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范四。
寧桃才回來安心讀書。
一晃到了五月底,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今年的鼓勵大家參加會試的告示一出來,原先沒意向的舉子們都趕來了京都。
很多都是想撞撞運氣,畢竟今年的告示說得很清楚,錄取人數比往年高不少。
趙子行他們幾個也一道過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書院的不少師兄。
寧桃這兒能住下的人數有限,寧林索性把自己的宅子也給貢獻了出來,讓一部分人住進了他的宅子,再加上趙家和牛家都在京都有宅子,這麼一來,倒是人給挪開了。
這段時間大牛領著石頭他們,帶著許多的貨也趕來了京都。
商隊的事情有條不穩的進行著。
定在六月初六這一日出發。
果然與柱子猜測的一樣,上一次賺錢的,這次加大了貨量。
上一次觀望的,這次紛紛投入進來了,一時間京都前所未有的熱鬧。
趙子行他們早早就知道寧桃中了解元。
馬富貴一邊大口大口吃著西瓜,一邊含糊不清道:「桃子,你去年考完沒回書院,你可不知道紫金書院那邊的安宇,安公子還特意送來了一堆東西,說是祝賀你中了解元。」
寧桃奇怪道:「他祝賀我?」
馬富貴白他,「你怕是忘了,他跟你打賭誰這次考的好吧。」
寧桃想了想道:「確實打賭了,可沒說賭什麼呀。」
「害!」
牛子淵無語道:「要是我是你呀,我就賭輸的一方要寫塊牌子掛在身上,在對方的書院裡走一圈。」
寧桃黑線,「你這不是讓人遊街示眾嗎?這樣可不行,把人徹底給得罪壞了。」
兩人本來沒什麼仇什麼怨的,這麼一來,直接結死仇了都。
安宇和老唐的性子一樣。
心裡恨你,但不明面上搞,背地裡總給你使拌子。
你一次打不死他,他處處給你使壞。
你要麼離他遠點,要麼直接按死他。
對方還沒到讓寧桃按死的地步,所以還是遠離的好點。
寧桃還是有點好奇,安宇給他送了什麼賀禮。
馬富貴道:「什麼古畫呀,什麼古董呀,亂七八糟的一箱子,你不在都放你乾爹那兒了。」
寧桃道:「那就捐給書院吧。」
馬富貴:「……」
你怎麼不捐給我。
這次書院來了不少的人,有寧桃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安頓好住處之後,在京都的一些師兄們,特意給他們這些師弟們辦了個接風宴。
位置就選在一品樓。
他掃了好幾圈,都沒發現史家兩兄弟,奇怪道:「史家的兩位師兄這次沒來嗎?」
不應該呀,他記得去年史家兩人也一併下場了,雖然後來他沒回書院,不過以兩位師兄的能力,上個榜應該不成問題的。
更何況,史家人每年都會進京給太子妃慶生送禮物。
史青凝一般這個時候還和她娘在京都住一陣子呢,史家兩位若是中了,更不可能這上時候不到。
馬富貴道:「害,你還不知道呀,史家出事了。」
寧桃心裡咯噔一聲。
「什麼事?」
去年北容進犯。
史家人一直擔心在京里的太子妃,怕北容人打過來到時候太子妃可怎麼辦呀。
不過後來徐澤的好消息一個個傳來。
到了二月份京里已然解禁了,史夫人立馬帶著史青凝,還有史三和史四一併進了京,史三和史四去年都下場了,且都榜上有名。
今年不管參不參加會試,來京里已經不影響什麼了。
所以,一家人難得的齊全來探望大女兒。
誰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福王又發動了宮變,太子一家首當其衝。
史夫人當時替太子妃擋了一劍,本以為福王能放過太子妃,誰知道他把劍拔出來,就把太子妃也給殺了。
至於史三和史四據說當日剛好去參加詩會了沒在宮裡,也算是躲過一劫。
寧桃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福王還真是——
竟是拿孩子和女人撒氣。
所以,不管什麼時候,受害的都是弱者。
寧桃緩緩吐了口氣,就聽趙子行道,「史二姑娘也算是運氣好,當時正跟小皇孫在一起,後來據說一併被康郡王給藏起來了。」
所以,史家人現在都在東臨府守孝呢!
