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走得匆忙，黃崢很是懵。
「怎麼了周總，您……」
「你聯繫邵旭，問一下大哥今天的行程！」周亦行安排，「快！」
「那您去哪兒？」
「歲歲出事了！」周亦行篤定，臉色蒼白神色慌張，他剛下電梯，陳嘉從秘書處鑽出來問情況，黃崢臉色陰沉。
「陳秘書，夫人出事了。」
倪穗歲出事，不管於公於私都是大事兒。黃崢也好，陳嘉也好，都不敢耽擱。
黃崢聯繫邵旭，對方接了，很平淡。
「領導今天就沒來。」邵旭說，「非常難得的請假。」
「沒在？」黃崢點頭，「行，那我知道了。周總找你領導有事兒，聯繫不上人。你也聯繫一下，平安無事最好。」
黃崢也是急了，說話絲毫沒客氣。
邵旭一愣，沒敢接話，對方就把電話掛斷了。
這邊周亦行取了車，一邊往雲城南去。
當時容南煙請倪穗歲吃飯喝茶的地方，其實是周亦知的秘密基地。表面上這些產業和周亦知、容南煙沒有關係。其實背地裡的老闆就是他們。
容南煙平時去那邊吃飯，或者去茶樓喝茶，每次去都有目的，都是為了會見重要的人物。
周亦行撥通大哥的電話，那邊過了很久才接。
聽聲音，像是在什麼聚會上。
「大哥今天，很有閒情逸緻？」周亦行冷笑，「大哥見什麼人呢？也帶上我，讓我開開眼，如何？」
「老三你說什麼呢？我和幾位區領導在一起。」
「具體位置在哪兒？弟弟今天閒得很，想蹭頓飯。」
區級領導見了周亦行，哪個不是點頭哈腰的？他犯不上給他們讓步。況且周亦知，如今可是馬上要高升了！
「三弟你別鬧，我這是公事。」
「是麼？」周亦行不信，「大哥有公事要忙我也理解。但大哥藏了我的人，能否還給我？」
「老三你說什麼呢？什麼藏了你的人？你說誰，倪穗歲嗎？」
「我可沒說是她，大哥主動提的。」周亦行有些殺紅了眼的架勢，而他手機上的畫面，剛好是家裡的監控錄像，有人帶走了倪穗歲，趕在常姨不在家的時候！
最近張燕很少露面，因為倪穗歲不出門，需要她的時間不多。
倪穗歲就讓她住旁邊的別墅，免得人多了她心煩。
誰能想到，周亦知的人趁著這個時候鑽空子，把倪穗歲帶走了！好在有監控寵物的攝像頭，否則周亦行還真就沒證據！
「老三，我真的在忙公事，回頭再跟你說。」
剛好此時有服務員上菜，說了聲：「雲海之巔為您上菜……」
周亦行心裡有底了，就是那家餐廳，只有那家餐廳，服務生上菜的時候會在前面加餐廳的名字！
掛了手機，周亦行把車開得飛快，一路穿梭到了南邊。
他來得凶，門口服務生不敢攔。問了包間房間號，男人直奔包廂，半秒鐘也沒浪費。
周亦知彼時真的在招待人。或者被人招待。
周亦行的突然到訪，震驚了一桌子人。
七八個人，七八雙眼睛，直直盯著他。
周亦行輕哼，「我說來蹭飯，大哥還不讓。這不都是老熟人麼？」
確實，這些人沒有他不認識的。
「三公子，您怎麼突然來了？」有人開始搭話，不明所以地恭維，「今天這屋裡兩個周家人，好傢夥，房間裡的燈都比平時亮了。」
「這叫蓬蓽生輝！」
「對對對！蓬蓽生輝！」
幾個人尷尬笑完，發現周家兩兄弟直勾勾對視，眼神里藏著勃勃殺機。
「這……要不，你們兄弟閒聊？」
「對對對，我們也吃好了。」
幾分鐘之內，一群人莫名其妙退場，周亦行和周亦知，可以開誠布公說話了。
「她人呢？」周亦行懶得廢話。
「三弟說什麼呢？」
「大哥還要裝麼？」周亦行說著甩出來手機，監控畫面一清二楚，三五個黑衣人把倪穗歲給架走了。她還穿著睡衣，小背吊帶，露著白花花的腿。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個人是你養的鷹犬，別以為我不知道！」周亦行指向其中一個男人。這個人他見過。之前有次他去周亦知家裡，這個男人也在。
周亦行問他是誰，他說是周亦知生活助理。
後來他留心查過，這個人不在編，也沒合同。
很多錢走的都是私下的交易，或者現金交易。
但是他為周亦知辦過很多事兒，都是髒活兒累活。
周亦知笑了笑，「所以呢？」
「她人在哪兒？」
「老三，別意氣用事，我們是親兄弟。」周亦知抽著煙，「你真忍心為了這麼個女人，陷你大哥於不義麼？我們周家，現在全靠我撐著。我倒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把人還我。」周亦行戾氣重，臉色陰沉，周亦知挑眉起身。
「女人而已，如果你想要，還會有很多。倪穗歲算不上多極品，依我看，婉儀更適合你。」
「大哥，我是你親弟弟。我自然希望能用和平的方式把這事兒解決，但你沒給我機會。」
「嗯？」
「我有你陷害倪瑾山的所有證據，可我遲遲不動，是因為我顧念兄弟情分。如果能不動干戈自然是好。可你太心急了。」
「我總要把一切都考慮在前頭。」周亦知笑，「這是為了周家，難道不行？」
「我也考慮在前頭，郵件就在我郵箱裡，只要我打開手機點發送，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會被公開。別人舉報，你或許攔得住，我舉報你，你攔得住嗎？」周亦行自信，「這些年我給你充的業績，足夠你的平級，甚至你的上級給我三分薄面。大哥，你要賭一把嗎？」
「……老三，你的城府，是我小瞧了。」
「三哥！」突然間倪穗歲從外面衝進來，她還是那一身衣服，不過手臂腿上有傷，頭髮也亂蓬蓬的，腳上的鞋是家裡的拖鞋，重點是後頭還跟著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
周亦行一驚，立刻脫下西裝把她包起來。
女人眼淚就在眼圈裡，不趕落。
倒是她身後的黑衣人有些不知所措，周亦行如果要動手，他們總不能還手。
「大哥，」周亦行看向對面的男人，「我記仇，你知道的。」
「嗯，那我們，走著瞧。」周亦知輕聲笑，「弟妹，你福大命大，希望你下次，還有這樣的好運氣。」
男人牽了牽嘴角，倪穗歲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類似於「陰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