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時時分,晴兒、衣井、衣崢三人來到賭地門口準備動身。晴兒和母親作了告別,依依不捨,衣夫人最後單獨把衣井叫到了身邊囑咐了幾句,目送三人離開。
晴兒抹了抹眼角,看到父親和衣井眼神也是紅紅的,心中的不舍之情稍稍好了些、原來這兩人也一樣,只是不太會表達而已。
晴兒哪裡知道,這兩人是研究技巧到現在,哪有不累的道理。在走到劍閣山腳下的時候,衣崢仍舊拉著衣井向東問面,問的問題卻是睛兒完全聽不懂的。
晴兒在賭場的大小姐脾氣可忍受不了這種冷落。一把拽過小井,問道:"小二,娘最後找著你和你說了些什麼?"
說到這個,小井一下子有些語噎了,想糊弄幾句卻又被衣崢拉了過去,氣得晴兒直哼哼。
衣井也鬆了口氣,衣夫人的話,可不能對晴兒說,最起碼現在不行。
三人剛從山腳往上行一些,就碰到了兩個巡山人,巡山人一聽眼前兩個少年是要去上劍閣也是一陣新奇,劍閣山上有個修靈家門上劍閣不假,可兩個巡山人已有一年多沒碰上過一個靈士,若不是眼前三人,都忘糾上劍這回事。面對衣井三人,兩人神色恭敬了不少,甚至護送三人到了半山腰,並向山上指了指,巡山人的職責範圍到此為止,再往上,他們不敢去了。
衣崢從口袋中拿出些許銀兩給了兩位巡山人,巡山人連連
致謝,並叮囑之人一路小心。
三人有留意到,到了這個地方,空氣已變得有些寒冷,但山路旁的樹木卻仍舊鬱鬱蔥蔥。
風露漏散在路間,時而有一池綠萍橫艮於山路旁的樹枝縱橫交錯,幫助三人隔斷了些許寒氣。
對山間美景的欣賞敵不過路途的漫長,三人沒想到半山腰往上竟有這麼長的路,可人卻是連上劍閣的任何標誌都沒發現。
原本歡快的氣氛也漸漸消失,風露顯得寒冷,綠萍也耷拉著腦袋,交錯的樹枝讓三人都有些心亂如麻。
衣井也嘗試著問顧晰眼前是什麼情況,顧晰卻是沒做任何回答。良久,一股香味飄入三人的鼻尖,讓三人找到了希望。
"差不多在那裡,衣井指了指遠處的草叢,那裡有淡淡的菸絲飄出。
三人剛向目標前進了幾步,突然、一個白胖子從草叢中竄出,手拼命地朝自己的身上擦著。應該是想在衣崢二人面前表現出應有的氣勢,眼睛瞪圓,喝道:"誰人擅闖我上劍閣!"
一個胖子,又是個特別白淨的胖子,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人畜無害的。況且,這胖子唇間,還有滿滿的油漬。
衣崢三人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卻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這白胖子,是個正宗的靈士。她的全身周圍,有隱隱的綠色氣息環繞可見,枝上的露珠滴落在他身上,會自動向下滑落不粘身。
三人朝白胖子彎腰作揖,那白胖子卻向邊上閃開不受。白胖子被三人的客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此前的氣勢瞬間破功,為了掩蓋自己的窘迫他接過晴兒塞過來的信件仔細讀了起來。
信件讀畢,白胖子狐疑地看著晴兒和衣井,照信上所說,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要在上劍閣暫住,之後會被長風派接走,而這個叫衣井的少年,似乎是有點強塞的意思……
白胖子很難理解這個情況,但他很快釋懷。自己解決不了就交給閣主,抹了抹嘴角的油水,對三人道:"我叫史通,是上劍閣的弟子,請兩位少年跟我走,這位大叔你在這裡稍等我一下,你自己下山我不放心,等會我送她們上去後,我下來送你。"
語畢,名叫史通的白胖子從袖間拿出一個石頭模樣的物品朝山頂處一揮,剎時,眼前的風景變化,羊腸小道被一級級台階取代。
晴兒抓緊和父親道別,衣崢叮囑了晴兒幾句後,便站在原地向兩人揮手道別,嘴中念念有詞,讓衣井感慨衣叔的愛也不比衣夫人少。
也方得幾人沒所見衣崢的碎碎念,不然這傷彆氣氛會轟然例塌——
"也不知要等多久,才能下山,趕緊把這兩個小傢伙送走吧,回去之後,要趕緊和夫人試試撲生牌的那些玩法。然後偷偷的批量生產打響第一炮,給他好好賺上一筆,是名,叫做"衣記"卡牌好了。相反的方向跟著史通沒走幾步的小井,晴兒兩人便被周圍的美景吸去了眼神。
山下雨初晴,山上水風清。
盈盈芙蕖相約池邊,雙雙白鷺閒挺枝頭。迎面的風露像被窗紗篩選過,拂面似春風細雨。
這便是修靈的世界……
美景相伴,時間顯得飛快。
史通朝不遠處指了指,示意目的地已到。三人加快了腳步,抬眼望去,也不知這個門拱是否處於山尖,衣井只是覺得在這個山上,擁有這寬廣的平地是那般鬼斧神工。
門拱印襯著上劍閣這宗門的名字,寬大的門是由一柄柄碎劍組成,走進之後又是別有洞天,幾座房屋錯落有致。
新鮮的氣息令人陶醉,但小井、晴兒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晴兒忍不住向史通請教:"史師兄,宋門內其他師兄師姐呢?