史家這次算是損失慘重。
史家這事,寧桃從寧少源和裴大人那兒都沒聽說過。
就算是進京里了,也未曾問過寧林。
也對,史家與他們家又不是什么正經的重要關係,寧少源沒提倒是正常,邸報上也不會說什麼史夫人為了救太子妃而犧牲了自己。
如今朝中的事情百廢待興,大家關心的都是最近的會試,更別說現在太子重傷在身,身邊輪流有太醫守護,誰會在意一個死了的太子妃。
寧桃他們辦完接風宴,已經入朝為官的師兄們,給他們講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外,還替大家把了把學問的關。
推薦了一些書讓大家趁這段時間多記記。
寧桃便和馬富貴兩人去書局找書了,剛巧碰到了前幾日大家提起的安宇。
安宇還是那個清冷、面寒的少年。
一襲白衣,跟從仙俠劇里穿過來的一樣。
馬富貴一眼就瞧見坐在雅間裡等著小二給他找書的安宇,拉著寧桃上前道:「嗨,安師兄許久不見,越發的光彩照人了。」
安宇緩緩抬頭,目光落到了寧桃的身上。
兩人有兩三年沒見了,當時的寧桃正在長身體,如今已經差不多定了。
饒是安宇自認長得不差。
可跟現在的寧桃一比,突然——
微微斂了下眼裡的神色,安宇緩緩起身,與兩人打了著呼。
而後抬手示意兩人坐下來。
身旁的書童道:「公子,奴才去瞧瞧,掌柜真是辦事越來越不行了,就幾本書居然拿了這麼長時間。」
寧桃隨口便道:「可能安師兄要的書比較特別不太好找吧。」
書童嘆息,「還說什麼這是咱們夏朝了大的書局,看來也不過如此,咱們要的書也就是年代久了些,外加幾本今年熱門主考官的書。」
寧桃看了小武一眼,「你去瞧瞧,再問問我要的書有了沒。」
小武剛抬腳,就聽書童道:「我也與你一起去。」
「要不是有熟人介紹讓咱們來這兒拿書,我才不想來了,慢死了還不一定能有貨。」
寧桃遠遠聽見小書童的抱怨聲。
與馬富貴對視一眼。
馬富貴小聲道:「聽見沒,被顧客嫌棄了吧。」
寧桃心想可不是咋的。
就他這進來這麼一會了,也沒有人過來招待他。
可見書局有點店大欺客了。
寧桃想著,等他考完了再整理這片兒。
安宇是那種半天憋不出一個屁的人。
馬富貴一進門就拎了一本話本,坐在這裡看得正起勁,再也不開口了。
長流跟他家公子一樣。
為了讓房間充滿點人氣兒,寧桃只得硬著頭皮開口,「安師兄上次送來的賀禮,我已經收到了都很喜歡,謝謝師兄還記得咱們的約定。」
他純粹就是想找個話題,讓彼此不至於這麼幹坐著。
誰知,安宇冷著臉道:「上次有些小失誤,只考了第二名,我也聽說了寧師弟你們那邊出的事情,把幾個強勁有力的對手都給刷下去了。」
寧桃一時有點傻眼。
這是想說明,他這個解元名不符實?
