多。」
「等我去了書院,再跟秦先生請教請教,再回來教你。」
大牛用力點頭,興奮的雙頰通紅,「我不著急的,對了,你不是說明天你爹找你有事嗎?那你快去休息吧。」
「我幫你倒水。」
好傢夥!
今天可真夠殷勤的呀。
平時使喚都使喚不動。
寧桃洗漱過後,躺在床上倒是有些睡不著,饒是進入八月,可新州的天氣卻半都沒轉涼,反而這幾日漸走高。
寧桃突然就想念在書院的日子。
晚上窗戶一開,小涼風吹著,比空調可好多了。
「大牛,你知道翠珠家的情況嗎?」
他記得,翠珠跟他們去京都的時候,臉並不是這個顏色的。
可現在,突然就黑了,而且這種黑,隨著時間越來越濃重,看起來有點驚人。
好吧,在離開京都之前,他其實還看不到人的顏色,自從第一次看到翠珠的臉色,至今也有一個月了吧。
這一月來,只濃不淡。
與寧香那種明顯的桃紅不同。
也與寧少源臉上的黑壓紅,或者紅壓黑的變動也不同。
她就像掉進硯台里似的,濃的化不開。
「我聽說,她是因為當時家裡沒錢,父母把她給賣了的。」
當時寧少源還在翰林院,剛搬了新宅子,正是用人之際,王氏瞧見翠珠跟寧香年紀差不多,且又長得眉清目秀,便將人給留了下來。
這事寧桃也知道。
於是,他默了一會道:「你明天有時間,能不能幫我打聽下,她家是哪裡的?」
大牛換了個腿繼續翹著,「這個我知道呀,當時咱們不是說要來新州麼?翠珠姐還蠻高興的,她說她老家就在這附近,到了之後,有時間還能回去看看父母。」
寧桃心頭一凜。
「那你再問問,她跟家裡人聯繫過嗎?」
他就說嘛,翠珠的臉,為什麼越到新州越黑。
敢情是因為這是近鄉了。
大牛也不管他為什麼打聽這個。
反正寧桃說的,他都去做。
寧桃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他爹給喊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耷拉著腦袋,「在家都不讓休息好。」
書院裡的學生,真是太拼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鬼晚。
他真怕這樣下去,他會骨骺提前閉合。
寧少源拿濕帕子在他臉上擼了一圈,寧桃瞬間就清醒了,打了個哆嗦道:「今天就帶我去立功嗎?」
「功可不是那麼好立的。」
寧少源拍拍寧桃的腦袋,道:「先去馬車上等我。」
寧桃揉揉肚子,可憐巴巴道:「我還沒吃早飯呢!不對,我還沒刷牙呢。」
他現在已經開始換牙了,可不能像小時候在村里一樣,總想著還會長出新的,所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偶爾忘記了,就算過去了。
寧少源踹了他一腳,「屁事真多,快去洗漱。」
寧桃洗漱出來,瞧見他爹也出來了。
手裡提著一個三層食盒,裡面隱隱透出一股熱氣。
聞著味兒,他感覺是三鮮包子,還有小魚乾,裡面還放了一碗皮蛋粥。
就是整體看起來,分量少了些。
「……」
寧桃總感覺不太對勁。
他為什麼能通過氣味,判斷出分量?
寧桃源見他盯著食盒發呆,上來就將人給拎了起來,「趕緊走,時間有限。」
自打上一任知州被擼了之後,一經查辦,好傢夥,那貨不止與外族暗通款曲,還參雜了前朝逆賊涼王之間的買賣。
他已經大概判定了,涼王留下的那筆財富的位置。
當年涼王被剿殺於京都,可百足之蟲死而後僵。
涼王當年為了奪皇位,養兵數萬,用的可都是錢,據說手下,有兩個謀士,對於生財之道特別有一套,是以涼王才能養得起那些個能人異士、數萬兵卒,後來兵敗,涼王之子帶著錢逃跑了。
在半道上確實是被人劫住,可偏偏,涼王當年收刮的那些財產,均不在他身上。
涼王之子也是硬氣,旁人如何逼問,他都一句話,這些東西是我們涼王府的,既然涼王府已滅,那這些東西,自然不可能留給你們。
這是要讓寶藏陪著他們全家入黃泉。
然而,這筆財富又頗豐,幾十年來,歷經三代帝王,都未能找到。
現在也算是他們運氣,被他前任給找出了點眉目。
寧少源能在孝期結束,謀到新州知州的位置,也是多方勢力角逐的後果。
現在,朝里的幾位大佬都知道,涼王留下的東西在新州這片地。
可誰都沒有把握,到底在新州哪兒?
