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大手一揮:「給老子讓開!」
哪知錢莊眾人直接將他緊緊地抱著:「還錢!今日若是不給個說法,你就休想離開此地!」
只是這群人腦子一熱,似乎在揚揚人聲下搞錯了專業優勢。
他們即便胳膊再粗,又如何會是練武者的對手?
蕭炎大喝一聲,周遭氣勁迸發,直接將對方給彈飛了出去。
正準備帶著柳如是飛身逃走,哪成想面前的那幾名大漢全都亮出棍棒挾持而來。
「垃圾!別擋道!」
男子抽身一劍,三個大漢棍斷人傷。
凌冽的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沾染了柳如是的衣袖,也覆蓋住了持劍者原本冷俏的俊臉。
柳如是嚇得直接癱倒在地。
蕭炎卻對著地上這幾個不長眼的傢伙呵斥連連:
「你以為你們是誰?竟然敢攔我蕭某人?」
薛定三厲聲呵道:
「大膽蕭炎,我三番五次警告於你,你居然還要當街行兇。真以為楚國的法度是擺設不成?」
剛一說罷。
但見蕭炎飛天而起,在頭頂三處方位連劈數劍。
渺渺霞空,突然的破裂聲,響聲不大,卻力透人心。
男子持劍而立,冷冷地譏笑起來:
「什麼叫做天才,天才就是絕不會在同一招下失敗兩回。薛老頭,你還是省省吧,光那拳毒暗影,想再讓我著一回道,恐怕不得當哦!」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即便是再有天資,在楚國境內辱沒佛拳名師,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大逆不道!
薛定三又何嘗會是個好脾氣?
頃刻間已催拳而來。
一老一少相互對拼在空中,有來有回,很是帶勁。
老者拳重,每一招都使得極穩極沉,仿佛威嚴大山傾壓在頭頂。
少者花哨,劍出奇招。
雖然勁道不足但手中長劍勝在快與准,陰與變。
別看每每總是老者拳意壓著劍招喘不過氣來,可突然猛的一下,蕭炎詭譎一招,不乏讓薛定三驚出身冷汗。
只不過或許是少年郎境界剛破還未穩當,或者是老者修習多年雙方相差懸殊。
二人你來我往的局面也只不過是出頭的五六十招。
轉至後續,年輕公子逐漸內力不支,稍不留神,一拳被薛丁三遠遠地捶到了地上。
貌似受傷不輕。
那嘴角溢出的絲絲鮮血,反倒將唇齒渲染得格外冷艷,徒添幾份俊資。
人群之中不時有少女驚呼聲傳來。
蕭炎以劍支撐,慢慢站起。
這時,有個膽氣格外英勇的傢伙一步三跳地蹦至身後死死地困住他胳膊。
「蕭公子,你欠我們匯通賭坊的三千兩銀子,說好的競標之後還,可不許賴帳啊!老爺命我壓你回去好好談談!」
哪知此人瞬感劇疼,低頭瞧去,發現有把寶劍已經插入到了自己胸口之上。
「我堂堂劍秀,地位尊高,你居然敢向我要錢?活膩歪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柳家的翁婿,還能差你錢不成?柳家可有金山銀山花都花不完!」
公子一把推開對方,回頭向自己愛妻尋求精神支持。
但見遠處的柳家人已與錢莊的眾夥計撕扯在了一起,空中喊得最多的話是:
「他蕭炎和我們沒任何關係。他欠的錢由他自己承擔。我柳家自此沒有柳如是,也沒有蕭炎....」
突然一下。
台前座位處不知何來飛過一泡腌臢之物,淅淅瀝瀝地甩了劍秀一身。
你能發現英俊劍客楞在了那裡,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眼見薛丁三飛至。
蕭炎直接大喝一聲:「我殺了你們!」
隨後紅光大作,筆直飛進人群之中。
我佛慈悲,佛道通透世明!佛門亦是普度眾生。
因此常常教化世人,不得見、不得聽、不得說。
人人皆誦背,可真正懂得其中教誨的又有多少?
競標會的熱鬧,爭著搶著往前擠;
柳家與商賈之間的矛盾,武林高手之間對決,更成了為百年難得一見的重頭戲。
就這樣越擠人越多,越多人越擠。
烏泱泱的人群擠在大道中央,前有競標會主場攔困,後有幾方建築阻擋。
這在兵法上稱之為「萬劫之死地!」,可平頭百姓卻不自知。
突然飛進來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見人便砍,劍氣飛揚。
瞬間鮮血四濺,驚呼連連。
人群如受嚇後的綿羊四處亂跑,卻怎麼都脫不開身。
於是嚎叫,於是踐踏....
「天殺的!你快住手!」薛丁三焦急大喊。
哪知他剛要撲過來,蕭炎就迎面送過來一個受傷嚎啕的婦人。
他接住後轉身又起,天空中已被隨意拋起幾個落地及死的稚童。
等薛丁三一一將他們轉到安全地方,再折身尋找那面獸心之人時,人群早已亂做一團,哪裡還能找得到?
原本停留下來看戲的人,受驚後異常倉惶,如洪流般沖向了競標台,碾壓而過。
等到最後留下的,全都成了不忍直視的悲劇。
在那被踩得稀巴爛的競標台下面,某個少女的哭泣聲格外痛切:
「蕭哥...你救救我....難道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
今日之事,結果甚為沉痛。
好好的一場競標會,就因為引進來個瘋子,變成了平原縣很多人餘生都不敢回想的噩夢。
縣令趙光濟,因為管理不當,設置會場位置欠佳,應急措施準備不足,而被幾方彈劾,最終丟了官。
廣濟天童同樣被陛下降旨痛責了一番。
罪魁禍首蕭炎,成了楚國近十幾年最出名的在逃重犯。
緝拿他的告示,幾乎是張貼到了各州各縣。
作為其後盾的柳家同樣沒什麼好果子吃。
先後有三批人前來追債。
第一批乃是三大錢莊僱傭過來的打手,作為討債專業戶,幾乎是敲便了柳府上下的每寸土地;
第二批是柳府提前墊資在各處建立的作坊老闆,原本打著利益共享的名義與當地豪紳合作,誰能想到如今一切變成空談。
可這些豪紳各個都有黑幫背景,豈會善罷甘休?
早就拿著字據圍堵在門外討要說法;
第三批是真正的那位幕後主使。
消息靈通,無利不歡。
早就快速地盤剝完了柳府的流動資產,光留下個大空宅子供那一家人應對這防不勝防的要債大軍。
堂堂平原縣第二富商柳家,百年財雄。
就因為一個贅婿,最後落得個一敗塗地。
可悲!可嘆!可憐!
常常有人帶著稚童在門前現身說法:
「你看日後要是找不對另一半,家破人亡,就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