寧桃僵著臉道:「確實是這樣,所以,還是我僥倖了小勝了。」
安宇傲然道:「這次咱們卻不同了,同樣的考場,同樣的考題,同樣的主考官,而且還是在聖上的眼皮子底下,不如咱們再比一場吧。」
安宇目光堅定,裡面有熊熊大火燃燒。
像極了失敗後,又豎起一身刺的老唐,老子雖然敗了,但是老子不承認,因為老子在別人的地方,這就失了先天優勢。
寧桃心裡嘆了口氣,這耍起賴來,這師徒兩人還真是一樣一樣的。
「怎麼,寧師弟不敢?」
寧桃確實不敢,這次雖然錄取人數多,但是同樣競爭更大。
這可是全國的學霸一起考呀。
比起一個省的,那可真是——
就目前從一品樓那邊得來的消息,今年參加考試的人數比往年多了五千人不止。
而往年錄取只有二到三百,有時候才一百多。
今年雖說錄取更大一些,但是再大,這麼多那也只是百分之一、二的錄取率。
跟一群全國性的學霸競爭,寧桃實在沒多大信心。
安宇難得的露了個笑臉,「咱們這次也不比誰能中第一,只比在榜上的名次高低。」
寧桃:「……」
這壓力還是很大不是?
「寧師弟不會這麼輸不起吧。」
寧桃笑道:「那倒不是,我就是怕師兄到時候未上榜,這樣怎麼比?」
馬富貴一心二用。
一聽這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筍。
安宇剛要開口,小武兩人已經回來了。
掌柜就跟在後面,安宇的書童人還沒進門,就率先開口道:「公子,咱們要的書還差兩本,掌柜說怕是得等個五六天了,到時候您都進考場了,這書還怎麼……」
掌柜不好意思道:「主要是這幾日來買書的人特別多。」
幾位疑似考官的名字一出來,他們先前的出過的書都被一搶而空。
今年考生又比往年多許多,書自然是更不夠用了。
說完還生怕寧桃不高興,討好地笑了笑,「咱們已經盡力了,那邊也在儘快印製,若是能出來第一時間給公子送過去。」
安宇道:「算了,那兩本咱們就不要了。」
「伯辰付錢吧。」
掌柜笑道:「不用,不用,您是咱們東家的朋友,這書就送給您了,那兩本這兩日出來,一定給您送過去,您給留個地址。」
伯辰冷哼一聲,「前門街安家。」
安宇主僕二人一離開。
寧桃就看了一下小武抱著的幾本書,奇怪道:「這兩本不是沒了嗎?」
掌柜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東家要嗎?特意留出來的。」
寧桃:「……所以,這書其實還是有的。」
掌柜點頭,「都是拿了名帖過來的,咱們也不好得罪,所以就留給了咱們得罪不起的。」
寧桃臉黑了黑,「你覺得我得罪的起?」
掌柜打了個激靈。
寧桃拿著書差點抽他臉上。
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明明知道安宇是他的朋友,先前不知道的時候,你不給也就罷了,安家能住在前門街,想來身份地位並未有多高。
與他那些所謂的名帖上得罪不起的,可能真不在一個檔次上。
這種潛規則,在哪兒都存在。
寧桃生氣的點不在這兒。
可是掌柜的見了小武與伯辰一道過去,依舊不給書。
現在瞧著他與安宇坐在一起,還是嘴上說沒書,這不就是擺明了就是不把他這個新東家放在眼裡。
欺負他年紀小嗎?