寧少源來到新州,已經一個來月了,這一個月來,幾乎什麼事都沒幹,就跟著皇帝派來的惠公公和三皇子找這東西。
如今,目標再次縮小。
可他們卻不能挖地三尺,寧少源只得把寧桃給帶上了。
左右不過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東西只要不落在外族手裡,他們就不怕。
寧桃一邊啃著水煎包,一邊道:「爹,您吃不吃?」
分量是少了些,不過他一個人也吃不完。
寧少源沒接話,反而望著他道:「你能瞧出,我這座椅下面,放了什麼東西嗎?」
寧桃眨了眨眼睛,這是開局之前,先試試他的能力?
他低頭一瞧。
一股黃銅之色,於是,便道:「大概是個指南針之類的東西吧。」
說實話,他也就只能看出點顏色。
但是具體什麼東西,還需要結合實際情況來判斷。
寧少源倒吸了口涼氣,又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盒子,「這裡面呢?」
「一塊漢白玉,不知道說得對不對。」
他現在能看的東西多了,多少能通過顏色,分辯出物品的種類來。
玉石偏涼,與活物的氣還是很好分辯的。
寧少源暗暗鬆了口氣,拍拍寧桃的腦袋道:「別光顧著吃,也喝點水別噎著。」
突如其來的溫柔,寧桃明白,這是過關了。
>_<
八九歲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寧少源一走神,好傢夥,食盒裡就剩下小半盤的小魚乾了。
就這,寧桃那隻油乎乎的手,還要往裡探,寧少源一把拍在他的手背上,「少吃點,給回程留點東西。」
寧桃只得收回手。
一邊找水淨手,一邊嘖巴著嘴:「外祖母做的還真是蠻好吃的。」
寧少源沉著臉道:「好吃,但不能多吃,都是上火的東西,你年紀小不覺得。」
誰說他不覺得了。
上輩子只要一吃火鍋,就滿嘴的火泡,疼得死去活來的。
而且,因為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胃早早就壞了,嘴巴覺得美味的東西,可身體卻受不了……
這輩子,他就想趁著年紀小,多吃點美味。
寧桃擦乾淨了手,總感覺手上還有濃濃的小魚乾的味道,索性又摸了點從寧香那兒摸來的「護手霜」。
這年頭,這種東西還是蠻多的,很多都是魚油做成的,確實蠻環保。
寧香又配上一些花粉什麼的,就只剩下花香了。
「爹,您到底叫我去幹嘛?」
寧桃能猜出一二,是讓他去找東西,具體找什麼,他就猜不出來了。
他這技能,隔著一面牆湊合還行,要是讓他找地下的東西,他感覺寧少源這是白費心思。
「到了,你就知道了,小孩子家的問那麼多幹嘛。」
話起了個頭,寧少源就沒打住,知道這小子平時話癆的很。
於是,提前給他打了預防針。
這次要找的東西,非比尋常,熊孩子千萬不能多話,到時候能閉嘴就閉嘴,實在有想說的,先偷偷給他說一聲。
寧桃心頭一跳,猛然道:「爹,不會是讓我去找別人的祖墳吧!」
「啪」寧少源豪不客氣地敲了他一記。
「今日起的早,還沒來得及讓你背書,你現在就給我背背,最近在書院學了什麼。」
「哦對了,路上還有一個時辰,你有時間,不如就把學過的都給我背背。」
寧桃:「……」
這是逮著一隻羊,往死里薅。
寧桃背了一路的書,喝了兩壺的茶水,總算到了目的地。
這一瞧,好傢夥,這是個亂墳崗子呀。
寧桃下意識的便拉住了寧少源,「爹,挖人墳墓,實在是有違天理倫常,咱們這樣做是會被雷劈的。」
寧桃還沒到變聲期。
這麼一開口,帶點兒小孩特有的味道。
惠公公和三皇子,正站在不遠處待寧少源,聽手下打探來的消息。
甫一傳來這麼一個聲音,惠公公立馬抬頭瞧了過來。
正好看到,寧少源手裡拎著一個男孩兒。
八九歲的年紀,白白淨淨,眉目清秀,穿著短褐。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今日能不說話就別給我開口。」
寧桃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任命地由他拎著往惠公公和三皇子那兒走,「挖人墳墓這種事情,爹會遭報應的。」
「啪」寧少源實在沒忍住,抽了他一記。
寧桃哎呀了一聲,一扭頭就見惠公公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寧少源忙道:「三皇子早,公公早!可是已經有探出什麼消息了?」
三皇子把剛才屬下拿回來的地圖給他,「大概位置已經確定,就在這一片,不過具體的實在探不出來。」
寧少源一邊看地圖,一邊推了寧桃一把道:「還不快給三皇子和公公請安。」
「三皇子吉祥,公公吉祥!」
寧桃乖巧地行禮喊人。
結果,惠公公給嚇了一跳,「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咱家哪配得上這兩個字呀。」
寧桃:「……」
他已經不記得,電視劇裡面怎麼跟一個太監問好了。
不好意思地看了寧少源一眼。
倒是三皇子笑著朝他招了招手,「沒事兒,無知者無罪,對了你叫什麼名兒?」
「寧桃!」寧桃想了想又道,「家裡人都叫我二毛。」
惠公公:「……」
這名兒真是一言難盡呀。
不過配上他這種土頭土臉的模樣,倒是挺配。
剛才看到寧少源帶個孩子過的壞心情一下子就平復了不少。
三皇子道:「那咱們也叫你二毛吧,對了,二毛,你可有讀書了?」
「有!」
寧桃頭皮一炸。
敢情讀書識字,是這年頭的搭訕方式呀。
就跟平常老百姓打著呼說的,嗨,老七今天吃了嗎?
