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超陰著臉問道:「要怎麼比?」
蘇錦見他答應,看上去很是興奮。
他朝後拍了拍手,下人們抬上來兩個籠子,裡面居然是一對一模一樣的白猿。
蘇錦指著他們講道:「這兩隻畜生同胞雙生,正好可以用作驗證。」
彭超皺眉:「你到底要幹什麼?」
蘇錦:「我被家主千里追捧而來,冠以客卿之首,無上榮耀。他之所以待我如此豐厚無外乎所求二事。一乃小姐的病,寒毒蝕骨,命在旦夕;二受將軍所託,研製強人兵器!」
緊接著則是苦笑搖頭:「可是這倆年,即便我群覽醫書,收盡天下名方,小姐的病依然是收效甚微,寒毒不減反增!本來是判了死期的事情,就因為阿布向你求的一碗湯,徹底將我這個醫仙首徒下過得判言變成了大笑話。而增進之藥更是遭遇瓶頸,所達效果難以自我承認。家主雖從未改變顏色,奈何人有自尊之心,所以我夜夜恥寒!」
孫和連忙上前娓娓道:「蘇大夫,我待你如親,其心永恆。絕對不可妄自菲薄啊!」
蘇錦則是施禮之後搖起了頭:「家主!如若真把我當兄弟,請許我之性,順我之言!」
孫和見他意志堅決,只能閉住了口。
蘇錦指了指雜脈首座:「就在不久之前!這個老匹夫在占了一卦後居然苛求家主派人上山,。他說天時已到,精進之法就在山上。」
那位老者一臉猥瑣地站在孫和身後,見蘇錦指著自己,扯開嗓子狂懟:「你他娘的過不去坎,怨我幹嘛?」
蘇錦又是一笑:「我原本以為阿布他們會帶下什麼奇藥,沒想到卻是個人。就是那個一碗淡湯能痊癒小姐寒症的胖...不....男人。」
彭超白了他一眼:「你是想說又矮又挫又胖又油的男人是吧?我給你說全了。老子天生這樣,咋地,沒生著你那副好皮囊就不配活著嗎?」
蘇錦嗆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彭超懶得理他,幕僚們也在偷笑。
蘇錦紅著臉繼續說了下去:「老匹夫說精進之藥有你便足以!我聽後不服!你一個鄉野大夫,這幾年看病都是在誆騙,毫無醫德可言。你哪裡的手段能夠做出連我都束手無策的藥?我籌謀這麼久,攛掇這場醫脈內鬥,前面那些皆是幌子,其實就是為了與你一較高下!」
孫和面容痛苦狀:「蘇錦,你這又是何必?」
蘇錦最後指了指鐵籠大聲地說:「武大郎!咱們兩個人就憑藉真本事比一比吧!你要是果真贏了我,那孫府醫脈首座我直接讓給你,此後心中再無怨憤,自願陪附。當然,你完全可以放心。即便最後輸了,我也不會小肚雞腸刁難於你。醫仙傳人自有醫仙傳人的風範!」
彭超:「這泥馬.....」
說著,蘇錦從懷裡掏出一枚丹藥,以詢問的眼神看向他,似乎在問你的呢?
在場所有人同樣盯著彭超,讓他極為不舒服。
彭超偷偷罵了句:「我有個屁!」
華佗則是看著不遠處的那個猥瑣老頭:「嘖!.....」
彭超皺眉:「難道你真有?」
華佗躊躇了好久:「也不能算是有。」
彭超:「啥意思?」
華佗:「就是上回留下的那副藥渣。不是爆缸了嘛,原本只是想拿來糊弄彭超的,畢竟是失敗品,他愛怎麼用是他的事兒。」
「嘿!」彭超跟著問道:「那副藥你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安樂死的!」
「泥馬!」
蘇錦不停逼問:「你到底有沒有?說句話啊!」
突然有人從外面沖了進來:「不好了!廚房,廚房著火了!」
眾人大驚!
噗!彭超直接猛吐一口濃血,癱倒在地。
大夥又是被這給嚇了一跳。
「他怎麼了?」
「死了嗎?」
「被廚房著火嚇死的?」
差點被彭超身子給壓死的華佗,一邊朝外爬著,一邊咒罵道:「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又用卡了?」
.............................
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還得從半柱香前說起。
一隻竄天雷甩著長長的尾巴,好不容易爬到了天頂,還沒爆炸就被支利箭給射了下來。
緊接著,忙碌的廚房有個驚慌失措的人扯開嗓子大喊:「著火了!」
平日裡一再吹噓多能扛事兒的大廚們扔下手裡的東西掉頭便跑。
人最怕的就是身邊人不明分說地突然跑走,只要一開跑,自己就會不由自主地跟將過去。
這是種逃生的本能,卻也成了別有用心之人可以利用的手段。
濃煙!很多股濃煙從房子裡冒出來。
不僅是這處,而是成排成排都接二連三地滾湧出煙來。
屋內眾人驚慌失措,相協而逃。
腳步聲更是密密麻麻,凌亂不堪。
就在不遠處的房檐下,綠柳看著人潮洶湧,不住地偷笑起來。
兩隻手鬼鬼祟祟地從後面抱住了她,像個癩皮狗一樣,扯都扯不開。
彭超貼著對方耳朵問道:「你武大哥厲害吧?你看我就稍做手段,還不引得個人仰馬翻?」
綠柳嬌羞,一把推開了他。
「是你自作聰明才對!你這樣一鬧,不就真把阿鐵給招惹過來了嗎?他那雙耳朵可靈著呢。」
彭超輕哼了一下:「這麼多人在四處亂跑,他又怎能全部辨別得出?哥哥我的智慧是凌駕於眾人之上的,但是哥哥眼裡除了你卻容不下任何一個人!」
「恭喜宿主,調戲綠柳成功,獲得調戲值100.」
綠柳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
彭超那雙賤手不知何時又竄了出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苦苦央求道:「此夜甚美,四下又無人顧忌,要不咱找個地方把剛才沒做完的事兒再辦了?」
綠柳低頭羞怯,正準備佯捶一下死鬼胸口。
哪知耳畔咻得一聲!