「東家說得哪裡話,我我我我,我這也是,哎呀,也是一時糊塗,沒搞清楚他與東家的關係。」
「我我我,我這就讓人把書給安公子送過去。」
「不必了。」
寧桃看了小武一眼,「你一會去黃先生那兒,與他說一聲京都永安書局的掌柜目無東家,撤職處理,同時再找人來查他的帳。」
「東家——」
掌柜嚇得雙腿一軟,直接撲到地上,一把抱住寧桃的腿道:「東家,奴才奴才真的知道錯了,奴才不該,不該看人下菜。」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留不得了。」
「小武快去,我就在這兒等著,今日誰來了也不成。」
小武麻溜的跑了出去。
寧桃道:「長流把門關上。」
長流立馬把門給關了起來,寧桃一腳把掌柜給踢開。
掌柜哭喪著臉道:「東家,奴才真的錯了。」
「不,你沒錯。」
掌柜繼續哭。
什麼上有老下有小的話剛要出口,寧桃就瞪了他一眼,「你再嚎一聲試試。」
馬富貴一時都有點嚇傻了。
好一會才回過味來,忍不住呸了地上一直抹眼淚的掌柜,「該。」
小武很快就回來了。
黃先生正跟柱子幾個人在盤貨呢。
馬上就要出發了,忙得腳不沾地的,結果小武過去把事情一說。
黃先生立馬就猜到了寧桃的意思。
這是要殺雞儆猴呀。
他新東家上任,還沒怎麼露過臉呢,結果掌柜就撞槍口上了。
現在風風火火地趕過來,拉著寧桃道:「你打算怎麼辦?」
「撤職,查帳,以儆效尤。」
黃先生點頭,「明白了。」
「店裡的二掌柜就蠻好,先提上來吧,我先回去了,師兄們還等著我的書呢。」
黃先生一噎。
你是拉我過來擦屁股的呀。
掌柜哭得眼睛都快沒了,
二掌柜立馬跟著寧桃表決心,「東家,小的一定好好干,不讓東家失望。」
寧桃微微一笑道:「我覺得有些制度是該改改了,凡是帶著名帖上門的,咱們就得給留書,那麼與咱們永安書局,原先想著幫扶天下窮苦書生的格局是不是已經有了很大的出入。」
「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後道吧。」
「有時候,沒身份的,比有身份的更需要那樣東西不是?」
「出身不論高貴,就算是街邊的乞丐,也不比咱們任何人低賤,所以我希望,大家端正自己的心態,以己渡人。」
「如果有朝一日,你已病入膏肓,可偏偏有個帶著名帖身份比你高的人擠到了你前面,直接把大夫帶走了,你心裡怎麼想?」
「你是覺得自己的命就該如此嗎?還是覺得,那人不懂規則,破壞了規矩。」
寧桃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此刻店裡除了掌柜與小二之外,還有不少的讀書人,有錢的,有名的,還有無名無輩的,一個個都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
寧桃道:「我記得,我剛接手時,就說過了咱們書局以後有個規矩,怎麼我這個東家說話不算話嗎?」
二掌柜一個激靈,忙道:「昨日就找人寫好了,只不過因為昨晚下了雨,所以沒沒貼出去。」
寧桃笑道:「這就奇怪了,我來京里也有二十來天了吧,當時就把這個事說了一遍,為了方便暫時買不起書的師兄、師弟們,我讓在店裡布置一個小客廳,每日迎接需要看書的師兄弟們,以方便他們查閱書籍,為何二十來天了昨日才辦好?」
二掌柜心頭砰砰直跳。
額上的汗嘩啦啦地往下流。
寧桃看向已經嚇得尿了褲子的前掌柜道:「原先有人擋在前頭不聽話,如今既然沒有擋路人了,我說的,希望大家快些執行下去,我想著這幾日定有不少人需要找書瞧吧。」
寧桃從永安書局出來。
身旁的馬富貴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小武見識過他處理前二太太姑侄兩個,倒是承受能力強一些。
饒是如此,也嚇得不敢多說一句。
馬富貴上了車喝了兩杯茶壓壓驚,這才緩過味來,「寧師弟,你剛才的氣勢,嗯,簡直,太太太……牛逼了。」
而且又牛逼又可怕。
那眼神能把人給嚇死。
寧桃道:「要是有攝像機就好了,我能看看我演得怎麼樣?」