寧桃跟三皇子閒聊了幾句,寧少源已經看完地圖了。
「既然範圍已經確定了,那下官想帶著小兒去這幾個重點標註的地方瞧瞧。」
惠公公:「……」
三皇子道:「我陪寧大人一道去,多個人多雙眼睛,興許能發現什麼珠絲馬跡呢。」
時間不等人。
寧少源點頭,往後退了兩步,三皇子率先走了出去。
兩人都走了,惠公公也不好再在這裡遮陽緊跟其後,寧少源拉著寧桃跟在後面,警告道:「跟緊我知道嗎?」
寧桃應了一聲。
他總感覺他爹有一種卸磨殺驢的趕腳。
範圍已經縮小到了這片山頭上,饒是僅一片山頭,依舊有成千上萬畝之大。
再加上這邊以前是個古戰場,處處都是屍骨。
後來,有一位僧人路過,實在瞧不下去,便組織村民把那些屍骨都拾起來給埋了。
再後來,這裡就成了亂墳崗子。
裡面有死在本地的外鄉人,有入不了祖墳的小孩子兒,還有被人害死的,甚至有犯了錯被腰斬於市的……
總之,這一片的墳都挺凶。
寧少源他們知道這片地的來歷之後。
更加確定涼王留下的那些個東西,就在這一片地了。
不過,這片地實在太大,這年頭也沒什麼探測儀器,只能靠人工尋找。
甚至他們連尋龍占穴的高手都給找了。
可惜一無所獲。
寧桃望著密密麻麻的墳包,心裡頭是拒絕的,一邊跟著寧少源走,一邊在心裡默念《往生咒》。
這還真虧得他,上輩子業務廣泛。
為了還學費,為了混飯吃,還跟人去哭過喪。
後來發現做法事更賺錢,他就判變了,跑著人唱往生咒了。
「二毛,你唱的似乎是往生咒啊!」
前頭的三皇子突然扭頭望著他。
寧桃一個哆嗦,滿臉驚恐道:「我就在心裡唱唱,您也能聽見?」
三皇子好笑地揉了下他的腦袋,「你若是害怕就跟在我身邊,我出門前,皇祖母給我求了個平安符,想來護著你不成問題了。」
說完,朝他招了招手。
寧桃嚴肅思考了兩秒,就奔向了三皇子。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護身符的作用。
三皇子的手暖暖的,倒是令他不那麼害怕了。
走了差不多五分鐘,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墳包,就在這時,三皇子身旁的侍衛道:「主子,就是這裡。」
這是他們劃出的第一個可疑地點。
他手裡拿著一張地圖,寧桃墊著腳尖一瞧他指的方向,差點沒翻白眼。
好傢夥,這是比曹操的七十二疑冢還要多啥的?
怪不得他們不樂意挖,要把他這個雷達給找來。
寧桃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也不等寧少源踹他,立馬就找了個高一點的地方,瞧了起來,很可惜,這地方他什麼也瞧不出來。
惠公公到了此刻,才後知後覺道:「寧大人,您找到的幫忙找東西的,難道就是二毛?」
寧少源不好意思地點頭,「他自小眼睛就比旁人靈一些,所以,我想帶他來瞧瞧,而且這事,他比旁人更保險。」
惠公公瞭然。
此刻看寧桃那土頭土臉的樣子,也有幾分可愛了。
幾個人又走了七八個地點,可依舊沒有任何東西。
寧少源把寧桃拉到一旁,警告道:「你真看不出來?」
寧桃滿頭黑線,「您不會連我都懷疑吧,我不是跟您說了嗎?我這眼睛最毒的一次,就是那塊被一層石頭包著的玉,再厚的地方,我又沒瞧見過。」
真當他是探測雷達還是啥的……
「要不,我找個高地,全部看看吧。」
這樣找也太麻煩了。
他們不累,他還累呢!
