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血猴!

  一頭白猿,嗓音高亢明亮!

  在吃過蘇錦手裡的藥丸後顯得異常興奮?

  它先是雙手捶胸,外露獠牙,表現出一種憤怒狀。

  而對面的那個可憐鬼似乎真是吃了顆鼻屎般,噁心的捂住肚子呻呻吟吟,病病憐憐。

  白猿接下來向後連翻數周,動作絲滑,一氣呵成,引起四周此起彼伏的掌聲。

  可憐鬼則是期期艾艾的看著它,好似求情一般。

  孫和與各脈首座看著它那樣子不住皺眉。

  似乎是連自家兄弟都有點兒看不起自己了。

  白猿朝地上猛唾了一口,轉身來到假山旁邊。

  它雙手環抱,一使勁,比它身體還大的岩石硬生生被舉了起來。

  眾人一陣驚呼,拍手連連,讚嘆之聲,不絕於耳。

  蘇錦臉上難掩得意之色。

  他口中發出輕哨,猿猴在他的指引下,面向自己的同胞兄弟時,眼神異常冰冷。

  它居然扛著巨石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對方走去。

  而那可憐鬼雖不再祈求,可兩條手臂軟踏踏地耷拉下來,遠遠看過去,沒有一絲生氣。

  就那樣,安靜地蹲在地上,活活等死!

  白猿獸性大發,眼中已沒任何親情可言!

  仿佛死神一般邁著冰冷的步伐徐徐而來,亟待收割生命回去交差。

  巨石高高舉起後狠辣地砸了下去。

  在觀眾們的眼裡,石頭下面不僅是一灘血泥?還應該有悲怯無依的一道亡魂。

  很多人已經提前閉上了眼。

  兄弟相殘,即便只是兩隻畜生,也忒殘忍了些。

  沒有聽到重石砸地的聲音。

  「嘿!你們看!」有人提醒了下。

  慈善者睜開雙眼,赫然發現那塊巨石居然停在半空中動都不動一下,詭異得很。

  細緻一瞧。

  好嘛,可憐鬼單憑一條手臂就將攜帶著下落之勢的石頭給截停了下來。

  不論白猿如何使勁,甚至到後來自己都跳了上去。

  可支撐著所有的那條臂膀,動都不動一下。

  蘇錦驚得有些坐立難安。

  只見「可憐鬼」手腕一翻,石頭和白猿被一齊拋了出去,摔得老遠。

  「嘿!這病殃殃的傢伙力氣怎得如此之大?」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白猿起身嘶吼,怒不可遏。

  蘇錦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柄刀直接扔給了它。

  白猿接過刀後在頭頂揮舞得甚是花亂,惡狠狠地沖向可憐鬼,誓要取其小命。

  那柄刀所磨極鋒,吹毛斷髮!

  白猿像剁骨一樣朝可憐鬼頭上劈去,力求一招斃命。

  可是刀卻在離頭頂一寸的地方又停了下來。

  只是兩根手指!

  就那樣的兩根手指,夾著刀身一下就從施暴者手裡將兵器給抽了過去。

  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那把厚鐵之刃像片薄紙一樣被撇彎後揉成了團,隨意地丟棄在了地上。

  白猿因膽怯不住朝後退步。

  蘇錦那隻手幾乎都要掐出了血。

  孫和欣喜異常,正要上前卻被旁邊給攔了下來。

  畢竟兩隻野獸服食猛藥,狂性大發,忒不安全。

  「可憐鬼」兩眼猩紅,仿佛地獄惡鬼重臨人間。

  它瞪了白猿一眼,白猿嚇得立馬癱軟在地。

  惡鬼仰天嘶吼!

  聲音震盪,久久不停!

