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之後覺得又沒把話講清楚,秦三她哪知道楊老五和裴金是誰。
於是在底下又補充到:「裴金已死,差點扒了我的皮。他其實最後也沒殺了我。楊老五是個臭拉糞的,他就是.....」
越寫越長,越描越不清楚!
寫到最後,所幸撂下四個大字:「自己悟吧!」
彭超懶仰在地上準備等死,只是翻轉了數次,始終睡不著,因為鼻尖老是若有若無地能感覺到一股子霉味,心煩得很。
他媽的,死都不讓別人死得安穩。
他氣氛地俯下身子,湊到泥土上那麼一聞,呀,還真是奇怪!
形小力淺的那些腳印都帶著股子霉味,而旁邊那些腳大印厚的卻沒有。
彭超想了想,不禁暗喜。
原來當初裴金被彭超甩開數個山洞後依然能抓到自己,靠的竟是腳底留下的這股子氣味啊。
估計是進山之時一不小心踩碎的那些植物果實,無形之中竟然成了彭超可以折返回去的指引。
於是他開始像條獵狗一樣嗅著鼻子,依照著氣味的深淺以及自己來時的記憶往回走,約莫半個時辰以後,終於還是找到來時的方位。
沒過多久,他就來到了當時困住楊老五和裴金的石流暗河邊處。
在路過那具血淋淋的屍體之時,彭超躊躇了許久,反覆思考之下,最後還是挖了個大坑,將裴金給埋了進去。
生如惡鬼,希望他死後得以回念,終能懺悔輪迴。
一路折返,所幸不負期望,終於回到了彭超和裴金剛鑽進來時的那個洞口。
遺憾的卻是,那洞口同樣已被巨石封堵,泥土塞縫,弄得死死的,根本就逃不出去。
這楊老五不愧是個狠人那,他終是忌憚彭超會找到來時的方向,所以翻山越嶺也要回到這裡,徹底堵死對方最後的生機。
彭超使出了吃奶的勁依舊是推不動分毫,最後只能選擇放棄。
他一路頹廢地回到石室之中,躺在那對姦夫淫婦偷歡作樂的床上,氣序平和,思緒萬千。
哀他前世的命苦,始終不知道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名?利?財?他有那命沒?
結局看來應該是沒有的!要不然也不會飛機出事穿越到了這裡。
人人都在說努力就會有收穫。
那他配嗎?難道不配嗎?
要不是因為怕父母擔心,他還真不介意當一輩子單身狗。
有錢了放下讀書人的身段,鑽進那銷金窟里痛快個夠,沒錢了,一頓飯靠老乾媽配白饅頭也還湊合。
只是這種觀念在當時的環境下想都不敢想,因為他知道,這種躺平的觀念只要是一說出來,註定會被眾人唾棄,會被人在網上鞭屍,會被冠以「大國高速發展路上的絆腳石」。
可是,他只是個人啊,人又何必窠臼非得成為人上人,安心地待在原處不好嗎?
同時,他也在怨自己穿越而來的身份。
好歹也穿越一回,不求你為我量身定做一副像蕭日天的那樣的天資軀殼吧,穿到個正常人身上有那麼難嗎?
好嘛!身高不足五尺!這和侏儒又有什麼區別?
以前讀金瓶梅,總把這句話當笑話看,直到自己真正地來到了這裡,他才體會到武大郎有多麼的痛苦,那股子自卑是刻在骨子裡的,抹都抹不去。
再說那金瓶梅,武大郎死了好歹還有個弟弟給自己撐腰報仇,還有後世之人為其作書紀念。可他如果在這裡死了,除了秦三,估計連個正經有念想的人都沒有。
有的或許只是幸災樂禍吧!金梅對他的恨意!還有就是武侯府上那一大家子人皮鬼對他的無盡嘲笑!
......
翻來覆去,本是想坦然赴死,哪知心情卻變得越發糟糕了起來。
也是氣悶得很,彭超想轉移一下注意力,起身來到牆上的那個密室前,閒來無事,準備瞎翻翻看!
貴重物品能拿得出手的早已被他和楊老五分完,裡面此時就剩下些女子衣物和些刀具。
他隨意倒騰著,無意之間碰到了裡頭那層石壁。
「咦!這後面竟然是空的?」
他越敲越奇,最後直接拿著刀把開始使勁地鑿。
薄薄的一層石壁居然一下子就被敲碎了下來,露出一個水桶口大小的石洞來。
洞口微微有氣流噴出,讓早已明了死志的彭超再次看見了希望!
「天無絕人之路!裴金,你可真是個鬼滑頭,狡兔三窟這種東西你都能想得出來!」
彭超順著洞口就爬了進去,洞內雖說一路上坡,爬起來很是費勁,可是那股子風卻是越來越大,而且洞壁上能清晰地感觸到濕潤感。
攀爬至最後,他逐漸已經抑制不住自己跳動心,因為看到了那束光,久違了的光。
抓著幾根藤蔓,彭超最後順利地從洞口攀爬了出來。
四周是一片密林,野草叢生,鳥鳴蟬嬋......