寧少源本來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找他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索性,現在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讓老董和柱子兩父子跟著他。
三皇子笑道:「二毛等等我,我也跟你去瞧瞧。」
「我自小就喜歡那些能人異士,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有這等本事。」
寧桃窘,「我就是眼神好點而已。」
他真不知道寧少源怎麼跟人說的,怕三皇子真以為他有什麼異能,以後抓去什麼特殊機構研究,寧桃又補了一句,「其實我就是看土的顏色。」
三皇子雙眼一亮,「那你跟我講講。」
寧桃:「……」
我就是隨口一說,您也信。
於是,便搬出了徐澤給他科普的,什麼尋仙記裡面的一些話。
還有關於賭石時,如何分辯裡面的東西是好是壞的一些方法。
總之,很簡單地下有東西,土的顏色肯定會發生變化,因為太細微,所以就需要他這種眼睛很亮的人嘛。
其實,這種事情也不是胡編亂造,還是有一定的科學依據的。
三皇子聽他扯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確實很有道理,」
寧桃抹了把冷汗。
日當正時,一行人終於爬到了山頭上。
寧桃的後背都濕透了,一連喝了兩杯水,這才喘過氣來。
他接過侍衛手中的地圖瞧了幾眼,再抬頭看看樹,突然瞧見一棵樹的鳥窩裡有點異樣,索性就爬了上去,儘量往樹梢上爬。
下頭的三皇子看著他利索的身手,笑著對寧少源道:「寧大人,二毛想來一定行別調皮吧!」
寧少源一聽這話,深有同感,苦笑道:「家裡幾個孩子……」
話音未落,寧桃哎呦了一聲。
寧少源嚇得呼吸一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樹下,做好了要接住兒子的準備。
結果,等了幾秒,樹上傳來寧桃的聲音:「三皇子,我在鳥窩裡發現了一顆寶石。」
眾人:「……」
寧桃雙手盤在樹上,一隻手勾住樹杆,另一隻手一揚,便將寶石給摞了下來。
這一下,樹晃了晃,可把寧少源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失聲尖叫。
忙道:「你小心點,你個混小子。」
寧桃嘿嘿一笑,還想給他來個倒掛金勾來著,不過看他爹那急頭白臉的樣子,只得雙手抱住樹道:「這鳥窩裡面還有黑色的羽毛,我看著像烏鴉。」
烏鴉喜歡閃亮的東西。
三皇子接住寶石仔細一瞧,立馬道:「這是綠松石,正是當的涼王管割之地所開出的一塊礦所產。」
涼王也正因為這一礦,而積累了許多財富。
惠公公尖著嗓子,掐著蘭花指,哎呦了一聲道:「那豈不是說,那些東西,就在這附近,咱們還真是找對地方了。」
寧少源:「……」
寧桃大概猜測他們要找什麼東西了。
不過他假裝不知道,喊了一聲:「爹。」
寧少源這才想起,兒子還掛在樹上,忙道:「你小心點,小心點!」
寧桃道:「我可以下去了嗎?」
寶石都能被鳥叼到窩裡,說明那東西並不在地下。
所以,他們只要守著這邊的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東西。
一群人,個個都猴精猴精似的,不需要他一個小毛頭在這裡出謀劃策。
寧桃從樹上下來。
今天這事,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了。
至於他能隔牆看物這件本事,倒是藏了起來。
三皇子知道他要走,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道:「等我把這事辦完了,去找你玩。」
寧桃點頭:「那您可得快些,我只請了三天假。」
「哎呀,今天都第二天了!」
寧桃跟三皇子鬼扯了兩句,被寧少源拎著送下了山。
讓柱子駕車送他回去。
一下山又是滿地墳包,寧桃欲哭無淚。
柱子牽著他的手道:「別害怕,我護著你。」
寧桃往他又挪了挪,不過嘴裡也沒停,往生咒的唱起來!
回到家,已經下午酉時了。
寧棋見他回來,衣服上劃了好幾道口子,手心都褪皮了,小聲問道:「二哥,你去幹嘛了?怎麼弄成這樣?也不叫我去。」
寧桃這麼一洗手,才發現手心疼得厲害。
一邊吸著氣,一邊道:「又不是什麼好事,就我這樣,要是讓爹知道了,還不得抽死我。」
寧棋不明覺歷。
蹬著小短腿跑了。
寧桃隨口塞了點東西,大牛給他的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衣裳一脫,兩條腿上青青紫紫,好幾塊,還有一塊被蹭突皮的。
大牛倒吸了口涼氣:「你這是幹什麼去了?咋傷成這樣?」
「掏鳥窩去了。」
傷口一碰水,痛得他又嗷了一聲。
穩了穩神才道:「你打聽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