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是什麼?
渣男是永遠傾慕這世界上最亮眼的女子。
這麼做其實也沒有錯,錯就錯在你不是她,或者你不能一直是她。
戀愛腦又是什麼?
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重要的東西都不重要,只要有你喜歡她就夠了。
真的無所謂。
即便師哥在全縣貴族之中當眾脫衣,丟盡曾家的顏面,都無所謂。
即便師哥過路的眼睛總是游移在眾女子裙擺之下,也都無所謂。因為師哥後來說,他當時滿腦子想得都是你,只要心在你這裡就夠了。
即便師哥管理著一方糧廠,半年就虧損關停,嚴父氣的要將他逐出去,你都會挺起胸膛擋在最前面。
你為了替他挽回顏面,當眾與父親爭吵不休,甚至說出了:「以後曾家的東西只要是我的,就全都是他的。」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父親都被你氣病了,你依然堅信是周招人不理解師兄的「大器晚成!」
你為他做了所有,甚至不惜與全世界為敵,就是想讓他明白,只要他真心對你,你永遠不會辜負於他。
犯錯難免,只要別一錯再錯,懂得感恩,懂得珍惜,那便一切都值得。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該多好!
可唯獨戀愛腦理解不了渣男的恥辱心和底線。
你不下數次聽說他在青樓鬼混,言語輕佻,甚至在外人面前嘲笑曾家;
你替他填補了一次又一次的賭債,身心俱疲。
你還撞見了那張床榻,一個是你死都不願意放棄的人,一個是自己從小到大的死對頭,二人「赤膊上陣」,較量得不亦樂乎。
你好累啊!
既要面對家族的白眼,又要承接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愛情,即便再神奇的愛情聖藥也都修復不了不斷被揭開的傷疤。
所以,你曾對他說,要不就這樣吧!
在彼此還算體面的時候,在還沒有釀成終生大錯之前,相互放手,還給對方自由。
當時的你尤為詫異,轉性子了?還是悔悟了?
他竟然苦苦哀求不願離開,抱著你當眾立誓一定改過自新,成為一個讓她全家看得起的人。
你當然會懷疑,可他真得變了。
變得勤奮,變得刻苦,變得面面俱到,變得曾家從上到下對他另眼相看。
所以你迷亂了,在他的慫恿之下,多次央求父親分攤更重要的生意過來。
他幹得一直不錯,逐漸籠絡人心。
一個月前,平海縣曾柳兩家因為佛家的供香生意而公開競標。
開標之前,曾家上下自信滿滿,因為以往多年這門生意都是他們一家獨大,別人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可就是開標那天,眾目睽睽之下,柳家家主亮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剛好比曾家低一點點,壓線搶走了全部。
所有人都炸了,直到看見蕭炎領著幾乎一多半的夥計堂而皇之地從一個隊伍走進另一個隊伍里時,他們這才驚醒,原來己方出了內奸。
那一天,是曾柔頭一次撕心裂肺地嚎哭。
她質問對方,為什麼會背叛她。
蕭炎則是親昵地摟著柳如煙的腰,滿臉不屑地回答說,完全是曾家看不起他。
他都來了這裡快一年了,為何還不招他入贅?
曾家狗眼看人低,就不要怪他去尋找自己的真愛。
曾家最後落得個身敗名裂,完全也是咎由自取。
那天夜裡,曾柔的父親在長吐一口濃血後長逝而去。
她也因此背上了弒父、毀家的無邊的罵名。
說到底,她只是一個姑娘,從沒正經經歷過世事的姑娘,晴天霹靂下徹底讓她不知何去何從。
獨自一個人跑出曾府,像個孤魂野鬼般游離在外。
或許這樣也還好,一個人躲起來,慢慢地舔舐著自己根本承受不起的心傷。
可這世上少見善人者,卻從來不缺惡人。
那夜,蕭炎偷偷送信過來,說曾家的財章現在還在他手裡,若是想拿,就地自己親自過來赴宴。
財章,是商家經營手續的信用憑藉,若是沒了它,曾家後半年的生意恐怕就要陷入危難。
作為曾家少主,拿回財章曾柔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即便是面對自己推心置腹,卻被無情背叛的那個他。
即便是面對搶了自己心上人,卻註定會在這場晚宴上嬌嗔跋扈的死對頭柳如煙。
她沒得選擇。
那夜,柳家擺了上好的酒席在崔鳳樓等她。
蕭炎坐在曾柔對面極盡寵溺地與柳如煙調著情,當著她的面,故意在羞辱和折磨她。
羞辱了一整晚,毫無廉恥,又惡毒至極。
直到最後,柳如煙遞過一杯酒,嗔笑著說只要她幹了,那財章就可以直接送過來。
曾柔沒辦法,接過來當著二人的面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沒想到居然又著了對方的道,喝過酒的曾柔全身劇痛,周身皮膚紅腫不堪,甚至開始起皮。
柳如煙猖狂地笑了起來,她說自己從小就討厭曾柔這張臉,搶走她全部榮光的這張臉。
所以她暗暗發誓,不但要千方百計地搶走對方的男人,而且要看著曾柔全身潰爛,逐漸變成一個人人唾棄的醜婦才肯解氣。
財章當然可以還給她,不過曾家名下的糧廠和布莊早已入了柳家名下,是以這財章變成了個沒用的東西。
就讓曾柔帶著垃圾一個人緬懷自己曾經光彩過往吧!她明天要和曾柔的男人在新廠房裡一起逍遙快活個夠!
