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戲文里的主角兒

  淮海縣的事情雖然已經結束,但這對於神朝來說卻是莫大的挑釁,神皇絕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接下來的報復一定會來的很快,面對著神朝這樣的龐大機器,即便神隱和魔教經營南境多年,也沒法子逃脫神朝的追查,同樣也沒辦法在神朝和西蜀劍閣的眼皮底下撤退的無影無蹤

  所以在明知不可能會安然無恙離去之後,寇長秋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壯士斷腕。

  既然撤不走,那就不撤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往往會給人帶來勝利的喜悅,而在這樣的喜悅之下,一些不同尋常的蛛絲馬跡都會被自然而然的忽視掉。

  「記得付錢。」

  寇長秋將碗裡的酒喝光,然後又朝老闆要了兩壺酒揣在懷裡,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黑袍人問道:「你打算如何得到那個龜殼?」

  寇長秋沒有說話,徑直離去,身影很快就在街巷之上消失不見。

  黑袍人搖了搖頭,在心中思考著這次可能會死多少人,一定不會少,但他的眼中卻並沒有什麼傷感或是無奈,神隱與魔教的人本就遍布天下,死上一些也無傷大雅。

  新世界的出現必定會伴隨著犧牲,就算是當年神朝建立也是踩踏了不知多少的屍骨。

  「老闆,結帳。」

  ......

  寇長秋很想要那個龜殼,但他卻並沒有什麼針對如何得到龜殼的計劃,因為有著那位大人在,想要得到龜殼就只是隨手而為罷了,談不上任何難度。

  張懸壺在追殺他,神朝此刻大概已經在聚集人手開始準備復仇,至於手段嗎無非就是和西蜀劍閣聯手,如此無論是底氣還是結果都能夠做到最大化。

  只是想啃下這塊骨頭總不能什麼都不付出,就像先前所說那樣,總得留下幾顆牙齒才行,可張懸壺是個隱患,在做出誘餌之前還要將其引開才行。

  至於自己會不會因此被追上殺死,寇長秋咳嗽了一聲,並不擔心,只要聖人不出手,這世上就沒有能殺死他的大修行者。

  他籌謀了數百年,將一切可能因素全都算計了個周密,計劃也在按部就班的實施著,不拖沓,不冒進,他並不缺少時間,完全可以慢慢來。

  如今得到了水鏡月牙,計劃的第一步完美落幕,在實施第二步之前,他還想要去見一個人。

  譙山縣和淮海縣差不多大小,除了縣城之外四周還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村鎮,由於靠著淮河,四周山林也多,所以村鎮完全不必擔心溫飽的問題,甚至因為生意不錯家家戶戶基本上都能有所盈餘。

  只是邊境終歸是邊境,距離神朝中心太遠,在彪悍的民風下缺少了底蘊和儒雅。

  這樣的地方有好處也有壞處,對於陸海棠來說自然是好處大於壞處的,神朝的追殺令到這裡威懾力會降到最低,如果沒有暴露的話想來能再平靜的生活幾個月。

  可如今既然暴露了,縱使淮海縣和譙山縣的人都默契的選擇了視而不見,可消息傳回去一定會引來繡衣使的注意,平靜的生活估摸著要不了一個月就會被打破。

  「難怪戲文里總說人不能生的太好看,否則會遭天妒,一生都活不安穩。」

  一片山崖之上,陸海棠背著一個小包袱坐在上面,低頭看著山崖下方的蜿蜒道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主人公背負冤屈逃亡,中間受到了所有人的仇視,獨自一人默默承受,最後在沉冤得雪,這怎麼看怎麼想都是絕對的悲情浪漫主義,寫在書里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

  陸海棠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到時候沉默著走回朝歌城,沿途花樓女子用手帕遮掩嘴巴輕輕抽泣,目送許久目光都不肯離開他的身影,這才是人生最快意的事情。

  只是書上寫的悲情浪漫看起來讓人心疼嚮往,可親身經歷後卻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人過的日子,而且讓他幡然醒悟懊惱不已的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算不上是蒙受冤屈。

  七皇子的的確確是他殺的,而且還是屁顛屁顛主動去殺的。

  「不過這怎麼能怪我呢?要不是你當初不管好自己的嘴巴,非要娶什麼公主,聯什麼姻,我也不至於不遠萬里跑去妖國殺你不是?」

  從一旁隨手撿起了一片葉子,扔到嘴裡嚼了嚼,然後有些發苦的吐了出去。

  「呸呸呸,早知道臨走前就朝秦長魚要些銀子了,非要故做什麼瀟灑,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嗎?」

  砸吧著嘴,陸海棠抬頭看著頭頂,山崖上空總有一些大鳥來回盤旋著,也不知道是在尋摸獵物還是因為鳥巢在附近的緣故。

  「看來今晚只能吃頓野味兒了,就是可惜沒有酒,這可還真是淡出個鳥來。」

  「我這裡有酒,雖然談不上好,但很烈。」正在他抬頭猶豫著準備吃哪只鳥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然後一個黑衣大漢就坐在了他的身旁,從懷裡掏出了兩壺酒,遞過去了一壺。

  陸海棠看著他,將嘴裡樹葉殘存的苦意伴隨著唾液咽了下去,沉默片刻後問道:「有多烈?」

  寇長秋笑著道:「很烈。」

  陸海棠打開蓋子聞了聞,濃烈的酒氣直衝頭頂,只感覺整個人在這一刻都是精神了不少,咧嘴笑道:「果然很烈,比白鶴樓好得多。」

  寇長秋抬頭看了一眼天上,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兩隻大鳥就筆直的衰落了下來,在掉落的過程中羽毛和內臟等等盡數被剝離乾淨。

  他在地面升起了一堆火,折下幾根樹枝做了個烤架,然後問道:「都說白鶴樓的酒天下第一,這譙山縣的酒再烈,難道還比得過白鶴樓不成?」

  陸海棠不客氣的從兩隻大鳥中挑了最大的那一隻架在火上,然後道:「環境會讓一個人熟悉和養成習慣,對於喝慣了白鶴樓美酒的我來說,他們的酒再好也是比不過譙山縣這兩壺烈酒的,當然,對於你來說,或許白鶴樓的酒會更好喝一些。」

  寇長秋認同的點了點頭:「環境的確會改變一個人,在京城生活你是堂堂的陸公子,那麼現在離開京城,你又變成什麼樣子了呢?」

  他看著陸海棠,身前火堆發出滋啦的聲響,認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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