  在場之人被這聲音轟得耳骨痛苦不堪。

  「我去!這是什麼?妖怪嗎?」有人說道。

  「就吃了一粒藥?」

  「好像個閉關而出的魔頭一般……」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孩啼般的哭叫聲。

  由遠及近。

  雜脈首座大驚,直接護在了孫和身前,說道:「兵家、武家、雜家!保護好家主和其他幕僚。山鬼來了!」

  「山鬼?」無數人聽懂了可又好似沒聽懂似的,楞楞地站在那裡。

  兵家首座率先亮出一把長槍,鷹眼如炬,指著遠處牆頭高喊一聲:「那是什麼?」

  只見一團黑影跳躍在牆頭,由遠及近。

  直至其最後翻至屋檐上後,人們才真正看清它的樣子。

  有個人被嚇得痴癲,范著哭腔指著黑物說道:「好大……好大的一隻黃鼠狼!」

  好大的一隻黃鼠狼!

  身體比正常物種高大出幾十倍,像只老虎。

  周身沒有黃毛而是通體灰黑。

  圍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煙氣,讓你隱隱約約有點兒看不清它的細緻模樣。

  兩個眼珠子好像是暗夜裡的鬼火,一閃一閃,幽冥詭譎。

  更別說那口尖如刀鋒的獠牙,顆顆明亮,也不知有多少人的屍骨曾為其磨過牙。

  「山鬼」啼叫,聲音尖銳,刺耳入心。

  眾人跟著膽寒!

  只是它後續卻停了動作,靜靜地盯著下面那兩隻白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孫和有些不敢置信地盯著旁邊的雜脈首座:「你其實早就知道咱這附近藏著這種妖精?為何建府之時不提前告知?」

  那老頭微微一笑後解釋說:「山鬼自帶幽閉之法,能隱遁周遭不被人知。而且其雖為妖,卻可鎮守孫府夜門,不被其它邪氣侵擾。利弊相較,此處建府,效果最佳!」

  孫和臉上騰起一股子怒氣:「可咱孫府每月都會有人離奇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連阿鐵都察覺不出跡象。我多次尋你占卜,可你只說天機不可泄露,讓我泰然處之。原來……原來是被這畜生給吃了?」

  「什麼?他知道?」在場幕僚不乏驚訝之色。

  老者微微頓了頓後繼續解釋道:「山鬼隱寞,而且靈識敏銳。它若是不想讓人知道其行蹤,即便是我也算不出來。倘若不是剛才白猿的嘶吼讓它以為是有其它妖邪入境,恐怕咱們從頭至尾都難見其真容。」

  孫和臉上明顯不悅,可也沒再說些什麼。

  山鬼來回盯著地上兩隻白猿,仰天又是嘶鳴一聲。

  蘇錦那隻白猿先失態了起來,返身狂奔!

  山鬼見狀,跳躍而下。

  仿佛鬼魅般,在空中划過道殘影,撲在白猿身上,一口咬斷了脖子。

  當著眾人的面,這畜生在那裡肆意啃食,血肉飛濺!

  絕大多數人被嚇得連連後退,把持不住者更是扭頭便跑。

  唯獨各脈魁首,依舊是站在那裡,目光灼灼,卻身形堅定。

  山鬼將口中的點心啃食得那叫個血淋,對周遭人卻毫不顧忌。

  似乎是在說懦弱人類借你幾個膽又能耐我何?

  只是尾巴突然一疼,驚得它扔下口裡的東西直接跳開了老遠。

  扭頭一瞧,自己的尾巴上居然留著兩個血印抓痕。

  山鬼憤怒不已,朝前面的獵物亮起了獠牙,白猿的鮮血依舊在鬍鬚上面滴淋。

  整個幕僚大廳,這麼多的奇人異士,敢於上前打斷它雅興的也就只剩下了另一頭畜生。

  那個依舊心存同胞之情的「可憐鬼!」

  山鬼什麼時候將它放在眼裡過?

  被當眾欺辱,更是使它有了撕碎對方的狠心。

  嘶吼一聲,猛得一下就撲了上去,力求一擊斃命。

  奈何在眾人的驚呼之下。

  它竟然被一塊巨石給砸飛了回來。

  「可憐鬼」用那纖薄的手掌掰開假山,瘦弱的身軀幾乎是扛起半座山體直接飛將過來。

  山鬼後怕,身法一動,已在原處留下一道殘影,自己則是逃出老遠。

  嘭!得一下!山石盡碎!