「有什麼?」
寧桃道:「沒什麼。」
「去買點果子吧,晚上讓廚房做個冰碗。」
「不行再買點滷味吧!雞爪多給我來點……」
寧桃今日的表現,很快就傳進了皇帝的耳里。
批完摺子的皇帝正和黃櫻一道逗鳥兒。
黃櫻聽惠公公說完,忍不住樂了,「他倒是挺會狐假虎威的。」
「錯,他這是本職身份。」
惠公公道:「老奴聽黃先生說時,還一愣一愣的,瞧著二毛平時不聲不響,沒想到氣性這麼大,直接就拿大掌柜開刀了。」
「該。」
皇帝半點沒同情大掌柜的意思,反而道:「下頭的書局,怕是很快就把這事給傳開了,寧二毛想來要的就是這效果。」
「殺雞儆猴,這招又快又狠,想來下頭的人也不敢再待慢了。」
「朕倒是覺得,他每日開放書局兩個時辰,給暫時買不起書的書生們提供幫助,這個主意好……」
惠公公也不管好在哪兒,一個勁地跟著附和,「確實好。」
黃櫻藉機道:「那父皇覺得他做您女婿如何?」
寧桃這一招確實嚇住了書局的一干人等。
就算是一品樓的掌柜聽說後,也被唬住了。
寧桃先前與他打交道最多,小朋友乖巧有禮,在他眼裡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現在瞧來,被上頭選中的人,哪一個是善茬。
所以,他們這些人要做的就是刻守本份。
寧桃當天下午剛吃完飯和小夥伴們在院裡踢了會球,就聽小武說,書局的掌柜已經親自將那兩本書送到了安家。
而且下午開始,已然執行寧桃所說的,每日午後兩個時辰給大家借閱的時間。
如今在京里已經成了熱門話題。
寧桃道:「那前掌柜的帳查得怎麼樣了?」
「除了正常的月例之外,他還利用身份之便,賣了書局的十來本書,都是書局好不容易找來的正本。」
寧桃道:「那就移交官府吧,咱們提供證據判定之後,在書局各個分局通報,以儆效尤,如果有人主動承認錯誤,那還好說,如果下頭沒有任何人一個人主動承認,那麼就一個個掌柜的給我查。」
小武倒吸了口涼氣,「公子,這樣是不是太狠了點?」
「不狠。」
他已經很仁慈了。
范二以前的怎麼與這些人相處的他不知道。
但是他自己絕對不允許利用身份之便倒賣公司的東西。
以權謀私也不是不可,但是像賈掌柜這樣的,絕對不能姑息,欺負沒權沒勢的窮書生,巴結有權有勢,能給自己撈到好處的貴族。
這樣的人本來三觀就有問題。
他沒想過在這年頭,能讓大家意識到人人平等。
但是做事得有個度吧。
所以,等他考完了要另立一套制度。
而且在聘掌柜與小二方面,他得重新定套方案。
安宇沒想到,掌柜親自把書送了過來。
還一個勁地與他道歉。
後來一個從外頭回來的師兄把京里傳的事一說,安宇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那句,因為前掌柜待慢了東家的朋友。
才被撤職,如今已經移交了官府。
安宇越聽越像自己,失聲道:「東家是誰?」
當時在書局的時候,他也聽掌柜的說了一聲,你是東家的朋友云云。
那會兒沒細想。
以為他家人與書局有交往。
「聽說是一位寧公子,長得特別好看,而且個頭比一般人高,據說年紀與咱們差不多,是新接手書局的,原先這書局是范家的,你知道吧。」
安宇當然知道。
老唐還與范家的三老爺關係不錯。
後來范家出事,老唐也嚇得不輕,生怕自己被牽扯進去。
不過這事,可能因為牽扯太大,所以像老唐這種旁枝末節的倒是沒人追究了。
安宇穩了穩神道:「可是寧桃?」
師兄也是認識寧桃的。
當時三大書院比試,那個無論哪一方面,都比旁人強一些的少年,尤其是數術與機巧方面,老唐自那次比試之後,一路上病了很長一段時間。
對他們這些學生更加的嚴格了。
師兄一拍大腿道:「指不定還真是他,我就記得當時他長得特別好看,大眼睛高鼻樑,比起一般人要白上不少,但是又看起來不文弱,一看就特別招女孩子喜歡,再瞧瞧他們書院的那些師兄弟,對他觀感都特別好,就知道他這個人不簡單。」
安宇差點吐血。
你想起來就行了,你憑什麼這麼誇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