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自由和孤獨還有落寞

  寇長秋,神隱領導者之一,普天之下任何人面對他都很難保持平靜,同樣,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值得他如此平靜以待。

  可陸海棠值得。

  他很欣賞這位鼎鼎大名的陸公子。

  陸海棠也在看著他,眉宇間帶著平靜,反問道:「那寇先生覺得我應該變成什麼樣子呢?」

  寇長秋的實力當然很強,甚至可以用高絕這兩個字來形容,他比趙三金差一線,但那僅僅是因為趙三金更強罷了,事實上整個世界無數人加起來能夠找到和他有一戰之力的人,翻來覆去也就那么二三十位,這樣的人要殺陸海棠很輕鬆,或許要比剛剛宰殺頭頂之上的那兩隻大鳥還要來得更加輕鬆。

  寇長秋一屁股坐在火堆之前,炙熱的火焰將大鳥烤成了金黃顏色,雖然沒有放什麼調料,但卻有撲鼻的香氣迎面傳來。

  「環境可以改變人,但人也可以改變環境,如陸公子這樣的人,當然不會因為環境的改變而改變,所以你當然不會有任何變化。」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還有進朱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

  其實這世上很多道理都是如此,因人而異,因人而變化,難以去篤定的確定什麼絕對。

  這位神隱領導者之一說的話不是普通的話,生的火也不是普通的火,燒烤大鳥熟的很快,表皮已經有著油脂流淌。

  陸海棠的肚子很餓,尤其是現在聞著這誘人香氣的時候就更餓,但他卻並沒有去看那隻大鳥,哪怕就在自己面前抬手就能撕下一個鳥腿大快朵頤。

  他在看著寇長秋,好奇問道:「竟然寇先生知曉環境的變化不會對我產生改變,那為何還要來找我呢?」

  寇長秋喝了一口酒,坐在斷崖邊緣將雙腿放空,望著下方渺小的一切,說道:「因為我從來不認為你真正的融入到了神朝,你是會改變環境的人,而且你還是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你對於神朝沒有感情,既然如此那麼身在神朝還是神隱,於你來說又有什麼區別?」

  「神朝要殺你,妖國也要殺你,七錄齋,神主教會,甚至就連西蜀劍閣也不會接納你,但我們可以。」

  崖上的風吹著二人的衣衫,將這些交談的話語隨風吹出去不知多遠,寇長秋的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你生來就是要漂泊不定,這天地雖大卻永遠都不會有你可以真正落腳的地方,對你這樣的人來說,神隱就是最適合的地方,只要你肯加入,以後的神隱,我會讓你做主。」

  神隱,簡單的兩個字,籠罩了世界萬年來的陰影不曾退散,他們的力量絕對十分恐怖,無孔不入,無所不在。

  能夠掌控這樣的力量,幾乎已經等於是世界的主宰。

  這樣的誘惑很大,絕對的力量和權柄。

  但陸海棠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那雙眼中也滿是平靜,微笑道:「寇先生就不怕我加入神隱之後把你們神隱給解散了?或者說做個內奸什麼的,把你們的情報透露出去。」

  寇長秋嘆了口氣,撕下了一個鳥腿遞給他。

  陸海棠調侃道:「這是鳥腿?別是什麼代表權柄的手杖,種下了我接過就不能反悔一類的咒語。」

  寇長秋沒有說話,給自己也撕下了一隻,大口吃著。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雖說不知道是什麼道理,但在江湖上卻總是被說成豪爽,陸海棠也不明白豪爽這兩個做派的字眼怎麼的就和食量掛在了一起。

  這場談話不知道算不算是不歡而散,但卻一定是沒有談攏的。

  寇長秋走了,在喝光了一壺酒,吃完了一隻大鳥之後就走了,沒有邀請到陸海棠,也沒有因此惱怒就將其殺死。

  來無影,去無蹤。

  陸海棠嘴裡叼著雞腿,將吃完的骨頭從山崖上隨手扔到下面,他當然不會加入神隱,哪怕自己在神朝已經沒有了落腳之地。

  或許以後要去哪裡也沒有打算,就像是從這山崖上往下掉落的骨頭和羽毛,最終會被吹向哪裡誰也說不準。

  陸海棠就像是這陣風,又像是天空里的那朵雲,這樣的人永遠不會因為一件事或者被一個地方所束縛拘束。

  他身上的每一處地方無不在顯示著自由兩個字。

  陽光溫暖,山崖上草長鶯飛,輕柔的風吹滅了柴上的最後一點火苗,陸海棠遠遠望著朝歌城的方向,落寞的目光與陽光融為一體。

  自由永遠都是孤獨的。

  兩個截然相反的詞彙牢牢地捆綁在一起,密不可分。

  ......

  一件事情的結束往往意味著另外一件事情的開始。

  淮海城發生的事情不需要太長時間就可以傳遍整個神朝,隨著時間的推移神朝之外的勢力也會有所耳聞,神朝會做出反應,據說神皇在京城很罕見的動了怒氣。

  武陵郡郡守的衣服被冷汗打濕了一天。

  前後不過十天的時間,整個神朝都開始在議論著這件事情,神隱的膽大包天刷新了神朝百姓和官員近些年來平靜的認知。

  所有人方才想起來了萬年前記錄在冊的那場鬥爭,那場就連聖人都隕落數位的大戰。

  神隱從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大俞院沒有被清掃的必要,但剩下的四位大儒還是自發的回到了儒院去見了儒聖一面,之後還能不能重新回去大俞院擔任教導之職,還要看儒聖的意思。

  神朝的反撲行動也很快開始,由應天府副院長顏回和武陵郡郡守兩個人共同領導,加起來總共十數位的大修行者,而且還從廣陵道調用了一艘雲舟,並且神皇還命令關虛白帶了一萬的中山軍參戰。

  並且聯絡了西蜀劍閣,雙方聯手發動了這次反攻。

  動作之大,可以說是近百年來手筆最大的一次。

  而在這些所有的調度全都完成,總共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後,那先前透支受創嚴重的寧北,此刻在青青十數日寸步不離的照看下,方才剛剛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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