  也讓整座大廳微微晃了起來。

  「可憐鬼」還以為得逞,奈何身後一個黑影突然猛撲而至,那雙利爪已在其後背留下數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山鬼舔著爪間鮮血,眼中得意之色自明。

  「可憐鬼」似乎並不覺得疼,眼中沖血,手指噼啪作響,竟然又朝對方跳了過去。

  獵物身受重傷,山鬼還有什麼可忌憚的?

  迎頭就沖了上去,雙方翻滾在一起,相互撕扯著。

  山鬼爪有尖甲,鋒利無比,「可憐鬼」卻沒有。

  雖然雙方你一爪我一爪地相互還擊著,「可憐鬼」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

  可山鬼卻是被對方幾乎將前胸之毛拔了個精光。

  一方傷重,一方卻是生疼。

  終於還是疼的最先受不了,猛得一腳踢開對方,自己則是又躥出了老遠。

  「可憐鬼」身上嘶嘶冒血,卻屹立不倒。

  山鬼表皮外露,又疼又羞,氣惱不已。

  雙方竟是戰了個平手!

  在場眾人看得那叫個揪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突然之間,又是一陣嘶鳴。

  山鬼仰天映月,嗓中之音像是孩童被淹死時的那股搏叫,悽慘、詭異、冷酷、讓人後背生寒。

  緊接著,四周開始湧現出褐黑色的淡淡煙霧,一層一層,煙霧逐漸濃郁。

  某個猩紅黑影在月下一跳,竟然徒自生出數個幻影,朝「可憐鬼」襲來。

  可憐鬼舉起地上另一半假山,朝率先衝過來的暗影扔去。

  巨石勢猛,卻砸向了個幻影,空在地上摔得四裂而開,毫無效果。

  左右又是兩個暗影襲來。

  「可憐鬼」折返躲過了一個的撲勢,猛與第二個暗影相撞,同樣張口撕咬。

  奈何一前一後皆為虛假,撲了一個空的它摔滾在了地上。

  危機之下,它哪敢大意?

  緊覺而起,四下探尋起來。

  淡淡雲霧飄渺不定,卻有意無意間在它的後面悄密匯聚。

  緊接著一張血盆大口顯現而出,瞄準「可憐鬼」的脖頸,強咬下去。

  幸虧「可憐鬼」覺察及時,側身躲過第一次攻擊後,雙手直接撐住了巨口。

  目睹了整場戰鬥的幕僚們都認為它此次必死無疑。

  會被對方活脫脫咬下腦袋來,畢竟雙方體型和實力相差這麼大。

  可是在下意識過後,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因為山鬼那足可斷石的咬合力,竟然怎得都閉合不了。

  臉上青經狂暴,可見其已使出了吃奶的勁。

  「可憐鬼」雙臂就那樣苦苦支撐著,山鬼的尖牙早已將手掌割傷,而它卻依舊不減手上的力道。

  山鬼潑出全力。

  而「可憐鬼」呢,則後腿斜撐借力,雙臂神直,竟然將那畜生給高舉起來。

  原本還在僵持。

  不知為何,山鬼著急地狂動了起來,四肢亂舞,不住地蹬踹著猿猴的身體。

  甚至是在拼命地抓、撓、扒,想盡一切辦法想讓對方鬆手。

  它到底在怕個什麼?

  突然!

  一聲悶響傳來,仿佛脫臼了一般。

  所有人的心跟著咯噔了一下!

  只見那張血盆大口被越撐越大。

  剛才還一直掙扎的山鬼,在最後一刻終於意識到徒勞無意,身子於是鬆軟下來。

  噗!得一聲。

  諾大的身軀被直接一撕兩半,漫天血雨傾瀉而下!

  「這……這是什麼?」幕僚們被這場景嚇趴在地,語無倫次,有些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