於是曾柔像個廢物一樣被丟了出來,不敢回家,也不敢再見到任何熟人。
她如行屍走肉般出了城,似孤魂野鬼四處遊蕩著。
行車輿南內,睏乏不堪的曾柔終於睡了過去,紅燭握著對方的手,默默地守在旁邊。
彭超長嘆了口氣後,轉身走至客廳,但見手掌大小的華老頭正和其他人圍在爐子旁烤紅薯。
剛烤好的一個,幾人還沒動手,就被旺財叼了出去了。
此時,剩下人正在為第二個的所有權吵得不可開交。
他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鼻子對華佗罵道:「我大老遠叫你來幹嘛了?吃吃吃!就知道吃!」
華佗白了他一眼:「都跟你說了我不給活人看病的,你叫我出來也白叫。不是有個義務勞動者嗎?」
彭超隨即扭頭看向旁邊的彭超c。
彭超C直著眼盯在爐子上,看都不看他:「她身上的毒用你那藥渣已經解乾淨了。傷其實也沒什麼大礙,該包紮得也包紮好了,回頭吃上幾副安神的藥也就能下地正常活。就是全身潰爛的皮膚,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難道讓她頂著那張臉出去見人?還不如殺了她呢!」彭超瞠罵道。
紅燭也慢慢地走了出來,坐在幾人身旁,長嘆了聲:「她叔叔與堂哥從老家趕來,趁她不在,以給他爹送葬的名義強行霸占進了府。她想見她爹最後一面,這些壞人都不讓!曾姐姐太苦了!」
好一陣承諾。
大山抬頭看向彭超:「接下來該怎麼辦?帶著她一起走?」
彭超皺眉沉思良久,隨後抬起眼皮,一副懷疑的目光注視著華佗。
「給人看病你不會,給獸看病總會吧?你行醫這麼久,難道就沒有哪家仙子想給自己愛寵美個容什麼的?」
華佗噗呲一笑,輕嘆贊道:「要說這變通的方法,你倒是使得比誰都妙啊!」
彭超一聽大喜,直接湊近過來:「居然真有啊?」
華佗提聲說道:「當然有!天外天的赤霞仙子坐下的玉箐雪狐被她夢中發作的慾念邪火所傷,幾乎燒成了個禿子,後來就是被我一顆復容丹給治好的。」
「而且製作這種丹藥最重要的兩種藥材,有一味你身上本來就有,就是那怪鳥的心臟。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彭超有些不解地問道。
華佗輕嘆了口氣:「只不過那第二味藥極難獲得,依你現如今的條件,恐怕要吃癟啊!」
見彭超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老頭於是細心解釋起來:「第二味藥叫天穹山玉頸蓮,生長在玉龍雪山之巔,距此五百里,行路艱難。更為重要的是,此地僅僅是第二道關,第一關乃是火雲洞,鎮守一隻青鸞神鳥。你若是打不敗這鳥,就接近不了那浴雪冰池,拿不到玉頸蓮。」
彭超躊躇了很久。
突然,曾柔在內屋做起了噩夢,大聲叫喊著:「爹!是女兒對不住你……求求你們,讓我見我爹最後一面吧……」
廳內幾人全都沉默著。
慢慢地,彭超站起身來,朝華佗問道:「把天穹山的具體位置告訴我。」
「不是吧,大哥!」華佗直接跳了起來:「你精蟲上腦,連命都不要了?那可是頭百年大妖,你就一屆凡人,逞個什麼能?」
彭超C跟著附議道:「對啊,你找死別連累上我們。我前一套華陽針法還沒學完呢,這世界如此美妙,我可不想回到神樹上當那個白痴幽靈。」
此時,曾柔在裡面又哭了起來。
彭超一跺腳:"這天穹山我非去不可。只是曾家這幾天辦喪事,還得有人助她回去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說著,彭超眼神輕飄,有些不自然地看向紅衣女子那裡。
不管華佗還是彭超C,不管大山還是旺財,全都怒目圓睜:「你還有沒有點兒人性啦?憑什麼讓她幫你這個忙?」
彭超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去!」紅燭提聲說道:「我與大山隨曾柔回去……」
華佗指著女子叫嚷起來:「紅燭,我是個過來人,你再回頭看看床上那姑娘,還不明白嗎?戀愛腦是沒好結果的啊!」
彭超:「……」