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倪穗歲緊緊抓著西裝外套，臉色慘白。
周亦行打了個電話，讓人處理一下那幾個綁架倪穗歲的人，順便把她的手機拿回來。
其實，倒也不算是綁架，只是不太友好的請走。
男人臉色也陰沉，發動車往家裡去。
「我本來是讓陳嘉過去陪你，她這幾天交接工作，一直沒來得及。」周亦行聲音低，偶爾瞥一眼倪穗歲。
「也是我沒用。不過他們怎麼知道君悅府的開門密碼？」不管大門還是家門，都很難開。說白了哪怕專業撬鎖的來了，都要費半天力氣。
周亦行沉默幾秒，「大哥如果想打開那扇門，並不難。」
做官實在是有太多常人望塵莫及的特權，到哪兒都會有人主動給行個方便。倪穗歲沉默，突然間徐曄的電話再次打給周亦行。
「周總，出了點事剛剛忘記跟你講。」徐曄道，「老吳死了。」
「……老吳？」
周亦行眉頭緊鎖，倪穗歲睜大眼睛，「死了，怎麼死的？！」
徐曄一驚，「歲歲找到了？」
「嗯，她沒事。」周亦行又問，「老吳怎麼死的？你去瓊省了是嗎？」
「我剛回來！」徐曄急了，「我之所以著急，就是因為我今天見過他，然後沒多久他就出了事，如果是偶然，那也太蹊蹺了。我的人已經在查了，周總，您或許可以好好問問您兄長，這事兒跟他有多大關係！」
周亦行臉色沉如墨。
倪穗歲拿過他的手機，「曄哥，三哥在開車，他會查的。你也注意安全。」
徐曄立即溫柔下來，「好，我知道了歲歲。」
掛了手機，倪穗歲看向男人，「三哥，大哥確實是急了。老吳的死和他絕對有關係。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今天又測過一次，我……懷孕了。」
周亦行一怔，有些驚喜，還有幾分複雜到倪穗歲看不透的情緒爬上臉。
「真的？」
「嗯。」倪穗歲點頭，「但是三哥，我現在還不想公開這件事，我怕變動太大。」
周亦行點頭，「晚上我帶你跟徐曄見個面，他知道的事情多，孩子這事兒先按住，一樣一樣解決。」
「你真想好了嗎？」倪穗歲低著頭，「幫我的話……大哥和你父母那邊，你怎麼交代？你能扛得住壓力嗎？我問過你很多次，我是真的擔心。」
「那是我的事。」周亦行輕哼，「不過你擔心我，我很高興。」
「……如果你是真心幫我，我總要，為你考慮幾分吧？」
周亦行不說話，只是笑。
兩個人回家安頓一下，有周亦行認識的老中醫上門，給倪穗歲做了檢查。摸了脈，確認是喜脈。
「恭喜周總周太太。」老中醫年齡不小了，有一把神秘的山羊鬍子。倪穗歲手臂上還有傷，老中醫看了眼說擦點碘伏就行。
「這事兒，還麻煩您幫我保密。」周亦行道，「感謝。」
「明白，明白。」老中醫說著離開君悅府，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倪穗歲抱著貓，周亦行嘆息一聲。
「是好事。」
「這算哪門子好事？」倪穗歲心情複雜，「你一直想要，現在孩子有了，可大哥也動手了。三哥，這在你的計劃之內嗎？」
周亦行有一瞬間恍惚，覺得倪穗歲是在質問她。
而他毫無疑問，無法給出正面的回答。
「其實最初，我真的沒想要把你牽扯進來。」倪穗歲抿唇，「可你太聰明，我做點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你非要摻和，我攔不住。」
「你這是在怨我？」
「你別誤會，我只是後悔，當時不應該攔你的車。」倪穗歲垂著睫毛，「或許沒有那一次，也不會有現在。我隨便怎麼折騰，至少不會傷害到你。現在鬧得你跟大哥反目，跟你父母……抱歉。」
「錯不在你。」周亦行不想多談。
他從沒跟倪穗歲說過，他關注她其實挺早的。
可這話說出來顯得猥瑣。叔叔和侄子搶女人，這是人倫問題。
況且他幫她，也確實經過深思熟慮。
甚至也經歷過糾結。
倪穗歲今天受了驚嚇，擦了碘伏換了衣服，就在床上躺著休息了。
她懷孕的事兒連常姨都沒告知，反正周亦行早有準備，她現在做的飯就是按照孕婦標準做的。
倪穗歲睡著後，周亦行聯繫徐曄，說晚上去金尊國際見一面。
徐曄應下來，電話還沒掛，就有人敲他家的門。
「周總，你稍等，有人敲門。」
周亦行一驚，「你先別開！」
兩個人雖然不明說，卻都是預感不好。
如果是周亦知的人，那他的動作未免太快了一些。
「好，我不開。」
莫名其妙成了戰友，徐曄有些忍俊不禁。貓眼看過去，外面是兩個黑衣男人，帶工牌，像是物業。
但徐曄還是沒開門。
「周總，晚上住你家。」徐曄道，「我要是出了事兒，我爸會跟你拼命。」
「你怎麼不說是歲歲會跟我拼命？」周亦行輕聲笑，「給你留一間房。」
晚上 8點，倪穗歲被男人帶著去到金尊國際。
陳立早就準備好了包間，明溪也在。
甚至陳嘉都來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填滿了包房，周亦行沒讓人上酒，反而讓人送水過來。
陳嘉和明溪圍著倪穗歲，她憔悴，有些有氣無力。
「人齊了，說正事兒。」周亦行看著一群人，「最近都小心一點。不管是開車、出行，或者其他日常活動。」
「嗯？」陳嘉好奇，「周總，您的意思？」
「你還好，你應該不會被針對。」周亦行輕聲笑，「今晚開始，你住君悅府，每天陪著歲歲。其他人都明白我什麼意思。」
「是。」陳立站接話，「您要的人我已經找到了，明天上崗。」
「好。」
周亦行讓陳立找了保鏢過來守在君悅府。
他從前特別不愛這種排場。
周亦知出門一趟，前後兩輛保鏢車，特氣派。
周亦行嫌麻煩。
可如今，確實用得上。
「徐總，把你知道的公開一下。」周亦行看向徐曄，「我們現在，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嗯。」徐曄點頭，「歲歲，我剛去瓊省見老吳，老吳出車禍人沒了。不過他說的話我錄了音。你聽聽。」
倪穗歲接過他的手機，點開了錄音文件，有些模糊，但大概意思她都聽明白了。
倪瑾山就是被迫害致死的！
「這個能算是，證據嗎？」
「我不敢說。」徐曄看向周亦行，「但周總應該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