一支鐵箭直接射將過來,將彭超穿身而過。
嘭!
彭超變成一陣煙霧,消散而去。
可憐的姑娘仿佛天塌了一樣,不停驚叫..........
.........................
花園牆頭。
某個腦袋偷偷從外邊伸了出來,看了又看。
踩在腳下的可憐鬼則是沒好氣地問:「我說你看夠了沒有?這大院兒的人都亂成那樣了,你怕個雞毛。再說你不是身上有功夫嗎?一腳跳過去啊?」
彭超抱歉地笑了笑後,對底下人說:「哪有時間熟悉啊,咱還得早點兒回去不是?話說你能不能再往高舉舉,我有些不吃勁。」
可憐鬼苦笑一聲:「我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成了你的分身。你說你小時候為啥不多吃點兒飯?長得這也忒矮了點兒吧。」
彭超嗆道:「用你管!」
可憐鬼費勁地支撐著那個肉墩,嘴上話卻不停:「你看你有我多好?是不是比那四個楞木頭強太多了?我又機靈,嘴上功夫了得,而且還會討好人,是吧?」
彭超不住地點著頭。
可憐鬼使出吃奶的勁,硬是把彭超給推爬上了牆頭。
「所以說,我外一做了些稍微出格的事兒,你這個當主人的應該不至於太生氣吧?」
彭超率先跳到了院子裡,朝外講:「不生氣!不生氣!畢竟你如此優秀!」
剛說完這話,彭超的神識隱隱約約就感受到了一種威脅。
咻!
一隻剛勁鐵箭,如流火邪星,從天際射了過來。
彭超手指噼里啪啦瞬響,猛然抓住箭頭。
鐵箭力道極大,推著他一路撞到了牆上。
幸虧他的力量卡加成還沒到時間,否則這一箭當下鐵定要了他的命!
可還沒緩過神,天邊又射來兩箭。
「快跑!」彭超朝牆後大喊。
先頭一箭在直抵眉心的時候還是被自己抓停了下來。
可也因此自己完全抽不開身。
另一箭不知何時已在厚牆之上留下了個洞。
「你怎麼樣了?」彭超大聲詢問。
牆外已無任何回應。
怒火中燒!彭超伸手將兩支鐵箭擰成了麻花,大罵了句:「王八蛋!」
可身上剛才還異常充盈的氣勁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力量卡的時限正好用完!
整座氣海瞬間被一掏而空,徹底變成了乾涸的枯井。
再也使不出一丁點兒的力氣了,於是就昏暈在了地上,沒了知覺。
..................
幕僚大廳內。
手握一柄巨型鐵弓的漢子沖了進來:「家主,你沒事兒吧?」
孫和皺眉問道:「阿鐵,到底發生什麼事兒?」
阿鐵錯愕地看了地上的彭超一眼,隨後回道:「有隻老鼠跑進了廚房。不過不要緊,應該已經被我射死在牆上了。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孫和點了點頭:「看看是不是真著火了,讓雜脈帶著抽水工具和你一起去。」
阿鐵拜別。
幕僚們聽見鬧事者已被擊殺,明顯安定了不少。
蘇錦急忙跑過來,給彭超把起了脈。
可隨後大叫一聲,不斷後退:「怎麼...怎麼就沒有任何脈象?難道.......?」
周邊人盯著面前的死屍開始議論紛紛。
哪知頭一眼還毫無生氣的彭超手居然動了起來。
他慢慢支撐站起來,扭頭便要走。
蘇錦一把將其揪住:「去哪兒?你現在的身體很危險!」
彭超不聽,怒吼道:「給我放開!」
蘇錦則不依不饒:「咱們的比試還沒完呢!」
哪知彭超甩開他的胳膊,從懷裡掏出一粒指甲蓋大小的黑物直接扔到其懷裡。
「自己弄去!我可沒功夫搭理你!」撇下這句話後,彭超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他棄逃了?」有人這樣問道。
「棄逃都棄逃得這麼硬氣,也算個奇人了!」
「他不是丟下個東西嗎?」
「那看上去哪是藥啊?活脫脫一顆鼻屎嘛!」
蘇錦皺眉,盯著手裡那個惡臭難耐的黑物發起了呆。
孫和輕咳了下,溫聲勸道:「蘇神醫,武大夫他性情乖張了點兒,不好意思當面認輸,所以才想出這種法子。你給我個面子,不要和他計較好嘛?」
蘇錦抬頭看向雜脈首座。
那老頭竟然回到自己的桌前重新倒了茶,自斟自飲起來。
或許是心裡的那股子憤恨使然,固執的蘇錦慢慢走到籠子旁,將自己的藥和那粒黑物分別餵給了兩隻猿猴。
......................
彭超一路小跑,跌跌撞撞。
懷裡的華佗:「跑慢點兒,你可知當下自己也到了極限?隨時會隕滅!」
彭超則是腳步不停:「得趕緊回到他那邊去。如若讓人知道有兩個彭超在,他後面該怎麼辦?」
這時突然有個女子驚叫了起來。
「大郎哥?你是大郎哥?」
彭超扭頭一看。
兩眼淚痕,傷心又驚懼。
正是抱著柱子哭泣了許久的綠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