"師兄"這個稱呼,衣井此時是不敢叫的,畢竟自己是個"附帶品,能不能修靈都是個問題。衣晴兒不同,她是長風派選中的弟子,半隻腳已踏入了修靈界,這樣稱呼史通,並無什麼不妥。
史通看過信件的內容,對"師兄"這個稱呼有些受寵若驚,臉上的白嫩肥肉瞬間紅了起來,回答道"劍閣從上到下就24號人,平時修練的地方在藏書樓的後面,現在看不到人是正常的。"話音剛落。三人來到一處棕色門庭前,上面寫著「閣主樓」三字。
史通示意兩人在原處等候,自己先進到了裡面。不多時,史通回到兩人面前,神色差了很多,臉上失去了原來的血色,朝衣井偷偷看了眼,示意兩人進去,等衣井快踏入門口時,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對著晴兒提醒道:"眯眯長老也在裡面,你們千萬別惹到了他。"想到閣主和眯眯長老看完信後大發雷霆的樣子,史通趕緊離開。
"眯眯長老?"好奇怪的名字,但兩人已來不及多想,先後踏入了閣主樓。
剛進去,兩人還來不及搞清狀況,便有兩道目光急射到衣晴兒的身上,讓衣晴兒頓時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時候,衣井觀察樓內的情況,正對門的長形巨椅旁站著一名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目光凜冽,威武的身形透出一股強大的威壓。在他的左手邊的一把藤椅上,一名稍顯年輕些的男子慵懶地坐在那裡,另一道目光是這個男子發出的,要不是這男子的手敲著椅子,衣井第一眼還以為他在睡覺。顯然,這便是史通口中的「眯眯長老,」那麼那個威氣逼人的男子,便是這上劍閣的閣主了。
衣井並不意外自己被無視,只是睛兒的情況變得有些糟糕,只見她咬著牙,臉色慘白,頭上很快滲出了汗水,這感覺,和靜康長老當時審視小井同身時的模樣差不多。
小井看到晴兒這個樣子,心中十分焦急,唯一的想法是,為何這幫修靈人士總那麼高高在上,隨意地查探別人?
"世無靈修,凡有春秋。靈不滅,戰不絕。靈為根,吾為人。根基若沉,唯吾成神"。
夢境中的話語再次傳到衣井腦海中,眼神在與晴兒投來的求助眼神交匯的那一刻變紫。「咦」的兩聲,緊接著,兩人對晴兒傳去的日光斷開,晴兒身形一松,想馬上跑到衣井身邊,卻被那威壓強大的男子擊出一道靈力光牆阻止。
濃眉大眼的男子快速拿出了長風派那靜康長老寫的信看了起來,那眯眯長老也從椅上來到了閣主身邊,湊近著看信上的內容。
兩人剛看史通拿進來的這封信時,可謂火冒三丈。上劍閣雖然處在長風派山脈中的劍閣山上,但自古以來,上劍閣從未依附於任何門派,雖然經常有優秀的弟子被別派別宗挖走,但上劍閣從不強求,哪怕如今只剩二十多人,哪怕一年多沒有收任何新弟子。
可這國長風派的靜康,一個破執事長老竟如此"了得",不但讓上劍閣先代為照顧他們尚未收取的弟子,更是強行加塞一個雜靈核少年給自己,這怎能讓閣主和長老不生氣?他們倒想看看這長風派的弟子資質有多麼出眾,所以兩人一進門,同主和長老便通過靈識外放查看起衣晴兒的資質來。
衣晴兒的資質設話說,誇張點來形容,或是幾十年出一個都是沒有的。
兩個人是不會對衣晴兒怎麼樣的,可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令他們坐不住的事情。
如果說衣晴兒的資質幾十年尚可一見,那麼這男孩的這雙眼睛,幾百年,幾千年?
閣主先是阻止了衣睛兒去衣井那邊的舉動,一來保證衣晴兒的安全,二來想多確認下這是否是傳說中的靈眼。然後緊接著就是眼前的這一幕。兩人從信中再三確認,衣井,也就是這個疑似擁有靈眼的男孩,確實是長風派加塞給上劍閣的沒錯。
"還好這靜康只是個執事長老。"那眯眯長老這樣評價道。然後他看向明顯散發著陰冷氣息的衣井,說道,"小伙子,冷靜些,雖然我們這樣查探你妹妹的資質有些唐突,但畢竟要確認身份且男女有別。希望你能明白。"
最後的"能"、"明"、"白"三個字,直接傳輸到了衣井的腦海之中,紫色迅速退去,從一片迷茫中"醒"來的衣井頓時感到有點虛脫。
聽明白了那眯眯長老的話,看到晴兒也匹常,小井也是嘆了口氣,對著那閣主和眯眯長老作了一揖,道:"閣主,眯眯長老,是我太緊張了。"
剛緩和的氣氛、卻因為這句話又一下子跌入冰窯,只見那時眯眯長老咬牙切齒道:"是誰和你說的這個綽號……"
旁邊的閣主,嘴角也是微微抽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