以往都不願瞄這種荒蕪景象的他,眼角居然濕潤了起來。
蹩腳大夫頭一次覺得行走在山野之間,欣賞著這片原始蒼茫其實也挺好。
正當彭超自顧自地站在那裡傻逼痴笑之時,樹叢里突然穿出一個灰白身影。
這人與彭超對視了一眼後,倉皇之下直接就鑽進了腳底下的洞中。
臨了,伸出手臂朝斜上方直直地扔出了個什麼東西,跌跌撞撞在山坡上滾了下來。
在彭超的一陣錯愕下,那東西開始發出數股金光,隨後完全炸來,氣勢之大,震得整座山亂抖。
徐徐而起的白煙在顯出一個大大的「張」字後隨風飄隱移散。
「我草!手榴彈!」
彭超急忙朝後躲去,無數山石順坡而下,逐漸匯聚在洞口處,將其堵得嚴嚴實實。
「這...這是專程自殺來了?」即便給彭超三個腦袋,估計都想不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系統提示音開始響起:隱藏關卡四已開啟,關卡名,女大當嫁。
「什麼?」彭超完全被這聲音給嚇了一跳。
他想也不想,扭頭便跑:「大哥,能取消任務不?我不做了還不成嗎?」
可剛走出幾步,迎面就撞上八九個人。
領頭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一頭白髮,眼神渾濁,見到彭超,如驚鴻一飛而起,落在彭超身旁,用那鷹爪死死地按住其脖子,就像活捉了個待宰的雞仔。
老頭叱聲問道:「小子,我家姑爺呢?被你藏到哪裡去了?」
對方手上貌似有股子奇勁,掐得彭超喘不過氣來,他伸出胳膊一邊拍著地一邊瘋狂地指著對面那堆落石,示意他們要找的人在石頭下面。
老頭拎起彭超隨意地朝身後扔了過去,而他則是快步走至被封的洞口處,對著那成堆的石頭,一陣唏噓。
「給我挖!」他一聲令下,自己居然率先噼里啪啦地狂拍起石頭來。
不愧是練過武的人,一掌下去,那麼大的圓石一下子就被震得支離破碎,石塊滿天飛。
老人顧不得歇息,還掌提勁還要繼續去開第二塊石頭,哪知卻被後面幾人硬是給攔了下來。
「四叔,稍安勿躁啊!」幾人勸阻道:「您的內勁雖然渾厚,可若是將這些石頭全都震破,勢必會有損功力的啊!」
這幾個年輕人看著各個勝寬體胖、威武雄壯,只是彭超老覺得他們眼神中帶著股子怪異,與常人不同。
那老者卻並不聽勸,運功之力更猛,震開周招幾人後,朝第二塊石頭又是那麼一掌。
「嘭!」
彭超這回算是真正見識到了石雨是個什麼樣子。
他是拼了命地往大漢身下藏,而這些莽夫卻一個個直立著身子站在那裡,任憑石塊砸在身上,似乎並沒多少感覺。
「這群瘋子練得究竟是什麼功夫,怎得這般生猛。」彭超暗想。
老頭還想接著拍第三塊,哪知又被身後的後生給攔了下來,苦苦勸道:「四叔!你即便最後挖開這洞口,估計那新郎官也沒多少天活頭了。你也不想想,他自從被咱抓住後,從白天到晚上侍奉了珊妹多少回,早已是精枯神昏,力竭之人。更何況剛才又被您重傷了四處死穴,天王老子來了估計都救不活,還徒勞個什麼勁呢!」
老頭哀嘆了一聲後居然蹲下身子大哭了起來:
「我的好珊兒啊,是爹不好,一心急傷了你的心肝寶貝,昨夜你還說要和他成親,今日為父便將他弄丟了,我怎麼與你交代嘛!」
聲音悽慘,情真意切!
看得彭超直接沒了頭緒,什麼?搶親?不,應該叫強搶民男吧!
老頭身後幾人也同樣低著頭,哀痛之情溢於言表。
這時突然有一個人指了指彭超說道:「他來當新郎官好不好?」
此話一出,鬼哭狼嚎的深山裡瞬間一片寂靜,彭超瞪大眼珠子看著那個帶著股子傻勁的大漢,激憤地罵道:「你他娘的瞎出個什麼主意!大哥啊,這事兒從前到後和我有個半毛錢關係沒?」
哪知那老者滿臉的抑鬱直接一掃而光,整個人憨笑了起來:「說得沒錯,我家珊兒要得是個丈夫,逮個誰過去不是逮啊。就是這人長得太醜了些!」
彭超簡直將自己那顆圓腦摔成了漿糊,不住點頭道:「說得對!好歹也是作您老人家的閒胥,樣貌太差可不行。我武大郎是全縣出了名的又矮又挫又窮,你抓我過去,不是玷污門楣嗎?」
沒想到老頭卻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好怕的,反正你又活不過三個月,到頭來老夫再抓個樣貌好的給她換換口味便是了,說到底,我女兒又不挑食!」
彭超:「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